当我穿成绿茶男主的死对头

第103章

重九楼那一顿,让秦红筝有机会将剑送进他胸口。

剑锋只刺入一寸,重九楼便反应过来,他赤红的双眸闪烁着狠辣之色,双指夹住长剑用力一折。

随着一声清越的铮响,沈遂送秦红筝的那柄剑断成两截。

重九楼一掌挥去,秦红筝飞出数丈之远,她口吐鲜血倒在地上不知生死。

沈遂急急唤了她一声,上前正要查看秦红筝的情况,重九楼抓住他的右肩用力一提,带着他离开了这里。

虽然重九楼也受伤了,但明显伤得不重,那一剑根本没有刺入要害,只是皮肉伤而已。

可这具身体毕竟是林淮竹的,沈遂心里多少不是滋味,再加上记挂秦红筝的安危,他一路上什么话都没有说。

若是这次秦红筝为救他而死,沈遂真不知日后怎么面对秦老谷主,面对林淮竹。

重九楼大约也气得不轻,面色阴沉得难看。

要不是沈遂,他又怎么会受伤?

重九楼原本想等一段时间再杀他,如今看来这人不能再留,不然还不知会惹出什么麻烦。

御风飞行了半日,重九楼停到一处人烟罕见的奇骏险峰之上。

沈遂被重九楼扔了出去,看着对方眸中重现的杀机,这次与以往不同,重九楼身上的杀伐之气很重。

意识到重九楼可能真对他动了那个念头,沈遂心口跳得飞快,对方进一步他退一步。

虽然还记恨重九楼伤了秦红筝,可现在不是硬碰硬的好时候。

他跟重九楼对视,尽量释放自己的善意,“你受伤了。”

重九楼闻言冷笑一声,那声音极尽嘲讽之能事。

沈遂喉咙咽了咽,强作镇定,“荷包里面有药,要……我给你包扎么?”

重九楼不吃沈遂这套,眉宇间的讥讽之意很浓,“本尊可不是你的小怀,随随便便几句就能打发。”

“本想留你一命。”重九楼抬起手,眼底拓了一层阴翳的薄影,“但你却吃里扒外,帮着他们来害本尊。”

随着他的话音,空气杀机四溢。

沈遂只感到寸步难行,他艰涩地开口,“那我是娘,身为人子,岂能眼睁睁看着她死?”

重九楼狠戾道:“那你就要我死?”

他气的连尊称都不用了,直接道你我。

重九楼这话问的一点道理都没有,但他就是忍不住愤怒,胸腔淤积着许多复杂的情绪。

这些情绪有他的,也有另一人的,混杂到一起让重九楼分辨不出,他如此生气到底是因为沈遂不识好歹,还是为了什么。

自从在这个身体内苏醒,每次遇到沈遂的事他就变得不像他。

重九楼跟苍竹被是一名不知姓名的母魔孕育,生出来时其实并非两个,而是一个。

后来他才与苍竹分为两体。

他无心无情,嗜爱杀戮,苍竹则正好相反,他不好杀戮,对权利也毫无流连,唯一喜欢的便是操纵人心。

虽然本体是一人,但他们彼此都瞧不上对方,万年来也几乎没有联系。

重九楼长大后统一魔族,成为魔界至尊,而苍竹不问世事,逍遥快活。

他打心底里瞧不起人间那些情情爱爱,但如今霸占的这具身体,不仅有一颗鲜活跳动的心,还对一人爱得癫狂。

林淮竹的情感影响到重九楼,让他在不自觉中对沈遂一再容忍。

只要杀了眼前这人,林淮竹便会死心,到时这具身体就是他一人的。

重九楼的衣袍被山风吹得鼓涨,面如鬼煞般骇人。

沈遂被他盯得后脊生寒,“我不是想你死,我知道我娘杀不了你。”

重九楼从牙缝挤出冰冷两字,“晚了。”

他一对沈遂动杀心,脑袋便痛得厉害,心口也一阵阵缩紧。

这次重九楼不想再屈服,他压下那股泛滥成灾的情绪,特意召出了林淮竹的佩剑,想要用他的剑将他最爱的人杀死。

霜华一出,剑光如银月挥洒,华光掠过沈遂的眉眼。

剑尖刺来那刻,沈遂的身体远比脑子反应更快,他纵身跃下万丈高崖。

众所周知武侠剧里跳崖都不会死,仙侠里更不会死,因为人会飞。

但沈遂现在没那个体力,也没有能召唤出本命剑的灵力,他这跳着实惊了重九楼一下。

重九楼想也未想,跟着跳下去将沈遂捞了上来。

等重九楼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拿出一副链铐将沈遂双手双脚锁住。

这链铐是从林淮竹荷包中拿出来,他与沈遂往日的一幕幕浮现在重九楼脑海,其中便包括林淮竹曾拿这东西铐过沈遂的记忆。

重九楼看着沈遂,目中夹着许多复杂难言的情愫。

沈遂的眸很漂亮,被赤金的光线一照,仿佛一汪隐在山雾中的清泉,润而清亮,双唇像四菱花,看起来极其柔软。

几日前重九楼还嘲讽过沈遂样貌一般,此刻却有些看痴。

他分不清这情绪是单纯来自林淮竹,还是他有了一颗心后生出了寻常人都有的情-欲。

但魔到底是魔,与情-欲一同而来便是恶念。

看着受困于他,毫无反击之力的沈遂,重九楼忍不住想——

他若睡了沈遂,潜伏在体内的那一缕幽魂会怎么样?

重九楼不懂人世间的情爱,但他懂人类藏在心底深处的贪婪欲望,以及执念。

林淮竹对沈遂的执念要远远高于常人,他要真碰了沈遂,以林淮竹的性格得活活气死。

这个念头让重九楼感到愉悦,这种愉悦还伴随着另一缕幽魂的滔天怒火。

重九楼压下那股负面情绪,他愉快地剥掉了沈遂身上的衣服。

意识到重九楼想干什么,沈遂不可置信地瞪着他。

见重九楼来真的,沈遂终是急了,声音都有些劈,“你不是很挑,你这是在做什么?”

重九楼却没说话,挑开沈遂的衣襟,看出露出那片玉色皮肤,他忽然感到干渴,忍不住摸了上去。

沈遂四肢被锁着,只能扭身去挣扎。

重九楼捞过沈遂的腰,将他整个人钉在原地。

沈遂双足蹬起,想要踢开重九楼却被对方砸到地上,直到他如砧板上的鱼肉动弹不得,重九楼才满意地松开他,眸中不自觉露出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笑意。

重九楼从未做过这等事,一切全凭感觉。

看着沈遂翕动的唇,他不自觉地扣住沈遂的下颌,俯身吻了过去。

沈遂毫无反应,眼前一阵阵发黑,天地在他眼中仿佛一个巨大的旋转陀螺。

不等重九楼挨到沈遂,心口骤然**了两下,他难受地捂住了那个地方。

重九楼活了上万年,从来没有这玩意儿,本来每日扑通扑通地跳就够他厌烦,如今鼓动的这么厉害。

他真想将手探进去,掏出那颗乱跳的东西捏碎了。

缓了好一会儿重九楼再次靠近沈遂,胸口仿佛蓬了一团灼热难当的烈火,还闻到一股烧焦味。

重九楼低头一看,心口竟然着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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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遂躺在地上,耳边传来似有若无的忍痛闷哼声,那股眩晕感还没消失,他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

入目看到的便是银白的天,沈遂愣愣望着这奇异的天色。

等视线渐渐清明,沈遂才发现这根本不是天,而是万柄霜白的长剑,密密麻麻铺满了天际。

沈遂忽然生出几分不好的预感,他转过目光看向身旁。

重九楼被一团蓝色焰火包裹着,几乎看不出他本来的面目。

这是……

业障狱火,云家绝技之一,只有云家血脉才能练,以血为焚火的燃料。

看看悬在他们头顶的剑阵,再看看火光里的人,沈遂心脏如遭重击。

原著中凌道卿为了保护杜寻觅,在最后一刻恢复了清明,他耗尽所有灵力想跟重九楼同归于尽。

现在这副场景跟原著描写的太像了,沈遂眼眶不自觉蓄满了泪。

“淮竹。”沈遂嘶声大吼,“不要。”

霜降幻化的万柄长剑随着沈遂响起的声音,雨阵一般贯穿进林淮竹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