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番外
时间过得很快, 转眼已经过去了十个年头。
自三十岁以后,安染便开始减少工作量,把更多的时间用来陪岑筝。
现代医疗比古代发达,安染几乎每隔半年就会去做一次全身体检。
岑筝能感受到她的焦虑, 见状, 也没说什么, 只会在她体检的时候, 固定抽出时间陪她一起。
每次的检查结果都非常正常, 他的太太,是个很健康的人, 但正常的检查报告并不能消除安染的焦虑。
34岁这年, 安染生病了。
普通流感, 外加轻微肠炎。
最近天气变化太快, 时冷时热 ,连岑筝也偶尔感到不舒服。
安染夜里总是做噩梦, 有时候, 他甚至荒唐的觉得,34岁是不是一个诅咒, 因为这一年,她的情绪明显更加焦躁不安,还把自己折腾生病了。
岑筝又气又无奈, 拿衣服出来, 给她穿上, 准备带她去医院。
“我……我可能不行了。”安染躺在**,浑身无力, 头晕, 乏得很, 说话有气无力,瞧着十分虚弱。
屋里开着灯,穿着居家服的男人坐在床沿,眉头拧着,摸了摸她的额头:
“没事,普通感冒,你会好的。”
她的性格其实非常开朗,虽然总是在梦里说,自己大限将至,很快要死了,但是每天照样好好生活,努力工作。
平时也很少在他面前表露负面情绪。
基本都在梦里发泄了。
她自己不知道,可她每次做梦,他都知道。
34岁,好像成为了她的心魔。
她不怕死,可她舍不得他,她怕他一个人孤单。
岑筝喉结滚了滚,俯身把她抱起来。
“我们去医院,现在就去,你不会有事的。乖,别乱想。”
是……吗?
安染迷迷糊糊想着,上一世,她就是在34岁这一年,开始卧病不起,走向死亡。不止年纪,连过程都一样。
那个时候,感冒还不叫感冒,叫风寒。
将近一个月的时间,祁阎给她请了很多大夫。从宫里各大太医,江湖郎中,有名的乡野隐士,统统找了个遍,她却没有丝毫好转的迹象。
她曾听到给她医治的太医悄悄说:
这不应该啊?该用的药材都用了,皇后的症状看上去也不像无药可救的急症,为何迟迟不见好转?
从外面来的郎中不懂宫里规矩,口无遮拦,在一群专业讨论中,说了句:
会不会是中邪?
祁阎不信鬼神之说,却仍然为她找来了据说可与天语的茅山道士。
只可惜,依旧毫无作用。
如今的情形,和当初一模一样。
安染靠在岑筝怀里,她不知道自己这一次的选择是对是错,但既然他和她都选择了彼此,那再去纠结这个问题也没什么意义。
“岑筝。”
结婚后,她一直叫他岑先生。
突然喊他名字,岑筝愣了会才反应回来:
“嗯。”
“如果我真不行了,你也不要太难过。”
“好。”
“一个人也要好好生活。”
“好。”
“你会喜欢别人吗?”
“不会。”
“我这些年也攒了不少钱,卡里密码你知道。不过你别转到自己账户上面,就留我卡里。做生意有风险,万一哪天破产了,没钱了,就把我的卡拿出来。我不是说你会破产的意思,我就是以防万一,你懂吧?”
“嗯。”
“我有点累,我想睡一会。”
“好。”
岑筝抱着她出门,开车去了医院。
一路上,安染都在睡,身体软软的,头倒在了他的肩膀。
他联系好了高级私立医院的主任,到了之后,直接去了急诊。
十分钟后,里面的主治医师出来,就看到贴墙而站的男人。
他只穿了件简单的圆领居家服,裤子也是休闲裤,脚上穿着运动鞋。鞋带松了,他却似乎没注意到。就那么安静地贴着墙,眼睛盯着地面,头微微垂着。
仔细看,额头和脸颊,竟冒出了汗。
天气这么凉,他穿得那样少,却流了汗。
“岑总。”
男人虽然比他小一轮,却已经是有名的商业霸主,有自己的商业版图,富豪榜每年都榜上有名的大佬。称呼上,他还得客气得称他一声岑总。
“我太太怎么样?”
似是担心惊扰了里面正在休息的女人,他的声音很轻。
沉稳的面容泛着白,眼底藏着不易察觉的紧张。
医师想起一些同事私下吐槽,有钱人的爱情全靠秀,实际呢,都是假的。
作为近些年来,势头最猛的科技大佬,岑筝和安染的故事经常上新闻报纸。表面歌颂两人从校园到婚纱,多么浪漫美好。
可下面评论,八成都在唱衰,说什么秀恩爱死得快。
他跟岑筝并不熟,然今天见到这个男人,阅历颇丰的他,一眼就能断定,他不是在秀恩爱,人小夫妻是真恩爱。
有些感情,藏是藏不住的。
他心下微微感叹,认真地分析着安染的情况:
“岑太太目前生命体征平稳,全身检查结果也无异常。我看她,睡着了都在皱眉,瞧着好像睡得不太安稳。所以她突然发烧,未必是身体器质性原因。也有可能,是精神压力太大,导致抵抗力下降。等岑太太恢复了,岑总不妨带她去做个相关咨询。”
“好,谢谢。”
安染醒来的时候,就看到了一望无际的白……好半晌,她才明白过来,这是天花板。
身体那种头重脚轻的感觉好了不少,这一次,起码没像上一次那般,一直不断地恶化,状态越来越糟糕。
余光发现一抹身影在旁边,她偏头,望着正在专心削苹果的男人:
“岑筝。”
她现在喜欢叫他岑筝,好像这样,就能把这个名字刻入灵魂,永远记住。
34岁的岑筝如今已经熟透了,一言一行,都透着成熟男人的魅力。单是削个苹果,也让人移不开眼。
岑筝瞥她:“等你好了,我们去旅行。”
医院里开着恒温,他只穿一件单衣也不觉得冷。骨节分明的手指干净修长,皮肤冷白。
安染的目光从他的手指,移到他脸上,疑惑地问:
“怎么突然想去旅行了?”
岑筝抬起头,虽然问题不大,但毕竟病了,手上挂着水。她的脸色很差,在医院这种冷色调的灯光下,就更加显出一种病弱的苍白。
他又无奈又心疼,好好的一个人,因为情绪把自己折腾得这么惨。
“从现在开始,我们把每一天都当成生命的最后一天来过。”
苹果递过去,看着安染小口咬了口,吃出一颗小小的印子,他才继续说:
“去看看不一样的风景,多留点不一样的回忆。这样,即便哪天只剩我一个人了,靠着这些不重样的回忆,我也能撑完后半辈子。”
他问:
“这样,你还焦虑吗?”
安染的身体没任何异常,她也意识到,自己受上辈子阴影太重,走不出来。
这不好,很不好。
如果真的只剩最后一天,她应该让他开心的。
而不是在最后的日子里,给他这样的沉重不快。
她跟着岑筝去了海边,坐在游艇上,望着蔚蓝的大海,宽阔的天空,所有的郁闷在这一刻,好似全部随风消散。
“哇!那边有人在钓鱼。”
岑筝半躺在仓板上,手摸着她纤细的腰,懒懒瞥了眼:
“我们没鱼竿。”
海风咸咸的,空气有股淡淡的涩意,但是很舒服。
安染眯起眼睛享受,伸手挡在眼睛上,五指微微张开:
“我又没想钓鱼。”
“嗯,你只想钓我。”
虽然更加深沉内敛了些,但还是一如既然的骚。
“我没竿。”
“不用竿,你也能钓上我。”
手臂用力,他把她带到怀里,拉下她的脑袋,两人面对面,呼吸纠缠,他极有暗示的挑了下眉:
“愿者上钩。”
游艇只有他们两个,但是远方有人,岑筝把她抱回了内舱。
在海上待了一天一夜,岑筝选的第二站是度假村。
“这里不错,顶层套房上面,有个露天游泳池,我们可以……”
“不。岑先生,我现在一点都不焦虑。实不相瞒,我觉得,我起码还能再活个80年。”太可怕了,最后一夜,最后的疯狂,让她还能再苟个80年。
男人深深看着她,没说话,半晌笑道:
“那我活80年零一分。”
在安染坚决的拒绝之下,第二站没能去成。
她在游艇上休息了一天,才得以下船回家。
估计是真的经历过宽广的海阔天空,这一次回来,她确实不再那么焦虑。
但是她辞职了。
在原来那家公司工作了12年,她也从一个小职员升到了经理的位置。所做的事情也有了很大的改变,她现在画画的时间变少了,主要是带新人,做审核,做标书,管理层类的事情。
可她还是更喜欢画漫画。
所以,干脆当了自由漫画家。
办公的地方在岑筝办公室。
他的办公室很大,从中间,加了一道隔板,一分为二,一人一半。
从此之后,相处时间更多了。
由于这样的环境和相处模式,安染在不知不觉间,竟真的消除了所有的顾虑。
和所有正常的普通夫妻一样,跟岑筝一起,走完了一生。
她离开后的一分钟,躺在病**的岑筝也闭上了眼睛。
那只枯瘦如柴的手却依旧紧紧攥着安染的手腕。
两人没有孩子,巨额资产全部捐给了社会。
但是有个附加条件,要将二人骨灰葬在一起。
岑筝在三十岁,安染第一次做噩梦开始,就选好了墓地。
此后,一直未曾改变过。
按照岑太太的话来说,这是块风水宝地——
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岑筝这一生,至死都没跟任何人说话,午夜梦回,他也曾做过一个梦。
梦里,他成了一位帝王。
他的岑太太,成了他的皇后。
那是一个冬季,万物萧条,腊月黄天。
宫里种了很多外邦进宫的花种,即便在冬天,也能灿烂盛开,为这荒凉的世界添上一抹明亮的色彩。
彼时,皇后求医无果,日渐消瘦,形容不如往日那般明艳美丽。
可皇上对她依旧宠爱有加,后宫仅有皇后一人。
皇上没有子嗣,当今太子是从宗室过继的一个孩子。
那孩子身世也可怜,父亲宠妾灭妻,母亲死了,他也险些被姨娘害死。尸体运出城外的时候,恰好遇到出宫游玩的皇上皇后。
被救下来后,发现没死透,皇后仁慈,把他带回了宫。
后经盘查才发现,竟是宗室子弟。
皇上给他改了名字,为祁元,字恒之。
祁元入宫七岁,十七岁那年,通过重重考核,册封为太子。
在皇后离世前那段时间,皇上没再上朝,由太子主持朝政。
寝殿里,祁阎身着黑色便服,沉默着坐在床边,握着安染的手。
躺在明黄锦被里的女子看着气若游丝,虚弱至极。
安染直觉她的时间到了,眼睛睁不开,周围却笼罩着金光。
她的知觉退化了许多,分不清是不是有人在旁边陪她,也分不清是不是有人帮她揉手。
一切都像一场梦,但她当真了。
她想祁阎了,便用最后的力气唤了声:
“皇上。”
声音浅浅细细的,不仔细听,压根听不见。
祁阎却很快回了话:
“我在。”
然后,再没有然后了。
皇后殡天,太子为其守丧三年。
祁阎重新回到朝堂,张德全跟在他身边,看着这个沉默寡言的帝王,心下一阵悲戚。
自皇后离开至今,皇上没跟他说过一句话,上朝也是,下朝回了崇政殿就在那发呆。
如此过去一个月,直到下雪那天,皇上望着漆黑的天空,忽然开口:
“张德全。”
“奴才在。”
“她是哭着走的。”
哭的时候,在喊他。
相遇之初,她说过,她只有难过的时候才会哭。
祁阎伸手,冰凉的雪花落在他手背,却没立刻化开。
他不知想起什么,眼眶是红的,嘴角却缓缓勾起:
“我以前觉得,她喜欢我,就只是喜欢。”
顿了顿,他嗓音沙哑地说:
“但那一刻,我觉得,她爱我。”
张德全担忧地望着他,男人却闭上了眼睛。
他以为皇上要从此消沉,一蹶不振。
然而,事实却完全相反。
祁阎亲自培养太子,教其治国之道,教其如何御下,如何攘外安内。
一生所得,皆授予他。
太子不负所望,不仅心怀天下,又聪慧过人。五年时间,便和祁阎将大昭治理得繁荣昌盛,百姓安居乐业。
举国欢庆那天,皇上留下一纸诏书,禅位太子,而后不知所踪。
张德全知道,皇上他,去找皇后了。
当初,皇后下葬时,墓地里面就放了两个棺椁。这些年,他一开始还没发现,后来才知道,皇上也恶疾缠身,遇上天气变化,夜里总是咳血。
张德全擦着眼泪,皇上他,太想念皇后。辛苦坚持这么久,总算能去找皇后了。
墓地有机关,只能开一次。
祁阎躺在自己的棺椁里,慢慢阖上了眼。
皇后,盛世灿烂。
吾终与汝,合墓同眠。
此生,足以。
作者有话说:
8月开。
阿笙:那个男配,是我的。
世界一:【少年将军】×【江湖高手】
总算赶在腿断前把人救下了,他又伤了腰,鹿笙头大去解他腰带,少年极不配合。她怒:都是男人,你脸红个什么劲?
韩瑜:“男人?你确定你是?”
鹿笙:“……”她的马甲什么时候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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弥笙轻漫淡笑:费尽心思接近我,想要什么?
男人薄唇轻启:你。
她耸耸肩:OK。想要我的人可以,若是图我的钱……趁早滚!
傅修垂眼轻笑,口是心非的女人。
后来,他发现,她真的说一不二,说话算话。
世界三:【半妖囚徒】×【清冷继母】
九黎:“母亲待我这样好?阿黎何以为报?”
楼笙:“随你。”
“以身相许如何?”
“差了点意思。”她是那种肤浅的人吗?她是,但不止。
世界四:【东厂总督】×【端庄太后】
总督大人:太后省省吧,奴一废人,当不起您的示好。
沐笙好笑:你哪只眼睛在造谣?有空觊觎本宫,不如多看几本奏折,瞧把你闲得。
两人相视一眼,皆笑里藏刀。
世界五:【不死亡灵】×【西域女巫】
世界六:【单灵根满级天才】×【废柴男主未婚妻】
世界七:【废弃太子】×【咸鱼婢女】
世界八:【斯文大总裁】×【心机大美人】
世界九:【高冷孤僻小师弟】×【美艳钓系小妖女】
……
ps:拯救男配,但有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