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除夕过后, 王元元走了几天的亲戚。
她回到王家时见王老夫人的气色比上年看到她时要好，就笑着对王老夫人道：“我说您只要过了去年春天，身子就能好起来。您看我说的没错吧。”
王老夫人闻言也笑。
作为王家的大家长, 她是定海神针一般的存在。
她若是还活着的话，王家几兄弟就能拧成一股绳了。
因此, 对于王老夫人来说, 身子能够好起来是件极好的事情。
“怎么没把阿亨抱过来？”她问王元元。
王元元笑道：“这几日不知怎么地，比前两天要冷一些。马车在路上行走的时候, 又总能听到放爆竹的声音。我们担心孩子身体受不了，就没带他过来。”
“就该这样才是。”王老夫人闻言忙笑道：“孩子毕竟才几个月, 还是不要总带出来才是。”
王元元这次过来, 除了正常走亲戚, 还想看看王林林的规矩学的怎么样了。
她看王林林举止有节，说话也比之从前要文雅了一些，就欣慰的对她道：“看来你的规矩学的不错。”
王林林见自家姐姐夸自己，激动的小脸都红了。
王元元疼爱的摸了摸她的脑袋。
这次她回王家, 虽然没带阿亨，却把大郡主也带了过来。
王老夫人十分的疼爱大郡主，她见大郡主似是有些害怕, 知道她这是刚来到一个陌生地方的缘故。
她就让王林林和王五姑娘带着大郡主去暖阁玩。
王五姑娘比王林林要小一些，又是王大夫人的亲生女儿，她自幼习惯了被别人照顾，和大郡主在一起, 只是陪着她玩罢了。
倒是王林林，她毕竟是王元元的亲妹妹, 又因生母早逝的原因, 比之王五姑娘要成熟一些。
她对大郡主就是照顾居多了。
大郡主跟她说自己渴了的时候, 王林林还亲自拿着茶杯喂大郡主喝水。
王五姑娘看了就有些嫉妒的道：“四姐姐都没喂过我喝水。”
她和王林林岁数相差不大，性情又较为单纯。
王林林和她的关系一向不错。
听到她这么说，王林林就白了她一眼道：“你多大了，大郡主多大了。”
王五姑娘看着大郡主小小的个子，吐了吐舌头没说话。
大郡主在王家这一日玩的十分的开心。
王家人因为王元元的缘故，对她很好。
她觉得跟王林林她们在一起比在宫里跟那些公主郡主们在一起要更自在些，当然，五公主除外。
从王家离开时，大郡主还有些依依不舍的。
王元元没想到她跟王林林竟能相处的那么好，见她有些舍不得似的拉着王林林的手，王元元就哄她：“等天气暖和一点了，我们把你四姨接到府里住一段时间，到那时你们就能经常在一起玩了。”
“真的吗？”大郡主闻言眼前一亮，不知不觉的松开了牵着王林林的手。
王元元含笑点头。
“二姐姐到时也要接我过去。”王五姑娘见王元元只提王林林不提自己忙道。
王元元还没说话，王大夫人就训斥她道：“小孩子不要随意插嘴。”
她的脸色通红，可见是觉得王五姑娘这样让自己丢脸了。
王元元见状忙笑道：“我是也要请五妹妹过去的，只是刚刚没来得及说，到时，五妹妹也要跟着四妹妹一起过去才是。”
王五姑娘被母亲训斥了却跟没事人似的，只笑眯眯的跟王元元道谢。
王元元以往跟这个堂妹接触的不多，可她瞧着王五姑娘的模样，觉得这个堂妹的性情倒是挺好的。
从王府回来后，王元元第一时间去看了阿亨。
阿亨中午睡了个午觉，王氏半下午的时候，看外面太阳挺大的，便抱着阿亨去花园转了一圈。
大郡主的一些常穿的衣服都放在了王元元这里，因此，她回来后就被周氏带着去西厢房换家常衣服了。
等从西厢房出来，她熟门熟路的绕过走廊走到了正房。
王元元正准备做臭豆腐，看到大郡主过来她就笑着道：“你来的真好，快陪你弟弟玩会儿吧。”
阿亨小盆友总是拽着她的衣服不松手，王元元也没法离开。
大郡主看廊下摆了桌案，桌案上放着一些瓶瓶罐罐，就知道自家母妃又要做吃食了。
她走到王氏身边，接过宫人手里的拨浪鼓后，就对着阿亨摇了起来。
阿亨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了。
王元元看阿亨有大郡主陪着，便抬脚去了小厨房。
小厨房里海生已经升起了火，也把油加热的差不多了。
看到王元元进来，他就抬起头担忧的说道：“王妃娘娘，这豆腐入锅要是溅起油星子可不得了，还是奴才来炸吧。”
“我就炸几块。”王元元实在很想尝试一下，见状就说道。
恒王不在，这些人都不敢拦她，闻言只好拿起手边的扇子之类的东西挡在她的脸前。
王元元看到她们这幅如临大敌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转头看向篮子里的臭豆腐，见这豆腐发酵的不错，便满意的点了点头。
说起来，这膳房里的太监们手艺和悟性还真是不错。
她只记得臭豆腐的大致做法，但不记得要发酵几天了，他们竟也能一点点的试出来。
那许如海还说，这老豆腐发酵到变黄，微微长白毛才算是好了，要是变成绿毛就不行了。
将臭豆腐放入锅中炸好起锅沥干油后，王元元就将早已准备好的蒜水和辣椒倒入戳了一个洞的臭豆腐中。
她做了两个版本，一个是只加蒜水、辣椒和香菜的，还有一个是另外加了些蒜水和白胡椒的。
当臭豆腐被端出来的时候，大郡主忍不住捂住了鼻子。
王氏和众宫人们也表情各异的看着王元元背后端着盘子的样子百梅，却又不敢向大郡主那样捂鼻子。
阿亨闻到臭豆腐的味道，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王元元原本觉得这炸臭豆腐没什么的，但在看到自家鹅子被臭哭了之后，她略有些讪讪的摸了摸鼻子。
恰好，恒王这个时候从外面回来了。
“这是怎么了？”他一进来就闻到一股奇怪的臭味，又听到儿子的哭声，就颇为诧异的问道。
王元元：“……”这下更尴尬了。
恒王听王元元讲完事情的始末后，好笑不已。
此时阿亨已经被王氏抱到别处去了，他见王元元颇有些讪讪的摸样，就笑着问她：“我们还说去花厅吃臭豆腐吗？”
“王爷想尝尝这个臭豆腐吗？”王元元闻言问道。
恒王点了点头，率先往花厅的方向走去。
王元元见状就问大郡主：“我做了一份不辣的，你要吃吗？”
大郡主已经将手从鼻子上放下来了，可她仍然有些犹豫，可以吃吗？
她心里怀疑这臭豆腐能不能吃，身体却诚实的跟着王元元一道去了花厅。
宫人们已经把炸臭豆腐摆在桌上了。
王元元觉得既然已经吃臭豆腐了，那就索性来点别的。
她还让海生炸了地瓜条、土豆条、杏鲍菇和小酥肉。
地瓜条和红薯条旁放了两个小碟子，一个小碟子里装的是自制版炼乳，另一个小碟子里放的则是自制版甘梅。
这个炼乳和甘梅粉也是王元元根据自己的记忆向许如海说了一下大致的做法，许如海带着海生和膳房的人试了好多次才在年前做出了一般让王元元满意的口味。
这个炼乳的做法倒也简单，就是把牛奶和白砂糖倒入锅中，大火煮开后再转小火，不断的搅拌直到浓稠为止。
许如海之所倚调了这么多次是因为想调出王元元最喜欢吃的口味。
酸梅粉的做法就要繁复许多了，首先要先把酸梅做出来，然后再将酸梅和糖磨碎和在一起。为了保证酸梅粉的口感，许如海全程都让小太监们手工磨粉，虽然累一些，但这样也有好处。
这个酸梅粉比王元元在现代吃过的酸梅粉要好吃多了。
既然许如海这么能干，那她要不要让他试着把奶油、冰淇淋和蛋糕做出来呢。还有这个炼乳沾炸馒头也好吃，下次让他们试试。
王元元一面用土豆条沾甘梅粉，一面在心内想到。
大郡主对臭豆腐不是很感兴趣，却是对地瓜条沾甘梅粉很感兴趣。
恒王看她都快吃了半碟子的地瓜条了，忍不住对大郡主道：“吃东西还是要适可而止的。”
大郡主伸向碟子的手就是一顿。
王元元见大郡主有些脸红，就笑着打圆场道：“大郡主喝点银耳汤润润嗓子吧，炸物吃多了嗓子容易发干。”
她说话间，百梅已经拿起勺子和小碗，为大郡主盛了一碗银耳汤。
大郡主用调羹一口一口的喝着银耳汤，倒没有再吃地瓜条了。
恒王似是觉得自己刚刚跟大郡主说话的语气没那么柔和，他见大郡主低头不作声的喝银耳汤，就对王元元道：“等过几日再给大郡主做一次这个炸地瓜条吧。”
大郡主拿着调羹的手就是一顿，她的眼中闪过了一丝亮光。
……………
这次不止王元元要回家探亲，百梅、百梨和春红也要回顺德侯府探望在府中的亲人。
不过，为免王元元身边没人照料，她们特意排了个时间，分批前往顺德侯府的。
春红原是不想回顺德侯府的。
她生父早逝，生母带着她和妹妹随着外祖父母生活在一起。
她外祖父母原是云老夫人娘家的下人，云老夫人入宫后，她母亲就随着云老夫人一道入宫伺候她。
后来，她母亲出宫嫁人了，就没法在云老夫人身边伺候了。
等到王元元大一点之后，云老夫人说想从娘家挑一个小丫鬟进宫伺候她。
这么一挑，就挑中了春红。
也因此，这次云国破国后，春红的外祖父一家及母亲没有跟着余府，而是投到了顺德侯府。
春红的外祖父母年纪已经大了，现在只在家照顾孩子。
春红的母亲及舅父舅母则继续在顺德侯府当差。
她回府时，家里只有外祖父母和她几个表兄弟姐妹在。
“春芽呢？”春红说的春芽是她的亲生妹妹，今年刚刚十岁，因顺德侯府暂时没有小主子，且其妹又未到进府的年纪，所以春芽就在家帮着外祖父母照顾表弟妹们。
春红的外祖父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不自在，他打着哈哈道：“她早起出去了。”
春红已经不是当年的无知幼童了，她看到外祖父母神色不对的时候，就猜出这里面有什么隐情。
但她没有立时声张，而是笑道：“我带了些糕点回来，外祖母分给表弟表妹她们吃吧。我去府里给老夫人请个安。”
春红是跟在王元元身边的人，她去给王老夫人请安倒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因此她外祖父母并没有怀疑，只让她自去罢了。
春红从后巷的那个小门里进府后，先是去给云老夫人请安，同她说了说王元元的近况后，她就退下了。
从云老夫人的院子里出来后，她没有立时回家，而是转角去了绣房。
绣房里有一个绣娘和春红关系不错，她家就住在春红外祖父家附近。
春红觉得自己要是想知道些妹妹的近况，只怕是要问她了。
从绣房出来时，春红的面色青白不定。
但等回到外祖父家后，她又露出了欢喜的笑容。
她妹妹春芽回来时，她也没问旁的，而是拉着她说了几句话。
等从顺德侯府回来后，春红第一时间去找了百梅。
这个点儿是百梅和百梨换班的时间。
她正歪在**闭目养神，就听外面有人敲门。
寻常宫人不敢在这个时候过来敲她的门，百梅就猜外面的人是春红。
一打开门，果然，春红正在门外站着，她的眼眶有些红红的。
“这是怎么了？可是你舅母又欺负你妹妹了？”百梅是知道些春红家的情况的，略一思衬就猜到了原因。
春红一面点头，一面随着百梅往里走。
待到两人坐定后，春红就将其舅母是如何成日里指使她妹妹做活，她外祖父母又是如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以及她母亲是如何为了息事宁人不作为的事情告诉了百梅。
“我舅母家的那两个女儿比我妹妹还要大几岁，偏偏在家什么都不做，就是一盘洗脚水都要我妹妹端给她们。前些时候，我妹妹跟我说她想学刺绣，我托人带了些银子给她，让她自己去买些针线回来。结果我舅母说她两个女儿的针线不够用，让我妹妹把那针线给了她们使。”春红说着说着就又哭了起来。
百梅和春红一同伺候王元元也有许多年了，两人感情深厚。
对于春红的妹妹，百梅也是有些疼爱的。
她闻言就气愤的道：“这老的也太可恶了些。”
“谁说不是呢，可是我娘说我爹已经早早的去了，我们家又没个男丁，将来我们姐妹都要表弟他们撑腰，所以对他们一再忍让。”春红流着泪道。
“究竟是他们给你撑腰，还是你给他们撑腰，要不是这些年，你在主子身边伺候，他们能顺顺当当的投到顺德侯府去？”百梅反问道。
春红闻言就没吱声了。
“你是怎么打算的？”百梅见她不说话，就问她。
春红先是沉默了一会儿，随后方道：“我想去求求主子，把我妹妹要到王府来伺候。”
百梅听了春红的打算后，就对她道：“在主子身边伺候，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以咱们和主子的情分，只要你跟她开口，她一定会让你妹妹进府的，只是你妹妹进来后要是当不好差事，漫说主子，我都绕不了你。”
百梅虽然和春红感情深厚，可她也是管着春红的人，该训她的时候，还是丝毫不留情面的。
春红闻言忙道：“百梅姐姐放心，我那妹子是最能吃苦的，这些年，她在那个家里什么事情没做过呢。”说着说着，春红的话语又苦涩了起来。
百梅见她如此，倒也为了她们姐妹心酸。
既已答应为了春红同王元元求情，到了晚间，百梅瞅着个空，就跟王元元说了春红妹妹的事情。
“……她觉得她妹妹也已经十岁了，留在那里总免不了被舅母欺负，所以想要求一求您，把她妹妹要到我们府上。”百梅对王元元道。
王元元自生了孩子后，最看不得的就是这等欺负孩子的人，她想也没想的答应了百梅，却仍有一点顾虑。
“她妹妹也才十岁，且又没有在内务府挂籍，日后的月钱发放就要你们另记了。”她对百梅道。
百梅品出她没有要春芽在内务府挂籍的意思就笑着道：“我看春红的意思，是想让她妹妹在咱们府上的针织局帮忙，在那里学上几年的针线后，再给她招个女婿入赘。”
“春红竟是想让她妹妹招赘吗？”王元元闻言颇有些不可置信的道。
“她说这是她爷爷的意思，她虽生父早逝，可爷爷在世时最疼的时候就是她们姐妹。她爷爷临终前拉着她的手对她说，她们家是几代单传，到了春红这里，香火就要断了。所以她爷爷让春红保证要设法将她家的香火传承下去。早两年的时候，春红就和她妹妹商量好了，她们俩必定有一个是要留在家里招赘的。”百梅同王元元解释道。
王元元这才知道，原来看起来笨笨呆呆没什么烦恼的春红家里也有这么多的烦心事。
“她们姐妹也难，你和百梨是做姐姐的，若是能帮，就多帮她们姐妹一些吧。”王元元先是叹了口气，随后让百梅从自己的箱笼里拿些银子给春红。
“虽然我们可以给她安排到针线局里，可是想学到真本事，还是要花些银子的。春红嘴笨，你和百梨帮着她们姐妹打点一下针线局的嬷嬷吧。”她对百梅道。
百梅闻言忙道：“这些银子我们还是有的。”
“你们有是你们的，你们伺候我那么多年，我总不能连这些银子都拿不出来吧。”王元元白了百梅一眼。
百梅闻言就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等到晚间下值后，她去了春红那里，将王元元说的话一一告诉了春红。
春红闻言先是眼眶一红，随后就当着百梅的面跪了下来对着王元元的方向实实在在的磕了几个头。
百梅吓了一跳，连忙拉起她道：“你这要是留下印子，明日还想当差吗？”
她边说边打量春红的额头，见她那里果然留下了印子就叹气道：“你也太实诚了一些。”
她话虽这么说，可心里到底春红更亲近了一些。
毕竟人都是愿意和秉性敦厚的人来往的。
春芽进府的事情，全程都是由百梅和百梨带着春红一道处理的。
百梨的性子比百梅要烈些，她听说春红家的事情后，就嚷嚷着要给她舅母好看。
百梅劝住了她道：“春红的母亲到底还要跟在她外祖父母身边生活的。再说了，她外祖父家现在名义上是顺德侯府的仆人，顺德侯府的当家人又是云夫人。她本就和咱们主子不对付，若是她抓住咱们主子的把柄，在外面说咱们主子仗势欺人，可不连累了主子。”
百梨闻言这才没说什么。只是她到底气不过，她派人去春红外祖家接她妹妹春芽的时候，特意选了几个伶牙俐齿的小太监，又叮嘱了他们一番。
那几个小太监知道百梨想要给春红舅母和她那几个女儿难看，就故意排暄了她们一番。
直把春红舅母气的仰倒，可她又不敢对王府的公公说些什么，只好兀自忍下了这口气。
春芽进府后，就被领到了针织局。
百梨和春红亲自出面打点了针织局的嬷嬷，那些嬷嬷对春芽自然尽心。
她也是个刻苦的性子，听针线局的嬷嬷说，她每日里都要练到关灯才停下。
王元元问了问春芽的近况，听说她知道用功，就没有再管她了。
除了知道春红她们会照应春芽外，王元元还有另外一件事情要做。
说到这个事情就要说到她们除夕夜吃的东西那碗螺蛳粉了。
晋国君经常派人到府里来拿菜，那人可能不知道从哪听说她们府上做了新鲜的吃食，说恒王很喜欢吃。
晋国君听后就觉得能让他这个挑食的儿子都喜欢吃的吃食，那必定很美味。
于是，等正月过半的时候，晋国君就派人到恒王府，说听说恒王府有几样新鲜的吃食，他想尝一尝。
恒王听后当即就要把许如海献给晋国君。
王元元虽然觉得有些不舍，毕竟经过这么一段时间的磨合，许如海已经能摸清楚她的口味了。可晋国君既是君又是父，纵然再不舍，王元元也只能忍痛割爱了。
恒王当即入宫跟晋国君面谈，许如海也已经打包好行李，准备等恒王回来就入宫了。
哪知道晋国君却说他若是想吃什么让这厨子进宫来给他做就是了，他就不夺人所爱了。
恒王劝了几次，晋国君都不收下许如海，他还好让人通知许如海进宫来给晋国君做螺狮粉和炸臭豆腐这些吃食。
许如海也留了个心眼，他进宫的时候把那个会做螺狮粉的小太监带上了。
在宫内御膳房做饭的时候，他也特意让了小太监出头，自己只给他打下手。
御膳房的那些御厨们一看就知道，这螺狮粉应当是这小太监做出来的，恒王府的御厨总管不过是抢功罢了。
之前在恒王府上的时候，他还能把这件事瞒下去，等进了宫，他就瞒不住了了。
几个御厨想明白后，就各自在那里给对方使眼色，又冲着许如海努了努嘴。
许如海只做看不到，仍旧在那里给小太监打下手。
果然，御膳房的那几个御厨在接下来的时候就只找那小太监说话了。
那小太监被许如海压了这么久，好不容易能有了这么个表现的机会，自然十分的尽心尽力。
且王元元让她们做的这几样吃食，认真说起来并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只要注意着火候就行了。
如炼乳和甘梅粉这些东西，也是她们从王府里带过来的。
因此，虽是这小太监主做，但这吃食也做的跟许如海在府里做的八九不离十。
宁和宫里
晋国君正乐呵呵的和女儿们及孙子孙女们说话。
晋国君的女儿们听说他把恒王府的厨子宣进宫来做新鲜吃食后，全都跑到了皇后这里，说自己也想尝尝那几样吃食。
这个年龄的小女孩嘛，对新鲜吃食还是很感兴趣的。
皇后知道晋国君一向宠溺着几个女儿，他要是知道几个女儿们跟他撒娇要吃食，定然心内十分的高兴。
于是她就派人去太和宫，同晋国君说了公主们也要吃吃食的事情。
晋国君只是兴之所起想要吃一些吃食，他还真没想起来几个女儿。
听到皇后派来的人说，公主们都在宁和宫等着呢，他就笑了起来。
“去把太子府里的公子郡主们也接到宁和宫吧，还有，派人去宫外把纯王府和恒王府的孩子们也都接进宫吧。”他笑着道
陈英闻言连忙出去吩咐宫人们。
有个被派去恒王府接人的太监就问道：“那要把恒王府的小公子接进来吗？”
他说的小公子就是阿亨。
陈英闻言就白了他一眼道：“小公子才几个月大，这外面又那么冷，怎么能随便带他进宫。”
那人其实也知道不能带恒王府的小公子进宫，他刚刚之所以多嘴问这一句，不过是担心自己要是真的没把人带进来，会惹得国君不快罢了。
得了陈英的准话后，他乐呵呵的往宫外走。
“滑头。”陈英哪能不知道他的想法，冲着他的背影唾了一口，方才转身回去。
晋国君又在太和宫处理了一会儿政事，估摸着女儿和孙子孙女们都已经到了府，方才起身去了宁和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