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内耗
在动身之前, 扶川目光一转，现在这块草地上目光逗留了下，她记得这个位置, 好像是之前她杀猎人以及跟土拨鼠小小激斗的地方。
那么……
她凭着锐利的眼神, 伸出手来, 入草丛里摸索了下, 很快拿起了一颗东西, 在指尖端详, 思维在沉静中跳跃。
隐隐的, 有些想法像是白鸥飞过平静的海洋水平线，白鸥的爪子点在了如镜的水面，涟漪盛开了一朵花。
但当前除了她, 无人可欣赏其花色且品其芬芳。
扶川很快转换了下隐身模式, 顺便从背包拿出纸币，刷刷写了一张小纸条，通过蛛丝传送出去。
待它时间冷却差不多了，重新潜伏靠近目的区域。
那边已经开打了。
这一波蝗虫群也是倒霉, 毕竟数量虽更庞大，但人类素来以智商跟族群数量的平衡性在万千族群中成为巅峰族群之一。
所以当它们屈从生物特性而回来待班休息，人类已经狡猾得凭着世代传承的知识来锁定它们的时间, 尾随而至。
这个队伍是有准备的，甚至这草丛中发动第一波攻击的时候就显露出了比白天高了不少的杀伤力, 且用的设备资源也是白天没见过的。
“六子, 注意岗哨，戒备些。”
五人队伍显然是多年老队友, 作战经验丰富，彼此也熟稔, 跟阿七被严尚俊等人提防戒备不同，这五人是毫无猜疑信任对方且交托后背的，被唤的六子谨慎以木系生机类奥术手压掌心在地面，默默吟诵咒语，精神力跟生命元素在掌心之下生长，很快从土壤中生出一株株小草来，它们摇曳着，释放出微妙的颗粒来感应周遭的生物，一旦有人进入这个区域，它们立即同步释放警报给六子。
可以说，这是不错的警示类奥术，不过生命系的奥术比较难学，耗费精神力也比较大，相应的也牺牲了六子的战斗力，所以也算是五人各自分工吧。
防御血牛，打野刺客，警戒斥候，远程人员然后如果输出足够强大，再齐全点加一个奶妈，这就是标配队伍。
六子设置好，确定该区域没有危险，后朝队员打了手势，其余四人这才发动总攻，一波烧资源就屠了几千只虚弱重伤的蝎尾蝗，接着闪开站位，背靠山体来做掩护，然后开始远攻。
这本就是一群伤兵，打起来很轻松，注意配合别让它们玩命之下打破防线就行。
太顺利，经验一直在增长，以至于六子发现小草一直没提醒的时候以为附近是真的安全，然而在附近……一伙队伍正在靠近。
为什么没被察觉，是因为这个队伍里面有一个女孩手掌握有一个半透明的龟壳，龟壳上面如同古老水晶杯上的图腾纹路，流光游动，她的精神力与之牵引，在消耗大量精神力的同时，水晶龟壳释放出椭圆形的透明罩子笼罩了簇拥紧密的十个人，他们潜伏靠近了那个队伍厮杀的区域。
“这些，别碰到。”
那个女孩谨慎，指了下地上的小草，唇语告诫众人，队长打了手势，其他人到了接近十米距离的时候，不动，等那队人打得那波小怪剩下不多，不足以威胁他们的时候……
龟壳收敛，十个人跳出，直接攻击五人小队。
厮杀开始！
另一个草丛里，跟蹲坑一样乖乖蹲着的土拨鼠有些急切了，不敢说话，就扯了下阿七的袖子，眼神示意：打不打啊，大姐，他们开打了，咱们当黄雀？
阿七自然想当黄雀，不然现在跳出去反而会让两个队伍的人合起来攻击他们。
他们人少。
而对付毕竟人均十级奥术师，要资源有资源，要战力有战力，不好占便宜。
其实如果那个队长在……把握更高一些。
阿七正思索着，忽然觉得袖子被人又扯了下。
额，这小土拨鼠干嘛呢，她一转头，看到土拨鼠一只手在握枪，一只手在挠屁屁。？
阿七神经一凛，定睛看去，发现是一条蛛丝扯住了他的袖子，且蛛丝上还缠着一张纸条。
蛛丝？除了那位，还有谁？阿七心中凛然：那个人也在附近，而且无声无息就洞察到了他们的隐蔽处。
好强。
阿七之前总觉得自己跟那位队长战斗力上并未相差多少，真要搏命，不说输赢，至少她退让逃走还是能做到的，但此时此刻，她却隐隐觉得对方既能无声息洞察他们，反过来她却对其没察觉。
那……生死就很难料了。
可她之前的判断错误了？还是说这个队长自之前拿走了一批资源后消化了就立即变强这么多。
可哪些资源也不够啊。
阿七喜怒不形于色，看了纸条上的文字后，清澈的瞳孔微微起了波澜，然后将纸条收起，按了下土拨鼠的脑袋，示意它继续蛰伏。
但土拨鼠的想法是：干啥？她不让我挠屁屁？可我挠得很小心，没出声音啊。
两人蛰伏了一小会……那边被攻打的六子五人组快吃不消了，节节败退。
“撤！”
“是谁？”
“不认识，好像不是农场里的。”
“不对，他们用了面具。”
“撤不了，他们有人封锁。”
“把怪引过来……”
他们企图引怪混战以脱身，但那边暗袭击的队伍早有准备，老辣得很，其中两个男子封锁了路线，直接冻住了要出去引怪的人。
完了，五人彻底被封锁死了。
绝望时，这伙十人队伍正要将他们一举歼灭，忽然，他们感觉脚底下痒痒的，还没反应过来，地面早已悄无声息布满的蛛丝就从土壤表层稀薄的位置窜出，直接往上包圆收网，且随着囫囵一包圆，一条收紧带被脱离隐身的黑影单手一拉。
她如今力量直接达到5200，单手拉十几人的重量还算稳得住。
哗啦！
滑轮吊空的大蛛网将是十五个人全部收紧，跟网鱼似的。
“有人！”
“烧网！！”
原本你死我活的两拨人这下哪里顾得上攻杀对方，直接疯狂攻击蛛网，尤其是火烧，且迅速锁定那个黑影人，企图隔着蛛网去诛杀始作俑者，奈何不等他们奥术吟诵完成。
这个黑影人早已预备好的眩晕奥术就已经生成了。
眩晕！
本来这个眩晕是单体的，还没牛逼到可以群体眩晕，但扶川老练啊，她把眩晕用在了蛛网上……再加上一个复合连续的奥术连续咒语。
蛛网说白是一种陷阱状态，是群攻的，在众人遭遇群攻负面陷阱后，BUFF就存在于每个人的身上，还没洗掉的时候，这个陷阱又被加持了一种眩晕，那就等于他们在接触蛛网的时候，顺带着也被眩晕了。
但这种眩晕没有单体眩晕厉害，它被平摊了效用，只有短短一两秒的效果。
第一秒，扶川就上了山林荆棘，直接勒缚了他们的双臂再缠绕了嘴巴，既阻断施法又避免对方奥术咒语，等于封禁战斗力。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蛛网撤除，在第二秒的时候，山林荆棘完整替代了蛛网。
冰冷而锋利。
这一切完成后，扶川看了一眼精神力，微微皱眉。
群攻跟复合加持的奥术果然最耗费精神力，她现在已经2000出头的精神力了，也只能干这一波，耗费了四分之三的精神力，仅存一截了。
这还是出其不意的偷袭，一旦正面硬战，她不是这么多人的对手，毕竟又不是龙傲天。
还好，成功了。
扶川暗暗松一口气，然后不耽误时间，直接一句。
“扔背包，否则死。”
其实此刻众人是纳闷的，要遗产，直接杀人就行，为什么她不杀，反而要他们自己交出背包？
难道此人尚有仁慈之心？
几人目光一闪，尤其是其中一人张嘴努力发出一点点声音。
“阁，阁下……那你得先腾出我的手……”
扶川眯起眼，微微手指勾了下，蛛丝跟山林荆棘都挪开了些。
然后就这一些，此人目光倏然凶狠，张嘴迅速银松咒语，且双手结印，结果还没吟诵成功……
他的咽喉一条血线往内勒紧，众人听到了类似裂帛的声音，接着看到他的脖子往后崩出血线，同时脑袋往后失去平衡一滚。
咕噜落地。
然后他们肉眼可见一条带血发红的丝线悬浮在半空。
蛛丝，钢化，割头。
再仔细一看，那个黑衣人手指微勾，显然刚刚用力控制了蛛丝斩杀了这个人。
原来她早就将蛛丝留了一条，悄悄缠绕了他们的脖子，因为黑暗中透明，他们未曾察觉，等需要钢化了，直接勒紧他们的咽喉。
击毙！
效果太惊人了，他们原以为这人是不愿意杀人，现在看来不是。
侥幸心理如烈火被冷水熄灭，众人战战兢兢，直接全部主动脱离背包到了他们这个级别，又混了至少两个副本，怎么可能一个低级背包都没有，他们都不敢撒谎，唯恐第二个被杀。
等这些背包一个个脱离在地，扶川用背包套背包的方式将它们全部收起，然后眯起眼，手指举起。
杀意凛然！
不！！
众人虽然戒备她会杀肉票，但如果真要全杀了他们拿好处，何必再束缚他们多此一举？他们也是有所期待的，但现在剧情这么走，他们吓坏了，集体呜呜挣扎。
就在此时。
草丛中忽然闪出两个人来。
一个炮火远攻，一个上前奥术攻击。
是阿七跟土拨鼠，两人攻击速度太快，且爆发突然，加上都是高战者，这一波攻击过来，正要虐杀肉票的黑影人闪身一躲，操控蛛丝袭向他们。
土拨鼠直接一个遁地，在地下攻击。
蛛丝除非钢化，否则无法渗入土壤，因为坚韧度不够，但一旦钢化，入土的操控力消化的精神力就是庞大的，不合算。
黑影人不得不退让且格挡土拨鼠的连续攻击，另一边阿七从旁辅助，并且显然开始施展先陷阱奥术比如空气燃烧？
众人一下子认出了阿七两人，知道他们厉害，顿时起了希望，都快哭了，而眼看着阿七要形成合围，而土拨鼠的遁地又破不了，这个残忍的黑衣人一咬牙，转身遁入黑暗中，迅速离去。
土拨鼠试图去追。
阿七喊住了他，“别去，这人敏捷很高，追不上，还可能因为分开被他个别埋伏袭杀，那蛛丝太棘手。”
土拨鼠当即故意停下，狠狠道：“这人真坏！”
他们一回到众人面前，众人战战兢兢，唯恐他们是另一波残忍的黄雀。
毕竟这也黑夜似乎适合黑吃黑，包括他们自己都是这样的人。
这就是《奥术王座》的世界不是吗？
谁不是这么过来的呢？
但……阿七直接打断了山林荆棘，释放了他们。
众人错愕。
包括第二个队伍的女孩，她盯着阿七，“你为什么不杀我们？”
阿七看了他们一眼，木讷道：“那是蝎尾蝗，危害性远高于其他蝗群，别看现在我们还稳得住，就算撑过三天，我们保持的战力也是在下降阶段，而非提升，因为药物跟不上了，但它们不一样，繁殖增幅的数量暴涨，你们都死了，谁来打怪？更别提后面的母蝗BOSS，想想都棘手。”
“副本过不去，人都死了，中间谁得到更多有什么意义？”
格局，这就是格局啊！
众人当时表情特别复杂，尤其是伏杀别人的女孩等人，表情讪讪。
也不是说他们错了，毕竟大家都一样，可在群体中忽然出现一个真正有能力有大局观的，实在太难得了，让他们有点惭愧。
阿七也不会说更多废话，因为人性本质如此，归根究底，这些人还是得权衡利弊。
所以她带着土拨鼠就要离开。
“等等”
那个女孩忽然喊住阿七，“带我们一起，我们要入队，可不可以？”
“现在腾家跟谢家对立，各有团伙，我们零散，怕被分而击杀毕竟这些贵族可不会讲什么大局，只有我们人足够多，足够强大，才能避免被削弱。”
“大家的目的都一样，都是变强并且活下去。”
阿七偏头，跟土拨鼠看了一眼，后者眨眨眼。
嗷呜，队长好牛，这么一波做戏就笼络了一批人自成势力。
虽然死了一个人，但至少稳定了局势，不让这些人在打野中内耗。
其实格局真正大的是队长哦……虽然她还是抢走了这些人的背包，但给他们留下了能作战的装备，让他们可持续发展，也间接救了前面五个人的命。
说坏也坏，说好也好。
她好复杂。
土拨鼠摸摸脑袋，暗想：我的队长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既拿到好处又稳定局势。
稳如老狗？
但阿七的想法是：她果然变强好多，但精神力似乎有些弱势，在两拨群攻消耗后就立即补药剂了，自然因为后面有点跟不上，否则不会故意薅走这些人的背包。
目的应该是精神力药剂。
那么，她是什么出身，怎么会在敏捷那么恐怖的情况下，精神力远跟不上呢？
如果是从小修炼，有这么强的能力跟脑力，多年冥想的结果也应该让精神力至少达到5000左右，至少配得上9级时如此恐怖的三属性。
除非她天生精神力资质极其薄弱，远不如其他三属性资质，要么就是她近期才开始修炼，缺失了冥想环境。
阿七这么一揣测，对这个队长小姐姐就越发好奇了。
稳健的扶川拿到这些背包后可没时间整理查看，只是迅速从中转移精神力药剂备用。
她今夜真正的目的并不是这两个队伍，不过是顺手起意修缮了下计划，她的目的是另一波蝗群这一波蝗群将护送今日大部队掠夺的食物资源，它们会将这些资源送往老巢给那些即将生育的母蝗补充，以便它们顺利诞下下一批的幼蝗。
斩杀它们等于大幅度阻断蝗虫的繁殖，这才是她今夜的目的，但她预估今夜有其他人也是这个目的。
“腾家跟谢家应该是老手，但没有伏击这一波休眠的蝗群跟绝对会出现的打野队伍，可见他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而截杀护送粮食的蝗虫部队得到的副本结算积分显然远高于前者，所以他们一定会出现。”
扶川计算好隐身时间，先以高敏捷潜伏草丛中前行，等蛛丝从过洞察地面上的屎尿颗粒来锁定蝗群位置，她知道自己找蝗群可比其他人快多了。
她必须先找到！
扶川很快距离护送的蝗虫队不远，然后直接隐身，再迅速靠近……
突然，她停下了，躲着。
现在腾跟谢两家还没来，她等着他们来就行。
扶川等了大概十几分钟，这个过程中，蝗虫数量越来越多，都是从农场那边退下来的二线残兵，十几万都有了，它们集中在这里，把掠夺来的食物就地食用然后分泌成有机粘液，再滚成小球带回去，这有助于母蝗直接食用，减少消化的时间，加快繁殖速度。
而满地的有机粘球一颗颗密密麻麻。
扶川蹲在草丛里观察这些蝗虫的活动规律，在它们不断累计有机粘球后，蛰伏等待着，直到它们不理会已经分泌好且累积的有机粘球，往另一边吞食分泌……她找了一个角度，抬手时，润白如玉的手指微微发疼，但很快凝聚了一根根毒针……
这就是她觉醒的虫类基因天赋能力，依附于人体基因掌握的天赋能力，比技能高端，因为不需要受限于技能时间冷却的约束，又不受限于弓箭等武器的器具数量限制，只要精神力在，毒针永远都在。
这就是种族天赋的可怕。
但扶川这种资源商诡计多端，拿到毒针的第一反应就不是趁机袭击敌人击杀对方，而是走这种技巧性歪路子……给母蝗群的食物扎毒针。
真心比容嬷嬷还容嬷嬷。
偏偏这人没有这个资源，稳稳当当蹲着，小心翼翼发射，一边时不时补精神力药剂。
太消耗了！
真要命……
“如果不是缺时间，我连冥想都没持续几次，刚得手激活的三角体也还没用过……精神力跟不上三属性跟等级进步，也不至于临时薅那些人的背包。”
也因为耽搁这么一会，扶川又得抓紧时间射毒针，尽量让这些有机粘球都能得到容嬷嬷的疼爱。
就在扶川累得要死的时候……忽然，她停手了。
因为觉得不太对劲。
扶川有些焦躁，那些人还不来？
莫不是找不到位置？
还有蝗群这边拖了这么久，还没动身，要知道它们的食物已经不多，基本已经快分泌完毕，是时候动身护送回去了，可它们没有。
难道有什么变故？
扶川狐疑的时候，忽留意到有一些蝗虫正在转移有机球体。
要走了？
不对，它们是把它滚入一个坑里。
那个坑是天然的沟渠，扶川记得以前开飞艇的时候路过，后来问了农场的人，说以前是河道，后来水域干涸，河道就枯了，持续二十多年都没重新变成河道过。
贝鲁克行省缺水，常干旱，尤其景阳等区域。
而这么深的河道沟渠，下面藏了什么？
扶川本来计划很齐全，忽发现这么一个变故，心生狐疑，还是忍不住过去悄悄查看。
她拉开了跟那些蝗虫的距离，尽量以视线能捕捉到的最大距离，远距离观察到那沟渠里的情况。
蝗虫嗡嗡嗡带着有机粘球下去，到了下面黑暗一块区域就松开爪子放下去。
不仅如此，扶川很快还看到另一个区域……有其他蝗虫飞行而来，但拖着大块的黑影物件，仔细一看，扶川心里一咯噔。
尸体。
人类尸体。
扶川一看就顿悟：投喂？下面有需要它们耗费这么多食物投喂的同类吗？不是要给母蝗？可有孕期的母蝗也不会在这种环境下生育啊，酸碱条件不合适。
而且母蝗需要节省时间，不会去直接食用人类尸体。
“那就是符合进化条件的BOSS，它正在进化期，这个蝎尾蝗群在两边发育，一方面巢穴那边大肆繁育，一方面以人类尸体高效培养BOSS。”
扶川明白过来后，觉得局面不太妙，一般小怪晋升不配这样的待遇，除非是本来的5级或者8级的精英小头目正在晋升更高等级的BOSS，一旦超过十级，那就难对付了，二三十个10级奥术师都扛不住有一堆蝗群驱使的BOSS，而且有了这个等级的BOSS，其他蝗虫也会因为生物族群效应而加快升级的速度，最后群体晋升。
扶川顿时觉得头大，但现在沟渠附近的蝗虫很多，距离大部队也很近，她没法对付这只正在进化的10级BOSS预备役。
怎么办？
就在此时，扶川牵引的蛛丝感受到了有人经过了她布防的区域。
有人来了。
估计那些人来了。
扶川回撤，高敏的她听到了附近悉悉索索的爬行动静。
她转头看去，只见距离她三米远的地方，一只壁虎正在慢吞吞爬着。
扶川停止动作，继续蛰伏，过了一会，扶川看到了左边荒草群的些微波动……然后，她先看到了腾云黎。
难道壁虎是他的？
腾云黎等人并未发现扶川的存在，还暗喜于他们最早到这，但还是洞察了一会，确定无人才开始用分化拉仇恨的方式一波一波引走蝗群然后让另一批人开始截杀它们。
扶川看了下，发现腾家面子不小，这拉拢到的十级奥术师至少十个，等于他们这个夜猎队伍足有二十多人的量。
那谢家的人也在附近，人只会更多。
他们都出来了，来这么多人，农场那边的火力怎么办？
扶川有些无奈，人果然是人，各有私利，包括她自己，其实也最终在为自己谋划，所以也谈不上谁高贵谁卑贱。
但副本局势有变，她得统筹下……扶川思索了一会，她原来打算过来放毒针，然后观望这些打野队伍的情况，掌握情报，然后看情况猎杀一些蝗群，并不打算针对这些人暗杀内耗，一来她没把握，二来还是不想内耗。
但现在计划有变。
“壁虎观望的方向一直在腾云黎那边，看来他不是驱使者，反而是被监控的猎物，那蛰伏附近打算当黄雀的就是谢永等人，他们那边人更多更强，等腾云黎他们打得差不多了就会动手。”
扶川知道这就跟前面两个队伍一模一样的模式，终有一伙人是要被斩杀的。
那么……
扶川静下心来，先观察腾家这边有没有那个放黑雾的高手，过了一会，确定没有。
那就大概率在谢家那边。
扶川更加小心了，放出蛛丝沿着壁虎后面的过来的路线搜寻，它来过的地方，必有攀爬痕迹，而它的来处就是谢家人所在。
扶川用了三分钟追踪到了林子外。
没有进去，蛛丝不是万能的，谢家那边有老辣谨慎的人，她怕被发现。
但确定在林子里就行。
有另一种生物比她更敏感，更会追踪猎物。
扶川将蛛丝撤回，分成两拨，从另外的路线游走到了护送食物蝗虫群总部那边，蛛丝直接偷了一些有机粘球。
就在几只蝗虫的眼皮底下。
它们看着辛辛苦苦分泌出的球球自己滚了……？？？
什么鬼！
食物球球成精了？！
它们震惊了，脑力不允许它们思索其中的奸计，就炸了，急忙追赶，但扶川的蛛丝韧力多强啊，在扶川大量耗竭精神力飞快拖走球球后，它们紧追着……很快，它们追到了腾家这边蛰伏的区域。
球球就滚在腾家人面前。
腾云黎等人：“？”
什么东西，屎壳郎的粪球？
然后一抬头，乌压压的蝗群来了！
啊！
该死！
另一边，蛰伏想当黄雀的谢家人三十多个埋伏着呢，准备黑吃黑，结果……
“不好，快撤！”
谢光郁也不知怎么的，迅速高喊，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却见乌压压的蝗群已经进了林子里。
“打！”
“快点！”
“咱们暴露了？”
“MD，肯定是故意引过来的，谁干的？！”
“腾家？”
他们的第一怀疑对象只能是腾家的人。
属实黑吃黑狗咬狗了。
另一边，扶川得手了，其实也不是故意要坑他们，相比内耗，自然是让他们为了人类共同体跟蝗群厮杀更符合正能量吧。
而且这样一来，他们三方都有事干。
扶川一出手，闹的动静有点大，直接让沟渠那边的蝗群也动了，嗡嗡嗡飞出去追杀两拨人。
毕竟他们够强。
只要多出一些底牌就可以分而攻略这些护送蝗群。
然后……扶川这才无后顾之忧迅速前往沟渠。
BOSS，她得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