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白粥
“不会的。”
暧.昧含糊的声音幽幽从顾灼肩窝处传来, 说话间男人的唇瓣还若有若无地蹭着她娇嫩的颈间肌肤。
方才那两位将军出去后,帐帘一落下来,傅司简就将毯子提到顾灼胸口往上半寸, 又沿着毛边绕到她身后, 牢牢地裹住她。
动作迅疾得像是一头饿极了的狼捕获猎物,不容对方反抗。
顾灼的手臂被严严实实地困在里面, 动弹不得半分。
傅司简缓缓俯下身,顾灼便只能由着男人将她慢慢地压在床榻上。
男人的视线似是盯着一处不挪开, 顾灼低头去瞧, 瞧见的便是自己被毯子箍得鼓鼓囊囊的胸口。
眼眸抬起来去瞪他,却没被男人捕捉到, 气得顾灼将头偏向床榻靠着的墙。
却恰好便宜了傅司简。
毯子裹得紧,将领口推得敞开几分, 露出些许玉肌雪肤, 晃人的眼。
更别说,那莹白细腻上还开着一朵早上他刚种下的娇艳红梅, 他已盯了很久。
此时小姑娘偏向一侧,几乎是将颈间带着红痕的美人骨送到他唇边。
他哪有放过的道理?
傅司简在那细细骨间描摹其形,轻咬了下, 便沿着弧度美好的颈侧缓缓向上, 留下一行湿润的痕迹, 直到含.住她软软的耳垂。
这才引来小姑娘低声喊着“会有人进来”。
他听见这话,却还是没有停下, 辗转来到她小巧的下巴处细细吻着, 抽空回了她的话。
小姑娘娇嫩诱人的唇瓣近在咫尺, 傅司简就要覆上之际——
“将军,伙房的人来了!”帐外的士兵兢兢业业地守着门, 大声地朝顾灼汇报着每一个要见她的人。
打断了傅司简,他只好停了下来。
顾灼眼眸弯弯露出笑意,粉唇轻启,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没想到吧?”
从男人的角度看过去,小姑娘的唇开开合合,能瞧见粉红柔润的舌尖,无声蛊惑着人去捕捉。
傅司简眼神变暗,却只是勾了勾唇角低声回她:“夭夭,来日方长,不急在这一时。”
这句话像是触碰到顾灼的某处穴位,教她的笑轻微地僵住,脸颊上泛起浅浅的红。
她想起自己被抵在山洞石壁上,险些被男人拉着手覆在锦袍被支起之处,去证明一些快不快的问题。
在即将碰上时堪堪叫住傅司简,她颇为识相地摇头,尽力让自己的笑看起来诚恳又真挚:“必然不能快啊。”
那时,他低低笑出声,撩拨着她早已泛起涟漪怦怦乱跳的心,嗓音暗哑一如现在:“也罢,来日方长,不急在这一时。”
一日之内,这话说了两次,像是迫不及待地证明话的主人早已忍耐良久,却不得不说服着自己“不急在这一时”。
顾灼觉得傅司简说这话是故意勾着她回想,无端有些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垂眸躲过男人暗潮汹涌如有实质的眼神,小声道:“我饿了。”
傅司简蹭蹭小姑娘的鼻尖,托着她的后腰扶她坐起来。
毯子松散开来堆在腰间,方才那一番折腾让顾灼的领口敞得更大了些,靡颜腻理,春色撩人。
傅司简一言不发地伸手搭上她前襟,却不想被得了自由的小姑娘眼疾手快地按住。
手腕和小臂被压制,隔着衣料紧贴在柔软的起伏之处,傅司简晦暗不明地去看正仰头惊慌且戒备地瞪大眼睛的小姑娘,嗓音更沉:“夭夭,领口开了。”
顾灼方才的动作几乎是本能的,她生怕傅司简哪根筋搭错了,刚说完“不急在这一时”便要反悔。
毕竟她现在都没想明白,为何两位将军走后他突然就来亲她。
听见傅司简的话,她低头去看,便是自己将男人的手臂牢牢按在胸前,那双好看的大手正捏着她的衣领,麦色与白皙对比分明。
顾灼终于意识到不对,她误会了傅司简不说,还让自己被占了便宜。
她忙不迭地松开还使着力气的手臂,握在男人的腕上:“我自己来。”
傅司简没听她的,自顾自地将小姑娘的衣领整理妥帖,一切只属于他的美好景致皆严严实实藏于衣料之下,不愿为任何其他人所见。
顾灼倒也没在这种小事上固执,便由着傅司简,看着他垂眸专注的脸,甚至还分出心思摩挲着他动作间腕上筋脉的张弛绷舒。
待傅司简停了手,扶着她朝水盆慢慢走去,顾灼才扬声道:“进来吧。”
那端着食盒的士兵进帐后见这情形,便快步去了帐中唯一的桌案边将饭菜摆了出来。
顾灼净了手后,过来瞧见这分量不俗的白粥和馒头酱菜,又想起吴叔送她的盾牌。
士兵拿出最后一碟红烧肉,只有五块,比起用盆装的馒头和白粥,显得小巧而精致。
他与顾灼解释着:“将军,吴将军说您在山中待了好几日必定饿得很,让我们多送些清淡的。这红烧肉只给您解解馋,您别多吃。”
顾灼无语,吴叔对她的力量有一些误解,对她的饭量也是。
倒是碗筷抠抠搜搜地只拿了一副。
她吩咐士兵:“你再去拿一副碗筷过来。”
“是。”
顾灼坐下托着腮看傅司简给她盛普普通通的粥,明明烟火气十足的动作被他做来却优雅矜贵,赏心悦目。
傅司简将碗放在她面前:“先喝粥。”
顾灼看了看白粥,又看了看色泽鲜亮更有滋味的红烧肉,她觉得自己的五脏庙都在叫嚣着威胁她:你最好选红烧肉。
明知道希望渺茫,她还是带着一丝祈求试探着问道:“傅司简,我能先吃肉吗?”
男人笑得宠溺,刚端过粥碗还有些烫的手指抚了抚她的唇角,声音温柔地不像话,却是毫无转圜余地的两个字:“不能。”
便见小姑娘瞠目结舌,哼了一声挣开他的手,小猫一般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粥,可爱得紧。
“慢点喝。”
小姑娘没理他。
顾灼其实知道,饿狠了是不能立时便吃大鱼大肉的,得吃些清淡的缓一缓。
可在傅司简面前,她就是忍不住撒娇任性无理取闹。
用勺子舀着尝了几口,该说不说,这粥软糯浓稠,还能品出一丝甜甜的味道,顾灼这几日吃了上顿没下顿的五脏庙终是屈服在这朴实温暖中。
于是,压根就没听见傅司简的话。
傅司简此时眼睛不眨地看着小姑娘闷头喝粥,思忖着:小猫生气了,该怎么哄呢?
“夭夭,嘴角沾上粥了。”
其实没有。
但是终于哄得小姑娘抬起头看他。
傅司简只好将这个谎圆下去,抬手指了指自己唇角一侧,随后便瞧见小姑娘粉嫩濡润的舌尖探出,勾了一下却什么都没勾到。
傅司简喉头一紧,深觉自己给自己找罪受,敛息静心之时,偏偏那小舌又从另一侧探出,去寻找根本不存在的粥粒,灵俏粉润,像是雨后沾了一层晶莹水雾的花瓣。
在桌下的那只手握得死紧,唯有如此才能压制住心底那头才被他关住的凶兽。
方才他是如何险些失控的呢?
是小姑娘轻轻踢他,却又在他的固执坚持下由着他不站起身,由着他说些一听便知他们关系亲密的话。
她在惯着他,纵容他,在种种事情上。
他只觉心头滚烫,爱意汹涌,想抱她,想吻她,想将她揉进身体里,想名正言顺地拥有她,也想完完全全地属于她。
“没有啊。”小姑娘疑惑的声音响起,扑棱着水汪汪的眼眸不解地望着他。
傅司简滚了滚喉结,倾身上前在她唇边重重抹了下,抹去那诱着他的点点水渍,嗓音暗哑低沉:“好了,没有了。”
顾灼见男人一直盯着她的嘴巴,像是明白了什么,问他:“傅司简,你是不是饿了?”
傅司简看着小姑娘粉润得像是裹了糖衣的唇瓣,话语里意味不明:“嗯,我饿了。”
“那你,要不,先吃个馒头?”
他摇摇头,眼睛沉沉地看着她:“我想喝粥。”
顾灼不理解,白粥和馒头的味道难道差别很大吗?
而且,这只有一个碗啊,总不能让他用盆喝。
有损他如玉君子的形象不说,那盆粥他也喝不完啊,剩下岂不浪费?
军中粮食珍贵,顾灼还等着热一热晚上继续喝呢。
她只好道:“碗筷应该就快送来了,你稍微等一等。”
“我现在就想喝。”
顾灼有些惊讶地看向傅司简,她总觉得这男人在跟她……任性撒娇无理取闹?
她心里暗爽:这么快就以同样的方式栽到她手里,呵。
百因必有果,你的报应就是我。
顾灼笑得明媚动人,伸出纤纤玉指点在男人唇上,声音温柔地不像话:“不行。”
与他不久前不让她吃红烧肉时,如出一辙。
傅司简被小姑娘这反应逗得低笑出声,也想起方才的事。
握住她的手腕,亲了下还按在他唇上的指腹,又沿着细腻柔荑一寸寸吻到小姑娘的手背,连骨节凸起都不放过。
傅司简的吻落在哪,那处就被点起细细密密的酥麻,顾灼觉得自己的整条手臂都有些发软。
男人依旧凝瞩不转地盯着她,在她终于受不住这种黏稠又旖旎的对视而转移视线时,他另一只手抬起,将她面前的粥碗扒拉了过来——
而后,用勺子舀起白粥,送入口中。
迅雷不及掩耳,不给人阻止的机会。
顾灼刚刚绕到自己手背上的视线瞬间被带回来,看向已经空了的勺子,艰难开口道:“傅司简,那、那是我的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