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大民国

四百零五节 白修得塞北之行

四百零五节 白修得塞北之行

塞北制定的针对反攻东北的代号为西风烈的作战计划早已经完成,并且已经上报了重庆参谋总部,但是由于日军侵苏的影响,这个计划不得不进行局部的变更,这些就不用跟重庆打招呼了。

修订作战计划也已经出台,除了将作战兵力,从过去的八十万,增加到了一百二十万,攻击方向也略微调整,把在苏联境内的二十万日军也算了进去。计划以装甲作战部队,从南北对进,闪击东北日军。同时外蒙地区向赤塔挺近,既阻挡了这股日军向中国的迂回,同时配合从呼伦贝尔进入东北的主力部队,将这股日军围歼在苏联境内。

因此塞北军出兵的方向其实是三个,第一个攻击方向,将有六十万军队,从热河进入辽东地区,进入辽东后,立刻南下进逼旅大以及朝鲜边境,阻断日军的增援;第二个方向是从呼伦贝尔进入黑龙江,沿着满洲铁路大动脉往南攻击,进入吉林后继续向朝鲜挺近。第三个方向就是北出恰克图,跟苏军联合作战,消灭赤塔地区日军,并进行追击。

西风烈计划后的作战计划也已经制定出来,在歼灭东北日军一个月后,将发动南下作战,第一步目标是河南日军,塞北军将出动五十万部队,一路从同蒲铁路进入风陵渡跟陕西部队汇合,从潼关出击,一部从邯郸出发。河南战斗结束后,又会立刻进攻山东。

第二步作战计划牵扯到两个省,河南和山东。起初的代号为鲁豫作战,很直观根本没有隐瞒的必要,也不怕日军分析出了作战意图。但是在赵书礼的要求下进行了更改,代号变成了逐鹿中原。河南自古就是中原之地,却这个名字倒也贴切。

当这代号递交到重庆后,果然引起了巨大的反应,达到了赵书礼的目的。逐鹿中原一词,从古至今都有争夺天下的意思在里面,重庆的各个势力自然嗅出了其中不一样的味道,李宗仁等人还比较淡定,但是蒋价石就不能平静下来了。他的反应。也在赵书礼的预料之中,他果然也发出了指示,让中央军也参与这次逐鹿中原的反攻,将由汤恩伯率领两个集团军。二十万人从豫西配合作战。

但是蒋价石仍然没有同意,塞北军代表提出的,中央军从其他方向发动发功反攻的建议。不过对此,赵书礼还有应对措施,不怕蒋价石这个被斗红了眼睛的公牛不接着。

不过时间还早。第一阶段进攻东北的计划没有完成前,塞北军是不会发动第二阶段进攻的。不过得到进攻河南计划的杨虎城已经开始了准备,现在他手里有将近一百万兵力,养活起来着实有些压力。靠着塞北的支援才勉强维持。两年前他的军队还只有五十万不到,这扩张速度是快了点。可是这也是因缘际会使然

1942年,河南人又遇到了倒霉的一年。几年前蒋价石为了阻止日军撤退,炸开了花园口,几百万人受灾,可是没想到水灾才过了几年,河南全省又遭到了旱灾,秋粮完全绝收。祸不单行,大旱过后蝗虫遍地,又爆发了蝗灾,蝗虫过境后,大地连一点绿色都没有留下。

这次天灾比上次还要可怕,饿死人的事情天天都在发生,河南省政府主席李培基向蒋价石发出了十万火急的电报,中原大地“赤地千里”,“哀鸿遍地”,灾民“嗷嗷待哺”,请求赈灾。可是蒋委员长根本不相信河南有灾,认为省府虚报灾情,他手下这样的事情太多了,所以在没有调查取证的情况下,别说赈灾了,蒋价石要求这个地区所征的实物税和军粮任务不变。于是河南战区司令长官蒋鼎文、副司令长官汤恩伯,仍强征军粮,农民手中没有丁点儿余粮,大批村民饿死,竟然出现了人吃人的惨景。

战乱,天灾,,同一时间在河南大地上肆虐。

此时的汤恩伯兼任第一战区副司令,以三四十万军队驻豫西豫南部分地区。豫南大灾,汤部抓紧机会扩军,部队素质良莠不齐。为了维持军费,汤恩伯在重灾区也大事征敛,河南省税征起“汤粮”。1943年春,灾情最为严重,但是为防日军来犯,汤恩伯强征民工数万人大修黄河,工程没有做好,死者却不计其数。至于没修好的原因,别的不敢说,其中肯定有一条贪腐存在。一时间“水旱蝗汤,河南四荒”,河南人把汤恩伯列为四大害。

闻听河南灾情,大公报派出记者张高峰前往采访,映入张高峰眼里的全都是地狱般的景象。城里全是苍老而无生气的乞丐,他们伸出来的手,早已干枯,露出一根根血管,全身看来就是一个活着的骷髅架子。乞丐们迈着踉跄的步子,叫不应,哭无泪,最后无声无响的饿毙街头。农村早已是十室九空,野草、树皮、房梁木头,能吃不能吃的都吃光了,饿狗找不到食物饿的发慌之下,吃了自己饿死的主人,然后又去吃邻居。幸存的人脸都是浮肿的,鼻孔与眼角发黑,手脚麻痛。物到不可理喻的程度,许多人被迫卖掉自己的年轻妻子或女儿去做娼妓,而卖一口人,还换不回四斗粮食。

张高峰报着记者的职业精神如实的写了一封报告,报告被大公报总编王芸未加任何删节的发表了,题目为《豫灾实录》,引起了全国上下甚至国际上剧烈的反响。紧接着王芸又发表了一篇评论,把河南官员比作古文中的石壕吏,蒋价石雷霆震怒,让大公报停刊三天。还在河南采访的张高峰被豫西警备司令部逮捕,要不是当时赵书礼还在重庆,这丫小命估计就没了。因为蒋价石真的很生气。赵书礼没离开重庆,他也没有去开罗呢,这小子来这么一下无异于在蒋价石脸上狠狠的扇了一巴掌。

但是《大公报》的报道震撼了美国,《时代》周刊记者白修德,出于一种人道主义的使命感和记者探求真相的责任感,和另一位美国记者哈里森?福尔曼一道,冒着艰险,几经辗转来到河南,他要发觉或者证实河南发生事件的真相。

结果他大惊,发现河南的实际情况远比张高峰的报道更残酷。放眼所及之处,一片哀鸿。白修得写道:“没有人真正了解河南大灾的严重程度。官僚机构一层层掩盖着灾荒的真相……”

白修德出离愤怒,这个政府非但不作为,而且变本加厉盘剥灾民,军队征走了农民的所有粮食。而他们的仓库里堆满了吃空额剩余的粮食,军官们便通过黑市倒卖这些粮食中饱私囊。教会和清廉的官员,却要花高价从黑市上买来粮食用于赈灾。大批农民逃荒要饭,几百万人饥饿而死;无穷无尽的难民队伍,随时因寒冷、饥饿或精疲力竭而倒下。无助的寻找一切可以吞咽的东西来吃,一群群野狗恢复了原始的狼性,肆无忌惮地吞噬着人的尸体。母亲将自己的孩子煮了吃,父亲将自己孩子煮了吃。绝望的家庭,把所有的东西卖完换得最后一顿饱饭吃。然后全家自杀。

白修得的报告在美国反响更强烈,因为美国人更愿意相信他的。

此时在蒋价石的夫人宋美龄还在美国。她一直在游说,此时也在为蒋价石的开罗之行跟美国人打好关系。在美国的蒋夫人是一个铁娘子形象,美国人称她代表了中国人不屈的象征,香车华服她所到之处到处是高呼的人群,她的魅力征服了美国民众。可是看到白修得的报道后,她出离的愤怒了,要是换做赵书礼,或许会借此机会没有节操的呼吁美国人救助,但是她却想掩盖,看来在美国生活了那么多年的她到底还是中国人,同时还要求美国报刊解雇白修得,这也是典型的中国式官僚对待媒体的方式。

在重庆,蒋价石也把白修得从河南请了回来。就在白修德离开的前一夜,郑州的整府长官宴请了白修德一行人,白修德还记得那晚筵席的菜单,有莲子羹、辣子鸡、栗子炖牛肉,还有炸春卷、热馒头、大米饭、豆腐煎鱼等,此外还有两道汤,三个馅饼,馅饼上撒满了白糖。白修德认为那是他一生中吃到的最漂亮和最不忍吃的一次饭,是充满罪恶的一次饭。

白修得是尊重蒋价石的,他把蒋价石看做中国的救世主,相反很讨厌赵书礼,认为蒋价石是中国“团结的象征,人民的偶像”,“中国想成为一个民主国家……必须在极权统治下再坚持一段时期才能成熟地步人民主社会”。白修得还不遗余力地高调赞扬蒋价石的军队,在多么艰苦的条件下坚持抗战,呼吁美国加大对华援助;他反倒是觉得赵书礼是一个政治流氓,在国际上四处惹事,不按国际规则处理国际事务,也是中国统一和实行民主的最大绊脚石。

因此在见到蒋价石后,白修得是诚恳的向他反应河南的情况。

但是蒋价石坚决的否定了一切,尽管那些都是白修得亲眼看到的实情。蒋价石明确表示,人吃人在中国是不可能发生的,之所以不可能是因为这是一件极大的事情,出了这样的事情,按照中国的传统,统治者应该下罪己诏,并且绝食祭祀向天负荆请罪的。所以蒋价石要极力隐瞒,否则他就是历史的罪人了。但是白修得不了解中国的国情,他反而是继续陈情,拿出了大量照片,在这铁的证据下,白修得看到蒋价石抽搐了。

此后,白修得对蒋介石的评价变为:“这畜生……牺牲了无数个中国生命,我为此痛惜不已。”

离开重庆后,白修得到了陕西。因为陕西是接收河南灾民最多的省,尽管在河南大旱后,赵书礼紧急调集了大量物资,甚至动用了大量军队,通过空运等形式无目的的散发物资。并且发传单鼓励河南百姓去临时避难,也开放了所有河南通往塞北的通道,但是山高路险河南人到其他地方去最方便的还是去陕西。

陇海路上河南灾民成千成万逃亡陕西,火车载着男男女女像人山一样。沿途遗弃子女者日有所闻,失足毙命,更为常事,只有最强壮的人才能活下去。最终有三百万人到了陕西,对比一下河南总共才只有不到三千万人口,竟然有超过十分之一的人逃亡,可想而知他们承受了多大的苦难,而没有成功逃出来的人数恐怕还是逃出去人数的数倍吧。

白修得到了陕西后发现。陕西人生活也很困苦,但是还能活下去,陕西整府也妥善的安顿了灾民,竭尽全力的赈灾。但是他们的压力也很大,为了维持下去,把大量的难民中有劳动能力的编入军队,除开训练外,都在各地从事劳动。修公路铁路桥梁,甚至是耕田。

而且白修得还得到一个信息,杨虎城用来赈灾的大多数物资都来源于塞北。这让他升起了到塞北一去的强烈愿望,一直以来他都是以有色眼镜来看待这个地方政权的。不管是站在那个离场,他都对这个政权没好感。

但白修得的入境申请却受到了塞北军的严格审查。理由是战争时期为防止敌军渗透,和从事间谍活动。他总算是到了塞北。顿时感觉就不一样了。这里的秩序井然,农业基本没有受到破坏,大量的农产品被生产出来。尽管整府对粮食衣物等民生物资进行了管控,农民把粮食按照规定的价格卖给粮商,粮商又按照规定价格卖给百姓,但是却很少出现排队抢购的现象。尽管如此,塞北的百姓却对整府很不满意,大街上到处是抗日的宣传和游?行,他们强烈的对整府的消极抗战不满。但是却很少出现暴力事件,大家都很温和,据说是因为整府会对暴力行为的制裁很严厉,但只要是和平的,整府一般不会怎么干涉。军队数量很多,训练很好,一直都在备战。工厂里的工人们都憋着劲,主动加班加点几年间一直如此没人有怨言,这些工厂中的产品除了满足塞北军装备外,还大量援助其他中国部队,据说援助的物资,已经足够其他部队新组建一只堪比塞北军规模的武装了。学校里的学生另有一种气质,他们受到的教育让他们充满了荣誉感,组成了大量的童子军,帮助宣传抗日,维持秩序,募捐款项用来赈灾或者军费。中学生们则成立了义务医疗队,免费为所有人提供服务,可想而知一旦战斗打响,他们会义无反顾的去前线的。大学生则踊跃报名参军,但是军方却不太乐意接受他们,除了空军、机械化部队外,很少有其他部队大量接收这些天之骄子,即便是进入普通军队,他们也被当做是军官来培养,很可能被送入军校。按照他们官方的说法,是为未来保留种子。

白修得热情洋溢的写了另一份报道,这份报道堪称战争爆发以来塞北社会的准确浮世绘,在报道中白修得声称中国实际上已经成了一个二元世界,北中国和南中国。但是白修得却始终没有认可塞北,无论是出于自尊也好,出于理念也罢,他通篇都在阐述自己对塞北政体的鄙视,认为塞北没有任何一点比的上美国。但是最后他坦诚的说,中国人如果可以选择,他们肯定会选择塞北,不是因为塞北够好,而是因为其他的选择太差。他的报道在美国引起了更大的反响,甚至整府也采纳了多数意见,有人提出美国是不是应该重新审视对待中国中央的态度问题。

但是白修得的报道转到塞北后,却被骂惨了。他惊讶的发现,尽管自己骂自己的整府有那么狠,但是当别人非议的时候,他们却那么众志成城,简直像对待自家的仇人一般。这真是一个奇怪的民族。

而且白修得还发现,就是他认为还算理智的塞北媒体同行们,此时也对他展开了口诛笔伐。针对他写的那份报道,逐字逐条的进行了批驳,为此还有人展开了对美国政体的大批判,在战争中一时间人们讨论战争的话题,竟然比不过互相谩骂的声音了。

白修得几乎是逃离塞北的,他再次认识了一次塞北人,他觉得不但是这个整府是个畸形,就是他们的人民也是不可理喻的。白修得到陕西的时候,听到了一个消息,日军在河南发了一场小范围的攻击竟然造成了中队的大溃退,汤恩伯军团几乎丢失了整个河南,而他们拥有四十万兵力,是日军的十倍数量。不过另一个报道倒是让他觉得欣慰,汤恩伯某部军官在溃逃的时候,被山地居民攻击,竟然整体被缴械,最后被愤怒的民众活埋了。白修得认为,这体现了蒋价石的军队不向百姓开枪的军人道德,否则怎么可能全副武装的军队会被老百姓缴械呢。之后日军占领了国统区后,竟然出乎意料的开仓放粮救灾,又让他看到了文明国家的力量,他再次热情洋溢了,写了一篇报道说,或许中国人在日本的统治下是最快进入文明社会的途径。再次遭到了一片骂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