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我靠男扮女装拿捏反派大佬

第273章 姜肆,你该喊他一声....表弟

景钰没想到眼前人会这般聪敏,让他原本没想好怎么坦白的事情,就在此刻被人问了出来。

“五哥,如果我说,我想让这南越国换个主子呢?”

“......”

景言卿脸上的震惊,肉眼可见,好在茶盏刚才已经搁下了,否则这会儿一定会落地。

两人四目相对,一个眼神坚定不容置疑,一个满目震惊却并没有出现想阻拦的意思。

沉默良久,最后,是景言卿苦笑着先开口。

他嗓音有些干涩,夹杂唏嘘:“从前只是猜测,没想到,你一个女子竟然真的也有争夺皇位之心。”

“从前猜测?”这是景钰没想到的。

“从你十三岁那年,说要赚很多银子,并神色一天天阴郁下去,时常在见面的时候,望着金銮殿的方向,我就已经有了猜测。”

“十一岁那年,某次宫宴,我们支开跟着的宫女太监,去御花园里赏夜景,你坐在假山高处,问我....”

景言卿神色有些触动,回忆起当时的场景——

夜幕深沉,远处宫殿里的丝竹弦乐还在吹奏着,欢声笑语一阵又一阵,随着夜风吹过来。

九岁的景钰,还是个未长开的‘女娃娃’,眉眼青涩穿着粉色宫装,在夜幕灯笼的亮光下,端端正正的叉开腿坐在假山顶端。

十一岁的景言卿就站在‘她’脚下,毫无察觉的仰头看上面:“安乐,你快下来,一会儿摔着了。”

‘女娃娃’坐在高位,却怡然自得的很,眺望着远处金碧辉煌的金銮殿,猝不及防的问....

“五哥,你瞧,我这样坐着,这块儿石头像不像龙椅?”

当年才十一岁的景言卿,因为这句话被吓得白了脸,连忙嘘声呵斥。

“不能胡说!你快下来,快,往后这种话,万万不能在旁人面前提起!安乐,你看着我!”

......

景钰听的津津有味,眸中含笑,问:“然后呢,我当时怎么说的?”

景言卿脸色复杂,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重复当年‘女娃娃’说的话。

“那时候,你说——”

“你们这些皇子都能争着坐龙椅,我为何坐不得,龙椅就是给人坐的,谁坐都可。”

“......”

景钰微微张嘴,却没发出声音,心头莫名一颤。

九岁的原主,竟然会说出这种话。

不,远远不止如此。

原主苦心练功,悄悄做起商铺赚的盆满钵满,就连生父平山王都一无所知。

可原主却将这些事,都告知景言卿去做,并且能让景言卿对他死心塌地的效忠。

没错,景钰心中所想,用的是‘效忠’二字。

越想越令人心惊。

一个自小被教导往后要当太子甚至当皇帝的人,默默找了一个最不受重视的皇子交好。

随后一点点成长,拿这个皇子当挡箭牌,为自己奔波卖命。

甚至当初,教唆皇子自杀,逼着皇上收回赐婚旨意。

那位男扮女装的安乐郡主,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

又或许,平山王意欲谋反的背后,还藏着什么隐情?

景钰此刻,愈发琢磨不透了。

“安乐,安乐?”

景言卿喊了两声,看人依旧沉浸在思绪里,就没有再喊了。

他此刻想的是,那日拎着剑逼问自己母亲死因的女子。

花铃啊,十分有勇气。

“安乐,我的生母娴妃是将门之女,我的表叔父一家人对父皇忠心耿耿,不知怎的,突然....就都成了罪臣。”

景钰回过神来,惊讶:“罪臣?”

景言卿站起身,走到一旁,临窗而立背对着后面茶桌边的人,语气低沉。

“安乐,你知道当年南家军征西那一战吗?”

景钰瞪大眼睛,语气带着颤音:“你是说,你是说.....娴妃是.....”

“我母妃姓姜,表叔父一家男儿都是南家军,多年前,南家军征西不力,愧对天子和百姓,全都死在了雪山。”

“而表叔父家里,留在皇城的妇幼家眷们,全都被父皇下旨斩首,母妃当时已经入宫封为贵人,这才躲过一劫。”

“可她顷刻间,就从盛宠的宫妃,满门荣耀的将门之女,变成....罪妇。”

“父皇强行给她改名换姓,却不允许她长久的活在世上,嬷嬷说.....”

“母妃生下我的时候,往皇上面前报的是母子平安。”

“五哥!”

景钰猛地站起身,眼眶泛酸,明明是跟他不相干的事,却听的眼眶泛酸。

景言卿没有转回身,嗓音里夹杂心痛和怨怼,似是要低沉到泥里。

“父皇听到耳朵里的是母子平安,可从他嘴里说出来,就变成了娴贵人产后血崩,不治身亡,追封谥号为娴妃。”

景钰气的想砸茶盏,最后只是把掌心在桌面上攥成拳,咬牙低吼:“景龙升不配为人君,亦不配为人父!”

一同打来天下的世家将领,三十余万人的命啊,说灭就灭!

刚刚为自己产下儿子的妾室,说杀就杀!

“难怪五哥在他面前不受重视,不知他每每看到你,会不会想起娴妃和当年冤死的三十万南家军,心里又是什么滋味儿!”

景言卿转过身,皱眉疑惑:“你说什么?冤死的三十万南家军?”

“......”

——

伏龙堂,晚膳时间。

“嫂嫂,你喊我啊?”

姜肆脸上挂着笑,明显是在外面喝了两杯回来的。

今天几个弟子走镖回来,多日不见,拽着他喝了些酒,倒是没喝多。

伏龙教越来越好,虽然不知道师哥为什么要这么急着扩招弟子,但他能帮着做事,自然是高兴的。

饭桌上除了景钰和南清弦之外,还有他见过两次的....五皇子。

姜肆看众人脸上都没有笑模样,也连忙收起嬉笑的脸色,正经拱手,朝着那人:“见过五皇子。”

一片寂静中,景言卿仔细凝视着眼前这张脸,都说姑侄相像,盼望着从姜家后人脸上,找到自己生母的一点点影子。

他见过生母的画像,牵着马,英姿飒爽,是未出阁时找画师画出来的,一直藏在宫里。

“是,是有些像的,眉眼间....”

姜肆纳闷儿,转头看看师哥和嫂嫂,又看神色沉重的人:“五皇子,你说什么呢?我跟谁长的像?”

景钰垂了垂眸,低声张口:“姜肆,你该喊他一声....表弟。”

第274章 大师兄,你冷静,我没动手,是嫂嫂抱着我不撒手.....

“表弟?”姜肆愣了一瞬,笑起来:“嫂嫂你说什么呢,我是家里人养不起,被林叔买回来的孩子,五皇子这样的身份.....”

说到最后,声音逐渐哑然,猛地转头看他最信任的人。

南清弦先是点头,随后才说:“过来坐下,你不是一直想知道自己的身世么,今天,就让五皇子告诉你吧。”

......

这个夜晚,姜肆与景言卿抱头痛哭。

哭冤死的南家军,也哭被牵扯的无辜娴妃,更哭表兄弟两人同样悲惨的身世过往。

桌上的酒坛子堆在地上,一坛两坛三坛.....

最后,四个人都喝多了,景钰醉的厉害些,南清弦是四人中最清醒的那一位。

白宸从外面赶回来的时候,一推开门,膳厅屋子里的四人横七竖八倒在地上。

南清弦意识是清醒的,就是手脚无力,他想把景钰拽起来,却又被人缠着手脚拖到地上,半天起不来。

而姜肆和景言卿则是哥俩好的搂在一起,一人抱着一只酒坛子,比着谁的酒坛子低,很快就倒下了。

姜肆一手搂着酒坛趴在地上,另一只手抱着桌腿喊:“表弟,表弟!来,我再....再敬你一......一口,两口吧!”

景言卿身上的白色衣袍都蒙了灰,躺在姜肆脚边,拍着人的靴子:“表哥别见外,我没喝多,我没喝多,来,我们起来说话.....”

南清弦被景钰扯着拱到桌子下面,俩人身后就是姜肆。

但白宸的角度只能瞧见他俩缠在一起的腿脚鞋靴,一黑一白。

“景钰!”

“不跑不跑,南南乖,让哥哥亲一口——”

白宸:“......”

这场面,真是百年难得一遇!

怪不得外面的弟子们都退后那么远,这要是被外人瞧见了.....

盟主,盟主夫人,右护法外加一个五皇子,一屋子的皇亲国戚喝成这样,成何体统。

“哥哥们呐,起来吧!”

白宸喊了一声,自然是没人搭理他,无奈只能先从怀里掏出一包解药的药粉,往自己身上撒了一圈,随后才跑过去。

“二哥,起来。”

刚一手拽起姜肆,那边的景言卿就紧紧搂住姜肆的小腿,嘴里喊:“二哥不能打堂妹,皇叔就这么一个女儿.....”

这都哪跟哪啊。

姜肆被拽起来就往旁边倒,手里的酒坛子瞬间倾洒,泼了白宸一身酒臭味儿。

白宸皱眉嫌弃极了,索性直接撒手,就让姜肆倒在一边的地上,重新抱着桌腿儿。

他又绕到另一边,想着先把师哥拽起来,可一掀开桌布就闹了个大红脸。

好家伙,里面叠在一起的两人正亲的难舍难分!

能看出来被压在下面的南清弦,此刻还是尚存理智的,抬手伸向蹲下来看他们的白宸。

“阿宸,快把我拽出去.....”

白宸不忍直视的撇开脸:“可嫂嫂他.....”

景钰已经疯了,双手抱着身下人的脸,在人嘴角脸颊脖颈一顿乱啃,啃出一串红印子,啃完还嘟囔:“这猪蹄子怎么没味儿啊!老板退货!”

白宸:“......”

场面怎一个‘乱’字可言。

最后只能先把嫂嫂从师哥身上揽着腰身揪下来,过程里,白宸还被景小流氓掐了一把屁股,脸红的跟桌上没吃完的水煮虾有一拼。

南清弦总算是能喘气了,瘫在桌子下面挣扎着往外爬,爬一半就爬不动了,小腿又被谁扯着往后拽。

回头一看,姜肆流着哈喇子,傻呵呵笑着喊:“师哥,师哥啊,快来吧!我逮到一只大野猪!”

“......”

白宸那边刚把景钰安置在旁边的椅子上,腰身就被人圈着抱住。

“妈,您都瘦了,腰比从前细了两圈,哎呦,想我想的吧,我也想你....妈妈.....”

“......”

白宸刚要动作,就见桌子被自家大师兄整个顶了起来!

桌上酒水菜碟子哗啦啦撒了一地!

那人一身黑袍晃晃悠悠扛着桌子,正往他这边移动,走一步耷拉在地上的桌布就更掉下来几分。

“谁让你抱着他的,放开!”

“....大师兄,你冷静,我没动手,是嫂嫂抱着我不撒手.....”

“来人啊——”

白宸终于是崩溃了,顾不得丢人不丢人,扯着嗓子往屋外喊,他一个人是拽不起来这四个了。

门外弟子们破门而进,齐声喊:“左护法!”

喊完之后,看着屋子里的场面,全都傻眼了。

“快,快些,把他们都搀起来,送回房里洗洗干净,一个个都是酒疯子!”

话音刚落,后脑勺就挨了一掌,白宸闷哼一声,正倒在一个飞奔而来的弟子身上。

那弟子不知道他身上的毒已经消除过,吓得惨叫一声赶忙后退!

所有巧合就在一瞬间。

“咚!”

白宸额角磕在椅子腿儿,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晕过去之前,瞄见旁边心满意足亲自抱着嫂嫂的大师兄,脑子里只剩一句话。

往后,伏龙教,禁酒!!

——

混乱的一夜过去了。

正午阳光洒在伏龙教的庭院里,前院空****的,只有花园那边闹哄哄的有动静。

凉亭里,姜肆抱着坐在石凳上看账本的人,苦兮兮的嚎着:“阿宸,好弟弟,你真把我屋里那些好酒都砸了?”

白宸眼睫毛都没颤一下,冷着脸问:“还想喝?”

“不喝不喝,往后再也不喝了,哎呀,好弟弟,哥哥那些都是好酒,平时都只舍得掀盖子闻闻.....”

姜肆单膝蹲跪在地上,顾不得人身上有没有毒了,反正有解药,总不至于毒死他,脸颊在人衣袖上磨蹭。

嚎个没完。

白宸深吸一口气,显然是耐心用到极致了,他放下账本,抬手指了指自己的额角。

清冷宛如谪仙一般的脸庞上,额角鼓起一只红包,看着十分显眼。

姜肆委屈的缩缩脑袋,嘟囔:“师哥害你摔的,不是我.....”

凉亭外突然响起一道声音——

“就是你,你非闹着要喝酒,就是你害的!别想冤枉我们南哥!”

景钰一手端着托盘,另一只手狗腿子的往前伸,给身边人开路。

南清弦今天看不清表情,因为脸上戴着半块儿黑纱面具。

面具下,是被某个小流氓啃出来的牙齿印儿,昨夜回了玉满园,又被抱着啃了半夜。

痕迹估计两天才能消下去,只能暂且先戴上面具。

景钰手里的托盘上,摆着两瓶消肿的药,是准备拿给白宸的。

虽说白宸的药多得很,但这算是始作俑者的心意。

这是来赔礼道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