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鸡鸣
“您好, 魏医生。”
“您好，沐小姐，直播我看了, 时倾的情况比我之前预想的还要严重, 应该已经有自残倾向了。”
沐绾脚抵着身后的树干，握着电话看着站在不远处的时倾, 风吹过发丝，她轻声回道：“嗯。”
“不过也算有好消息，他如今对您已经卸下了一点心房，与您在一起时的情绪状态也最接近正常, 今儿白天的举动您可以再多方面的尝试一下, 尽量让他可以将情绪正确的表达出来。”
白天的举动很显然指的是生火时沐绾做的一系列引人发指的事，这些都是沐绾与这魏医生沟通后，她尝试着做的。
“好的。”
“还有您之前和我提到过的, 时家那位时暖。”魏医生的声音顿了一下，轻柔舒畅的声音再次开口时带上了一点慎重和迟疑, “我见您晚上的时候有刻意阻拦时暖接近时倾, 您是发现了什么吗？”
晚上吃饭的时候, 时倾和欧阳、陈昊晟凑在一起时, 时暖几次想要靠近, 沐绾当时不是找个借口将时暖叫来, 就衤糀是拽着时倾随意的找点话题聊一聊。
“嗯, 我发现时暖一接近, 甚至是出声，时倾的情绪就可能会不受控制。”
这大概也就是书中时倾为何会被描写成多次‘发疯’的原因。
魏医生点头, “的确如此。时倾的情况有些复杂, 据我观察, 他应该是多种心理疾病并发，尤其是躁郁症严重，而这病本身也会伴随着多种并发症。”
说到这，魏医生再次停了一下，“但他情绪起伏却比一般病患低很多，几乎只要不面对时暖，甚至是时先生，他的情绪就很正常。哦对了，您与时暖接触时我有发现时倾的状态不对，这点我见您应该是有留意到。”
“嗯。”
“那就好，其他的……也就这么多，具体情况还需要您将他带到我这边，我们在做一下具体检查才可以确定。”
“好，多谢魏医生了。”沐绾放下腿，起身。
“不客气，梁娟与我也算多年朋友了，她很是感谢您。”
沐绾眉头一挑，“她知道了？”
“嗯，她很抱歉才知道，对当年您的仗义执言，哪怕时过多年，她也非常感激。”魏医生开口，声音柔和，如沐春风。
当年梁娟女儿推小孩一事闹得最凶的时候，刚得了影后称号的沐绾就公开表示了支持梁娟女儿一事，她也为此被数次骂上热搜。
甚至于如今追着沐绾骂的黑子有很大一部分就是当年闹出来的。
沐绾向着时倾走去，“这没什么可感谢的，我只是说了我的真实想法罢了。”
“那沐小姐也让娟子得到了慰籍。”
沐绾扯了扯唇，没再开口。
魏医生又嘱咐了几句，道：“沐小姐若再发现什么情况随时与我联系。”
“好的，魏医生，以后有劳了。”
“不必客气。”
挂断电话，沐绾也走到了时倾面前，陈昊晟陪着时倾说了一会话，如今人已经跟着陈明武离开。
时倾一人站在乡间坑坑洼洼的小路上安静的等着，见沐绾走来，他咧开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怎么这么开心？”沐绾和时倾并排，两人慢慢往回走。
时倾一顿，下意识的沉默。
“不能说？”沐绾看着时倾，依旧没有得到回复，沐绾似是叹息一声，“我还以为凭我们这几天的交情虽然不至于无话不谈吧，但总归也能谈些什么呢，看来是我自作多……”
“没！”时倾喊了出来。
他这突然的一下子，在这寂静的小路上显得格外响亮，跟拍的几个摄像都被吓得一个哆嗦，两人的直播间也因为时倾这一嗓子晃动了一下。
【我去！吓死我了。】
【他这是又怎么了？一惊一乍的，有病啊。】
【他不一直这样，要么一声不吭阴沉的吓人，要么就和吃了枪药似的，逮着谁都能干上一架。】
【这不就是有病（医学意义上的），我是学心理的，总感觉时倾好像emm……】
沐绾挑眉，“那说说看。”
“我，我……”时倾低着脑袋，怔怔的看着脚下的影子。
其实从来没人愿意听他讲话的，哪怕就几分钟，甚至就几个字，他不知不觉的也就习惯了不说话，小心的将开心的事情藏起来，尽力的去将不开心的忘掉。
时倾晃晃脑袋，努力理清思绪，将满心的话压缩成最简短的句子，“我以为我没控制住情绪和你吵了，你会生气。”他说到这，唇角又悄悄翘了起来，“你没气，很开心。”
沐绾伸出手轻揉着时倾低着脑袋，“哦～那倾倾气了？”
“啊？”
“我不也和你吵了嘛，那倾倾气了？”
时倾愣住，努力的将沐绾的话在心里重复了好几遍，他也没有理解。
他怎么可能生沐绾的气，还从来没人愿意和他一起做点什么呢，怎么可能生……
唉？
时倾愣住的小表情又懵了一下，可他应该是气了啊，就因为气的不行才没控制住情绪和沐绾吵起来的啊？
可，可为什么感觉不一样？
沐绾笑看着小孩纠结的眉头都皱在了一起，她没有打扰，任时倾自己理解这同为生气，与她和与平时发病时的愤怒有何不同。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穿过一片庄稼地，时倾突然开口，“不一样的！”
沐绾看着时倾。
“一点都不一样。”
“嗯。”
时倾翘了翘唇，因为沐绾没有不耐烦，他又试着开口，“这里像是气球一样，和你吵完，气少了，暖洋洋的很舒服。”他说到这又停了一下，人也再次显得有些沉默。
沐绾按住时倾的肩膀，轻轻捏了一下。
时倾睫毛一颤，看着沐绾按完他肩膀就要放下的手，他倏然伸手，小心的握住沐绾的袖子，他等了一会，手没有被甩开，时倾顿时又有了些勇气。
他落后沐绾半步，一眨不眨的盯着沐绾的背影，“可其他时候，这里的气球只会越来越鼓。”时倾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搭在胸口，“我想不到办法放掉气球里面充盈的气，无论怎么努力，我也找不到办法。”
*
这一夜，时倾躺在小屋睡的很沉，沐绾怔怔的望着头顶的白炽灯，不知过了多久，也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咯！咯！咯！
公鸡报晓，天还未亮，早起的大公鸡就已经接二连三的叫了起来，几次过后，陆陆续续的有人爬了起来。
当然，这并不包括翻了个身，继续蒙头大睡的沐绾。
时倾是在大公鸡的第二次鸡鸣时起来的，他呆呆的看了一会天花板，揉揉肚子，从木板**爬了起来。
他是被鸡叫起来的，也算是被饿醒的，习惯了这几天顿顿吃饱的感觉，时倾没想到有一天他竟然会因为有些饿的感觉睡不着觉。
时倾稀奇的又揉了揉肚子，从床角的小柜子里拿出他带的一套衣裤换好，时倾四下看了一圈，小心翼翼的挑开门帘。
昨日的厨房如今看着还惨烈非常，虽然后来有好心的村里人帮着来看了一眼，说是上面的排风口有堵塞，下面也有些地方需要修缮，但到底还没有修，想要做些什么定是不可能的。
时倾抿了抿唇，走出去一点听了听另一个帘子后面沐绾的动静。
还睡呢？
时倾一顿，轻手轻脚的走出院子。
昨天陈昊晟特意和他还有欧阳说了，说今早要一起跑步的。时倾刚走出院子，就看见一身运动装的陈家父子俩。
“倾……”
“嘘！”时倾抬手制止了陈昊晟的招呼，他跑了几步，跑到两人身前，“陈叔叔好。”先问了声好，时倾才看向陈昊晟，“沐绾还再睡，欧阳呢？”
“哦。”陈昊晟顿时压低声音，“他也在睡。”看着时倾，陈昊晟蹙眉，“倾倾，虽然现在感觉天有点凉，可一会跑起来就会热了，你不换一下？”
时倾穿的是长衣长裤，纯棉的灰色T恤简简单单，没有任何的印花，黑色的长裤很肥大，裤腿也有点长，被时倾从里向外卷了起来，看着不怎么透气。
只不过短袖他还没来得及洗出来，如今就只有这样的长衣长裤了，因为长，也因为肥，春秋甚至是冬天也是可以穿的。
时倾因此只要不是学校有什么特殊要求，他都会买这样的长衣、长裤。
时倾没说什么，只是摇摇头，“没事，走吧。”想了想，又道：“我体力应该不太好，陈叔叔，昊晟你们……”
“谁体力也没有天生就好的，慢慢锻炼就成。”陈明武随口说了一句，人就已经走在前面带路了，“今儿第一天，我们就先绕村子慢跑一圈。”
绕村子？
这焦尾屯子村虽然不算大村，但占地面积也足够三人跑上个把小时了。
时倾张了张嘴，面色有些变化。
“现在四点十三，我给你几次中途休息的时间，早饭前我们怎么也跑完了。”
时倾抿了下唇，点头，“好。”
三人跑了起来，陈明武在前，时倾和陈昊晟跟在陈明武身后。
如今的天还没亮，天上偶尔还有星光闪烁，刚开始跑的时候并不觉得难忍，甚至呼吸着周围植物的清香时还有一种神清气爽的感觉。
时倾跑了一会，难得觉得头脑清醒，心情不错，他的唇角不知不觉的慢慢裂开，露出浅浅的一点笑容。
“感觉如何？”陈昊晟看着时倾的脸色，“以前你有没有跑过，要是跑过还勉强可以，要是完全没跑过那你可就惨了。”
陈昊晟看了眼前面的陈明武，音量压的更低，“我爸的训练简直不拿我们当人。”
“……”
“我和你说啊……”陈昊晟话唠属性绝对满级，没一会，跑在时倾身边就一句接着一句的说个没完了。
“哦，对了，这是沐姨给我的，她说你有些低血糖，让你不舒服了吃点，哦，这是我带的牛肉干和糖块，沐姨说让你现在就吃点。”
时倾一顿，低头看着熟悉的牛肉干和糖果，“这沐绾之前也给过我，是……”
“我的。她拿巧克力和我换的。”陈昊晟扒了一块放入口中，“唔，真好吃，我听瑶瑶说，沐姨这巧克力一桶需要好几千呢，真不知道为什么要换我的牛肉干，我那才十几块钱。”
时倾咀嚼着牛肉干，听着陈昊晟的话，他发空的眸子慢慢弯起，唇角也偷偷扬了起来，“谁、谁知道呢。”
陈昊晟一顿，撇撇嘴。
没一会，路上再次响起陈昊晟的声音。
“前面到十字路口了，你们两个看着点，小心有车。”
“是！”
“好……是。”
咯咯咯！
鸡鸣又一次响起，天边亮起些微霞光。
三人穿过十字路口，此时已经有早起的农户背着锄头，或者开着小型的收割机去了田里。
因为给收割机让路，时倾的脸颊擦到路边的树枝，叶片上的露水落在脸上，冰冰凉凉的感觉让他打了一个激灵。
水珠混合着叶片的味道，触感和嗅觉的双重刺激，时倾下意识的抬手打落一串露珠，露珠落在身上带起一阵阵凉意，他仰起头在露水下深深的吸了口气，又侧头望向这再普通不过的柳树。
“欸，你这是在干什么！”因为挨得近，陈昊晟根本逃不了时倾弄下来的露水，被兜头盖脸的浇了一身，他甩甩脑袋，又歪着脑袋，拿袖子擦了把脸。
“抱、抱歉！”时倾红润的脸瞬间变白，“我……”
陈昊晟向来心细，从前天晚上在小旅馆，甚至是以前意外在某平台刷到过的时倾的视频来看，他早就发现了时倾的些许问题。
陈昊晟话头一顿，抿了下唇，道：“倾倾，你知不知道你这么一打，多少上好的茶水就要消失了。”
时倾握紧的拳头骤然松开，他愣然的抬头。“啊？”
同样皱着眉头，刚要呵斥陈昊晟的陈明武一顿，也一脸发懵的看着陈昊晟。
陈昊晟因为背对着陈明武，倒是没发现陈明武神色的变化，因此心情轻松，没了紧张，他脑子转的快，嘴皮子也意外的顺溜。
“那些古代的影视剧中不都是拿这露水沏茶嘛，我们虽然没沏茶，不过也算用这天然的露水来了个净身——呃，这话说起来怎么莫名感觉有点凉飕飕的。”
陈昊晟动了动腿，转移话题，“快闻闻，香不香！”
时倾，“……”真就跟着抬起胳膊闻了闻。
啪！
“什么香不香，就你这满身汗臭香个屁，还不快跑！”陈明武一个大巴掌砸在陈昊晟的脑顶，转头又是一脚，踢在了他的屁股上。
陈昊晟被陈明武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结结巴巴的应了一声‘是！’，连忙撒丫子跑了起来。
陈明武眉头一蹙，实在不懂刚刚说话还挺顺溜的儿子怎么突然就又变成了这么一副怂样子了。他心情顿时差了不少，说话的声音也就因此更冷冽一些。
“你也是，赶快！”他冲着时倾低喝。
“啊，是、是！”时倾下意识立正站好，回完话连忙努力追上陈昊晟。
而另一边，沐绾也不知道是被第几声鸡叫给弄起来的，她脸色阴沉，气冲冲的走到厨房，拎着案板上的一把菜刀就出了院子。
【？？？】
【什么情况！】
【我的祖宗啊，您可算起来了！】
弹幕零星飘过。
沐绾看也没看一眼这立在院子中央的直播设备，她直接翻墙跳到了隔壁。
“啊！”时暖正在洗菜，沐绾突然出现，吓得他一个激灵，手中的蔬菜差点脱手而出，“沐、沐姨。”
只见沐绾一身真丝睡衣站在有了年岁的砖瓦地上，哪怕未施粉黛，一头乌黑的长发也因为刚睡醒而有些凌乱，可这些竟然都无法掩盖她艳丽到奢靡的美。
时暖怔了一下，一双眸子闪过一丝垂涎的光。
咔擦！
菜刀擦着脸颊飞过，沐绾眼中瞬间闪过令人窒息的戾气。
“啊！”时暖只感觉巨大的恐惧袭来，他腿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抱着脑袋瑟瑟发抖，“杀、你要杀……”
滋啦！
电流从不知名的空间出现，瞬间在他体内的每个角落游走了一遍。
〖啊啊啊啊！0987！0987！你快让这程序停下，痛死我了！你快停下啊啊啊！〗
0987没有一点反应。
时暖直到电流游走完最后一丝后消失，他才再次恢复身体的控制权，僵硬的身体瞬间瘫软，又被他咬牙支撑起来。
直播的镜头还直直的录着他们。
“沐、沐姨您……”他惨白着一张脸，发红的眼睛大大的瞪着，看起来空洞又无措。
沐绾冷笑，“该死的玩意，一大早的就叫叫叫个没完！看我不扒光你的毛，给你穿上个铁签烤他个九九八十一分钟！”
时暖一怔，这才发现沐绾的眸子并没有落在他的身上，他下意识的回头，那把菜刀正斜插在他身后不远处的菜地里。菜刀的后边，他这院子里的一只最是色彩斑斓的大公鸡正蜷缩在地上，缩着个脑袋瑟瑟发抖。
时暖，“……”
他瞬间低下头，睫毛微颤，露出一副脆弱的模样，大脑却在迅速思考对策。
不用想也能猜到，如今的弹幕一定说什么的都有。
沐绾背对着镜头，凉凉的扫了眼时暖，她垂在身侧的手指尖动了动，似乎在思考直接弄死，世界崩塌的可能性有多大。
“沐绾。”
时浩彦突然推门走了出来。他身上穿着简单的休闲运动装，看着也是要出去跑步的。
沐绾瞥了一眼，向着两人的方向走来。
时暖下意识的又是一个哆嗦，双手用力想要向后爬。
刺啦！
“啊！”
电流再次流过全身，痛的时暖惨叫出声，身体的控制权瞬间被剥夺，他浑身僵硬，眼睁睁的看着沐绾离他越来越近。
“嗤。”沐绾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只是她的目光并没有落在时暖的身上，以至于这嘲讽的笑容到底是不是对着时暖的就无人知晓了。
沐绾弯下腰，拔下地上的菜刀，“好好的，再叫，真弄死嗷。”她笑眯眯的摸着大公鸡光滑的鸡毛，话说完，又慢悠悠的站起身子，她这才第一次将目光落在时暖身上，极为随意的扫了一眼，沐绾又看向时浩彦。
“你这儿子怎么一惊一乍的，你身价这么高，可别总是在养儿子上节省，找个时间领人家去看看。”说完，沐绾拎着菜刀，又一个起跳，手简单的撑了一下砖头砌起来的围墙，人就跳回了她的院子。
时浩彦，“……”
时暖，“……”
“怎么回事？”时浩彦眉头微皱，低着眸子看向时暖。
“啊，没，没什么，是我自己想、想起以前的事反应有些大了。”时暖连连摇头摆手，脸还有些白，他却勉强露出笑容，“与沐姨无关。”
时浩彦一顿，看着那闪着红点的直播设备，“是吗。”
“是、是的，沐姨只是……”
时浩彦已经抬起脚向着院外走去。
“……”时暖垂在身侧的手骤然捏紧。
〖宿主。〗
时暖精神一振，顿时顾不得时浩彦的离开了，他低下头，脑海中与0987快速对话，〖你死哪去了！〗
〖宿主，你忘了那女人曾经做的了！〗
时暖瞳孔一缩，当初若不是系统跑得快，沐绾就把他的系统给毁了。
〖该死！这个沐绾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0987停顿了一会，冰冷的机械音才在时暖的脑海响起，〖我已上报主系统。〗
〖都这么长时间了你才报？〗
0987并没回话，只是继续冷冰冰的复述命令，〖宿主你要想办法查清她的目的。根据已知信息分析，她的目的很可能与时倾有关，建议宿主从时倾入手。〗
时暖听得心中烦躁，〖我怎么从时倾入手，那女人不是说了不准我们再动时倾！〗
〖宿主这点不用担心，你如今已经算是这世界的核心，她不敢动你。〗
时暖一愣，眸子闪烁起来，〖怎么说。〗
0987简单的解释了一下世界的形成及运转，总的来说，他的存在就类似于世界的基石，他一旦毁了，这个世界也就毁了。
〖那……〗
〖也请宿主不要太过分，她毕竟不是这个世界的存在，真惹急了，宁愿担着这个世界的因果杀了你，也不是不可能的。〗0987警告。
时暖蠢蠢欲动的心思瞬间被浇灭了不少，他眉头紧蹙，〖那怎么办！〗
0987只恨不得能说一句废物，〖从时倾入手也不只有毁了他这一种办法。〗
这时倾本就因为他们蒙蔽天机的时候被意外遮挡，从出生那天起就几乎不带一点气运，0987是真理解不了时暖为何非要处处针对这么一个毫无用处的人。
时暖眸光闪了闪，没有开口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