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464章 难言之隐
想到这里,苏冉忍不住轻笑了一声,是不是真的是她要求的太多了?还是说胡思乱想的许多?
也许,她应当找个时间,好好和轩辕禹商量一下这中间的事情,也许她也应当,把自己心中想的事情,大胆的说出来。
绿梅端着安神汤走了进来,轻轻的把汤碗递给了苏冉。
“娘娘,喝了这碗安神汤再歇息吧。”绿梅低眉顺眼,小声的对苏冉说道。
苏冉回过神来,把视线也收了回来,只伸手接过绿梅递过来的汤碗,只淡淡的“嗯”了一声,便端过汤碗,把碗中的安神汤一饮而尽。
而御书房之中,此刻亦是灯火通明,轩辕禹不曾休憩,此刻也正伏案于书桌之前,埋首批阅奏章。
桌前一股淡然的墨香之气,沁人心脾。
不过也正如苏冉所听得的那样,揽月就静立于书桌之旁,伺候着轩辕禹批阅奏折。
着一身淡蓝色衣裙,头上陪着宝蓝色珠玉发饰,脸上妆容清淡,倒是看着也十分清新。
揽月不时为轩辕禹奉上茶水,研磨墨汁,收揽奏折,也是轻车熟路。
不过如今更为了不得的是,轩辕禹已经把身边的下人们都轰了出去,只留下揽月一个在身边伺候。
长此以往,没有风言风语才是怪了。
轩辕禹眉头紧缩,眼神一刻也没有离开过手中是奏折,脸上略有苍白疲惫之态,可见此刻心中也必有烦心愁事,但是如今除了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在这奏折之上,他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了。
只是批阅完这一本奏折的时候,轩辕禹手中的朱笔一顿,顿时一滴红色的朱砂墨汁便滴在了奏折之上,如同一滴血泪一般,在纸上迅速的晕染开来,看着分外的触目惊心。
他猛然伸手捂住胸口,五官皱作一团,冷汗顷刻之间就从额间浮现,脸色也变得如同白纸一般,可见这疼痛来的有多猛烈了。
揽月倒是眼疾手快,迅速从腰间取下银铃来,一手扶起轩辕禹,一手在他的耳边轻轻的摇了摇。
如此来来往往三次,轩辕禹的神色才沉凝了下来。
他的眉头缓缓舒展开来,只剩下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这一辈子,即使是曾经身中*的时候,他的样子也没有这般狼狈过,这样不堪的模样,哪能够让他的冉儿看见呢?
轩辕禹神色寂寥,缓缓的坐直了身子。
看着他恢复了正常,揽月这才收起银铃,在轩辕禹的耳边淡然说道:“陛下,到了喝药的时间了,如今你这病情发作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了。”
轩辕禹颓然的点点头,半晌才说道:“我知道,我的病情越来越严重了,可是喝这药,真的有作用吗?”
这药汁,是整个御医苑一起绞尽脑汁,制作出来的,不管有没有药效,他们也算是尽力了,毕竟对于轩辕禹的病情,一开始,任何人都是束手无策的。
喝下这药,也不过是图个心安而已。
但是这件事情在整个御医苑来说,都是最为重大的秘密,若是谁不小心泄露了,便是杀无赦!尤其是对于皇后娘娘。
揽月耸了耸肩,淡淡的说道:“陛下心中想来更清楚,喝下这药到底有没有效用,但是您还不是也只能喝下去么?”
揽月的口气没有丝毫恭敬,不过此刻轩辕禹也丝毫没有在意了。
他很清楚,如今自己的病痛发作的愈发的频繁了,曾经是两三天才发作一次,但是如今却是一天就会发作两三次,而且次次都如同万箭穿心一般,疼痛难以忍受!
而且他更明白,御医苑开出的药方没有丝毫的作用,若不是有揽月的百草铃,只怕他早已经连性命都没了。
虽然这疼痛他能够咬牙扛住,但是却不能不失态,尤其是方才那种狼狈的样子,他是宁死也不愿意让他的冉儿看见的。
所以这多日以来,除了放出消息,他更是躲着苏冉避而不见。
饶是心如刀绞,他也只能够咬牙忍受,他知道自己现在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苏冉好。
若是真的等到那一天,兴许他这样的举动,能够让对于冉儿的伤害消退几分。
“我很想知道,我还剩下多少时间?”等到气息平复下来,轩辕禹颓然的笑了笑,转头看着揽月问道。
饶是他的神色镇定,眼眸之中也闪过一丝落寞。
揽月笑了笑,开口说道:“陛下何必如此忧心呢?既然有我在你身侧,断然不会让你就这么死了,即使是暂时民女也没有想出最好的法子,但如今,眼下也至少可保陛下生命无忧。”
揽月一双明丽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得意,如今唯有她才可以缓解轩辕禹的燃眉之急,这也预示着,轩辕禹离不开她了。
“呵,那又有什么用呢?”轩辕禹淡淡一笑,道:“朕迟早是要离开这个世界的,如今你为我续命,也不过是苟延残喘,朕早已经想明白了这个道理。”
“怎会如此?”揽月微微一笑,秀气的眉头抬了起来,伸手放在了轩辕禹的肩膀上,在他的耳边缓缓的说道:“民女总会有法子,只要陛下信任于我。”
轩辕禹没有说话,也没有推开揽月的手,只是坐在原地,有如失了魂魄一般。
揽月看着时机成熟,瞳孔之中闪过一丝冷然,随后才缓缓的开口道:“不过民女觉得,陛下如今要担心的事情是,该如何对皇后娘娘说?您升了民女为您身边的女官,总归是欠了皇后娘娘一个解释,只怕皇后娘娘胡乱猜测,也会伤心。”
听得揽月说起苏冉,轩辕禹的脊背都跟着僵硬了起来。
他此刻最为不想的,便是听到揽月说起苏冉的名字,苏冉就宛如他心口的一棵刺,他想要最为妥帖的处理好她的事情,却每每只能够搞砸了这一切。
他为了日后不伤害到她,如今却也只能够狠下心来。
但无论大小,他终归还是伤害了她,这是他不想要承认,也不想要面对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