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都造谣老婆是我死对头

第43章 结局·上

突如其来的破门而入让里面的人怔住,齐齐转头,看向门口处的几人。

温绒迅速扫视一周,脸色比正常人更加苍白的女子坐在**,床边站着的林子杨本能后退半步,瞳孔中满是震惊和意外。

还有个年纪和林子杨模样相仿的青年拿着手机,惊讶看向温绒等人。

温绒视线落在青年的手机上,眼眸眯了眯。

“温绒,你带这么多猛汉来我妈病房做什么?你想恐吓还是威胁?”林子杨忽然哭丧着脸,颤颤发抖,捂眼指着温绒哭诉:“你刚刚就胁迫我说要我放弃,别以为你是富二代我就拿你没办法,公道自在人心!”

温绒二话不说直接走到病床前,精致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运动鞋踩在地板的声音格外响亮。

她低头瞥了眼不明所以的顾锦母亲顾初兰,视线安静,落入顾初兰的眼中是浓重的压迫感。

顾初兰没有听说过温绒,看到门口整齐站着的几个黑衣保镖,身子往里缩,小声问道:“你是?”

“你好,我是顾锦的女朋友,温绒。”温绒淡淡开口,语气比顾初兰想象得更要温和。

“你是阿锦的女朋友?”顾初兰意外,上下打量温绒,“你来这里是?”

林子杨抢在温绒面前控诉,“妈,她就是威胁我的人,她一直处心积虑挑拨姐和我们一家的关系!”

“为什么?”

“她家是A市豪门,嫌弃我们家穷,瞧不上我们,恨不得和林家断得干净。”

顾初兰怔怔看着温绒,“你不要对我儿子下手,一家人团团圆圆就好,我们不奢求你们什么东西。”

温绒视线移到在一旁拿手机对着她的青年,青年冷汗冒出,握着手机的手一颤。

“你在直播?”温绒声音比方才冷了些。

“不是。”青年摇头,放下手将手机护到身后。

温绒没有相信青年的话,冷漠的目光犀利地落在青年眼中,“那也无妨,正好让别人听听你们究竟做了什么事情。”

林子杨心慌,虚掩般辩解,“你别想用身份压制我,我妈她刚刚已经说出事实真相,自然有正义发表评论。”

温绒轻扫林子杨一眼,慑得林子杨兀自屏息,视线又转而落在顾初兰身上。

“你刚刚说你没有经历家暴,是真的吗?”

没有好声好气劝诫,温绒直白问道,声音淡淡,听不出喜怒。

顾初兰迟疑片刻,“是。”

“你知道最近发生了什么吗?”

“……知道。”顾初兰声音又低了几分。

“你可不要恐吓我妈,我妈有高血压心脏病,你不要吓她。”林子杨着急喊道,生怕顾初兰将事实交代出。

温绒接过林子杨的话讲下去,“我当然知道,顾锦更是知道,因为你的病,顾锦才没有告诉你最近发生的事情。”

“什么?”顾初兰苍白憔悴的脸上露出不解之色,“阿锦她怎么了?”

“妈,你不要信,她就是不想我们一家团聚。”

温绒冷扫一眼插话的林子杨,语速加快,一长串话听得三人心惊胆战。

“他四处造谣顾锦,向顾锦索要钱财,这就是你心中的家人?”

顾初兰愣住,温绒接着讲,“你知道吗?你以为你撒谎可以挽救分裂的家庭,可是你就是在谋杀顾锦,你说的每个字都诛着她的内心,让她被世人批判,遭受无妄之灾。”

“你原谅林家,想家庭团聚,但顾锦没有,她脱离苦海不是为了在安逸幸福后重新陷入泥潭。”

顾初兰嘴巴张着,双眼无神,消化着温绒的话。

“未来顾锦她会有属于她幸福的家,完全不需要破裂的家缝合,更不需要靠忘掉暴力和眼泪才能活下去的家庭,而你的谎言,换来的只有深渊泥潭。”

“你不要胡说了!”林子杨嘶声怒吼,声音尖锐,伸出手想要抓住温绒让她闭嘴,却反被温绒扣住手臂,门口的保镖见状赶来控制发疯的林子杨。

林子杨挣扎着,身旁的同伙夏飞看到直播间从满是同情变成质问,当即关闭直播间,免得让网友听到更多。

温绒从口袋拿出手机,看到刚刚直播引发的热烈讨论,迅速点开她个人直播间,将镜头对向顾初兰。

“请您将真相说出。”

她说得很平静,心中的浪潮难以平息。

顾锦此时应该听到顾初兰刚刚说的话。

顾锦心里不会好受。

温绒本来没必要打开直播间,但她远比顾锦更加在意。

顾初兰呆呆靠着立起来的枕头,明明没有动身,却感到浑身沉重和疲惫。

两个人都是她的孩子,她宁可他们都怪自己,也不想他们视对方为仇人。

可她做了件错事。

温绒言辞不激烈,没有任何愤恨躁动的神情动作。

她安静沉默,点开林子杨的采访视频。

完全扭曲顾锦形象的话,描述着虚假的幸福一家。

当儿子说出她曾经的家庭很幸福时,顾初兰恍然,只觉得身上血淋淋的伤口被撒上盐,而有人说那是糖。

“妈,你不要信,爸他知错了。”林子杨试图做出最后的挽救。

温绒平静的声音再次响起,“林子杨欠下一大笔钱,将人打伤致残,想讹顾锦钱财,可顾锦多年努力是为了什么?你看到过顾锦一人享乐吗?她虽然没有陪伴你,没有让你感受到家庭的温暖,但她这么做都是为了你的伤和病,她自己也没有温暖和快乐。”

顾初兰轻轻眨眼,早已泛红的眼落下眼泪,对着镜头,沙哑的声音却比刚刚还要响亮。

“对不起,是我自私愚蠢选择了谎言,是我对不起我的女儿。她出生在充满暴力和痛苦的家庭,我遭受到无数次家暴,充满痛苦和侮辱,但我一直忍着,只想着孩子快点长大。当我忍受这一切的时候,是我的女儿鼓励我,想要带着我离开。她去报警,还被她父亲打了一顿,从那一刻起我才想着要离开……”

温绒面无表情看向从绝望到癫狂的林子杨,他被保镖狠狠束缚着,拼命挣扎而无果。

“你不要对我下手,我告诉你我背后的人是谁,他就是你的叔叔温阳……”

林子杨不顾有没有在直播,一股脑交代出所有的事。

游手好闲的他和夏飞一起赌博,欠钱还不起借高利贷,被催债后向人勒索钱财,最后把人打伤到残疾。

温阳找到害怕吃官司坐牢的林子杨,说只要配合,受害人就愿意私了并且不报警。

接下来他按照温阳的话自导自演了这场戏。

“你不要算我的账,求你了。”林子杨眼泪夺眶而出,不同于先前的假哭,是真正的害怕,本能地颤抖和哭泣。

身旁的夏飞一直用眼神示意林子杨别说,林子杨仍然颤巍巍讲下去。

温绒面无表情听完,声音比先前更加无情冷漠。

“哦。”

简单一个语气词,引发林子杨无数猜测,期待又害怕:“温小姐你是什么意思?”

“你已经没有和我谈判的机会。”

温绒瞥了眼保镖,几个保镖顿悟,两人控制住林子杨和夏飞,一人报警。

今日网上舆论是彻底的两极反转。

至于谁信谁不信,和她没有关系。

林子杨的证言让证据链更加完美,剩下的事情交给警方等人处理。

“温小姐。”顾初兰瘫倒在**,重重闭眼,浑身疲惫。

“你们出去,叫护士医生过来。”温绒见顾初兰身体情况不妙,朝保镖吩咐。

顾初兰身子刚恢复,经历过几场手术的她需要安静和休息。

“是。”

其余人离开病房,顾初兰浅色的唇翕动,“温小姐,代我向阿锦她说对不起。”

当年,阿锦对她说:“不要再叫我阿繁,我如今叫顾锦,繁花似锦的锦。”

“请您珍惜身体,至于对不起,您还是亲口说更好。”

顾初兰想到女儿,内心复杂。

“谢谢你这么在意阿锦,比我还在意。”

“这是我应该的,她很好,值得我在意和喜欢。”

顾初兰越来越小声,“温小姐,我越想着你的容貌,越觉得你眼熟……”

温绒没有听清顾初兰的话,房门被护士打开,与此同时顾锦进来。

“绒绒。”

温绒转过头撞入顾锦关切的眼中,几日未见,她是很想顾锦。

顾锦走到她身边,拉起手,冰凉的触感让温绒想用另外一只温热的手捂暖。

“会暖和的。”温绒摩挲着,传递着热量。

就像事情会迎刃而解。

顾初兰打针安睡过去后,温绒坐上顾锦的车,共同前往警局。

另一边,温天恒打电话告诉她,找到逃走的温阳被了。

心中有种尘埃落定感,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温绒坐在顾锦身边,脑袋突然抽痛,和前不久早晨醒来一样,痛苦难受。

眼皮变得沉重,慢慢阖眼,微微弓腰,不自觉向旁边倾倒。

察觉到的顾锦转过身托住温绒的肩,让她安心睡在膝上。

绒绒这两天在调查替她林子杨,巧的是,她在查温阳。

温阳对温氏集团不利的证据隐藏得很好,难以快速找到证据,绒绒要想在温氏集团立足必须铲平温阳一派,她想为绒绒减少阻力。

顾锦低头摸着温绒的小脸,抚到温绒紧锁的眉头时也跟着折眉。

绒绒眼底没有黑眼圈,看起来休息不错,不像是困了睡去。

心里突然紧张起来。

顾锦突然抬头朝司机喊道:“司机,去最近的大医院!”

·

脑海中漆黑一片,什么都没有。

慢慢地,前方拨开,黑云消散。

眼前是一个病房,外面天空黑暗,室内只有一盏橘黄的小灯亮着,照在**。

温绒不是躺在病**的人,她站在旁边,看着**白发苍苍的老人,眼里蓄满泪水。

场面无比熟悉。

这是一个噩梦。

无数次萦绕在脑中的梦,还是在现实中上演过的事。

**躺着的是她最爱的爷爷,一个慈祥温柔的老人。

此时的他在不久前失去大儿子一家三口,妻子离世多年,二儿子在忙公司的事,小儿子在哪?

跳动的心脏突然发凉,她本能回头,尽管心中有无数个小人在告诉她不要,不要……

不要看。

回过头看向病房门的刹那,仿佛空气都凝固住,飞快跳动的心脏声搅动着室内的不安与恐惧。

他不知从何时进来,安静无声。

倚着门背,在没有光直射的地方,脸上大片阴翳。

他慢慢抬起低着的头,在她呆愣惊恐的视线下,露出猖獗的笑容。

好像在笑她,好像在笑死去的人。

为什么说死去?

温绒害怕地回过头,一瞬间,**的老人蓦地睁大眼睛,一动不动。

就这么死在她面前。

她忘掉哭泣,不敢转头,只记得刚刚令她害怕的笑容。

这是她尘封在记忆中的痛苦往事,被她深深藏在脑中,留下阴影。

每每回想起,都不知道是不是梦,那笑是错觉还是真实。

难受痛苦的她只好去找心理医生,在那家熟悉的医院。

为什么让她又一次想起?

只是……

她好像忘记另一件事,好像有人和她一起来,有人在等她。

是谁?

“绒绒,绒绒。”

温绒隐隐听到有人在叫她,清冷而温柔的声音很熟悉。

是顾锦。

不对,不可能是顾锦,那时候的顾锦还不认识她。

只有她傻傻地在全校每个教室转一圈找顾锦,结果发现人家的照片就挂在学校光荣榜上,班级姓名全都有。

·

A市一中初中部。

晚修下课,温绒没有立刻挤进人潮,继续看着桌手中的错题本。

过几日期末考,她是住宿生,为了复习已经两周没回家。

几个走读生在教室聊天,等着家长接送。

“啊呀,我爸今天打电话给我说他今晚工作忙,要多等半小时才能到。”小刘对朋友小张抱怨。

“我爸也说最近很忙,他是因为公司董事长前几天突然中风住院,很多会议都延迟了,项目要重新沟通。”

听到这话,温绒猛地抬头,她知道小张父亲就在她爷爷公司当总监。

“怎么回事?”温绒问道。

“温绒你不知道吗?你爷爷前几天中风住院,好像是在清风医院,我爸去探望的时候你爷爷还没醒来。”

温绒知道清风医院,院长和她爷爷交好,爷爷带她见过他几面,不过她不知为何不是很喜欢那个老人。

她迅速起身,合上书本朝门外跑去。

手机在家,她用学校的公共电话拨打父亲的电话,接听的人是秘书,说父亲在开紧急会议,从下午四点到现在都没有结束。

温绒放弃所有自持和冷静,她只想见到爷爷。

理智被抛在脑后,出校要家长向老师申请,晚上出校如果家长不亲自接送更加不被允许。

没去想其他出校的方法,温绒直接跑到操场后面,这里的围墙最矮,很多人在这逃校。

黑暗的地方视线不清晰,温绒却很快找到学生们口口相传的最佳翻墙地点,踩着墙上被挖出的洞,费了一番劲才艰难地爬到墙顶。

爬墙时她没有多想,爬上后才后知后觉,这个墙好像变高了。

两腿在空**的外面晃着,试探着。

温绒低头看向黑漆漆的地面,突然心生害怕,就连回去的勇气都没有。

底下漆黑如无底洞,仿佛一落地就会掉入深渊。

温绒咽了口唾沫。

但一想到爷爷,她又多了几分底气。

她改而蹲在墙上,慢慢转身,小心伸出一条腿,试探墙上的落脚点。

腿在能够得着的地方抵着,却怎么都找不到落脚点。

温绒心急,没有耐心的她恨不得直接跳下去。

最终,她还是怕死地收回腿,蹲在墙上。

安静的夜中,有另一人的脚步声从墙外传来。

不会是保安吧?

紧张的温绒继续伸出腿,想要快点找到落脚的洞。

“你还要往下,学校的墙前天就加高了,上去比下来容易,今早有人已经摔倒过。”

一道清冷的女声回响在夜中,温绒身子一僵,同时又庆幸不是保安。

这么晚还在校外,莫非是同道中人?

温绒试图再往下够,手紧紧抓住粗糙的墙顶,白嫩的手慢慢磨出血迹。

她忍着痛,一声不吭。

“你不要再往下,我来帮你。”

很冷淡的音调,不热情,在寂静的夜中,慢慢让温绒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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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心理医生的铺垫在第37章 ,其他的在第31章。

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完结。

明天继续讲初遇的故事,还有七夕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