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三章 和未知意志的第二次遭遇
奴隶们在被转移到赫尔海姆之后，在永夜城居民的安抚之下，经过短暂的慌乱都平静了下来。
这些奴隶全都是在亡灵议会的设施之中出生的，大家对自由这个概念还很懵懂，当负责管理这些前奴隶的人告诉他们，他们以后不需要再被“牧羊人”监督和殴打，不需要再担心自己会不会落到那些可怕的死灵术士们手里，可以过上自由自在的好日子的时候，很多人都还不太理解。
这种不理解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带着这些人在永夜城里面逛一圈。
被救出来的人们因为从有记忆开始就被亡灵议会的人灌输了作为奴隶的思想，因此他们都很听话，被安排在永夜城参观的时候他们还以为自己是有了新的活要干。大家都有些沮丧，没想到被从那个可怕的交易所救出来之后又要在另外一个地方干活。
不过，随着永夜城的本地人带着他们参观过一圈，给他们展示了什么叫自由的生活的时候，这些曾经是奴隶的人都惊呆了。
他们开始羡慕起永夜城的居民，在被告知，他们也可以拥有属于自己的一栋房子和一份并非强制性的工作，享受和永夜城居民一样的生活时，所有人都沸腾起来了。
他们本可以忍受黑暗，如果他们不曾见过太阳。
接着，针对之前出现过的，这些人把救了他们的阿比斯当成神的问题，因为阿比斯明确表示过不希望人们把自己当成神来崇拜，永夜城的人们也采取了相应的对策——他们请来了一位货真价实的神给这些人做了一次演讲。
小加加——也就是曾经的欺凌之主，以一个英武的姿态出现在奴隶们面前，不太擅长演讲的祂严肃地盯着下面看了将近五分钟，这才张开嘴说出第一句话。
“我的名字，叫做小加加，我是这个世界，赫尔海姆的神，欢迎你们的到来。”
前奴隶们听到神的名字，纷纷跪下来膜拜。他们在亡灵议会的统治之下，对神并没有一个具体的印象，只是很模糊地知道，神是会拯救世界的，而且凡人见到神是一定要膜拜的。
还没等这些前奴隶们跪下来，一股力量就托住他们的膝盖，制止了他们。
“不要膜拜我，也不要把我当成统治者，你们必须为自己而活，我只是一个观察者，我会静静地观察你们，但我不会出手干涉你们。”小加加面无表情地说道，“你们还有很多东西要学，但你们永远也不该学习如何取悦神明。”
前奴隶们很迷茫，但还是站了起来。小加加不是很擅长教育别人，不过这次讲话，应该会在不久的将来，被已经得到了永夜城教育家们重新板正了三观的前奴隶们领会。永夜城的大家都很乐观，这些奴隶们虽然看上去都是成年的样子，其实他们成年的只有身体，心理还是可塑性极强的小孩子。
……
从手下们传回来的消息中，阿比斯也知道了自己救回去的这些奴隶的安置情况了。现在新的城市已经建好，负责建造这座城市的人们正在点缀它的细节，让它变得更加漂亮，也更适合活人居住，很快，前奴隶们就可以住进自己的城市里面，开始学习和熟悉自由人的生活了。
听完汇报的阿比斯，躺在了阿妮塔的**。
今天晚上索菲亚没过来跟自己折腾，一是已经没必要再演戏了，霍利克的所有书籍都已经被他盗版了个遍，二是因为霍利克今天心情大好，所以晚上早早就上-床睡觉了，严禁他们两个再发出声音，既然如此，阿比斯也懒得再节外生枝。
正好，最近几天也没怎么好好睡觉，阿比斯也需要好好睡一觉来纾解一下疲劳。
而索菲亚则是在斯宾的房间，找到了好几本有意思的小说，正看得津津有味，不需要陪着。
阿比斯伸了个懒腰，往**一躺，闭上眼睛就开始放松自己的精神。
现实世界的喧嚣逐渐远去，阿比斯虽然还是能将周围的响动和魔力波动感知得清清楚楚，但他的意识已经刻意地将这一部分感知忽略了，如果没有突发状况，他是不会轻易被惊醒的。
当阿比斯的身体逐渐放松下来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看”到了一片灰蒙蒙的空间。
“不是吧，又是梦境？没法好好睡觉，这就是走上反抗之路的宿命吗。”阿比斯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今天晚上又不能享受眼睛一闭一睁就一天过去的快乐了。
这片灰蒙蒙的空间和之前阿比斯跟那些邪神们见面的时候，所见到的那种星空的背景有一定区别，仿佛周围都布满了雾气一样，而且这种灰色给人一种消极的感觉，阿比斯仅仅是看着自己周围的颜色，就感觉自己好像变得慵懒了起来，对什么都不太感兴趣了。
“这是怎么回事？”阿比斯有些奇怪，就在他自言自语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说话的欲望也逐渐降低了。
一种奇怪的懈怠感充满了他的心，仿佛他经历了无数年的沧桑，已经对什么都不会太在意了。
“你来了……”
而之前，在招惹了那个暗影恶魔之后，莫名其妙侵入了他精神的那个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在远处，站着一个矮小的身影。那道身影仅有大概八九十厘米高，手握一根短短的拐杖，身穿一件样式奇异的紫红色长袍，袍子的下摆直接拖到地上。这个身影背对着阿比斯，似乎早就在这里等待着他了。
阿比斯朝着那道身影慢慢走过去，他并不想快走，因为行走现在对他来说也很麻烦，让他不太情愿。
“我们已经忠实地执行了你暗示给我们的任务，什么时候是下一步呢？”那道嘶哑的女声从前面的那个矮小身影口中发出，传到了阿比斯的耳朵里面。
阿比斯没有说话，他还在慢慢地走着。
“你……真的在乎过我们吗？”
那个身影并没有指望阿比斯的回答，只是在自顾自地说着，她似乎是知道答案的，但她还是要问出来。
阿比斯走到了那道身影的旁边，向着她伸出手去。
但，阿比斯在这个时候，看到自己的手好像有点不对劲。
这只手已经没有手指了，是一根圆溜溜的细长棍子，上面闪烁着金属的光泽。
……这是谁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