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温渲的小心思
“这次导师合作舞台, 准备的是二月份新专的主打——《流离》。”
司燃通过大喇叭放大的声音，嘈杂中还是音色好听。
大家似乎没有想到司燃会选择《流离》。虽然都在节目里，但大家也都听了司燃这次的新专。《流离》和司燃之前的rap风格大相径庭, 艺术性更强, 和炸场子搭不上边, 先是被污蔑抄袭，后来又取得了大好的成绩。只是司燃只打歌了两三场就不肯再做演出了。
司燃不想拿校园霸凌的事情当作消费的材料，他也不认为这首歌是他事业更上一个台阶的工具和筹码。他尊重他的作品。
这首歌他当初是以冉羽为原型的，他那时候为之而怒, 发现这样的事发生在他的身边人身上。
可后来，他才知道，这样恶劣的事件还严重伤害过他的心上人。司燃对此才有了更深刻的理解和情绪，他把这首歌带到这个舞台，想为它赋予新的生命诠释。
温渲发现词和曲都改动过了, 原本这首歌的结构是被霸凌者的自白, 曲调空灵哀伤，而后转换视角变为隐忍的陈述和强烈情绪的呼吁与呐喊。
但现在这首歌，往后延展加了一长段回归被霸凌视角的故事, 折翼的孩子没了翅膀也可以重新站起, 在光怪陆离的人间帮助发生过种种苦难的人。司燃从没有写过这样的歌, 他想着温渲现在美好、温柔又坚定的模样写下的，他明白温渲在想什么，因而写出来的旋律也从未有过的温暖。
温渲喜欢，更喜欢这首歌了。原来世界上真的可以有人可以外表那么冷硬，内心细腻又温暖。他看完新的改编后低下了头, 心里有了决定。
可司燃看着温渲低头, 有些心慌, 他准备这首歌虽然不仅仅有温渲的原因，但他肯定心里还是暗戳戳地希望温渲会和他一起完成这个舞台。他原本是有信心的，可真到此时此刻，司燃心里还是没底。小渲不来怎么办呀？他都想好舞台怎么设计了呢！
司燃现在也不嫌弃丑喇叭了，还想再说点什么为自己增加筹码，手上的喇叭就被许周懿顺走了。
司燃：！猝不及防；
“好了，接下来导师们会分布在各个练习室房间，大家可以自己选择想合作的导师和舞台，但是你们还是和导师双向选择的，当房间里有练习生在面试的时候，晚到的练习生得在外面等一下。每支队伍练习生最少四人，最多七人，尽可能给大家选到想要的舞台的机会，但犹豫就会败北啊，如果一个队伍满员那就很遗憾了。”
随后许周懿就请导师和嘉宾们前往练习室房间，他一转头就发现司燃盯着他，眼里还有一丝哀怨。他刚想问，司燃就转身走了。许周懿：我看错了吗？
练习生们先留在体育馆等导师们过去听工作人员通知。馆内一下子热闹起来，毕竟和哪个导师合作，比单纯选曲还要有话题。
“小渲，你是去司燃那里吗？”
温渲听付畅纯问他，正好戳中他的心事，脱口而出就是：“你怎么知道？”说完发现自己嘴快了，好像被纯纯看穿了似的。
付畅纯脸上绷着笑，心里骂骂咧咧，虽然早就想到，但听他们家渲宝这么说还是有一种自家宝贝被人横刀夺去的感觉。
“那首歌你演绎真的很绝。”
付畅纯说的是真心话，这首歌的风格、内容都仿佛在描摹温渲本身，赛时能遇到和自己适配度接近圆满的舞台，可遇不可求。
“那你呢？纯纯，你喜欢哪个？”
付畅纯其实也很喜欢《流离》这首歌，但他知道这首歌搬上舞台，不管温渲有多少part ，这首歌是属于他的。付畅纯和温渲是好朋友，但他也有自己的傲气，像《光芒闪耀》，他不会为给更适合这个舞台的周清承做绿叶而不满，但他也想做自己的光。
“我想去俞龄初老师那里。”
“哎，那很好呀！好期待你唱爵士。”温渲觉得俞老师那首歌优雅神秘，其实非常符合书香世家，从小浸润传统文化，带着几分矜贵气，又像波斯猫那样傲娇的付畅纯。
“嗯哼，期待吧。”
练习生们听到导演通知，一起往楼上训练室走，大家多少还是有点犹豫，倒是简鎏大步流星地走到万微所在的练习室门口，然后，撞上了裴封隽。
“啧，简鎏，你这人，怎么这么和我不对付呢，你是不是看到我走过来非要插过来？”
简鎏瞥了眼他：“欲加之罪。”想了想又说：“你进你进，快点进去。”
裴封隽也没客气，直接进去了。简鎏抱着胳膊靠在外面等。
司燃在练习室里越来越坐立难安。他感觉俞龄初也是自己的有力竞争者。小渲初舞台就唱了俞龄初的歌，又喜欢俞老师，难保不会去选择和俞老师唱歌。还有那个不知道怎么又来了的白衡染，哪怕是名义上的哥哥又怎么样！非亲非故的，不要借这个机会去干扰小渲的比赛。
司燃又心酸地想了想，不管怎么样，他还是希望小渲选他最喜欢的就好了。
一道敲门声响起，司燃眼睛都亮了，结果欢天喜地进来的是景熙于。
司燃感觉自己的心碎了，但作为导师还是好好对待前来的练习生。
“司、司燃导师好。”景熙于认认真真地鞠躬：“我是景熙于，导师我知道我各方面都没有很出色，但是我真的真的很喜欢这首歌，然后，如果我能和您一起合作的话，您可以随便批评我！我会特别开心！认真改正！”
司燃：我记得小渲和他关系挺好的。小渲他…喜欢这样的？
“特别开心？”司燃重复了一下这句。
“啊，是的，一公的时候您来指导我们组，对我的影响特别大，我也很想和司导师合作一次，学到更多东西。”
“行。我记得你表现了还可以，rap 的节奏感不错，那你就来我的组吧。”司燃作了总结陈词，没想到景熙于像被雷劈了一样：“谢谢司燃导师夸奖，我会努力的！”景熙于来这儿快三个月了，人帅又活泼，受到的赞美不少，但听到司燃夸他还是头一回，可感动了。
司燃也愣了一下：“我一直在批评人吗？”
“啊，也不是导师，就是你有的时候确实很严厉，但大家都能理解导师你对舞台的高要求。但感觉导师最近好像柔和了很多，包括上次三公来指导，也没那么吓人了。”景熙于越说越轻，怕司燃不高兴。没想到司燃突然漾出笑意，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行了，我知道了，你先去吧，不管导师怎么样，对舞台都要重视。”
景熙于出去之后，就激动地和门口倚靠着墙面的温渲讲：“呜呜，小…”没想到立刻被小渲捂住了嘴。
景熙于：？
“咳，轻一点，隔壁练习室要是有人没面上，你这样高兴不大好。”
景熙于果然放轻了声音：“小渲还是你想的周到啊！”
“怎么样，面试上了？”
“嗯嗯！虽然司燃导师还是冰块脸，但感觉好说话多了，后面，我说觉得他最近挺柔和的时候，他还露出了诡异的笑呢！”
“啥？”
“嘿嘿，小渲你快进去吧。”景熙于高高兴兴地说。
原本其实就是温渲先到的练习室门口，但他没有立刻进去，看到景熙于过来之后轻声说：
“熙于，要不你先进？”
“哎？小渲你不进吗？”
“呃、我有点紧张，再做一下心理建设。”
“你别紧张呀，司燃导师要是敢拒绝你那也太没眼光了吧。”
“没事，你先进。”
温渲把景熙于先哄了进去，他想着，连纯纯都知道我会选这首歌，司燃这男人是不是也拿捏住自己了呢？他偏要吊一下胃口，让他以为自己先去了其他组。可不能被这人吃准。他在外面等着，想着狗勾会不会因此而失落，自己再去给他一个惊喜。因而，景熙于出来之后，他也没让景熙于声张。
萧昭站在他后面排队等着，温渲说自己紧张的时候感觉萧昭似笑非笑盯着他，不觉有些心虚。
“我进去啦，萧哥？”
“嗯，别紧张哦。”萧昭刻意加重了「紧张」二字。温渲有点不好意思。
司燃确实正在房间里委屈着呢，虽然理智告诉他尊重小渲的选择，但情感告诉他小渲就是不要他了。听到轻轻的叩门声，也没什么兴致地说了句“请进。”就在玩手中的圆珠笔。
“司燃。”
熟悉的如泉水一样的声音在司燃耳边叮咚作响，司燃一抬头就看见巧笑倩兮的温渲：！
温渲看见原本百无聊赖的司燃眼睛一下子发直发亮，心里也涨满了莫名的喜悦。
“你怎么来了？”司燃话里还带着点委屈，当月亮真的入他怀里，他更想得寸进尺。小渲没有第一个来，说明他犹豫了！
“你不想要我啊？”
温渲故意放慢了语速，声音更加缱绻：“那我去别的老师那里了。”
“不行！你都来了怎么还带反悔的。”
哪怕温渲很明显是在逗他，但司燃还是下意识害怕他真走。“我就在等你。”
“那司燃老师要面试我什么呢？”
司燃想了好一会儿才问道：“你真的喜欢这首歌吗？”
他小心翼翼地问：“这首歌和你的经历也贴合上了。但我不想让你的过去成为消费品，更不想你难过。”
校园霸凌的真相曝光后，不管是粉丝还是路人都很心疼温渲。他本可以借此卖惨虐粉，但他没有。温渲一直以最好的面貌面对所有人，司燃就知道温渲可能不会想过多地再回溯过去的事。司燃知道他内心强大，但他还是不敢碰小渲哪怕已经结痂的伤疤，他永远不要他难过。
温渲没想到司燃想到的是这个，他心软成一片：
“司燃，在这个舞台，我和你是站在一起的，我想我们一起通过音乐去治愈更多的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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