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燎原
学生会在北苑综合楼。
两人到的时候, 会长室的门是开的，里面有位干练的短发女生在整理资料。
刘邢看这背影有点眼熟。
“她我好像见过。”刘邢碰碰乔云肩头，“你有没有印象。”
乔云现在一肚子窝火, “没印象”，之后大步流星走进去。
“请问一下, 学生会会长是哪位？”进去就开门见山。
里面的短发女生听到声音放下书本转身, 见是乔云，她温和的脸色骤然结冰。
“我就是, 有事吗？”女生语气显然不客气。
不过无所谓，乔云是来解决事情的。
“你好。”他勉强笑了下，“我是游戏社的社长，叫乔云, 我们社团今天接到贵会通知, 要下架在校园网的游戏《学院江湖》，来问问怎么回事。”
求人办事, 乔云往常的嚣张收敛好多, 硬是把胸口那股气给压下去。
但女生看着他的眼神很不屑，轻视笑了一声后，说：“没怎么回事, 就是撤销了, 通知上的字你不认识吗？”
我去，乔云握了握拳，这人好冲。
“为什么撤销。”一丝出于礼貌的勉强笑意，乔云了收起来，“游戏有问题吗？”
“游戏没问题, 有问题的是游戏的设计者。”女生快速回应。
乔云揣在裤兜里的十指蓦而弯曲，眼神十分不理解, “你只是一个学生会会长，而已！说话用不用这么毒。”
连一旁的刘邢也看下去了，“这位同学，陌然好歹是为学校拿过奖，争过光的人，你这么说不合适吧。”
“我叫耿倩，不叫这位同学。”女生轻瞥刘邢，言词犀利，“至于你说的陌然，我只知道他有暴力倾向，那么他设计的游戏就不能荼毒学校。”
“……”
“？？？”
“暴力倾向……”刘邢被她的话气笑，昂头直视女生，“你说陌然？他一个不屑与人交流的人有暴力倾向？你从哪判定的？”
“他打人的事情全校皆知，你觉得呢？”耿倩反问。
刘邢哽住。
乔云的双手已经在兜里咯吱作响。
如果对方不是女人，他现在就要对方尝尝什么叫暴力。
“打人的事情学校已经查清。”乔云闭眼又睁眼，极力克制心里那股怒火，“如果不是对方挑事，陌然也不会动手。”
“——你凭什么判定他有暴力倾向？有证据吗？没有证据的事情不要胡说八道，否则我告你诽谤。”
两人的舆论风波还未平息，就扯出陌然有暴力倾向，乔云能不气吗？
但耿倩没有回答，只是说：“你们走吧，游戏撤定了。”
乔云立马回道：“不给我个交代，我在这待定了。”
针尖对麦芒，两个人死死盯住对方。
盯了大概五秒，耿倩轻嗤一声，“要证据？行，你们两个不就是证据？陌然对肖楠做了什么，你们忘得一干二净了？”
乔云眼睑蓦地收拢，“什么意思？”
突然，刘邢想起来了。
上学期打联盟赛那会儿，他跟乔云路过学校莲池，那个在小凉亭和肖楠一起聊天的女生。
“你是肖楠的女朋友？”刘邢下意识脱口。
耿倩很意外刘邢的话，眼神动了一下，但也没有回答。
她继续质问乔云：“我问你，一个在宿舍对同学死命下狠手的人，你告诉我他没有暴力倾向？”
“所以，这个判定是肖楠跟你说的？”乔云阴沉的脸上满是黑墨。
耿倩把书随意一丢，换了副盯死乔云的神情，“谁说的不重要，难道只允许你和陌然狼狈为奸，就不允许无辜的肖楠说出来？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你一个女人会不会说话？”刘邢怒怼，“我看你和肖楠才是狼狈为奸，肖楠那种人还他妈无辜？”
那天的事，刘邢是从头到尾的知情者。
顿了顿，他气笑：“王束那个事你知道吧，他都敢做那么离谱的事，诋毁陌然也做得出来，你是他女朋友，徇私舞弊还是眼睛瞎了？”
耿倩显然不知道刘邢说的这事，愣了愣，视线就瞥过刘邢。
“我劝你们不要在这胡搅蛮缠，通知已经下了，没有转圜的余地。”和刚才的气势昂扬不同，耿倩已经不想和两人掰扯。
乔云更是不想跟她掰扯，他只想拿回游戏的上架权。
“单凭这件事就撤销《学院江湖》，学生会的理由恐怕不够吧？”乔云道，“你们没那么大的行使权力。”
“对，是不够。”耿倩开始做其他的事，但语气依旧冷淡，“撤销指令是我提的，学生会所有干部认同，并且艾校长已经签字，你们只能顺从。”
话落地，乔云更气了。
他早应该想到，撤销一个拿过一等奖作品的游戏，单凭学生会哪有这本事。
只是没想到，背后落刀的人竟然是艾校长。
-
出了综合楼，乔云一直没说话。
刘邢更诧异，乔云居然没炸毛。
“想什么呢。”刘邢问，“接下来怎么办？认栽了？”
“不是。”乔云摇头，“还记得那次你来念迦吗？”
记得，那是刘邢第一次被推上艾云男朋友的位置，怎么会不记得，这辈子都忘不了。
乔云说：“实话告诉你，其实那场吃饭是联姻，他们要我跟艾云结婚，但艾云带着你打破了这个局，我老妈也顺水拒了这门亲事。”
“噢。”刘邢不意外，接着说，“所以你觉得艾校长被拒亲扫了他面子，记仇了？”
“也不是。”乔云说，“他可能就是借由这个发泄一下，打压打压我和陌然的事。”
虽然这么说对校长是揣测，但乔云也想不出其他理由。
“行吧。”刘邢耸耸肩，问，“我们现在怎么办，回宿舍？”
乔云停步，摇头：“回什么宿舍。这件事要想和校长抗衡，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搞大点。”
“——走，我们去一食堂，艾校长该吃午饭了。”
-
中午的一食堂人气爆满，乔云的到来依旧是同学瞩目的焦点。
不过这次没有尖叫，只有窃窃私语。
无所谓，乔云一点不理会。
他一进食堂就往卡座区望，那里一般是学校老师吃饭的地方。
果然，艾校长在那，陪同的还有好几个系主任。
其中一个乔云认得，是他们金融系的吴主任。
刘邢也看到了，还想提醒乔云，一会儿好好说。
话没出口，乔云就甩着腿过去了。
走到跟前就是一声不冷不热的招呼，“校长好，主任好。”
霎时，正在和几位主任聊工作的艾校长脸色僵了，几位主任也坐直了身子。
“是乔云啊，有事吗？”艾校长反应很快，脸上已经点着笑，“有事等我跟几位主任吃过饭，到办公室找我？”
官方推辞，乔云见惯了。
“不是什么大事。”他也笑着回答，“就是我们社团的《学院江湖》被撤销，听说是艾校长签的字，想当面问问校长有什么原因，这款游戏违反了学校哪条规定。”
虽笑，但语气强硬。
艾校长的脸色顿时变天。
一旁的几位主任也惊呆。
“乔云，注意你说话的态度。”最先开口的是金融系的吴主任，“在你面前的可都是你师长，口气别这么强硬。”
刘邢也碰了碰乔云，提醒他软一点。
“行。”乔云勾着嘴角，重新答了一遍，“我有事，很大的事，市一等奖作品被校长撤销，这事能不大吗？”
“嚣张，太嚣张。”一位主任见校长脸色已然铁青，直面批评乔云。
其他主任也跟着附和，“目无尊长，哪个系的这么嚣张，哪有学生跑食堂堵老师的，还一副质问的口气，太不尊师重礼了。”
金融系的吴主任顿觉没了面子，对乔云呵斥道：“乔云，赶紧给校长道歉，然后离开。”
艾校长没搭话，但青筋气得发抖。
乔云很无奈，他只盯准艾校长，似笑非笑，“校长是觉得游戏没问题，但撤了。或者，校长您是觉得我乔家出了问题，故意针对我？”
这下艾校长忍无可忍，“啪”一声，筷子重重拍在桌上，“乔云你不要太过分，滚。”
乔云顿时敛笑，“滚可以，我只要游戏的上架权，你恢复上架权我马上滚。”
“……”
这算是威胁吗？
“如果不是看在乔艾两家交情的份上……”艾校长说话都在颤，“乔云，你今天的行为可是要记大过。”
乔云这人只认黑白，不认过不过。
但凡艾校长拿出一个让他信服的理由，乔云也不至于怼到这地步。
“威胁不敢。”他直视艾校长，“我只是以游戏社社长的身份，来这里和艾校长谈判，毕竟喜欢这款游戏的同学很多，我们需要一个交代。”
字字句句扎在艾校长死穴上，他无言以对。
今天要是跟乔云交代了，在众人面前的校长威严又算什么？
“好，你说喜欢这款游戏的同学很多，叫来我看看。你能叫来我就给你上架权！”艾校长以退为进。
任乔云再嚣张，其他同学也不敢跟着他胡作非为。
但乔云等的就是校长这句话。
什么交代不交代，那都是虚的。
他要的只是游戏上架。
“校长一言为定，绝不反悔。”乔云立马给他拍死。
艾校长沉脸回答：“一言为定，不反悔。”
勾唇浅笑，乔云摸出手机拨通了黎耀书的电话，仅仅说了三个字，“搞定了。”
不一会儿，食堂涌进七八十个同学，喧嚣声比刚才嘈杂很多。
乔云看向艾校长：“迎面走来的同学就是我们游戏社成员，也是《学院江湖》的玩家，校长要不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