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渐浓
乔云拍拍身上的尘土, 问陌然：“你刚才是不是早就发现我了。”
“恩。”陌然捡起地上的袋子，“Burberry限量款男香，海洋水漾。”
乔云无语。
他忘了, 这就是陌然之前送他的情人节礼物。乔云想增加点试探成本，出门前还特意喷了几下, 没想到因为这个漏了陷。
“如果今天挟持你的不是我, 是其他人你会怎么样？”试探不成功，乔云索性坦白开来。
陌然说：“要是其他人, 我确定那人以后不会想再看到我。”
嘶——
就刚才那一掰头，陌然应该只使用了几分力。
他打架不像乔云那么暴力，拳打脚踢。陌然是属于人狠话不多，动起真格来, 用不了几招就可以将人手拧骨折。
如果陌然没闻到乔云身上的香水味, 乔云怕不是要跟他动一场真格的。
算了，以后这种试探还是不要再有, 伤了谁都不好。
乔云捋着臂膀打冷颤。
见乔云不说话, 陌然把手里的袋子递给他。
“打开看看，喜欢吗？”
“什么啊。”
乔云接过袋子，看见里面装着两个游戏角色的手办。
一个是Bank, 一个是云少。
“什么时候做的, 这也太像了吧。”乔云翻出手办，一手拿一个，“太Q了，所以你今天回来这么晚，就是去做这个？”
“嗯。”陌然点头, “其实之前就有在做，今天才烤干。”
“你为什么想起做这个？”乔云问。
陌然微笑：“纪念啊, Bank给你，云少给我。”
乔云微微怔了下，缓缓说：“噢，好。”
陌然抬手揉揉他发顶：“对了，你不是有话要跟我说么，什么话。”
对啊，乔云把手办放好，抬头说：“你不也有话要跟我说，你先说。”
陌然没有回答，走了几步停下来，缓缓说：“好，我先说。”
“乔云，下周一我要离校一段时间，代表C大去参加全国计算机大赛，之后，我会直接去完美世界的美术学院进修。”
乔云本来想说好啊，参加全国比赛是好事，可后面那句话……他怎么听不懂。
反应过来，乔云问：“一段时间是多久？”
陌然回答：“半年。”
“……”乔云沉默了。
陌然问：“那你呢，你有什么话跟我说。”
乔云机械地摇头，真的是特别机械，特别僵硬。
“没，没有。”
陌然感觉不大对劲，“怎么了，只是半年而已，半年后我就回来。”
乔云又机械地“嗯”了一声：“好，半年。”
“——那是个什么学校。”乔云试图微笑，但发现扯动嘴角的弧度很僵硬，又收了起来。
陌然看着他眼睛：“就是关于游戏设计方面的进修，以3D游戏为主。你也知道，学院江湖是2D，在3D方面，我还有些欠缺。”
又是僵硬的一声“噢”，乔云问：“什么时候决定要去的，也太突然了。”
“大一。”陌然说，“大一那年我就预约了学院的进修名额，本来以为要毕业以后才去，没想到，今天早上就接到了学院通知，下周入校。”
“大一啊。”乔云面无表情重复，“原来你大一就决定好了。”
那你为什么要来招惹我？这话他没出口，只是不甘地发出了冷嗤声。
陌然现在确定乔云不对劲。
要是往常，乔云一定拍着他肩膀说，去吧，兄弟支持你。
但这会儿，乔云眼睛好像红了。
他微微蹙眉，脚步稍稍往前挪了一点：“乔云，你有心事瞒我？”
“没有。我能什么心事瞒你。”说着乔云转过身背对陌然，眼眶忍不住一股热流涌动，“不对，应该说我能有什么心事，我压根没有好吗。”
这么明显，陌然怎么会看不出来。
乔云一向很要强。
“乔云。”陌然抬手，手指蜷了蜷，又顿在空中，“我——”
“你什么你。”乔云打断，转身说，“去就去呗，你跟我说什么呀，我只是你一个游戏伴侣，不用跟我交代。”
陌然眼睛像被刺了一下，生疼地扯动：“你要这样说，那我不去了。”
乔云微怔。
陌然续道：“半年的课程大不了我自学，一年不行我花两年，两年不行我花三年，我不去了。”
“——真的，你要不高兴，我不去就是。”
“神经病啊。”乔云回神，转身，“你真以为自己很牛逼，牛逼到自学成才？”
“对啊。”陌然很轻松地说，“很多我都是自学的。”
呵，乔云气笑，“是，你陌然好牛逼，程序自学画画自学，现在连游戏设计你都要自学，谁能跟你比呀。但你别忘了，陌然，上天给你天赋是让你兜着，不是让你浪费时间挥霍你的天赋。”
“去！”乔云抬手随意一指，“你的计划已经定了，没人可以打乱，也包括我。”
说到这里，乔云的眼睛已经红了。
陌然的嗓子也同样像被什么堵着一样难受。
他那天在乔云面前掉了马甲，就再也不掩饰他喜欢乔云的心机。
乔云玩着花样试探他他都受着。
本打算趁着乔云心防卸下，陌然想正式告白。可学院的通知书一下来，他不得不把这事延后。
感情和事业，陌然两个都不想放弃。
“乔云。”他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伸手拉过顿在半空中的乔云的手，攥在手心里，又一把将对方扯进怀里，他说，“对不起。”
这三个字让乔云彻底破了防。
陌然手指滑入他发尾，轻轻揉抓。
乔云把脸埋进陌然颈窝，嗤了一声：“没关系，兄弟而已，临别祝福。”
陌然哽住了。
而在不远处，有两个路人同学碰巧看到这一幕。
路人同学A：“快看，那不是乔云和陌然么，他们怎么会抱在一起？”
路人同学B：“据说他们两个关系很好，兄弟之间拥抱一下很正常。”
路人同学A：“我打赌不是，这么劲爆的消息放论坛上，我的论坛积分就可以换一部新手机了。”
路人同学B：“我操，你还放论坛，你不知道陌然是谁，你要想被封号的话就放吧。”
路人同学A：“那倒是，我差点忘了，惹不起，私下八卦一下总可以吧。”
路人同学B：“走拉，我们就当没看见，别到处乱说。”
周一早上，陌然出发去机场，他在504门口逗留很久，最后还是没有勇气敲响504的门。
后来他走到宿舍楼下，乔云突然开了辆车停在他面前。
“喂，我送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