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意入骨

第48章 入骨

◎“渺渺春水。”◎

应渺进了家关上了门, 靠着门板愣了好一会。

她后知后觉前几天在小区里电梯间见到的陆则怿并非眼花,也不是春梦后遗症,陆则怿是真真切切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而且,还住到了她的楼下。

应渺洗漱好, 躺在**, 脑子里还忍不住在想陆则怿这个人。

微信上卢朵发来消息, 问她相亲的事。

朵朵:怎么样怎么样?你对宋严的第一印象怎么样?

应渺侧躺着, 眼睛扫过宋严两个字,脑子里陆则怿被迫挤了出去, 宋严那张脸在应渺脑子里过了两遍。

除开博学多识, 在医学领域闪闪发光外,宋严长相出乎应渺意料的好看,举止绅士, 行事斯文, 说话得体有分寸,无论事业人品还是外在条件,全都无可挑剔地优越。

她诚实给卢朵回:挺好的。

朵朵:哈哈那就好,我刚才也问了宋严, 他对你的印象也很好, 这么说来,你们倒有可能成为一对佳偶了!美女就该配帅哥!讲真的,我觉得除了家境比不过陆则怿, 其他方面完全可以跟陆则怿持平了!

朵朵:唔, 虽说家境比不过陆则怿, 但宋严家境在普通人中也算不错了, 父母都是高知教授, 他事业也蒸蒸日上, 房车都是全款,读博毕业这几年他光是科研奖金也拿了不少,不论是交往还是婚后,你们俩都没有经济上的压力,感觉还挺爽。

朵朵:渺渺,你有跟他继续相处下去的打算吗?

应渺思量片刻,给卢朵回了个『嗯』。

虽然现在得知在小区里频频看见陆则怿并非春梦后遗症,但总归因他做了春梦,未免夜长梦多哪一天思春到脑子不清醒到想跟陆则怿复合,不如早早开始一场健康正常的恋爱,彻底杜绝掉这个念头。

*

应渺的店铺胭九涨粉奇快,又一季新品预售结束,她开始为下一次新品设计频频外出寻找灵感,跟宋严的第二次见面暂且搁置着,虽然他微信上问过她两回,应渺都是半夜停下画图才看到,给宋严回一条抱歉在忙,觉得像是敷衍,又拍了一张工作桌画稿的半边草纸发了过去。

宋严:虽然只看见一角,但总觉得又会是一条漂亮的艺术品。

大概没人会不喜欢来自于别人的夸赞,应渺回了个露齿笑的小表情,宋严又发来一张照片,一张绿色提花低开叉旗袍的照片。

宋严:发现我母亲有一条你们店里的旗袍,成品比店里的模特图要漂亮。

应渺微微惊讶,一是惊讶宋严竟然认得出她店里的裙子,二是胭九的知名度竟然已经渗入到中年女性了,胭九创立以来,她对品牌的定位一直都是年轻女性,所以首次营销对象便是大学刚毕业的女生,当然并非说是旗袍只能年轻女性穿,只是品牌定位在那放着。

她收了惊讶,给宋严回了消息。

应渺:不知道该夸阿姨好眼光还是该夸旗袍设计一绝,唔,好像都是在自夸。

宋严:设计确实一绝,不愧是江美大学毕业,很优秀。

应渺接二连三被这么夸了一通,心花怒放不至于,但疲惫了一下午的心情稍稍松懈了下来,她走去厨房,边放上小锅加了水边回宋严消息。

应渺:优秀还不是一天憋不出来一个灵感。

宋严:待在房子里不出门灵感难免会被堵塞。

宋严:现在在做什么?

应渺:烧水煮泡面,肚子有点饿。

宋严这次停了一会,才发来消息。

是一张餐厅订位的截图。

宋严:餐厅订好了,不知道有没有荣幸请你吃顿晚餐?顺便逛逛周边景点,帮你找找灵感。

宋严:当然你也可以拒绝我,不要被道德绑架,应渺,遵从自己内心接受或者拒绝我的晚餐邀请。

应渺微微地扬了下唇,单纯被宋严的绅士触碰到,她手去摸天然气的阀门,关掉了明火,给宋严回:地理定位发我下,我开车过去。

宋严:夜晚车多,不安全。

宋严:我接你。

*

应渺六点出的门,九点才回来小区,宋严将她送到单元楼下便走了。

应渺进电梯刚把手机从包里拿出来,卢朵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我这个红娘来关心进度啦!今天玩的怎么样?”

电梯在匀速上升,不一会到了她的楼层,应渺出了电梯,站在电梯间的窗户前,低头把手上拎的包跨在肩上,她整理着包的肩带,带着放松过后的低懒语气,“玩的很开心。”

卢朵八卦:“都玩了什么,听你语气不像是一般开心。”

应渺说:“先一起吃了顿西餐,然后去了附近的不夜城逛了会,最后进了商场陪宋严给他妈妈选了个赔罪礼物,然后就结束了。”

卢朵:“听起来就是吃逛,没什么值得特别开心的呀。”

应渺想到自己逛了一圈后脑袋里不断往外涌的设计灵感,语气轻松道:“反正今天跟他出门很值得,朵朵,真的,跟他一起挺放松的。”

卢朵:“好吧,你开心就好!回家早睡,不跟你聊了,我刚接到通知要加班。”

应渺:“嗯,那挂了。”

电话挂断,应渺从楼层窗户跟前起开,往自家门前走,越过电梯间拐角,左拐,声控灯亮了起来,应渺目光掠过她的大门,随即愣了愣。

陆则怿站在她家门前,听见脚步声,他掀了眸看过来。

应渺跟他视线对上的一秒,她几乎要被他眸中的黯然刺到,她愣怔一秒,想到的是刚才那通跟卢朵的通话,他应该全都听见了。

她阖了下眸,若无其事问:“你找我有事吗?”

陆则怿定定看她一会,开了口,说的是,“你家客厅漏水。”

“啊?”应渺茫然了一瞬,想到什么,她晚上出门时打算烧水煮泡面,不会是忘记关水龙头了吧,她顿了顿,抬步向前,摁上密码锁输入指纹等待解锁时,她道:“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或者跟物业说,物业也会给我打电话的。”

陆则怿声低下去:“我给你打了十个电话,渺渺。”

密码锁解锁成功,应渺低头摁亮手机页面,通话记录上确实有十个来自于陆则怿的未接来电,她余光扫到陆则怿冷峻黯然的脸,她哑口无言了会,抱歉的语气道:“今天一直把手机放在包里,没怎么看手机。”

陆则怿说:“跟宋严一起吃饭逛街那么投入吗?”

应渺推开门,门板不知道推到什么,水声哗哗,陆则怿的那句话正巧淹没在哗哗水声中,她像是没听见,径直走了进去。

客厅里一鞋底水,应渺把包还有手机放在玄关柜上,惦着脚往厨房那边看,水龙头没人关也不流水了,应该是水卡欠费了。

她扭头对陆则怿道:“可能是我下午出门时忘记关水龙头了,你家滴水严重吗?我现在找家政阿姨上门收拾,可能还要一会,如果你家的家具或者电器损坏了的话,我会照价赔偿。”

应渺说完解决方案,不等陆则怿答话,开始点开家政APP找阿姨,但晚上九点多了,只能约明天一早的阿姨,应渺皱着眉头,换另一个家政APP,依旧无果。

陆则怿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她身边,见她皱眉为难的模样,音低着,从西装口袋里摸出手机,道:“找不到阿姨的话,我让家里的阿姨过来一趟给你收拾。”

“不行。”应渺见他要打电话,立即伸手摁住他的手。

陆则怿手背上是她柔软的手心,他垂着眸,反手握住应渺的手,将她的小手紧紧包裹住,他问:“为什么不行?”

应渺顿了几秒,才用力将手从他掌心抽走,她抿唇道:“我不能用你家的阿姨。”

陆则怿掌心落空,他看向应渺,“渺渺,不用这么见外,不谈我们现在的——朋友关系,我是你的前夫,跟你有过一段婚姻,让家里阿姨上门帮忙这点小忙,不算你欠我的人情,你也没必要推拒。”

应渺不说话但态度坚决。

“行,渺渺,我不勉强你。”陆则怿开始脱西装外套,脱掉后,他把外套放在玄关柜上,偏头看她,“拖把在哪里?”

应渺下意识指了个方向,见陆则怿往卫生间走,她才疑惑喊:“陆则怿,你干嘛?”

陆则怿进了卫生间,拿了拖把出来,他两只线条漂亮只适合拿着万宝龙钢笔在上亿项目协议书上签字的大手却握着拖把把手,弯着腰把一客厅的水来来回回地往卫生间拖。

应渺愣住,她走到陆则怿跟前,试图拿过拖把,“陆则怿,你干嘛?没阿姨来我也可以自己弄,你别弄了。”

陆则怿力气比她大很多,他不松手,应渺根本抢不过他,他一只手拿远拖把,一只手扯住应渺的手臂,将她扯去一边,一言不发开始继续拖水。

应渺:“……”

她根本制止不了陆则怿,只能眼睁睁看着陆则怿把她发大水似的客厅一趟一趟地拖干净,四十分钟后,陆则怿将拖把归置到洗手间,在洗手间洗了手,出来客厅,面上没什么其他情绪,对应渺道:“时间不早了,早点睡。”

应渺看他汗湿的额发和累到泛干的薄唇,正要走去冰箱拿瓶水,陆则怿却已经走过她,到了玄关处,拿了西装外套,大步往外走。

他出了门,顺手还关了门。

“嘭”地一声,大门隔绝了应渺的视线,她垂眸看自己刚从冰箱里拿出来泛着水珠的矿泉水,她抿了下唇。

刚才还没进门前,陆则怿说的那句话她听见了,只不过是那一瞬间她不知道怎么回答而已。

所以才当做没听见。

陆则怿刚才听完她跟卢朵的那通通话,心里应该很不对味,所以他才那么问她一句。

眼下他耗了体力给她收拾好狼狈的客厅,只让她好好休息,旁的话一句也没说,便走了。

应渺只觉得心口涌起一股说不上来的奇怪。

她知道陆则怿此刻心里应该很不好受。

应渺把矿泉水放进冰箱,进了浴室洗漱好躺在了**,闭上眼一会,她又睁开眼,看着黑漆漆的房内,她咬了下唇,撑着被子坐起了身,捞过枕头垫在腰后靠坐在了床头,她拿起手机,点开陆则怿的微信对话框,在输入栏编辑两个拼音音节又删除,写写删删最后输入栏还是空白一片。

她放下手机,又躺进了被子里,用被子蒙住了脑袋,不过片刻,她又把被子从脑袋上掀开,看着乌漆嘛黑的室内轻轻叹了口气。

应渺起身下床,捞过床尾的一张薄毯披在了肩膀上,她拢着双臂轻蹙着眉头出了房门,摁了电梯,下了一层楼。

站在陆则怿门前时,应渺一只手拢着薄毯,一只手抬起,要去敲门,伸到中途却又停下,她眉头轻轻打结,看着面前那堵深色的门,缓慢地放下了手。

她靠向墙边,低着头,眸底出神似得盯着自己的家居鞋看。

脑子里都是陆则怿问她的那句话还有离开时陆则怿汗湿的额和累到苍白干涩的薄唇,以前抱着她送一晚上的腰,也看不出他多累,只额头后背是湿的,但薄唇颜色是嫣红,精神抖擞的完全不像是高强度运动一晚上的人。

眼下只弯着腰拖了四十分钟的地,唇色就白成那样,应渺很难不怀疑陆则怿那四十分钟里心里在想的都是她跟卢朵那通电话的内容

她在这胡乱想什么……

应渺用手机磕了下脑袋,轻轻地吐了口气,然后站直身,重新站在门前干脆利落地摁了两声门铃。

她等了一会,没人来开门。

应渺又摁了两下,附带着喊了一声“陆则怿”,依旧没人来开门。

陆则怿兴许今晚不在住,她房间积水好几个小时,都漏到陆则怿要来楼上提醒她,显然他房间也湿漉漉不能看,他从小就是金尊玉贵的少爷,对生活品质要求极高,怎么可能还允许自己住这种湿漉狼狈的商品房。

想通后,应渺没再继续摁门铃,上楼回了自己家。

临睡前应渺还想给陆则怿发条消息说下谢谢或者其他话,但编辑来编辑去最后还是都删了,她退出对话框,随手刷了下朋友圈,江佑十分钟前发了一条朋友圈。

@江佑:爱情这东西,谁碰都得醉~~~

配了一张像是现拍的照片,照片背景在夜店,远处是五彩的镭射灯,近处是偏暗的卡座,卡座的沙发上坐着陆则怿,他没穿西装,靠坐在沙发深处,身上仅一件的白色衬衣穿的也不工整,靠近喉结处的纽扣解开了两颗,露着一小片锁骨和脖颈,他正仰着头,手上握着琉璃色的酒杯,正在闭眼吞咽苦黄的酒水。

尽管照片颜色过于沉暗,应渺还是一样分辨的出来,陆则怿此刻的心情,他不开心。

应渺看了一会照片,退出了微信,把手机上锁屏,搁在了床头柜上。

她关了床头灯,室内陷入黑暗,人躺进被子里,扯着被子一角蒙住半边脸,闭上了眼。

脑子里其实还在想着陆则怿,但是她今天绞尽脑汁想了快一天灵感,晚上又出门游逛了三个小时,困意翻涌地快,陆则怿满脸落寞坐在昏暗卡座喝酒的画面只在她脑海里停了一会,她人便睡了过去。

夜里三点,应渺醒来迷糊着眼出了卧室进了洗手间,上完厕所出来,她人还半睡半醒着,摸到壁灯正要关了,耳边突然响起一声极重地倒地声,“噗通”一声,在寂静的夜里特别明显。

应渺人清醒了大半,下意识顺着声音扭头看向大门方向。

声音是从那里传来的。

应渺不太敢一个人过去看动静,但她又怕外面是小偷,会继续撬门,迟疑片刻,应渺回了卧室拿了手机,又摸到了一把剪刀攥在手中,她走过去。

玄关处的灯是声控灯,听见她的脚步声亮了起来,她犹豫了下,把脑海中关于趴在猫眼上看外面看到的恐怖画面抛之脑后,才把眼凑向了猫眼。

走廊上的声控灯是亮着的,在她凑近猫眼看了两秒外面之后,声控灯灭了下去,走廊上漆黑一片。

小区走廊上的声控灯会亮5-6秒,她只是看了两秒便灭了,显然刚才外面是有人的,声控灯因他已经亮了三四秒。

应渺抿了唇,心里有点害怕,她准备给物业值班的人打个电话,刚翻出物业的联系方式,还没摁拨号键,大门外面传来一阵手机铃声。

“……”即便在这种心惊胆战的时刻,应渺也忍不住吐槽了下,现在小偷上岗前都不培训的吗?大半夜来偷东西竟然不开手机静音。

她听着那阵手机铃声,正要继续摁拨号键,外面手机铃声断了,像是被挂断又像是被接听了,片刻,她听见了一道不能再熟悉的低沉嗓音。

“到家了,挂了。”

跟平常相比有很大区别,眼下这道嗓音像是醉酒过度,声线里带着几分沙哑的含糊。

是陆则怿。

应渺停了片刻,外面的电话没了声响,陆则怿也没来敲门,但是长廊上的声控灯一直被细微动静惊亮,他一直没走。

猫眼的视线里看不见陆则怿的身影,他应该是醉酒瘫坐在了地上。

应渺在玄关处站了好一会,心里的恐惧因为得知外面是陆则怿渐渐消退,但却由另一种情绪慢慢填满她的胸腔。

她手握上门把手,轻轻往下压了下。

片刻,又顿住,手从门把手上挪开,她没开门。

应渺眸底茫然了片刻,然后背靠着门板轻轻坐了下来,抱住了膝盖。

应渺把下巴压在膝盖上,她拿出手机,点开陆则怿的对话框,编辑了一行行消息。

这次没做迟疑,她按了发送键。

应渺:陆则怿,其实你今天问我的那个问题我听见了,我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你。如果搁在我们之间有误解尚未解释清楚的时候,我会给你一个迅速又肯定的答案:是,我跟宋严在一起吃喝玩乐很轻松很投入,我几乎不用想烦恼的事,烦恼的事就能轻松在他的风趣点拨下有了解决办法。

应渺:但是在我得知我对你有误解,所谓的隔阂只是信息不对等才引起的误会,以及你的那十年自我折磨,我没办法坦然又冷漠地再去在言语伤害你。

应渺:事实上,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你的喜欢,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我妈妈插足过你父母之间的事,时至今日,我没有去过我妈的墓地,因为我不知道该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去见她,面对你的喜欢,我也只能用冠冕堂皇的话拒绝,可我其实心里知道,你不会放弃,设身处地的想,如果我喜欢一个人十年,我也会同你一样不甘心放弃,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应渺:陆则怿,我说了我们两清,都往前走,别回头看,可是只有我能稀里糊涂地往前走,你一直陷在过去,陷在十五岁我给你的一场梦里。陆则怿,我已经不再是十五岁的我了,不再是十五岁的活泼明媚,而是如一滩死水,再浓烈的春风也吹不皱的一滩寡言又无趣的死水,如果你认真看向现在的我,你还会喜欢现在的我吗?我想是不会的。

发送完这些微信,应渺背靠着门板双眸失神地盯起了客厅内黑漆漆的虚无。

不过片刻,手机屏幕在掌心亮起,应渺低头看,陆则怿回了消息。

陆则怿:十六岁的陆则怿永远喜欢十五岁的应渺,就想二十六岁的陆则怿永远爱二十五岁的应渺。

陆则怿:是你没有往前走,是你一直回头看,渺渺。我在抛弃过去往前走,朝你走。

陆则怿:渺渺,我想和你有个家,这个念头从我十六岁起,从没消失过。

靠着的大门后又传来一声偏闷的碰撞声,应渺察觉到陆则怿也坐着靠向了大门,同她一般。

一门之隔,他不知她跟他靠着背。

应渺看着陆则怿的消息,苦笑了下。

陆则怿确实在往前走,他不再记恨郁臻因何睨抑郁成疾跳楼自杀,他坚定又不厌其烦地开始说爱她,他明确朝她走就是在往前走。

相反,她明着开始相亲恋爱,其实拒绝正面看待陆则怿的喜欢,只想一概而论地把陆则怿十年说不出口的暗恋归为两人之间的纠葛牵绊,想用两清避而不谈他的暗恋,她不去何睨墓前,是她始终困于郁臻陆志军还有何睨三人之间的感情纠葛,是她一直被困在原地。

暗掉的手机屏幕再次亮起来,陆则怿发来第四条消息。

陆则怿:渺渺,我没有立场去吃宋严的醋,我只是很难过,难过自己始终靠近不了你,就连你的相亲对象候选名单都没有我的存在,渺渺,不要低估我对你的喜欢,也不要高估我的心理承受能力,它早就因为这十年暗无天日的暗恋变得千疮百孔,可它依然健在。

陆则怿:有朝一日是一个很浪漫的词,前提是后面加上,你会爱我。

陆则怿:渺渺,其实我现在很难受,头好疼胃病好像也犯了,话想到哪说到哪,但都是真心话,我不想让你可怜我,可是如果你能真的因此可怜我靠近我,我不介意从此之后卑劣地装起可怜小狗,渺渺,爱我,可以吗?

酒真是一个可怕的东西,它让平静的人情绪泛滥,让冷峻的人化成千般绕指柔。

清醒的陆则怿会说直白的喜欢,会说直白的我爱你,可偏偏不会说这些长篇大论的煽情话语。

应渺始终抿唇,她清棱棱的杏眸里有什么在摇摇欲坠,她抱着手机,手指不再听脑袋指挥,纤细的手指摁着键盘,一个字一个字地打:

『你现在在哪?』

这次过了好久,陆则怿回:

『我在家,渺渺。』

只有你在的地方,才会是我的家。

作者有话说:

醉酒陆总=渺渺的醉酒小狗。

在准备最后一小部分收尾,月底正文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