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也难逃她的爱

第三十章 扳机

“姐姐…“

苏语猛地从睡梦中惊醒,顺滑冰凉的衣料浸满了汗水,正紧贴在他蜷曲着的背脊上,他呼出几口沉积在胸腔里的混浊气体,寂静的黑暗里,他甚至可以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为什么?”

苍白干裂的嘴唇翕合着,泄出几声茫然的喃喃自语,声波撞击在不远处的墙壁上,又缓缓折返回来,似乎有回声在耳边**漾。

又是一片孤寂静默的黑暗,可他几乎听不见一丝杂音,他确信这里应该不是那个破旧冰冷的废弃仓库,他甚至能够感受到一股微弱的气流拂过脸颊,维持着封闭空间里的适宜的温度。

一间地下室,可能还很空旷,建造这样的地方到底需要耗费多大的精力和金钱,巨大的阴谋化作黑暗里的张牙舞爪的怪物把他逃生的欲望狠狠地束缚住。

他心头一沉,仿佛有一块巨石压的他透不过气来,他该怎么从这样一间完全封闭的地下室逃出去,除非这里的主人愿意…放过他。

陷入黑暗前的记忆最后停留在女人唇角那抹温婉柔和的微笑,甚至让他天真地以为就此可以终结这场令他近乎崩溃的噩梦。

他甩开那些无用的臆想,尝试着扭动身子,手臂正被结实而柔软的绳索束缚着捆在身后,身下似乎是柔软蓬松的沙发垫,他的全身都找不到着力点,只能侧着趴在沙发上,脸颊长时间压在垫子上,唾液有些不受控制地淌了出来,晕开一小摊**。

苏语心头忽然燃起一点火焰,他的双腿居然没有被绳索束缚住,对方似乎是以为他不会这么快从药物的镇静作用中醒来,就连捆绑也只是草草了事。

他尝试晃了晃身子,试图用脚掌在地面上找到着力点,可他还是高估了这具还残留着药物的身体,盲目的挣扎不小心让身下沙发垫滑开,他失去重心,整个人都从沙发上跌了下来,重重地摔在了冰冷的地面上,皮肉与白瓷砖瓦撞在一起,发出沉闷的回响在密室里的黑暗里幽幽回**。

所幸沙发并不高,他只是忍着疼闷哼出声,又继续挣扎着试图从地上站起来,背在身后的手臂抓住沙发维持平衡,他小心地调整角度,依靠着背后沙发的支撑从地上艰难地站了起来。

黑暗的绝望中出现的任何转机都足以让人兴奋到发狂,可那份喜悦几乎只持续了几秒,头顶骤然响起的脚步声像是一柄重锤死死地砸在了那颗羸弱不堪的心脏上。

脚步声轻盈雀跃,带着点儿清脆的响,像是细底的高跟踩在地面上砸出的动静,应该是一个纤瘦的女人,这样的身体条件几乎彻底记忆力那张挂着温婉笑意的脸重叠在了一起。

他极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小心地朝着头顶脚步声传来的地方靠近过去,声音越来越近,从头顶缓缓降了下来,最后与他的高度几乎持平,他躲藏在黑暗里,急促的呼吸声在寂静的环境里显得有些刺耳。

脚步声在离他最近的时候悄然停了下来,隐隐给了他一种与对方只隔了不过一堵墙的错觉,胸腔里的心脏撞得肋骨疼痛,他屏住呼吸,不敢留下一点儿他已经醒来的痕迹。

脚步声似乎停歇的太久了,苏语皱紧了眉头,湿粘的长发垂散下来,有些扎眼睛,他强忍着这具羸弱身体的各种不适,如同一头病入膏肓的雄狮,蛰伏在暗处,只为了搏出最后的凶狠一击。

空气在紧张的氛围里发酵得愈发粘稠,寂静又停歇了几秒,门锁里机关扭转的咔哒声突兀地响起。

门轴轻微转动,黯淡的暖黄色光亮沿着缓缓扩大的缝隙渗了进来,让精神深受折磨的黑暗尖啸着退缩到角落里,力量在肌肉里缓缓积蓄,呼吸停滞了太久的窒息感让苏语感到有些头晕目眩。

“哒!”

他隐约借着昏黄的灯光看见了精致小巧的踝足踩着窄底的高跟鞋优雅地落在了铺着白瓷砖瓦的地面上,他呼吸凝滞,力量在那一刻猛然爆发,他顶着肩膀使劲撞向了那个刚刚走进房间的女人。

鼻尖萦绕着熟悉的橙花香味,几乎落实了他的猜想,浓烈馥郁的香气还是扰乱了他的心神,最后一刻他收了些许力量,单纯地以为这样就足以将毫无防备的女人狠狠撞倒。

他沉着脖颈,是看不见前路的殊死相搏,他几乎以为万无一失的袭击,落在女人的眼里不过是可笑的负隅顽抗,像是一只性情顽劣的小兽厌恶囚笼的束缚,哪怕撞得满身伤痕,依旧呜咽着可怜兮兮的嘤咛。

顾芝勾了勾唇角,妩媚至极的艳红在黑暗里绽开艳丽**的花枝,手掌精准地抵在男孩的肩膀上,藏于宽松衣袖下小臂紧绷着优美的肌肉曲线。

她的动作了有几分系统性学习过的搏击技巧,微微错开身子就轻易地卸去对方自以为强劲的力量,下一就猛地将男孩锁在她的怀里,扣住对方的手腕,纤细的小腿陡然弓起,一脚踹在了男孩的膝弯上。

那一瞬快得几乎痛觉还未由末梢抵达至神经,顾芝忽然松开了手,怀里的小家伙失去了支撑,跌倒在她的脚边发出痛苦地呻吟。

顾芝在男孩惊恐万状的眼神里缓缓蹲下了身子,她的唇角始终挂着温婉柔和的笑意,仿佛刚才那样暴戾的手段只不过是虚幻的错觉。

她伸手挑起苏语的下巴,指腹爱怜地轻抚着他的脸颊,“真不乖呢…你的表情我很不满意。”

顾芝轻笑了两声,语气里没有责怪的意味,无论是在破旧的仓库还是此刻幽闭的地下室,男孩所有逾越了宠物应有的本能的举措都没能激起她的怒火。

她实在是太高兴了,若不是有违于作为主人应有的从容淡定玩,她简直兴奋到恨不得躺在地上打个滚儿。

她曾经天真地以为打破原来作为姐弟之间的关系也许会让她觉着伤心难过,可她发现自己错了,这样的强硬的占有同样能够带给她无与伦比的幸福感。

对方的一切都是属于她的,从每一根发丝到每一个毛孔,从肉体到灵魂,全部都是她的所有物,她会将这些东西束缚于几根绳索,自此牢牢掌控住对方的思想。

顾芝一面怜悯地抚摸男孩因为痛苦而蹙起的眼眉,一面又因为忍不住兴奋而轻笑出声,心中某种不可名状的欲望在疯狂地生长。

“真可怜…姐姐都心疼了,不哭了好不好?”

她把麻木呆滞的男孩拥入怀里,牙齿的尖利抵在了对方的后脖颈,湿粘滑腻的舌尖轻轻舔舐着白皙的皮肤,留下道道暧昧旖旎的水痕。

“乖一点,以后…只看着主人就好了。”

猎人终于扣动了扳机,给予了猎物致命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