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大火
被狠狠地扔在了**,铺在**的床垫缓解了极大的冲击力,柔软的被褥凹陷出纤长清瘦的人形,湿漉漉的还未擦干的身子染湿了大片的布料。
他像是陷入了一片泥泞的沼泽,柔软的触感将他整个身体的感官包裹住,他无法挣脱,沦落于昏黄的欲望。
他心里的火焰烧的灼热滚烫,寥寥火星转瞬化为奔腾大火,他失足掉落火海,顷刻之间化为了灰烬,可偏偏意识残存,只能受尽欲望难以宣泄的折磨。
他像是一下子回到了那个灼热的夏天,蒸腾的暑气如同火焰,把空气都烧的扭曲,他看不透彻,模模糊糊的,像是隔了重重浓雾。
教学楼旁的树入夏以后长得疯狂,挂在枝上的蝉叫得嚣张,把他的心神都拉扯得分散。
脑海里满是些疯狂荒唐的场景,清冷朦胧的月光透过薄薄的纱窗被分割成小块,浴室里昏黄的灯光混着蒸腾暧昧的水汽,校门口嘈杂的人群里女孩随着燥风扬起的蓝白点裙摆…
执言,这个名字…他忽然觉着莫名的熟悉,好像在哪儿听过。
夏天燥热的风扬起江畔清脆柔折的杨柳,拂过他**的皮肉,带来无数次若有若无的**。
女孩在轻抚他的身体,热烫柔软的指腹抹在湿润的皮肤上,沿着背脊陷下的凹痕寻找出口,却无意间撞到了他极力掩盖的弱点。
苏语禁不住喘出了声,他抬起眼睁着血丝密布的声响瞪着女孩,声音嘶哑低沉,透着浓烈的克制,分明四肢无力,可欲望却愈发高涨,低吼着,“滚啊,别碰我。”
“对…对不起,弄疼你了?”
苏希全身的注意力几乎都被这具肉体吸引了,她被男孩骤然的低吼声吓了一跳,指尖轻颤,却不小心撩拨起男孩更激烈的反应。
她哪里懂这些东西,大概只在网络上里学了个皮毛,不过是赶鸭子上架,隐约知道应该先挑逗对方的欲望的步骤,手法却生涩粗糙,但也成功地达到了预期的目标,她已经箭在弦上了。
知识是匮乏的,可内心前所未有的渴望却真实的可怕。
她真的好难受啊。
这是从未有过的感觉,她忽然发现自己原来对这具身体是如此的陌生,迷茫的仿佛找不到使用的方法。
以往分明只会持续一阵的酸涩,此刻却像是汹涌的浪潮,一波又一波,推搡着她冲上干燥的沙滩,接着再被灼热的阳光汽化,化作天上的雨云降下,又再次落入深邃的大海里。
她分明渺小至极,却又能深刻的体会到这般在天地间迷失了自我的愉悦。
身体更是成了一瓶被堵塞住盖口的碳酸饮料,狠狠地摇晃过后,无数的气体争抢着想要涌出瓶口,瓶身鼓胀起濒临极限的大小,却只能无力地渗出点点混着白色气泡的水分。
灵魂深处的颤栗浮现在肉体,她过了电般颤了颤身子,轻轻擦去瓶口粘腻的白色浮沫,缓缓垂下视线,眼底欲望翻滚成致命的漩涡,她恍惚间觉着自己找到了迷途的灯塔,那是脱离欲望的钥匙。
“执言,再救我一次吧。”
苏希俯下身子深深地吻了下去,这次对方没有丝毫抗拒…甚至是迎合,柔软水润的唇瓣用力地咬在一起,水声淅沥,口腔内部两条蠕动着的生物似乎是两条粉色的小蛇,它们沉寂了整个严冬的欲望强烈地吸引着对方,它们靠近…柔软的身体缠绕住彼此,行使着动物在春天逃脱不掉的本能。
它们交缠了很久,若不是失去了气力,这场春意盎然的吻会持续更久。
它们主人的颅腔内都燃烧起了熊熊大火,几乎烧光了身体里所有的氧气,窒息带来的迷幻感让他们找不到自己的存在。
密闭的寝室内温润如春,失去了理智的束缚,原始的欲望被一把勾起,他们凄惨地沦落到了与口腔中的器官同样的田地。
“不要继续了,别碰我,我们不能做这些…对你没好处,你会后悔的。”
苏语抓住了最后一丝理智,血红与昏黄交织在往日清亮的眼眸里,他好恨,怨恨自己,如果他没有那么多顾虑,他也不至于这样难受地徘徊在愉悦与痛苦的分边界。
可女孩只是望着他笑,苍白的唇不似以往那样娇嫩,却添了几分柔弱,却根本不能当做她后悔的理由。
“我一直都很后悔,悔恨了十数年,后悔当初没有对你说出那句告白…空空浪费了大把的时光。”
苏希依旧一刻不停地吻他,水润的水痕从他的眉眼一直蔓延至男孩因为难耐躬起的腰背,她撩拨男孩的手法愈发娴熟起来,滋滋的水声在心潮**漾着无尽的暧昧,本能成了有意识地刻意摆弄,指尖传来的震颤感让她兴奋…期待。
“就像你的说,我们没剩多少时间了,我们迟早会被发现,所以一分一秒我都不愿意放过。”
苏语已经没力气说话了,无力与兴奋两种矛盾的情绪在身体里水火不容地碰撞,如同宇宙爆炸,荒芜后诞生崭新的生命,这是原始且无从抗拒的欲望。
他颈侧的春潮一路蔓延至眼尾,是浓得化不开的情红,罪恶的渴望更是扶摇直上,他内心其实渴望这种一直沉沦的欲望。
欲望让他原本俊美清秀的脸庞扭曲在一起,变得有些丑陋,他的肉体蜷缩着,心头抗拒…身体却迎合。
“没事儿,我是心甘情愿的…希望执言你也是。”
她怎么会嫌弃男孩此刻的丑陋呢,就像当初男孩没有嫌弃她一样,她憎恨这世间每一个生灵,他们的丑陋令她作呕,包括她自己,可芸芸众生里执言偏偏是不一样的。
这是无关于情欲与皮囊的欢喜,而是仰望天幕上寥落的星子,感知盛夏里最后一缕清风,追寻神灵降下的恩赐…
他是美好的,是她在阴暗里的光,即使被灼热的光亮烫的浑身伤痕,她也不会迟疑半分,甚至渴望这样洗礼的过程。
千疮百孔的身体…也要狠狠地抓住这抹光。
苏希指腹轻柔地拂过男孩通红的眼睑,痴痴地笑了,她笑起来的时候唇角会微微勾起,眼睛是弯弯的,甜腻的像是草莓味的糖果,衣裙的肩带被风吹落,项颈细嫩纤长,锁骨精致小巧,恍若一只翩然起舞的彩色蝴蝶。
她跪坐在**,低头俯视着快要被欲望囚成一头猛兽的翩翩少年,她轻笑出声,十分满意于这样的成果。
她俯下身子,伶仃小巧的踝足缩着,像是夏天里白嫩滑腻的雪糕,磕跪在床榻上的膝盖泛着淡淡的粉,裙摆撩起,大腿内侧未经阳光铺晒过的肌肤白的如同牛乳,隐约可以望见青细的筋儿。
调成暖色的粘稠灯光滴落了下来,仿佛在肌肤上落了点点蜡油,油腻的触感让他们抓不住对方,只能无奈地紧贴。
苏希贴在男孩灼热的耳边轻声呢喃,语气里居然有着征求对方同意的意味,她缓缓地问道,“可以吗?执言。”
“呜…”
苏语紧抿着唇,像是凋零的蔷薇花瓣,灼热的气息直直地灌进耳道,涌入颅腔,他一时失神,唇间泄出几点低沉却不知意味的气音,“嗯…不…”
“你答应了?真好…真是太好了。”
苏希其实根本什么也没有听清,可邪恶的欲望给了她答案,咬住他的耳唇,嘴里模糊不清地兴奋自语,“真好…”
她轻轻握住苏语的手腕,拇指摩挲着腕骨突起的那一小点,圆润的臀翘起微妙的弧度,腰肢发了软,控制不住地倒塌…
迷失的旅人借着深夜刺破云雾的灯塔终于来到了迷宫的终点,她握着钥匙,带着满腔的兴奋望着锁孔,却苦苦无法探入锁孔的幽深,她分外苦恼地摆弄着残破不堪的门扉,可她贫瘠的只是根本弄不清这样的状况,只能徒劳无力的反复尝试。
不知试了多久,在她也没有察觉的一瞬,咔哒的脆响在脑海里霍地响起,钥匙卡入门锁,老旧的门轴转动着吱吱呀呀地声响,缓缓露出几抹明亮的光透入昏暗的迷宫。
苏希眯着眼,恍惚间身后忽然传来一股巨大的力量,她措不及防地被推进了门后的世界,耀眼灼目的阳光刺着她睁不开眼,她拦住额前的阳光,视线恢复清明,被眼前壮观的盛大光景所震惊。
和缓的风儿拂动着鬓角的发丝,她置身于一大片望不到边际的玫瑰花海,细嫩的根枝随着微风摇曳,殷红的花海随波逐流,**漾着一圈圈波纹,飘落的玫瑰花瓣漫天扬起,簌簌洒洒地缓缓飘落,入目皆是刺眼的鲜红。
她怔愣着摘下手边的一朵玫瑰,握着青细的根茎,猛然发力,尖利的荆棘扎透了她的皮肤,刺入血肉。
深彻的痛苦狠狠地扎入了灵魂的每一个缝隙,她面色惨白,肉体止不住颤栗,却依旧不肯松手,盯着缕缕鲜血沿着根茎滴滴落下,砸在脚边的玫瑰花瓣上,鲜红愈发刺眼。
她忽然笑了,笑的惨淡又幸福。
她站起身,望见了花海正中的翩翩少年,俊挺如松的背影清晰地落入眼眸,蓝白相间的校服罩住了他的欣长的身子,风息鼓满了校服宽松的袖口,少年回过头看着她笑,蔚然俊秀的眉眼清隽如亭下芝兰。
苏希往前奔了几步,忘却了手心的灼灼疼痛,羞涩的绯红爬满了她的脸颊,她不知所措地四下张望,却还是压抑着胸腔里如小兔子乱蹦的心脏,抬起了脑袋和少年对视。
她半咬着唇,羞涩的声音轻的像是不留痕迹的风,但还是把那句藏了十数年的告白说出了口。
“你叫执言是吗?我…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