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幼稚
应该又是在梦里，视野仿佛沉浸在袅袅云雾中，氤氲着模糊的朦胧感，所有的画面像是被一把锋利的小刀切割过，碎裂成无数的小块，难以构成一个完整的故事。
清晨纷乱的人群熙熙攘攘互相推搡着前进，耳边**漾着摊贩吵闹的吆喝声，刚刚从棍棒下揉出的手擀面在空中翻了个面砸入热气腾腾的面炉锅…
迷蒙在幻境中的画面不断变化，如同破碎满地的镜子碎片，无数没有意义的场景交错叠合，愈发找不到原来的模样。
蜷缩在人流缝隙中的娇小身影，垫起沉重锅炉碎纹密布的破旧红砖，沉寂后骤然爆开的蒸腾水汽…
岩浆般炙热的水花在地面上汹涌地蔓延开来，她傻愣愣地站在原地，刚在还拥挤不堪的街头转瞬只剩下她孤零零的一个，她望着溅起迸射的高温水汽扑面而来，一时间意识不到继续愣在原地的后果会是什么。
梦里的时间似乎流淌的格外的缓慢，她没有等来滚烫灼热的水汽，还未睁开溢满了恐惧的眸子，便被一个同样温暖灼热的感触缓缓包裹住，她蜷缩在对方的怀里，娇小的身躯因为害怕而颤抖，她抬起头痴痴地望向对方蔚然俊秀的面庞…
……
蜷曲纤长的睫毛震颤，驱散走了最后几分睡意，意识缓缓回笼，身体对外界的感知愈发清晰。
苏希睁开惺忪的睡眼从男孩怀里抬起头，幽亮的瞳孔里映入他恬静祥和的睡颜，与梦里最后残存的几分印象重叠在了一起。
翩翩少年，矜持温润，是她的少年，是一场纬度跨越了十几年的苦涩暗恋。
这几夜，她少有的睡得很熟，没有彻夜难眠，也不会噩然惊醒，她睡得惬意而温暖，像是在冬日里拥抱着一个热热的火炉，恨不得就这样永远昏睡下去。
她抱紧了怀里的热源，像是只小树懒，死死地挂在男孩的身上，把脸颊贴近少年宽厚成熟的胸腔，听着对方温热鲜活的心跳声，一下…两下…与她的心跳声缓缓同步在了一起。
她在拥抱太阳，整个身子在阳光炙热的烘烤下融化成了一滩粘腻的黄油，意识跟着搅成一团浆糊，模糊不清…
苏希舔了舔嘴唇，浸润了水分的唇瓣像是绽开的樱花花瓣般粉嫩，她吞咽下粘稠的唾液，仰头吻向那绯薄的唇。
却不曾想对方的双眸倏地睁开，纤长浓密的睫毛挣扎着扇出好看动人的弧线。
“你…今天醒的好早啊。”
苏希红了脸，刚刚有些意乱情迷不小心伸出来的小舌头慌张地像是找不到了回家的路了，不知所措地晃悠了许久，才堪堪藏了起来。
她觉着真是丢死人了，小脑袋缩在被褥下面，只余下一双圆润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转动着，打量男孩的反应。
苏语只是沉默着看了几眼苏希脸上涨起的绯红，在她身上找到了点儿这个年纪的女孩该有的矜持与羞赧，但也仅此而已，掀不起心头半点波澜，他调转了浑身的力气，想利用松软无力的肌肉翻个身子，不再面对着女孩那张脸。
苏希有些不太乐意地皱了皱小鼻子，她就这么难看嘛，宁愿看一堵光秃秃的白墙，也不愿意多看她一眼，她忍不住质问苏语，“喂，你干嘛要把身子转过去。”
苏语没有回答女孩，他不想把力气浪费在没有意义的事情上，他艰难地喘着呼吸，肌肉无力的感觉痛苦地像是失去了四肢，成了肉体上出现了破损的残疾人，即使是想要翻个身，也要倾尽他全身的力量。
“看着我…你必须要看着我，你的眼睛里只能有我，不许背过去，听见没有？”
苏希鼓着腮帮子，一边警告，一边气呼呼地抓着男孩的肩膀，轻松地把他拉了回来，对方费尽心力的举动就这样被她随手摧毁。
苏语现在的身体根本反抗不了苏希的摆弄，他无力地倒在**，像是个没有意识的玩具般受尽屈辱地被女孩恶意摆弄，他的整个身子都被女孩埋进被褥里，再也没办法挣扎了，只能可怜兮兮地余下一双幽怨屈辱的眸子瞪着女孩嘴角得意的笑容。
“真乖，这样就看着顺眼多了。”
女孩眯起眼睛，笑得甜美，她阴暗缜密的心思背后原来还藏着这样幼稚可爱的一面，她顽劣地像是个不知道尺度的孩子，看着喜欢的东西，就够着手臂去抓，无论多么不自量力她也不会放弃，只是一心追求着她的欲望，又是一种另类的单纯。
“苏希…你觉得这样好玩吗？
“好玩啊，反正我开心就好，你骂我是丑八怪的账我还没跟你算呢，你再说我就…我就…”
苏希想到这儿，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自从伪装被她识破后，男孩就一直是这个态度，不过分抗拒但也绝不顺从，他仿佛清楚地了解自己的限度在哪里，给她一种有劲儿没处使的无力感。
小姑娘脾气一下子上来了，她觉着自己非的报复报复这块臭石头不可，硬的不行…那就来软的！
她一把抱住了男孩露在被褥外面的脑袋，咬了咬牙，眼睛一闭，不顾对方惊慌失措地眼神，扣着男孩的脑袋就往丰腴柔软的胸口里塞。
“呜…呜…”
苏语挣扎着渴求呼吸，他像是被柔软紧紧地包裹住，女孩身上那股奶香味浓郁几乎要让他濒临窒息。
怀里的挣扎并不强烈，男孩压根没有多少力气，倒是有一股热烫而急促的呼吸在黑暗的密闭空间里乱窜，直直地撞在她**的软肉上，她不禁嘤咛着哼了出来，大脑震颤着发了抖，她陷入了虚无的幻境，一时间变得意乱情迷，下身是难忍的酸涩，昨夜刚刚换好的布料顷刻间变得透湿，她恍若置身于云端之上。
苏希松开了锢住男孩脖颈的手臂，对方立马像鱼儿渴求着河海般挣脱了出去，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绯红沿着他的白皙的脖颈如同涨潮般涌了上去，也不知道是喘不上气还是因为羞愧难当。
“苏希你…你简直…”
苏语刚刚喘过气，理智回笼，他下意识想要斥责对方这样幼稚的报复行为。
可对方没给他任何机会，苏希温柔地将他的脸掰过来，近乎虔诚的，向着他绯薄柔软的唇深深地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