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问题
苏语愣了愣，顾芝的问题突然地让他有些猝不其防，他微张着嘴巴，望着顾芝眼里满满的八卦意味，无奈地耸耸肩，笑着说，“哪有，那时候根本不懂事，没太想过这些的。”
“真的？”顾芝眨了眨眼睛，露出几分狐疑，显然不太相信，认为这是苏语拿来搪塞她的谎话，理由则是男孩子小时候不可能会没有暗恋过的女孩子。
“真的，这种事情拿来骗姐姐干什么。”苏语挠了挠脑袋，开玩笑说，“既然我没有，要不姐姐给我找一个吧？”
“呵呵，想得倒美。”
顾芝弯着眼角，风情地白了苏语一眼，语气随意，“青川大学那么多漂亮的姑娘，自己没本事能怪谁？不过以后小语要是找到了喜欢的女孩…”
顾芝忽然顿了顿，她眯着眼睛望了苏语一眼，黑色的雾霭翻滚，眼底闪过的凌厉快得让苏语觉得自己发生了错觉，就在他想要确定再次和顾芝对视时，却又看见眸子里盛着的尽是蜿蜒的笑意，哪里看不见半分阴霾。
顾芝笑着伸出手指，轻柔地刮了刮苏语的鼻尖，满目温柔，“带来给姐姐看看好了，姐姐替你把把关，小语长大了那是好事，姐姐高兴着呢。”
“嗯嗯，有那个机会自然是好的。”
苏语立马笑着答应，虽然没掺杂多少认真的意味，但他还是有些触动，他没想到最先急着关心他这些事情的，会是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姐姐，他不禁觉得或许自己真的也算是是好运，重生已是不同于普通人的幸运，居然还能重新找到这个被他曾经遗忘在记忆长河里的姐姐。
“嘻嘻，小语真乖。”
顾芝把苏语在怀里揽的更深，她的身材高挑，脸颊只要微微侧过，就能靠在苏语的肩膀上，散在眼底的悲伤仿佛慢慢淡去了踪影，她欣喜的模样像是享受极了此刻的恬静。
“姐姐再问你一个问题。”，顾芝纤细的手指抵在了苏语的胸口，画着酥酥痒痒的圈痕，语气像是小女孩在撒娇的作态，却又分外期待着苏语的答案，“那姐姐如果以后结婚了，要嫁给别的男人…小语会舍得吗？”
“啊？我…姐姐是在开我玩笑的吗？”
“为什么这么问？难道这样的问题还不够吗？我想知道小语的想法。”
顾芝静静地盯着苏语，她微微眯起眼睛，像是在审视能否一击咬开猎物气管的豺豹，苏语被看得不自在，他不明白为什么顾芝会在这样的问题上执着，他想不明白背后的原因，便只好老实地根据感觉作答，“如果那个男人很可靠的话…”
“好了，姐姐开玩笑的啦，逗逗你而已。”顾芝忽的打断了苏语，像是根本不想再听见苏语后面的话，她微微一笑，“姐姐暂时不会考虑这些的，时间还很长呢，不着急…”
“好啦，差点忘了还要买东西呢，家里很多日用品都快用完了，还得给小语买一些过夜要用的东西才好，虽然是男装，但毕竟是姐姐的衣服，多多少少有些不合适，还要换一套合适的睡衣才好。”
顾芝捏了捏苏语的耳垂，眼神宠溺，“小语喜欢什么颜色的？灰色？可我觉得亮一点的颜色会不会更适合小语一些？”
“这个…还要去姐姐家过夜吗？上次喝醉了，感觉挺麻烦姐姐照顾的。”
顾芝跳脱的思维让苏语有些应接不暇，上一秒还在询问他对于顾芝终身大事的看法，下一秒又成了对于衣服的品味。
“怎么会，姐姐巴不得你能多待一会儿呢。”顾芝忽的眼睛一亮，兴致勃勃地提议，“要不小语从学校里搬出来吧，来姐姐家住好了。”
“这…这还是算了吧，平常上课也不方便，我还是喜欢人多一点，宿舍里热闹。”
“那好吧，真是可惜了。”
顾芝惋惜地叹了口气，撒气似的揉了揉苏语的头发，把头发弄得乱糟糟的，“不过衣服还是要准备好的，周末额外抽空来陪陪姐姐总可以吧？要是这点儿要求也不答应，那姐姐就可真的要生气咯？”
“这个可以答应姐姐，下次有时间的话一定再去姐姐家，也顺便看看小蝉，不过…我可不喝酒了。”
“好…能来，姐姐就很高兴了。”
“那我们快点，等等…这里是？”
苏语被顾芝拉着走进地下一楼百货超市的正门，目光随意地一瞥，他脸上的笑容却忽然定格在了脸上，他恍然间发现，这里似乎是…上次安栀认识了夏千歌的地方。
他本来早应该发现的，可顾芝一个接一个的问题让他应接不暇，那些有意义或是没意义的问题让他实在是摸不着头脑。
地下超市拥挤的人流涌动，空气混浊堵塞，到处都是喧闹杂乱的噪音，他觉得自己像是陷入了顾芝搭建的氛围里，以至于连这样明显的事情都没有发现，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商超的门口，可是…
“嗯？小语？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苏语回过神，视线便被顾芝充满了关心的神情占据，她的眼神里满是真诚与担心，他稍稍退后了两步，心中的想法冰雪般融化流失，他摇了摇头，强笑道，“没什么，可能这里太闷了。”
“哦哦，那走吧，要买的东西还挺多的。”
顾芝继续想要揽着苏语的肩膀，却被他摇头拒绝，苏语笑了笑说，“下面感觉有些热了，上去再说吧。”
“那好吧，小语要是实在不舒服我们也不用着急这么一会儿的。”
顾芝善解人意地松开了苏语的肩膀，反而分外关心的询问着苏语的状态，温热的手背落到苏语的额头，她稍稍松了口气，笑着说，“应该不是发烧，可能只是空气不好造成的胸闷吧。”
“嗯，我们快点买好东西上去就行了。”
苏语点点头，先一步走进了商超，他并不觉得夏千歌今天刚好会在工作日的时候，下午没课在这里兼职，又恰恰在拥挤的人流中两人会遇见。
如果这一切真的发生了，或许解释为是被人刻意安排的结果，反而会让人更相信一些，这样的想法让他沉闷的呼吸有了缓解，彻底脱离了心中那些没有止境与依据的自我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