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权力又大了一些
第399章权力又大了一些
“文治既洽,教育亦至,名氏之旧与乡里之彦,率由科举之选。父兄之渊源、师友之讲习,义理益明,利禄益轻,一变燕京、辽东，自五代、辽季衰陋之俗……”
读本官拿着一本奏疏，口中之乎者也的念着，立于殿中的文武百官有人听得不断点头，有人听得稀里糊涂，还有人的脸上完全是一副懵蔽的模样。
殿中群臣的表情，俱落在坐在龙椅上完颜亮的眼中，越发觉得那读本官所奏的内容越发的有意义。
有人被摘了官帽被发配出京，譬如完颜乌代；还有人被褒奖了一番，更被委以重任，譬如安维轩。
方才那读本官读得是安维轩呈上的奏疏，大意是奏请完颜亮准许明岁科举，为国抡才之事。
“安尚书所奏甚合朕意。”听那读书本官念完奏疏，完颜亮点了点头。
就在完颜亮话音落下后，完颜按荅海这个宗室勋贵再次出列说道：“陛下，这安尚书在奏疏上写了一通知乎者也的酸词，臣着实是听不懂，也懒得去听。臣以为于国选才，当遴选武功出众者。
想本朝太祖皇帝以武功立国，得以横扫辽国，太宗皇帝亦是以武功治国，更得以南击大宋俘获二帝；想南朝以科举选了那么多的进士，在我大金勇士面前，还不是一群任人宰割的肥羊。所以臣以为这些人做些抄抄写写的幕僚之事还行，若是要与这些人委以国家大事，误国再所难免，想那赵宋岂不是活生生的例子。”
听得完颜按荅海言，完颜亮不禁微挑眉头。
完颜按荅海能出来说话，一是此人是个鲁莽性子心急口快，二来也代表了一部分宗室皇族心底的想法，毕竟文官集团做大势必会影响到宗室勋贵的权力，做大之后甚至瓜分宗室勋贵的权力，这在历朝历代是极为平常的事情。
完颜亮为何要大杀宗室、为何要推行科举？还不是怕宗室勋贵做大，从而影响到自己的统治。
事实上就是安维轩不奏请此事，明岁科举也是在完颜亮计划之中的，只不过安维轩利用撒速透露与自己的消息，提早一步奏请出来，正符合了完颜亮的心意。
见完颜按荅海出言反对，安维轩很是时机的出列，向上奏道：“自绍兴议和以来，南北百姓不再为兵燹所祸，得以安身立命。朝野闲暇,时和岁丰,则辅相佐佑,所益居多,科举亦无负于国家矣。
是知科举岂徒习其言说、诵其句读、擒章绘句而已哉,篆刻雕虫而已哉固将率性修道,以人文化成天下,上则安富尊荣,下则孝梯忠信,而建万世之长策,科举之功不其大乎。
国家所以稽古重道者,以六经载道,所以重科举也。后世所以重科举者,以维持能六经传帝王之道也。科举之功,不其大乎……”
“宋人，你莫要说的天花乱坠，说了我也听不懂！”完颜按荅海粗‘鲁’的打断了安维轩的话，讥笑道：“你宋人是我女真百倍，甲兵是我大金百倍，纵汴京城坚如铁又如何，你朝二帝还不是成了我朝的俘虏，连中宫中嫔妃皇子公主在城东的太庙袒‘胸’行了牵羊礼？”
说到这里，完颜按荅海再次向上拜道：“陛下，这宋人居心叵测，妄图在我朝搞他们江南宋人的那一套，使我朝重文轻武，从而沦落的与他们宋人一般文弱。所以臣请求陛下，将此人驱逐出我大金，永远不许踏入我大金国半步。”
或许觉因为上一次迁都之事，安维轩教自己失了面子，完颜按荅海就差喊打喊杀了。
“安某感谢这位王爷，王爷所奏，安某是求之不得呐……”
听得完颜按荅海言，安维轩面容上没有任何不悦之色，反倒向其躬身一拜，只说道：“想安某只是一出使金国使节，不期被大金国皇帝陛下所留，离家日久，安某时时怀念故土亲朋好友，更挂念家中父母妻儿子女，若陛下能准王爷所奏，安某回到江南之后逢每岁两节，必以重礼相馈，以谢王爷之恩情。”
此刻的完颜按荅海一脸懵蔽，更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安维轩这般说也是没办法的事，完颜按荅海提及“靖康之耻”说起宋徽宗赵佶与宋钦宗赵桓，自己有一肚子的辩解之词，但碍于在金国的朝堂上自己的一言一行都会影响到自己的将来，所以还是憋在了肚子里，选择了一套最无奈的反驳办法。
龙椅上的完颜亮无奈，以手重重的点了点完颜按荅海，想说些什么又闭了口，只重重的冷哼了一声。
见得完颜亮这般表情，完颜按荅海心中不免有些害怕，只将目光投向萧玉，想请萧玉出面说两句。毕竟此前安维轩与萧玉交恶，自己与萧玉在面对安维轩时好歹算半个盟友，这时出来与自己解围也算是相互帮衬了。
只是令完颜按荅海失望的是，萧玉在得到自己的暗示后，并没有出列与解围的意思。
突然间，完颜按荅海回过神来，他萧玉若不是因科举得中做了令史，根本就没有登临仕途的可能，自己寻他求助，他萧玉能为自己说话才怪了。
见萧玉不为所动，按荅海将求助的目光投向其他宗室，却见其他宗室眼观鼻、鼻观心，似乎没没看到自己求助的目光。
话说回来，一众立在班位里的宗室对去年四月、十月，完颜亮两次将屠刀落在宗室头上的事情记忆犹新。你按荅海上次反对陛下迁都，这次反对陛下推行科举，真是嫌自己脖子硬命长么？作死的话，你一个人作就行了，干嘛还要拉上我们？
明哲保身，一众宗室们哪个敢跳出来驸骥与他？
“还不退下，莫要站在这里丢人现眼！”见无人应按荅海的话，完颜亮挥了挥手，险些气得笑了。
得了完颜亮的话，按荅海如蒙大赦，忙归了班位。
毫无疑议，安维轩这个礼部尚书成了天德四年科举的知贡举，总揽科举一切事务。
但完颜亮针贬时弊，对金国现行的科举制度提出一些改‘革’想法。但在安维轩看来，完颜亮所谓的针贬时弊，也就是将金国的科举完全的按着南宋的那一套实施，同时限制女真贵族利用特‘权’作弊，要求将考场的数量缩减，按区域划分由原本的四到五个不等，缩减为上京、燕京、汴京三个。
这一次科举改‘革’力度大，使安维轩不止要将精力放在宣徽院的重新组合上，还要时时调整金国的科举布局。
……
这日晚间下了差，门子赵令以将安维轩迎了进来，只禀道：“官人，上次来府上的那位俊俏的官人又来了，现下正在官人的书房等候。”
不用说，安维轩也知道这俊俏的官人是哪个，匆匆奔向书房，正见一身男装闲得无聊的莎里古真在那里翻看书籍。
看着莎里古真，安维轩一把抄在怀里，笑道;“小娘子莫非忍不住‘寂’寞了？”
莎里古真反推过来，玉指轻勾安维轩的下巴：“你不来寻奴家，奴家还不能来寻你？”
“官人，净面了……”
就在这时，侍俸安维轩起居的赵七妹端了盆水来，正见得这般暖‘昧’场景，只“呀”的一声，又退了出去。
见赵七妹退了出去，莎里古真只笑道：“这丫头不会以为，你我皆是有断‘袖’之癖爱好的人罢？”
安维轩只将怀里的美人揽的更紧了些，“若是这般以为就好了，至少那郎主送来的那两个赵家宗女听到了这个消息，以为我是因为这般缘故，才不要她二人侍寝的。”
莎里古真只转了个身，让安维轩从背后抱着自己耳鬓厮磨：“安郎君最近春风得意呐，不仅管着宣徽院还管着科举，据说朝中的许多勋贵都来巴结安郎君，若知晓了安郎君有这个爱好，怕是就不送美女改送美男了。”
安维轩最近又总揽了科举之事，就意味掌握着天德四年所有参加科举学子的命运，如何不引得诸多为自家子嗣求得功名前程的勋贵们巴结。话说回来，皇统九年安维轩被发配到五国城前，就遭遇过这么一出，所以也见怪不怪了。
“若真是如此，到时我送你两个，如何？”听得这般说，安维轩调笑道。
“你这冤家就知道拿奴家开心。”莎里古真再次转过身来，似小女人使了性子一般的点了下安维轩的胸膛，连称谓都变了。接着又笑了一声：“到了用饭的时辰，安郎君不教人安排酒菜，难道想教奴家饿肚子不成？”
唤躲在外面的赵七妹去教厨房准备膳食，安维轩只催促道：“酒就不必喝了，现下天色也不早了，用过膳我们快些行事，你也好回到府中。”
莎里古真笑了起来：“安郎君急什么，今日奴家要睡在安郎君这里。”
“撒速他……”安维轩有些愕然，只问道。
“那废物去宫中当值了。”莎里古真说道，“今日奴家来安郎君府上吃酒，一是想念安郎君，二来是为了一桩高兴的事。”
“什么高兴的事？难不成是撒速升职了？”安维轩不解，只摇头道：“撒速若是升职，安某这里是要得到通报的，近日没有这样的任命呐，况且安某也没寻到合适的人，能助撒速升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