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印太监的废公主

第27章 信物

“放心吧, 我不会偷看的。”

姜馥抿抿唇,嘴角扬起一丝细微的弧度,想了想, 煞有介事地从怀里掏出一块缎织金帕子把眼睛蒙了起来。

李砚是一个阉人,定是不想让人看见那处的丑陋的, 这次被那个狗皇帝那般羞辱, 她得照顾好他的心情。

眼前一片漆黑, 姜馥只能凭感觉往**人的方向靠去。

她亦步亦趋的,伸出双手寻找他的方位, 但触手只是柔软的被褥, 并没有摸到实体。

“你别躲啊。”

姜馥皱了皱眉,她弯着腰在**寻找, 可所及之处都是空****的,让她不禁怀疑李砚是否还在**。

她这样蒙着眼睛找, 对方还不配合, 着实是有些费脑。

她停下来, 脊背挺得笔直,郑重地拍了拍胸脯,道:“砚砚, 说了不看就不看的,我这个人很守信的。”

说完这句话,姜馥沉默地等了一会, 房间里安安静静的,连个李砚的呼吸声都感觉不到,仿佛只有她一个人。

但姜馥不信这邪, 她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 已经很礼貌够尊重了, 对方不可能毫无动容。

她作为曾经最受宠的公主,屈尊给他李砚换衣服已是他莫大的荣幸了。

好半会,才有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一截衣角被抛到姜馥的手心里。

她立马抓住,像是生怕他逃了似的,顺着那截衣角摸到了有温度的实体。

她安下心来,确定他不会动后,又摸着黑寻到横杆处,把挂在那的衣服拿下来,又凭着感觉走到床前。

她拽住他的手,有些笨拙地给他脱掉身上的衣服。

怎么会这么难脱?

姜馥顺着领子往下扒,不可避免地触及到里面的皮肤,那幅肌理分明的画面又出现在她的脑海里,她缩了缩指尖,脱得极为艰难。

待脱到他的腰际处,姜馥正准备咬咬牙往下扒,手腕突然被他捏住,略显低哑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我自己来就好。”

温热的呼吸喷在她的头顶,手腕上传来的温度让她整个人有些麻麻的。

“手臂不是受伤了吗,不影响吗?”

姜馥气势有些弱下来。

“能用。”

对面低低地传来两字。

姜馥揣摩了一下他的意思,应该是没问题,这才松开手,手腕上的温度也跟着撤开。

自己脱也好。

姜馥撇撇嘴,摸着黑把那叠衣服抱在怀里,待李砚自己脱完后递给他。

置身在黑暗里,时间也变得无限漫长,姜馥有些难熬,逗弄的心思破壳而出。

她要摘下帕子,吓吓他。

姜馥捻着手指,估摸着他穿衣的流程,大抵是李砚穿好了裤子后,姜馥摘下了帕子。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穿戴完好的李砚,干干净净,整整齐齐,脱下的脏衣服被堆在一旁。

预想到的画面并没有发生,姜馥的小脸显而易见地露出一抹失望。

怎么穿衣穿得如此快?

为何要防着她?她明明在尽力地保护他的尊严了。

姜馥有些疑惑地瞥了瞥他受伤的手臂,随即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李砚看起来似乎有些高兴,仿佛并没有被这件事情所影响,姜馥也不好再揪着这件事不放,她适时地转移话题,打起手腕这枚镯子的主意来。

“这个镯子,真的如程珏所说是你的心上人的?”姜馥一脸受伤的模样,手指摩搓着那枚与她的手腕贴得严丝合缝的玉镯子。

“我真的是她的替身吗?”

姜馥声音小小的,有些可怜。

李砚的眼里划过一抹不忍,藏在被褥下的手握紧,硬下心肠没有吭声,言外之意就是默认。

她才不信。

姜馥眨了眨眼,尽全力地逼出点眼泪来,泪珠顺着脸颊往下淌,她垂下眼,用力地挣扎了两下。

可玉镯子贴在她的手腕上,没有一丝一毫松动的痕迹。

做戏得做全套。

一点灵光闪过她的脑袋,她急急地出去,取来一块皂荚,狠狠地在手腕上摩搓了几下。

在皂荚的润滑下,那枚玉镯子果然松动不少,她一使劲,当着李砚的面,把那枚玉镯子脱了下来。

她往前一扔,玉镯子落在他的被褥上,她有些气愤地跺了跺脚,浑身颤抖着,“我才不要别人的东西,还给你!”

“这是你自己拿的。”

李砚的声音不悲不喜,听不出情绪。

姜馥身形一顿,委屈地摔门而出。

门梁震动,足以可见摔门人的不满。

李砚的视线落在那枚掷在**的镯子,良久,他伸手把它拿过来,握在手心里。

似是觉得不妥,他紧握住那枚镯子,把它放进怀里细细包裹着。

“夫人,怎么了,何事生这么大气?”以烟担忧地走过来,眼尖地瞥见了她手腕上的红痕。

“夫人,没事吧?”

以烟拿过一瓶膏药来,细细给她涂抹。

清清凉凉的药膏涂抹在手腕上,姜馥舒服地眯起眼,不甚在意地擦了擦脸颊上未干的眼泪。

她生气,她委屈,她伤心,她就不信李砚他无动于衷。

视线落在空空的手腕上,她要让他亲口承认,要让他亲手为她戴上。

姜馥也不知为何那么执着于小时候的事情,她正要仔细想想她与那小男孩的回忆,脑袋却突然传来一阵刺痛,让她不得不停止回忆。

她小时候生过一场大病,醒来后记忆就变得很破碎,有些事情记得,有些事情不记得。

她总觉得她遗漏的应该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但她想不起来。

“夫人,还有一事,那泰轩送来了信。”以烟把药膏收起来,从怀里掏出封信呈上。

思绪被打断,姜馥皱了皱眉,把信展开,信上泰轩约她去客满楼一叙。

收回旖旎的情绪,姜馥沉默着,把信折好,扔进炭盆里,火光在她眼里燃烧,她轻敲着台面,细细思量着。

这泰轩,恰到好处地出现在那里,救了她,眼下又让她去客满楼和他相见,想必是想让她承他的情。

她就知道这个人的心思不会太过单纯,这么快就露出了狐狸尾巴。

-

“陛下,罗执已经被带到,就在殿外。”大太监躬身一禀,往后退去。

李牧盯在他臂膀上的抓痕上,这是袁婉那个泼妇干的,他的眼里闪过毒辣。

若不是姜馥算计他,他不会在光天化日之下被一个女人骑在头上,说他欺辱臣妻,丢光他作为皇室的尊严。

“罗执拜见陛下。”

金色少年跪在地上,并没有注意到李牧眼里的算计。

“近来听闻罗殿下喜欢掌印的那个妻子,不知是否要朕为你撮合撮合?毕竟你来我国照顾不周,理应赔罪。”

威严的声音响起,听不出来任何的假公济私。

“你不用担心,朕会为你主持,毕竟掌印不能人道,嫁给他也着实有些委屈。”

殿下的少年却是稚嫩,听此摇了摇头,并不同意他的做法,“谢陛下,但臣想通过自己的努力让她心甘情愿地嫁给臣,并不屑于用那样的手段。”

意气风发的少年言辞恳切,一片赤诚之心。

“可是朕听闻他的妻子现在的生活并不好,屡遭责难与排挤,你既然喜欢她,为何不早些救她脱于苦难?”

颇有穿透力的眼神朝他袭过来,罗执被他说动,并不吭声。

但每每他见到她,她都是那副狼狈的模样。若她真的过得不好,他断然是不能让她继续受苦的。

这样想着,罗执抬起头来,瞧了一眼那坐在龙椅上的男人,不过一眼,又飞快低下头去。

李牧没放过他的小动作,向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走近,附耳在他跟旁说了什么,罗执眼睛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