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新年
现在管治越来越严格, 很少有人敢放烟花爆竹，年味儿也少了些。
除夕夜两人哪也没去，吃过饭就窝在沙发上看电视。
许意宁咬着车厘子, 纠结着要不要主动给家里打电话。
梁放自然的伸过手, 她低头将核吐在他手心, 看了他一眼。
听梁放说，他父母很早就分居了, 一年都见不到一次, 就连过年也是。
面前又递来一个车厘子, 许意宁摇摇头, 忽然起身扑进他怀里, “梁放。”
梁放对她的投怀送抱非常受用，垂下眸看她。
她脸上的妆已经卸掉了, 还是他亲手卸的, 此时趴在他身上, 眼尾下垂，黑瞳明亮, 就像只马尔济斯。
梁放单手搂着她，漫不经心问：“嗯？不想吃了？”
许意宁点点头, 觉得现在的姿势有点怪, 又挪了一下，跪坐在他身上, 将脸贴上他胸膛，感受着他强有力的心跳。
“你知道吗，我上大学后, 几乎每年都在嘉宜过年, 我当时觉得自己好孤独呀, 感觉自己就是这世界上最孤独的人，就算在家里出意外，都抵不过外面的烟花那么吸引人注意。”
想起之前一个个夜晚，她趴在阳台窗台上，无数次思考她留在这里到底有什么意义。
她想不明白这么深奥的问题，她清楚的是，她的存在没有任何意义。
可每当这个念头升起时，脑海中又会闪过一个身影，制止她继续想下去，把她理智拉回。
梁放没说话，掐着她的腰将她提上来。
两人身子紧紧贴在一起，梁放却总觉得不够，他偏头，在她脖颈上一下一下留下属于他的痕迹。
半晌，他哑声道：“宝贝，你不孤独，我是你的。”
“以后不会再是一个人了。”
许意宁眨了眨眼，“我说这些，不是想让你心疼我，而是想告诉你，这是我最开心的一年，因为这一年是跟你一起度过的。”
“梁放，谢谢你陪我呀，新年快乐。”
梁放喉咙里溢出一声笑，“也谢谢你陪我。新年快乐。”
“想跟家里打电话吗？”
许意宁啊了声，梁放怎么又看出来她在想什么。
她拱了下鼻子，“想，也不想。我不知道说什么，而且我一想到，他们现在可能还在开开心心的吃年夜饭，完全没有想起我，我就不想跟他们说话了。”
许意宁话虽这样说，可表情还在纠结，梁放忽然抱着她站起来，她下意识勾住他脖子，“干，干什么？”
“你说呢？”
许意宁想起他说的话，挣扎了一下，“等等，梁放，我要看电视，我要守岁，我要过年。”
梁放像是没听到，径直往楼上走，来到卧室，甩上门，将人丢在**。
躺在**，许意宁懵了两秒，撑起身子。
男人单手脱掉上衣，赤着上身走过来，许意宁起身就想跑。
梁放轻轻松松就把人压回去，单手拎着她细细的手腕，摁在头顶，另只手缓慢解开她衬衣一排扣子，“下午我说了什么，忘了？”
“宝贝，再说一遍。”
许意宁欲哭无泪，后悔非要招惹他。一排扣子全被解开，解开最后一层束缚，凉意侵袭，只不过一秒，男人欺身压下来，皮肤贴着皮肤，体温烫的吓人。
许意宁无力攥着床单，心里紧张的不行，又隐隐有些期待。
她很早就跟白沁讨论过这个话题。
白沁很关心这方面的事情，三番五次问她，许意宁的回答都是摇头。
一开始白沁还会严肃又认真的叮嘱她，要慢慢来，不能被他骗了心又骗了身子，可白沁也不是什么正经人，问的次数多了就累了，问题就变成了梁放他到底行不行，梁放他是不是不行。后来许意宁也开始怀疑起来。
倒不是怀疑梁放，而是怀疑她自己，身上是不是缺了点东西，不然为什么梁放宁愿洗冷水澡，都不碰她一下。
许意宁心里并不排斥，闭上眼睛，身上人又没有了动作。
她睁开一条眼缝，猝不及防撞入男人漆黑带了点儿探究意味儿的眸中，她吓了一跳，磕磕巴巴：“你，你看我干嘛？”
“许意宁，说点好听的，我高兴了就放过你。”
梁放本来就没打算动她，现在还太早，他又不是快死了，等还是能等得起，顶多就是吓唬吓唬她，转移她的注意力。
许意宁却不开口，忽然伸出胳膊，勾上他的脖子，学着他那样，轻轻咬在他喉结上。
“那…那你别放过我了。”
梁放全身僵硬，紧绷着下颌，手臂上青筋暴起，全身血液沸腾起来，似乎快要冲破他的理智。
他抑制住内心躁动，扯过毛毯盖在她身上，舔了下唇，气息有些不匀，却没忍住笑了，“不是，你这跟谁学的啊，彻底学坏了是吧？”
许意宁不说话，看着天花板，心里有些麻木。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衣服都脱了，结果他就给她看这个。
这人怎么这样？到底是谁坏？
梁放翻身躺在她旁边缓了会儿，正想下楼倒杯水，旁边人忽然起身。
她身上的毛毯下移，面颊绯红，咬着唇看他，发丝凌乱贴在身上，遮住一片旖旎。
梁放眼皮又是一跳，“许意宁，你干什么？”
“你…你对我就没有那方面的心思吗？”
许意宁忍不住问。
没想到她问的这么直白，梁放说是也不行，说不是也不行。
他挑眉：“想知道？”
许意宁刚点头，手被他拉了过去。
指尖触碰到什么东西，许意宁懵了几秒，意识到这是什么，浑身烫起来，下意识想移开，他却故意不松手。
梁放身子探过来，灼热气息落在她耳畔，他低笑了声，“你说我有没有？”
许意宁手指蜷缩了一下，眼神闪躲，“那你…那你为什么不想…那什么？”
梁放松开她，拿起毛毯重新裹在她身上，“宝贝儿，说实话，我挺想的，这破心思我天天有，但现在不行。不说你还小，假如我出了什么意外，再或者，我是个渣男，随时会对你始乱终弃，无论如何，最后吃亏的都是你，懂吗？”
“我们在一起时间太短了，你可能还不能够完全了解我。我没你想象中那么好，身上还有很多惹人厌的地方，在你确定要接受我选择我之前，我们不急着做这些，可以吗？”
其实池漾说的没错，许意宁就一单纯的姑娘，什么都不懂，只要他对她好，她就会朝他笑。
他知道如果他真的要求做这件事，就算许意宁再不想，也会毫无怨言满足他，这是很轻而易举的事情。
可他不能。
他不能看着她因为懵懂无知，一时冲动，去做一件可能会后悔一辈子的事情。
“什么意外？”
许意宁忽然推开他，“梁放，你的意思是，你会和我分手吗？还是真的会始乱终弃，跟我只是玩玩而已？”
梁放愣了一下。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她嗓音越来越委屈，“你是不是有别的女人了？”
“没事，你说吧，我能承受得了。”
梁放看着她，小姑娘也不示弱，连害羞都顾不上了，眼里湿润，像是真的很委屈。
他平静点头，“觉得我不喜欢你？觉得我是玩玩？”
许意宁：“嗯。”
梁放忽然笑了。
他抬手，直接把她身上的毛毯丢在一边，欺身捏着她下巴，“怎么证明我喜欢你，嗯？”
“非要我把你治的服服帖帖，才满意，是吧？”
许意宁：“.........”
许意宁确实是故意气他，她不喜欢梁放在她面前说这些话，质疑她的感情。
难道他还怀疑自己会去找别人吗？
而且明明这是两个人的事情，他为什么要把责任全部揽在他身上，甚至还说他会出意外这种话。
可气归气，直觉告诉她，眼前男人危险值飙升，不是她能惹得起的。
以为她怕了，梁放闭眼埋在她颈窝，彻底没脾气了：“宝贝，哥哥错了，哥哥求你了，别招我了，行吗？”
“梁放.......”
见他这样，许意宁也服软，“其实，我不介意这个的，我也不小了，你别总把我当成小朋友，我们也就差了两岁，你懂的我都懂。”
“我早就想好了，我要和你在一起，我也只要和你在一起。只要是你，我都可以，就算以后真遇到什么意外，那也是我心甘情愿，我不会后悔，跟你没关系的。”
她顿了顿，有些害羞，拉着他的手贴上去，小声说：“而且我觉得我身材还挺好的，你不觉得吗？”
梁放呼吸沉重，还是没说话。
话说到这种份上，许意宁也累了，她推了推他的肩膀，“算了，不行你就起来呀，别压我了，好重。”
“许意宁。”
梁放闷笑了声，“你再问我一遍，当初你在三中门口说的话。”
许意宁愣了愣，“什么？请你吃煎饼吗？”
“不是。”
“答应你去打耳洞？”
“不是，公告栏，你扯着我的袖子，说了什么话。”
“什么呀？我说，我想上的是这个——”
她话音戛然而止，梁放舔了下她的耳朵，“嗯，可以。”
可以什么？
许意宁脑子晕乎乎的，听男人低哑的声音：“可以上，而且是。”
“哥哥求你上。”
似乎一切都水到渠成。
无论是十六岁，现在，或者是未来，只要是梁放，许意宁始终会动心，心动一万次都不够。
身心都一样。
室内气温逐渐升高，看着男人从床头柜里摸出一个正方形的包装袋，许意宁清醒了点，“你怎么在家里还有这种东西？”
梁放咬着袋子撕开，嗓音含糊不清，“买的啊。”
“什，什么时候？”
“从你第一次来家里。”
梁放重新覆下来，缠上她的手，十指交扣。
小姑娘刚才有多勇猛，现在就有多紧张，死死闭着眼，唇都被咬的泛白。
梁放在她耳边耐心哄着，“宝贝，睁开眼。”
许意宁不肯，连连摇头，“我，我有点害怕。”
梁放笑了，安抚的亲了亲她的唇角，“刚才不是挺厉害啊？那我们不继续了？”
他身子稍离，许意宁睁开一条眼缝，看到他泛红的锁骨。
梁放好受不到哪里去，他轻喘着，腰腹紧绷，漆黑的眼眸中，只映着她自己，像盛了整个世界。
许意宁抱紧他，“不……不用。”
在梁放安抚下，许意宁身子慢慢放松下来，浑身发烫，鼻尖沁出汗珠，眼前朦胧，像漂浮在大海上的人，濒临窒息时，只记得紧紧抓住船桨。
“许意宁，你爱我吗？”
“爱。”许意宁声线不稳，勉强说出一个字。
他低低嗯了声，“爱谁？”
“梁放。”
“那你睁开眼，看看你爱的人。”
许意宁鼻尖尽是他身上清冽好闻的味道，她颤抖着眼睫睁开眼，房间昏暗，她看不清，只觉得男人好像笑了一下。
“许意宁。”
他低声道：“永远爱我吧。”
墙壁的挂钟指向零点，搁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消息不断，断断续续亮起又熄灭，偷偷燃放的烟花在空中绚烂盛放，透过窗帘一丝缝隙，映亮两道身影。
不知过了多久，烟花落幕，新年过半，手机也恢复安静。房间里时不时响起微弱声音，似乎永不知疲倦。
许意宁脸埋在枕头上，头发不知是被泪水还是汗水打湿，贴在脸颊上。
她嗓子哑的不行，说不出完整的话。
梁放听不太清，好像是让他慢点，他欺身压下来，“许意宁，你觉得哥哥能慢下来吗？”
她不吭声，他将人翻过来，拨开她脸上碎发，细细密密的吻落在她脸颊上。
“乖，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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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许意宁迷迷糊糊醒过来，浑身酸痛，望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昨晚的记忆渐渐浮现。
男人重重的喘息声似乎还萦绕在耳边，许意宁脸颊发烫。
她，好像，真的，霸王硬上勾了。
她想起身，横在腰上的胳膊又把她压了回来。
梁放半阖着眸，胡乱的亲了亲她，“乖，再睡一会儿。”
许意宁更睡不着了，膝盖不小心蹭到什么，她小心翼翼掀开被子，梁放给她穿了件睡裙，自己只穿了件睡裤，刚才好像蹭到了他的腹肌。
被他搂在怀里，许意宁老实不下来，点点他的鼻子，又戳了戳他的睫毛，结果被他抓住手。
梁放啧了声，睁开眼，“大早上找事？”
许意宁连忙缩回手，“不是，梁放。”
“我只是想提醒你。”
“什么？”
梁放真的很困，昨天怕她不舒服，没敢压榨她多久，早早就放她去睡觉了，结果他自己因为太激动，失眠了一宿。
刚睡下没多久，许意宁就醒了，碰碰这里碰碰那里，火都被她拱出来了。
“不穿衣服，会感冒的。”
她本意是提醒梁放去穿一件衣服，这样有些别扭，可梁放笑着把她搂的更紧。
鼻腔里都是她身上的香味，是他昨天亲手抹的沐浴露。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女朋友哪哪软的不行，抱在怀里舒服死了。
他嗓音无赖：“那你给哥哥暖暖。”
许意宁只能乖乖窝在他怀里，耳朵忽然被咬了一下，“许意宁，你知道吗。”
“什么？”
梁放睁开眼，神色认真：“我吃到了这世界上最甜的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