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裴铮,你要好起来
朝朝的喃喃低语, 没有一个人听见,岑大夫听了一耳朵,但心中更关心的是裴铮的伤势, 便将这事情抛诸脑后。
朝朝原本, 是不会在这种时候想这些事情的, 裴铮伤的那么重, 她担心都还来不及, 如何还会有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
可有些事情, 往往出乎意料,并非朝朝不在乎裴铮的死活,要在这儿想些有的没得, 只因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
朝朝的脑海中,一遍又一遍的回想着裴铮在昏迷之前和她说过的话。
她一时之间都不知道是谁疯了。
什么叫做,如果他就这样死了,那他们之间也是永远了。
朝朝听到这话的时候, 直接愣在了当场, 她看着裴铮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一般,只觉得荒诞。
这算什么永远?
她为何要这样的永远?
裴铮又为什么,这么说?
客栈的屋子不算差,三个算不上好, 屋子里很暖和, 因为福全使了大把的银子,让掌柜的准备了好几个炭盆。
里头温暖如春, 朝朝的心却很冷很冷, 她坐在一旁, 目光空灵,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呆呆的看着裴铮的方向, 眼神却没有准心,像是在看裴铮,又像是在看别处。
可即便如此,朝朝还能说出心中所想,“岑大夫,求求你救救他。”
岑大夫如今也顾不得朝朝,只是上前去查看裴铮的伤势。
裴铮伤的很重,朝朝是知道的,在给裴铮止血的时候,她看到过伤口,很深很深。
那血怎么都止不住。
她倒了整整一瓶的止血药才勉强的止住,朝朝只求岑大夫救救裴铮,却一直都没有问他到底怎么了。
有些话一旦问出口,恐惧就会随之而来,所以朝朝并不想问这些。
岑大夫的脸色非常凝重,里里外外的忙碌起来,而朝朝一直就坐在一旁,一言不发。
福全焦急的在一旁侯着,至于甲一和甲二,早就按耐不住的要去审问歹徒。
他们没有选择第一时间把人送去大牢,是因为他们想要先审问一番。
他二人是裴铮的侍卫,若是将歹徒送去大牢,他们俩是没有资格审问的。
这当然是不符合规矩的,可裴铮尚未醒来,福全对他们俩的态度当然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和不和规矩的另算,今日总要问出点有用的东西来才成。
岑大夫给裴铮施针止血的时候,福全去外头看过甲一和甲二两人一次,询问过一些事情,但这人的嘴巴很硬,根本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福全担心把人给弄死了,便让甲一和甲二住手,这歹徒的动机非常的明确。
福全命他二人严加看管,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福全总觉得背后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福全去审问歹徒的时候,朝朝也在想这件事情。
那一刻的恐惧还深深的刻在脑海之中那歹徒的目的非常明确,从黑暗处冲出来,便是冲着她来的。
眼神冰冷,看着她的时候仿佛是在看一件死物。
她从未遇见过这般不加掩饰的恶意。
惊慌之下朝朝根本没有反应过来,才会给对方可乘之机,只是没有想到,裴铮竟然会扑上去阻挡。
朝朝那时候,脑子里一片空白。
就算是现在,也没有好太多。她很努力的回忆起之前的事情,劝说自己不要害怕。
仔仔细细的回忆那个人的面容,发现她真的不认识这个男人的。
朝朝的心中充满了疑惑,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是从什么地方来的,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无数次的回想着当时发生的一切,一切都在一瞬间,朝朝无比的后悔,自己为什么会呆呆傻傻的站着,为何不跑?
那一刻她只觉得身体都不是自己的,没有办法去控制。
在那双充满恶意的目光下,她仿佛被牢牢的钉在了地面上…
甚至这会儿想到也会忍不住的颤抖。
这也是朝朝不敢面对裴铮的主要原因。
她为什么就没有跑呢?
只要她躲开,裴铮就不会有事,就算受伤也许只会是小伤。明明是那么简单的一个动作,只要她稍稍的往边上躲开就好。
朝朝越想越想不明白,越想就越觉得难受,这份愧疚一直折磨着朝朝,以至于她根本就不敢走过去看裴铮的情况。
就算岑大夫告诉朝朝,裴铮没有什么大碍,就算他告诉她,裴铮很辛运,那把匕首没有戳中要害,只是还有一些为难的事情。
“柳姑娘,老夫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帮忙。”岑大夫忽然开口,朝朝原本的眼神是茫然空洞的。
听到岑大夫的声音,才总算回过神来,“您说。”
她的声音听起来很是迫切,“若是有什么是我可以帮上忙的,您尽管说。”
“柳姑娘太客气了。”岑大夫看了她一眼,告诉朝朝,裴铮的伤其实没有大碍,只是匕首需要拔出来,岑大夫需得全神贯注的拔出匕首。
自然需要有人帮忙,稳住裴铮的身子。
“福全他们几个都是大老粗,比不得姑娘心灵手巧,不如就姑娘来吧。”
岑大夫说的很轻松,朝朝一愣,心中有些为难,但岑大夫只当没瞧见。
他说的本来也就是事实,何况像世子这般挑剔的人,自然也是不想旁人近身的。
岑大夫越说越觉得自己想的很有道理。
朝朝不疑有他,照着岑大夫的吩咐,抱住裴铮不让他挣扎。
虽然他这会儿没有醒,可匕首拔出来的那一刻,一定会有痛觉传来,若是挣扎乱动,碰到伤口可就不好了。
朝朝知道事情的重要性,认真的点了点头,“您说,要怎么办。”
在岑大夫的说明之下,朝朝用力的点点头,紧紧的抱着裴铮的上半身。
他身上的衣服尽数被剪开,露出了狰狞的伤口,血已经止住,但还没有完全的止住。
匕首周围撒了一圈的止血药,但殷红的血液顺着伤口渗了出来,渐渐的浸润了止血药。
朝朝的手上被塞了一块儿帕子,上头涂满了药。
岑大夫吩咐着朝朝,“等老夫将匕首拔出来,就将这药摁上去。”
朝朝用力的点点头,不敢分出丝毫精力去想别的事情,生怕这个时候又做错了什么。
裴铮的脸色因为失血过多的关系变的非常苍白,朝朝抱着他,忍不住的用力。
岑大夫没有去理会别的,聚精会神的盯着匕首,瞅准时机将匕首拔了出来,“柳姑娘,快!”
朝朝这一回的反应很迅速,直接将帕子捂在了裴铮的伤口上,也许是有一些太用力。
昏迷中的裴铮都忍不住的闷哼一声。
朝朝听见这动静,下意识的松开了一些力道,但帕子还是被她牢牢的捂在上头,那些药粉一点儿也没有碰落。
朝朝看着裴铮,看到他微微的挣扎着,一股强烈的担忧和愧疚,萦绕在朝朝的心上,她看向岑大夫,有些哽咽,“岑大夫,他真的没事吗?”
“柳姑娘放心,世子福大命大,并未伤到要害,只是失血过多,这些日子一定要卧床静养,才能保证不会落下病根。”
岑大夫没有危言耸听,只是将事情的真相系数告知,朝朝看着岑大夫,又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裴铮。
问出了一个所有大夫都为之头疼的问题,“那他什么时候可以醒过来?”
岑大夫看向朝朝的眼神,多少是有些无奈的,他也很想让裴铮快些醒过来,但他当真是办不到。
他只是个大夫,又不是神仙。
“这个,老夫也没有办法保证。”岑大夫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有些无奈的说道,“早一些的话,也许今日醒来,若是晚一些…大抵就要明日,或者是后日…”
岑大夫将所有的情况都说了一遍,希望朝朝可以有一个心理准备。
但他发现自己越说,朝朝的脸色就越是难看,惹得岑大夫很是担忧,“柳姑娘,你可别哭啊…世子他没有大碍,只是失血过多,伤口只是看着吓人,真没太严重。”
“就是会有些疼,受一些皮肉之苦,这是不幸中的万幸。”
朝朝听见岑大夫说话,伸出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竟泪流满面。
她明明是不想哭的。
怎么就哭了呢?
“让您见笑了…”朝朝飞快的用手背擦掉了自己脸上的泪,岑大夫看的分明,只觉得有些心疼。
但岑大夫知道这时候劝什么都不管用,还不如什么都不说。
“柳姑娘,帮老夫一个忙,我要给世子包扎伤口…”岑大夫轻声说道。
其实这些事情,他一个人也是可以完成的,只不过为了不让朝朝胡思乱想,岑大夫才会有这样的提议。
在两人的通力合作之下,伤口总算是包扎好了。
朝朝扶着裴铮躺下,刚刚要转身离开,手就被他紧紧的抓住。
因为裴铮的这个举动,朝朝下意识的看了过去,心中涌现出一个想法,她惊喜的抬头:“裴…”
朝朝顺着力道看过去,又将视线移到裴铮的脸上,发现他还是昏迷不醒。
所有要说出口的话都戛然而止,脸上的欣喜很快就消失不见。原来,裴铮没有醒过来。
这不过是他潜意识的行为,朝朝的眼神一瞬间变的黯淡下来。
这个时候,她其实应该掰开裴铮的手才对,这个姿势,无论对裴铮还是朝朝,都很难受,但是朝朝伸出了手,几次三番的比划着,都没有办法去掰开他的手。
心中有一股不舍的情绪蔓延着。
朝朝便坐在了裴铮的床边,她的左手,被裴铮紧紧的抓着,这感觉很是陌生。
岑大夫看着裴铮那面无血色的脸,无奈的摇了摇头,“世子这些日子,当真是多灾多难,这才几日,竟然又变成了这样。”
这句话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朝朝听着,心中很不是滋味,裴铮的这几次受伤,或多或少,都是因为她。
“柳姑娘,你可有伤到,让老夫给你瞧一瞧。”岑大夫照看完裴铮,也没有厚此薄彼,让朝朝伸出手腕给她把脉。
朝朝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裴铮的身上,闻言不过是把自己的右手递了过去。
朝朝其实觉得没有必要,因为她觉得自己一点儿事情都没有。
但岑大夫却非常的坚持,要替她把脉。
最后还是给她开了安神的汤药,嘱咐她一定要好好的喝。
朝朝胡乱的点了点头。
裴铮身上的伤口处理好了,接下去便要考虑别的问题。
他们这会儿在客栈里头,是因为裴铮的伤起初并不适合挪动,他们才但是这会儿匕首已经拔了,若是要回刺史府,也不是不可以。
岑大夫去问了福全的意思。
福全这会儿头疼的不行,“府里头还有小少爷在。”
他们可以想象得到,如果玖玖知道了这事儿,该有多伤心。
“可这件事情能够隐瞒多久?小少爷肯定会知道的。”岑大夫无奈的说道,孩子越长大就越不容易忽悠。
何况今日上元节,他们高高兴兴的出来,如今也已经到了要归家的时候。
总不至于说裴铮这时候要去处理公务…
这话说出去给谁听,谁都不能够相信啊。
何况他们的小少爷,那么聪明。
“我去找柳姑娘商量商量。”福全头疼不已。
如今找朝朝商量是最好的法子,但岑大夫想到朝朝如今的情况。
也不知道能不能商量出个妥善的解决办法。
福全在外头敲了敲门,轻声的喊道,“柳姑娘?”
朝朝听见动静,才恍然的看向门外,“请进。”
福全得了准许进屋,却也非常的克制,只在外围站着,保证这个距离可以让朝朝听到他说话。
“柳姑娘,世子如今也趋于稳定,您看我们是继续留在这里,还是回刺史府?”福全的声音透露着些许无奈。
朝朝听到这儿才恍惚的想起,这里只是一家客栈。
一家他们临时找来落脚的客栈。
会找到这里是因为一开始裴铮的伤势不能挪动,如今这隐患已经没了。
自然是回刺史府更加方便。
但朝朝很容易就想明白福全为什么为难。
因为…… 府中还有玖玖。
若玖玖知道裴铮又受了伤,这…
朝朝简直有些不敢想下去。
“玖玖他…”
“小少爷如今还不知道,这会儿还和福财在一处,但是这事情…”
福全的话还没说完,可朝朝听的分明,这事情是隐瞒不了的。
时间一久,玖玖肯定会知道的。
“容我想一想。”朝朝轻轻的开口,她没有立刻的答应,也没有立刻的反对。
而是当真不知道要怎么做才是最合适的。
应该让玖玖知道吗?
岑大夫说的那句话,一直都在朝朝的脑海中回响,这些日子以来,裴铮遭的罪已经够多了。
仔细的算一算日子,甚至都不足一个月。
她要怎么样才能和玖玖开这个口。
朝朝一直都在思考要怎么办才好,但她很快就有了决定,让福全备车回刺史府。
客栈到底是不怎么方便的,只有在刺史府,裴铮才能够得到最好的照顾。
玖玖那边,若是瞒不住,也只能坦诚告诉。
朝朝虽然心中忐忑,可一直瞒着他总不是事儿。
福全立刻就去准备马车,而朝朝的手却一直都被裴铮牵着,他拉的很紧很紧,朝朝根本就挣脱不开,她尝试了一两次,也就放弃了。
福全在外面张罗着马车,朝朝的所有注意力都在裴铮的身上。
裴铮最终是被福全弄上马车的,马车里头已经铺满了厚厚的褥子,肉眼可见的柔软舒适。
在这期间,裴铮一直都没有放开朝朝的手,所以朝朝只能被迫和他待在一块儿。
她如今并没有什么反感,只是看着裴铮,思绪万千。
马车上的确柔软舒适,只是街道上的路也并不平坦。
总会有着轻微的颠簸,朝朝的注意力都在裴铮的身上,敏锐的感觉到他在睡梦中受到了影响。
裴铮忍不住的皱起了眉头。
朝朝只是看了一眼,就忍不住的做出了决定,将裴铮抱在怀里,以其减少颠簸,让他睡的更加安稳一些。
这感觉让朝朝觉得怪异极了,印象当中,他们这般亲近的时候还是在几年前。
那时候的他们,总是亲密无间的。
裴铮身上的温度,通过肢体接触源源不断的传送到她的身上。
熟悉又陌生的温度,她将人揽在怀中,根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恍惚之间,朝朝想起了今日意外发生的时候,裴铮抱着自己的感觉。
那拥护的姿态,那久违的温暖,让朝朝想起了很多很多的事情。
因为裴铮一直都护着她,就算在那么危险的时候也一如既往的关心着她。
身上仿佛还残留着裴铮的体温,那温度太过熟悉。
午夜梦回,不知多少次,朝朝会想起那些记忆,只是那个时候,裴铮从不在自己的身边。
她低头,看向被她抱在怀中的人,如今的状况让她觉得非常的奇怪,心中涌起了一股强烈的不适感。
但朝朝看着裴铮难受,却下意识的维护着他…
朝朝不知道这样的转变算是什么,但是她竟发现,自己没有太大的反感。
“裴铮…你要快点好起来。”
“下次,不要这么傻了。”
朝朝至今还觉得心悸有余,如何能想到裴铮竟有这样的举动,匕首若是再偏一点,后果将不堪设想…
“你如果有什么事…你让玖玖怎么办?我是保护不了他的。”朝朝当时根本就没有想到玖玖,知晓裴铮受伤的那一刻。
她满脑子想的只是希望他没事,想要裴铮赶快好起来。
如今朝朝说起玖玖来,这些话里面,多少有些欲盖弥彰的味道。
“如果…这样就是你说的永远,那我是不要的。”
她看着裴铮,脸色近乎麻木的说出这些话来。
没有人知道,裴铮受伤之后,在她耳边和她说起永远的时候,朝朝是怎样的心情。
愤怒有之,伤心有之,更多的则是恐惧和害怕。
她害怕裴铮一语成谶,她恐惧自己好不容易愿意尝试放下过去给彼此一个机会,而裴铮却…
朝朝在他耳边说这话,也不知尚未醒来的裴铮到底能不能听得见。
但她却忍不住的想要说,“裴铮,你不能有事…你若是有事,我就永远都不原谅你了。”
这些话,朝朝是附在他耳边低语,除了裴铮,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不会再有第三个人知道。
朝朝说完之后,便抬起头,再也没有去看裴铮一眼。
她只怕一低头,眼泪就会掉下来。
马车摇摇晃晃的,终于来到了刺史府。
玖玖和福财久等不到裴铮和朝朝,玖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还以为是上元节太热闹,爹爹和娘亲终于放下误会,去看了漂亮的花灯。
他虽然很想快些见到父母,却很克制的没有去打扰。
在福财硬着头皮想要带玖玖回府的时候,根本没有遭受到任何的阻挠。
玖玖痛痛快快的跟他回去,一路上他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显然是心情很好的样子。
玖玖越是高兴,福财就愈发的苦恼。
他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世子爷和柳姑娘去看一趟花灯,竟然会遇到这么多的事情。
先前遇见了醉汉也就罢了,之后竟还会出事,这回更加的离谱,遇见了歹徒。
世子受伤,柳姑娘虽是毫发无损。
但听说情况也不是很好。
福财头疼的不得了,但自家主子还未回来,他只能先陪着小少爷。
玖玖之后又拉着福财去买了不少的花灯,他全然没有在朝朝面前那么乖巧。
为了得到自己心爱的花灯,那是十八般武艺全部用上了,能够猜灯谜的就努力猜,若是实在猜不出,那就买…
于是,玖玖的院子里,就多了很多朝朝从未见过的花灯。
玖玖回来之后却一直都没有睡觉,想要让爹爹看一看漂亮的花灯。
本着这个念头。
就算困的不行,打着哈欠流下了眼泪,他也还是没有放弃。
眼看子时都过了,福财没了法子,只能让人传假消息过来,先把孩子给哄睡着。
谁曾想他刚刚把孩子哄睡下,还没一炷香的功夫,外头就传来了动静。
福财瞧见自家世子爷那模样时,心中也生出了和岑大夫一模一样的感慨。
心说这委实也太时运不济,怎么又受伤了。
福财的眼睛都不敢乱瞥,飞快的跟在身后,跟着去正院伺候。
到了这里之后,应当就没有朝朝的事儿了,但是她今日却和以往有很大的不同。
没有被动的站在外间,反而来到了裴铮的床边,安安静的看着裴铮。
这一举动让许多人都吃了一惊。
谁都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福财看的莫名,慢吞吞挪步到福全的身边,捅了捅他,“这是怎么回事?柳姑娘今日是转性了?”
“就是你看到的这么一回事。”福全随口回答。
这番话惹的福财愈发的好奇起来,难道是他们世子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福财的心中多少是有一点激动的。
只不过福财也没有看见朝朝的进一步举动,她只是坐在一旁,以一种守护的姿态看着裴铮。
比起之前来,的确有一些不一样,但仔细瞧着却没有太大的不一样。
福财不方便去问朝朝,只能去折磨福全。
福全被他缠的没有办法,直接赏了他几个白眼,“我如何能知道是怎么回事,我要是能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们世子还需要这么凄惨吗?”
福财被噎的不行。
只是他的心里,实在是太好奇了,以至于一直在观察着朝朝。
朝朝原本对旁人的视线很是敏感,可如今她的心思全然不在这个上头,任由福财怎么打量都没有发现。
正所谓功夫不负有心人,福财观察了许久之后终于发现有什么不一样的了。
原是朝朝眼眸中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意,稍稍的退散了一些。
虽然极淡,却很是分明。
福财的心中忍不住泛起期待,他们的小少爷是不是很快就不会孤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