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你是来找茬的吧
偃傀坊会堂面积很大，注意容纳三百人同时听课。看得出来白廖凡偃傀之术的确很强,一听说他要亲自授课，坊中弟子争先恐后地涌入会堂之内，将此地挤了个满满当当。
顾阳作为天医坊讲师，自然分到了一个坐位，身边也不像其他地方那么拥挤。
白廖凡走上讲台，立刻引来一阵喝彩的声音。他挑衅地看了顾阳一眼，随后翻开偃傀之法开始授课。
“众位师弟师妹，今日我来传授大家偃傀之术！大家请看着这里！”
只见白廖凡右手一挥，一个巴掌大小的盒子从袖中飞出，随着一阵机簧转动的声音，盒子落地只是，已经变成了一人高的傀儡。这尊傀儡造型精致，关节灵活，竟与常人无异！
白廖凡走到傀儡身边，双手连动,只听一阵咔嚓声响，傀儡的一条手臂便被他拆了下来。他指着傀儡关节上的一个材料说道：“大家请看，我这一具傀儡的所有连接关节的材料都使用了青犀木，曲舟师弟，你不是很想学习偃傀之术么？这个问题就请你来回答一下吧！”
曲舟一愣,急忙站了起来。可他刚入坊一个月，还一直被白廖凡针对，正儿八经学习偃傀之术的时间加起来连三天都没有，哪里回答得出来这种问题？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周围的弟子们看到他窘迫的样子，不禁笑了起来。熟悉材料是制作傀儡的基础。连材料都没有学全,来此听白廖凡讲课，基本等于听天书。
白廖凡笑道：“顾阳师兄你看，他现在连制作傀儡的材料都不知道，怎么能学习偃傀之术，你现在还觉得我让他多打扫仓库没用么？”
顾阳双手枕在脑后，全身靠在坐位上，俨然一副茶社听戏的模样。他轻蔑一笑道：“白师兄这是哪儿的话？我看曲师弟并非是不了解材料，而是觉得你这问题问得太无聊了，他懒得回答而已！”
“你说什么？”白廖凡心中微怒。
顾阳笑道：“青犀木嘛，这几日我和曲舟师弟分享六艺学问的时候，他就跟我说过这种材料。青犀木，产自中州归燕林，树木本为褐色，做成木材后转褐为青。再加上林中多有独角牛犀出没，因此称为青犀木。这种木材质地细腻，韧性很强。且刀斧难伤，百年内一直是制作傀儡的好材料。”
“再加上这种木材经过龙涎花汁浸泡后，会变得柔软无比，用作傀儡关节的材料会让关节活动一场灵活，如活人无异。偃傀坊的傀儡，向来以可以假乱真威名江湖，因此这种材料，在高级傀儡上使用颇多。”
顾阳说完，将挑衅的眼神抛了回去。
白廖凡站在讲台上，人都要傻了。青犀木是高级傀儡的材料，就算是偃傀坊中，也只有红衣以上的弟子能认识这种材料。顾阳这个天医坊的弟子怎会了解得这么清楚？难道说真是曲舟告诉他的？
顾阳继续道：“白师兄，使用青犀木这种材料的历史至少也有十几年了，我这个天医坊弟子都知道，也难怪曲师弟懒得回答你！”
白廖凡脸色一沉，咬着牙让曲舟坐下，继续开始讲课。
“大家都知道，一颗好的核心能够完美联系偃师的灵气，让傀儡如臂指使！我的傀儡里所用的，是最新发现的傀儡核心材料——天泪石，谁能告诉我，天泪石有什么优点。”
这一次不等他对曲舟发难，顾阳直接开口了：“这不是半个前曲舟师弟跟我讨论过的东西么？天泪石，产自苍溪之畔。其实就是一种从天而降的晶石，因为其形状宛如泪滴，因此得名天泪石。这种晶石本身并无属性，却能兼容所有属性的灵气，恰好契合联动偃师灵气这个要求。因此才会在今年广泛运用到傀儡核心之上。”
“只不过天泪石是最新的材料，性能极不稳定。有不少傀儡师因为灵气灌输太多，导致天泪石不稳定爆炸而受伤。白师兄将这种不稳定的材料当作课题讲给偃师坊的学生们听，是否有些太不负责了？”
白廖凡张着嘴巴，他并非不想讲，而是准备问完问题以后，再说天泪石的缺点。顾阳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率先将问题抛了出来，这不是无耻么？
之后的时间里，无论白廖凡讲哪一种偃傀材料，顾阳都会开口驳斥一番，整堂课下来，他足足被怼了十三次，已然下不来台了。
渐渐地，台下听课的学生们也被顾阳所引导，渐渐开始觉得白廖凡也不过如此。他引以为豪的知识，竟然被一个天医坊的弟子驳斥得一无是处！
随着课堂气氛的变化，白廖凡的情绪也开始烦躁起来。终于，在顾阳第十四次打断他的时候，彻底爆发了。
他猛地一拍桌子，大声吼道：“顾阳，你是故意来找茬的是吧！这世上哪儿有完美的材料？你既然认为我这句傀儡上的材料一无是处，那你倒是上来说说应该用什么！”
白廖凡本想以此来震慑顾阳，却不料对方好像就等着他发飙似的，翻身站了起来。
“好啊！今日吃晚饭的时候，我经常和曲舟师弟讨论偃傀之术，倒也学到了一些知识。既然白师兄给我这个机会，那顾阳就斗胆卖弄一下！”顾阳一边说着，一边走上讲台，将白廖凡挤到一边。
“诸位师兄师姐，小弟顾阳，对偃傀之术所知不多，若有所错的地方，还望各位谅解！那么，我就以天泪石为引，讲讲我和曲师弟讨论的内容。白师兄！依你看，天泪石不稳定该如何解决？”
白廖凡冷哼一声：“天泪石不稳定，无法容纳太多的灵气，只能在它容量上限的范围内输入灵气！但天泪石足够容纳神通期中阶的灵气，这个境界之前，我们不用为这个问题而头疼！”
顾阳闻言，大笑了起来。
白廖凡面色一沉，喝道：“你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