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之大者,朝九晚五

第268章 又一个造型 4K

第二天荀武睁开眼睛,感觉神清气爽。

罗曼不愧有“天下无敌”之名,一出手就是药到病除,别说眼睛了,就连昨天噼里啪啦摔的不知道怎么回事的身子,荀武都感觉好了不少。

不过,正所谓伤筋动骨一百天,虽然有罗曼的药辅助,该歇还是要歇一下的。

有带经验假不休,那不得带坏别人了?

就算没有劳动法,也不能在伤病的时候忙!

荀武昨天晚上没听到什么返程的激烈脚步声,今天看了一下,方闲和张不默也还没回来。

荀武推测,昨天晚上,包府尹应该是连夜和几个相关负责人跑到军营,带人把菩提山给围起来了。

至于到底能不能抓到首恶,会不会遇到激烈的反抗,荀武不好说。

反正有方闲和张不默,菩提寺又少了个一流级别的战力,在大军围堵下,荀武还真不信一群准备不够充分,没有趁手兵器的人,能挡得住重弩卫的齐射。

这回可没江湖人挡道,那些精锐重弩卫可个个都是百战精兵,能抡起二十多斤的重弩锤人,杀一群没经历过实战的新兵,简直不用太轻松。

当然了,想这些东西,荀武纯粹就是在消磨时间。

因为他确实没找到什么可以做的事儿。

来到这个世界,他真正意义上休息的时间,其实并不多。

最初三年,因为要维持生存,还想办法每天行侠仗义提升【少侠】经验,所以荀武每天几乎都在奔波之中,几乎没有清闲的时候。

随后两年多,荀武成了捕快,虽然相对于少侠轻松了许多,但因为衙门内的捕快在他看来实在拉胯,他本身又实在是没办法干坐着,加上眼中揉不得沙子的性子,剿匪啊、缉凶啊、看卷宗啊等等等等,每天都有事儿。

在荀武印象里,能够真正算得上休息的日子,一个是跟着公主玩的那一天,一个是后来等张不默自创剑法的那几天,最后就是现在这个时候了。

空气略微有些阴沉,天色也不好,但应该不至于下雪。

荀武抬头望了望天,伸了个懒腰。

也挺好,放松一下,等下看会儿《寒屋随想》,也算是放松...

“你怎么出来了?”

就在这个时候,荀武听到了一道冰冰冷冷的声音。

荀武转头看去。

就在演武场的门口,距离荀武不过几米的位置,一个荀武熟悉的人正双手环抱,倚着墙壁,一只脚搭踩在墙上,一只脚则承在地上,面色冷峻地看着荀武。

“包仵作。”荀武嘴角下意识地一抽,随后立刻打了声招呼。

他对很多人的称呼都是固定的,但其实并不是分别亲疏远近,而是荀武对那个人的尊重程度。

当然,也有像“不默”“小白”这种较为亲近的称呼。

荀武一向都叫包媛“包仵作”,虽然他没事儿的时候也会开包媛玩笑,看着包媛气急败坏的样子,但在这府上,荀武最尊重的,就是包家父女。

今天的包媛,又换了一身。

和大多数江湖女侠不一样,包媛不喜欢固定的某一种类型的服装,每隔一段时间就有可能换掉,甚至再也不穿,一向讲究一个随心。

而今天,包媛就换了一套非常让人惊奇的衣服。

一向不喜欢黑色的她,今天居然换上了一身黑色的劲装,身下则踩着一双白色的加长靴,与包媛自己的肤色相对,既没有破坏衣服的美感,同时又似乎冲淡了肤色的问题。在这双加长靴之下,包媛看起来相当高挑,倚在墙上之时,曲线更是美好。

而就在这之后,包媛的衣服后面,还增添了一条披风,包裹住了她的身体,但因为风的原因,几乎贴到了她身上,结果这看起来用来防风的披风,却仿佛成了紧身衣一般的衬托。

虽然白色的短发下,是一张冷若冰霜的脸,但荀武看得久了,自然也没觉得多严肃,反而觉得有些冷艳。

只能说,褐肤白发是真的顶。

荀武稍微又活动了一下胳膊、拍了拍后脖。

因为刻意限制住了自己的功力,所以荀武并没有发现包媛,还真给吓了一跳。

包媛冷着脸,右腿轻轻发力,整个人身子向前倾,稍微站直,右腿随之落到地上,发出“啪”的一声清脆的撞击声。

她迈着步子,朝荀武走了过来,荀武被她盯着,多少有点儿发毛。

“怎么?”

“没事。”包媛冷哼一声。

没事儿就是有事儿。

荀武很确定。

“不是什么大问题,已经让罗兄治过了,他的药膏非常好用。”荀武立马就猜出了包媛在看什么。

“别说话!”包媛气不打一出来,她又被看穿了。

她最烦的,就是荀武在她不高兴的时候看穿她在想什么。

她伸手拧了一下荀武的胳膊,又拍了拍荀武的背,给荀武整的有点儿肌肉僵硬。

“哼——”包媛又冷哼了一声。

“看来用不了几天,你又要活蹦乱跳给我添麻烦了。”

包媛不太高兴。

至少看起来。

再次重申一下。

包媛是个性格相当扭曲的人。

她渴望得到父亲的认同,但同时又不想跟包怀英说话,她表面上不计较一些事情,背地里其实特别惦记,明面上说自己根本不努力,实际上天天在自己屋子里偷偷学习。

她从别人那里知道荀武受了重伤,虽然有些急切,但又不想看到荀武伤重在床的样子。

她不希望自己最亲近的两个人横遭不测,所以哪怕有着生命危险,她也还是跟着包怀英、荀武,从阳县离开,到达了云州,面临一个危局。

但她同样不会因为两人受伤或是重病,就开口去劝两人明哲保身,因为她最厌恶的,就是从小到大见到的那些附势趋炎的人。

比起死亡,她觉得信念更加值得关注,但与之同时,她虽然支持包怀英、荀武的事业,却也不希望两人死。

总之,包媛从来都不是一个单纯、纯粹、简单的姑娘,她的每句话、每个动作,实际上都是在自己脑海天人交战后给出来的答案。

故此,哪怕第一时间再怎么想见荀武,她还是强忍着到了现在,找上了荀武,轻微地检查了一下荀武的身体状况。

而荀武,他自然是没有办法了解一个人的所有想法,包媛这种思想复杂的人,他就更难想明白了。

但荀武是一个有办法的、喜欢找办法的人,他没有读心术,但他擅长总结规律,总结的多了,自然也就懂得包媛每个行动背后的意义,知道她说的那些话的含义,达到现如今“媛语四级”这种情况。

这也是他为什么能笑出来的原因。

因为包媛能说出“给她添麻烦”这种话,就证明她看到荀武很高兴,同时又希望荀武再给她添点麻烦,让她分点儿事情。

简单地来说,就跟朋友之间“别总是自己一个人,让我帮帮你”一样。

荀武自然高兴。

一是不用挨骂了,二听起来也确实高兴。

“你居然还笑得出来?”包媛更生气了。

但这回可不能用书打他了。

“哈哈哈,反正没出事,没到葬礼,笑一下总比哭丧着脸好嘛!”荀武哈哈地笑着。

既然活下来了,还因祸得福,增强了两个方面,发现了一处秘密军事基地,还偷到了《涅槃经》,这一大堆好事儿,总归都是让人开心的。

包媛冷着脸,看着荀武,两人对视了一会儿,当场就举手抓向荀武脸腮,捏了起来,弄得荀武的脸像个花猫脸一般,圆了起来。

“笑笑笑,就知道笑——”

包媛很烦荀武笑。

因为她是不会笑的。

而荀武正是知道她不想笑,所以才会露出那么明显的笑容。

荀武正准备再抓开她的手,再跟她说点儿玩笑话,让她别那么紧张。

就在这时,荀武听到外面有声音响起。

他面色瞬间一肃,轻轻地抓住包媛的手腕,把她的手腕挪开,跟她说:“包仵作,我先走一步。”

他听得出来,按照这个脚步密集的声音,必然是包府尹回来了。

怎么会这么快?

若是发生战斗,一千人依山傍水,足以跟大军周旋,怎么会短短一夜一凌晨的时间就回来了?

包媛自然不会在这种情况下说什么,只是稍微扭了扭手腕,就抱起双手,默默地往自己的屋子走回去。

她今天已经出屋太长时间了。

另一边,荀武见人群回来,问了一声,随后快速踏步,走到了包怀英等人的屋子。

“啊,荀兄。”

“荀捕头。”

几个人看到荀武,急忙喊了一声。

包怀英正低着头,轻轻摩挲着眉头,在思索着什么,一听到这些声音,立马抬头看去,看到了荀武。

“荀护卫,你怎还在外面走动!?”包怀英正了下身子,看着荀武,眉头深皱“需知,伤筋动骨需百日疗养。你方才身负重伤,如今不过一夜,便再到公堂,日后如何站的下去,如何能为天下人计?”

几个捕快也及忙点头,就连屋子内唯一一个卷失败卷到病**的赵略,都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荀武急忙点头称是,他知道遇到这种情况,他是肯定说不过包怀英的。

荀武擅长说服别人,那是他能力全面,但想要在这种情况说赢包怀英...

梦里的成功率比较高。

所以,荀武首先认可了包怀英的话,然后拿出罗曼来,跟包怀英说,罗曼已经给他治疗了,最快今天就治好了。

他现在是没办法动武,但他过来也只是想帮包怀英一起参详参详。

“如此...也罢...”包怀英听完后,还是皱着眉,过了一会儿才轻轻点头。

他知道荀武的性子,不弄清楚后面发生了什么,荀武是睡不着的。

荀武只要不大动作帮忙,只是听听、聊聊,也不是问题。

略作思索后,包怀英便跟荀武说明了一下昨夜发生的事情。

昨天夜里,陛下听到包怀英的汇报,又看到包怀英的证据,再看到那个头颅的面容,非常顺利地相信了包怀英的话,派遣了宫中禁军、重弩卫与神机营的火炮车,并且连夜调了两个相近地区的驻将。

因为此事是包怀英所上报,所以陛下把包怀英顺路派了去,算是一个增长军功的机会。

最初,菩提寺的僧兵还是比较骁勇的,面对重弩卫的攻势,还敢冒出头来反击。

本来,按照包怀英的估计,即便几位将军都是身经百战,但菩提寺易守难攻,灌木丛林又少,火攻难度较大,便是战上数日乃至半月都不是没可能。

但就在打到一半之时,菩提山上出现了变数。

又过了一段时间,菩提寺的回击渐渐稀疏起来,到了后面更是有人喊话,说是要投降。

听到这,荀武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接下来,赵略则紧跟着补充。

原来,打到一半,许是僧兵内部有了分歧,产生了一次内乱,结果又过了一段时间,菩提寺的住持竟然被他们自己人所杀,言此为罪魁祸首,已经诛杀此僚,希望朝廷给众僧兵一条生路。

而那个杀了菩提寺住持的人...正是一直在被通缉,自自己其实是个卧底的前四大名捕...月似愁!

“这...”荀武忍不住面色一变。

不知何时来到屋子里的姬怜儿也忍不住开口:“这不合理,昨天夜里,我见过那个月似愁,那是真的货真价实地要杀白玉盘,怎么可能是卧底?哪有这样的卧底?

若她真是卧底,那让白玉盘默默潜入,自己在一旁看不就好了?何必攻击白玉盘,暴露他的踪迹?”

“是的...而且,我跟那位老住持也谈过,他不像是个发起人,似乎对一切都没有欲求,恐怕仅仅只是个替死鬼...”荀武也紧跟着说。

包怀英皱着眉头,也有些犯难。

他自然不相信会这么简单。

但那几个将军将人送了出来,又把守住菩提寺四周关口,让包怀英自己护送月似愁归京面圣,他自然也不能拒绝。

包怀英也正是为此发愁,因为这怎么看都不对劲。

荀武稍一思索,迟疑地开口:“莫非是...荆轲以樊於期之头,进献秦王以期刺杀的计谋?”

“陛下可是宗师,所有人都见识过了。她月似愁一个人真要来刺杀,岂不是送死?”

“不是刺杀,那会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