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两个人都愣了一下。
大概这是他们人生中第一次遭遇这么离谱的事情。
不过, 很快他们就反应了过来,开始动手。
甄娴玉警惕的抬起头,发现那两个人打成了一团, 她瞬间放心了。
揉了揉刚刚被撞疼了的后背, 扶着门框站起身, 她看了旁边怔愣的小影一眼, 一脸淡定地开口道:“还愣着做什么?马上叫庄子上的护卫过来, 别让那刺客伤到了夫君!”
其实也不用小影去叫, 这边的动静已经引起了傅淮安带来的那些侍卫的注意。
全都是军中出来的好手, 一拥而上, 哪怕有男主光环也没有用,更何况他还受了伤, 很快就落了下风。
隔着人群,戴着面具的男人深深地看了甄娴玉一眼, 然后一个虚晃的动作, 故意撞到侍卫的剑上, 创造了机会脱身,不过他的伤也更重了。
系统早已目瞪口呆。
它完全没想到最后的发展居然变成了这个模样。
明明刚才甄娴玉愿意为了男主遮掩的话, 任务是非常好完成的。
结果, 她非但反其道而行之, 还害的男主伤上加伤。
系统崩溃了, 【宿主,你刚刚明明可以完成任务, 为什么要瞎搞!男主差点被你搞死了你知道吗?】
甄娴玉:“还有这种好事?”
她叹了口气,“唉, 看来大反派不行啊!这么好的机会,他都没把握住!”
系统:【……】
大反派行不行的它不知道, 它只知道,它自己快不行了。
因为刚刚查看了一遍任务进度,它才发现,宿主不但搞崩了和男主的初遇剧情,她还在它不知情的时候,把八皇子姬弘麟给炸了!
现在姬弘麟生死不知,关于他的所有任务全都用红色加粗字体显示程序错误。
系统恨不得给自己捏出来一个身体,好捂住胸口吸氧。
它语气幽幽地开口:【八皇子姬弘麟是仅次于大反派傅淮安的角色,是隐藏极深的反派,现在被你搞的生死不知,你知道吗?】
甄娴玉觉得系统是个智障,无语道:“我知道啊,我亲手炸的我还能不知道吗?”
【……重点是你知不知道吗?】
【重点难道不是你把重要配角搞的半死不活,接下来属于八皇子的剧情,现在都没人搞了吗?主线一旦崩掉,我们的任务就失败了啊,宿主亲亲!】
甄娴玉一脸无所谓地摊手,“我早就提醒你换宿主了,你偏不听,那我能怎么办?我也无能为力啊!”
系统恍恍惚惚,知道指望不上她,只能自己去想办法。
甄娴玉见它走了也没在意,反正有没有系统对她来说都无所谓。
她敷衍系统的时候,傅淮安将手中的长剑塞回剑鞘里,走到了她的面前。
他脸上好似有着几分担心,“夫人怎么样?可有受伤?”
甄娴玉拢着外面的袍子,毫不客气地点了点头。
傅淮安愣了一下,倒是没想到她回答的这么快,反应过来后,他立刻做出一副心疼的模样,“伤到了哪里,要不要紧,要不然我现在就让人叫个郎中过来!”
甄娴玉:“后腰很疼,但是也不必叫郎中,没那么严重,估计就是刚才被踢了一脚。”
傅淮安眼里闪过一丝迷茫,不过他很快就想到甄娴玉是怎么被踢的,顿时抽了抽嘴角。
她那神来一蹲,让人根本反应不过来,直接把人给蹲他怀里来了,她不挨踢谁挨踢?
傅淮安无语极了,他努力忘记脑海中那奇怪的感觉,但当时与怀中那人亲密地四目相对的一幕怎么都挥之不去。
傅淮安:“……”
他刚刚就应该再给他几剑!
几个侍卫去追人,结果没一会就一脸愧疚的回来了。
“世子,属下无能,把人追丢了。”
傅淮安摆摆手,没说什么。
那人偷盗太子的东西失败,他一路追着人过来,交手无数次,早就知道他不是等闲之辈,会甩掉几个侍卫实在不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倒是那人出了城之后,直奔甄娴玉而来,让他多了几分惊异。
不知道那人拖着重伤的身体也要赶来见一次甄娴玉是为了什么。
想到自己刚刚得知,八皇子在隔壁的庄子修养,结果遇到了刺客被伤,他的眼眸微眯,里面的神色逐渐幽深了起来。
若不是当初在平川,他亲眼见到甄娴玉用过那东西一次,今天的事情,他绝对不会往她的身上想。
他以为甄娴玉隐姓埋名替代了他的未婚妻甄氏,是奔着他而来。
但从这段时间她的所作所为来看,似乎并不是。
她所图之大,他甚至猜不透。
连她到底是谁的人都不知晓。
原本他很确定她是八皇子的人。
毕竟,姬弘麟从他的手里拿到账本后,就能以此为把柄要挟二皇子。
而且甄娴玉身边的人,包括她一直接触的那些人,也全都是出自八皇子府。
但今日发生的事,将他之前所有的揣测全部推翻。
现在,他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她是某位皇子安插的人,目的就是为了搅浑水,好谋夺那个最高的位置。
虽然不知道她打着什么目的,但从她一系列的动作来看,她真是一个聪明的人,演技浑然天成,连他都被骗过去了。
傅淮安警惕的同时又有些欣赏。
看来他之前的计划,还得更周详一些,免得被她发现破绽。
虽然脑海里乱七八糟的想了那么多,但也只是一瞬间的事儿。
傅淮安回过神,就立刻安抚地摸了摸甄娴玉的头顶,“虽然你不想看郎中,但伤还是得注意的,我让人拿些跌打损伤药油,给你揉一揉,这样也好的快些。”
他顿了顿,继续关系道:“不过,最好还是jsg叫郎中来给你瞧一瞧,你在府上的时候,不是觉得不舒服吗?”
甄娴玉眨了眨眼,虽然是塑料夫妻,但既然她的便宜丈夫都已经表现的这么关心了,她也不好无动于衷。
于是她装出一脸愧疚地样子看着他,“没什么大事,我就是风湿,现在天冷了,觉得骨头疼,今天泡了泡温泉觉得好多了。都怪我没有和夫君说清楚,害得你这么远赶了过来,明天还得早起回去。”
“无妨,这算不得什么,有夫人心疼,便是再多跑几趟,我也是愿意的。”
这话说的极妥帖,虽然有点油,但毕竟是虚情假意,甄娴玉也就不要求那么高了。
她本来想说两句话就回去休息,结果随着傅淮安的话落下,甄娴玉就觉得鼻尖一凉。
她愣了一下,微微皱眉仰起头,然而却什么都没看见。
傅淮安注意到她的表情,问道:“怎么了?”
甄娴玉刚想说没事,结果突然又觉得脑门一凉。
她有些茫然地抬手摸了摸,“你有没有感觉到什么东西?”
傅淮安被她问的一懵,眼眸立刻锐利了起来,余光警惕地扫向四周,顺带有些疑惑地问她,“什么东西?”
甄娴玉好像大喘气,“落在我的脸上了。”
傅淮安:“……”
他抬头看了看天,有些不在意道:“钦天监说最近可能有雪,今日这么冷,怕是下雪了吧?”
甄娴玉前世是个南方人,从来没见过雪,闻言眼睛倏地一亮,连语气都高昂了几分,“下雪?”
她抓住了傅淮安的衣袖晃了晃,脸上写满了兴奋,“真的吗?今天真的会下雪吗?”
甄娴玉平时总是懒洋洋的,就连吃到好吃的东西的时候,最多也就眯了眯眼睛。
这还是傅淮安第一次见到她流露出这样的表情。
那双清澈见底的眸子此时亮的惊人,里面带着期待和惊喜,像极了细碎的小星星。
傅淮安愣了一下,因为反应慢了半拍,所以就没能及时回答她。
不过此时,已经不需要他的答案了。
因为就在这一刻,从天上忽然掉落了无数细小的白色雪点。
没一会,他们两个的头发上、身上,就全都蒙上了一层白。
甄娴玉一把将他松开,伸出纤细的手去接。
大概是第一场雪的缘故,那雪花极小,落在掌心几乎看不清,顷刻就化成了一滩细小的水珠。
不过有些落在她袖子上的没有融化,她兴奋地扯了扯傅淮安,语气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似的,“你看你看!雪花!是雪花!”
傅淮安:“……”
他露出了一个礼貌又无奈的微笑。
真是难为她了,扮演傻子这么传神。
……
庄子上的人没想到傅淮安也会过来住,更没想到给他收拾一间房间出来,所以晚上,他们两个是一起睡的。
房间里的拔步床不算大,床幔放下来仿佛与外面的空间隔绝开,彼此的气息交织在一起,令傅淮安不太舒服。
这其实算是他们两个真正意义上的同床共枕,虽然盖着两床被子,但仿佛一个翻身还是能触碰到对方。
傅淮安双手平放与腹部,觉得根本睡不着。
他原本以为甄娴玉也是如此,却没料到她躺下没多大一会呼吸就平稳了下来。
不过有时候也没有办法通过呼吸来判断一个人是否睡着了,毕竟习武的人都可以控制自己,伪装出熟睡的模样。
傅淮安微微闭着眼假寐,仔细地思量这几个月在甄娴玉身上发生的事情。
试图将她的所作所为串连起来,从中找到一个真相。
但还没等他想个明白,就感觉到甄娴玉像一个小动物一样蜷缩了起来,然后一点一点地朝他靠近。
傅淮安没动。
他想看甄娴玉刻意等他睡着了,想做什么。
但甄娴玉动了一会就不动了,只不过呼吸有些重。
傅淮安虽然眉心皱了一下,但却像是捕猎一般很有耐心地继续躺在原地不动,任由甄娴玉试探。
果然过了一会儿,甄娴玉又动了。
这一次她不只是朝他靠近了,而是一头钻进了他的被窝,然后挤到了他的怀里。
淡淡的馨香一股脑地涌来,傅淮安猛地睁开眼。
虽然已经有了猜测,但此时,他仍旧忍不住失望。
他没想到连甄娴玉这样的聪明的女人,竟然也避免不了俗套的美人计。
他的目光很复杂。
黑暗中虽然看不清她的脸,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但他可以清晰的感受到贴着他的人柔软的身躯滚烫……
……滚烫?
傅淮安顿住了,他愣了愣神,抬手直接贴上了她的额头。
果然热得吓人。
意识到她是什么情况后,傅淮安立刻下床点燃蜡烛,吩咐外面的下人去请郎中。
甄娴玉烧得很厉害,一张小脸红得像是煮熟了一样。
几个丫鬟端来了水盆给她擦拭降温,但一碰她,她就躲,软乎乎像是撒娇似的喊疼。
傅淮安没有出去,就站在一旁,看着**人事不省的甄娴玉微微蹙起了眉。
庄子虽然在京郊,但也是乡下。
这个时候想要去请郎中并不好请,毕竟夜里宵禁,现在根本进不去城。
乡下的赤脚大夫也不好找,找到了医术不精估计也不顶用。
等不来人给她看病,就只能擦拭降温。
但她抗拒的太厉害,迷迷糊糊喊冷又喊疼,看上去好像有些可怜。
几个丫鬟不敢强行给她擦拭,只能看向傅淮安,“世子,少夫人这样不行,她的温度太高了,如果要是一直不退,很可能烧成傻子。”
傅淮安神色复杂极了,此时的甄娴玉和他想象中的那个睿智聪慧厉害的细作,差远了。
一个厉害的细作,为了演好自己扮演的身份,需要做到这种地步?
傅淮安看不懂了。
他注意到甄娴玉的脸色,神情有些莫测,“你们照看好她,我想办法。”
几个丫鬟点点头,过了好久,傅淮安才回来,身后跟着一个一脸惊慌,面色有些发白的老郎中。
他狼狈极了,甚至穿的还是中衣。
抱着自己的医药箱子,腿都在发软。
他没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还能半夜被人从家里拎出来。
不过看到甄娴玉那烧得不省人事的样子,医者仁心,他还是上前去把了脉,然后开了汤药。
……
甄娴玉迷迷糊糊感觉自己的嘴里被灌了一大口腥苦的**,她当即苦着脸吐了出来。
只是她才刚吐了一点就被人捏住了脸,有一个低沉的嗓音不容拒绝地命令道:“不许吐,咽下去!”
甄娴玉努力撑开沉重的眼皮,模模糊糊看见了傅淮安那张俊美的脸,她烧的脑子稀里糊涂,见他一手端着碗,一手捏着她的脸,似乎还要给她灌什么的架势,顿时吸了一口气。
“哥,商量一下,你就算是想毒死我,能不能换一种不苦的药?这个太恶心了。”
几个丫鬟试过一遍都喂不进去,只能他亲自上手的傅淮安:“……”
他不想和甄娴玉一个烧迷糊的人废话,捏着她的脸就想强迫她把剩下的药都喝了,但目光落在她红扑扑的的脸上,动作就轻了一些。
“夫人你发烧了,这是郎中给你开的药,喝了就好了,不然会被烧成傻子。”
甄娴玉整个人都软绵绵的,没有任何力气,身后垫了好几个软枕,闻言湿漉漉的眸子抬起望向他,“你才是傻子,你全家都是傻子!”
傅淮安:“……”
还有力气骂人,看来还是烧的不厉害。
傅淮安:“把药喝了。”
甄娴玉摇头,慢吞吞道:“你想我死,我知道,但我不要被毒死。刚刚已经和你说了,你换个不那么痛苦的方式,我就配合你。”
傅淮安嗤笑一声,“哦,我要弄死你,你还配合我?”
甄娴玉无力地向后一仰,“反正我也反抗不了。”
傅淮安看她那副无所谓的样子,几乎不知道该露出什么情绪,手里的药本来就已经是晾过的,再不喝就要冷了。
于是他也不和她纠缠,干脆顺着她的话道:“既然你自己也说不能反抗,那我想要你怎么死,你说的不算。”
甄娴玉很明显地愣了一下,反应慢半拍地点了点头,“你说的对,我反抗是没有用的。”
傅淮安把药碗递到她的唇边,“那就乖一点,自己喝了吧。”
甄娴玉低头看了一眼已经怼到她眼皮底下的药碗,抿了抿唇。
她脑子嗡嗡的,发晕,还没力气。
想要思考,脑袋就痛得厉害。
她觉得自己好像断了片,完全不知道怎么就快进到傅淮安要杀她这一步骤了。
她原本觉得死亡其实挺无所谓的。
毕竟在末世已经死过一次了,现在混一天算一天。
但jsg是再次死到临头的时候,才恍然发现,她其实求生欲还挺强烈的。
她去接那个碗,眼睛却直直地看着傅淮安。
傅淮安注意到她眼底的情绪,突然有些失神。
然后就忽然感觉自己的腰上一痛,一股麻酥的感觉袭来,他忽然就失去了力气。
甄娴玉将防狼电击棒快速地收回空间里,然后一把将他推倒。
无比强势地按着他,把手里那碗该是她喝的药,一滴没落的全都灌入他的口中。
“我这个人天生学不会乖,而且也没活够,所以这种好东西还是你自己享用吧,乖,喝干净!”
傅淮安:“……”
烧成傻子算了。
……
甄娴玉以为自己只是睡了一觉,但她其实足足烧了三天。
她醒过来的时候,愣了一会,感觉自己的意识有些错乱。
明明她睡觉前去了温泉庄子,结果一觉醒过来,睁眼竟然看见的是国公府住处的摆设,实在是有些吓人。
她动了一下,身上压了三床被子,不但浑身酸痛,还隐隐闻到了一股汗味。
甄娴玉:“……”
就在她怀疑人生的时候,忽然房间里响起了另外一个人的声音,“醒了?”
甄娴玉抬头看过去,就发现傅淮安就坐在离床不远的圆桌处。
他今日穿着一件月牙白的广袖常服,一头乌发半披在肩头,手里拿着一本书,难得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但甄娴玉感觉很奇怪。
那种自己以为睡了一宿,实际上睡了一年的恍惚感,让她感觉大脑有点迟钝。
模模糊糊只有一个不太清晰的画面,就是傅淮安捏着她的脸,强行灌下她极苦的汤药。
以她看了那么多年小说的经验,她很难不多想。
所以傅淮安是终于对她下手了吗?
但她怎么还活着?
傅淮安注意到她的眼神,忽然想到她昏迷前的所作所为,突然脸就黑了下来,但还是耐着性子问道:“夫人醒了,可还觉得哪里不舒服?”
甄娴玉:“我觉得哪里都不舒服。”
傅淮安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的,“那我这便让人带着牌子去给你请太医来。”
甄娴玉惊疑地看向他。
他有这么好心?
不过甄娴玉只紧张了半分钟就觉得无所谓了,毕竟他既然让她醒过来了,就是不想她死。
那她也没什么好紧张的。
傅淮安额角的青筋跳了跳,“夫人有什么想说的话,直接说便是了,不必这么犹豫。”
甄娴玉摇头,“我没什么想问的。”
傅淮安幽幽道:“夫人没什么想问的话,可否回答我一个问题。夫人喂我喝下那一碗药的时候,可是真心想着要毒死我?”
甄娴玉:“……?”
她愕然地看向傅淮安,“你瞎说什么?我什么时候喂你喝药了,你不要颠倒黑白污蔑我!我没做过的事,我不认!”
傅淮安都气笑了。
到底是谁颠倒黑白?
他懒得理她,甩袖出去,换了丫鬟进来。
几个大丫鬟看到她想过来特别高兴。
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甄娴玉这才知道,那天下雪之后,她竟然发烧烧了三天。
傅淮安不仅大半夜的为了他找来了郎中,第二天见她不见好,还特意进宫,请太子殿下派太医来给她诊治。
她当时的情况非常的危险,若是再不退烧,可能就要被烧傻了。
而且一开始她不肯喝药,后来是喂不下去。
多亏了傅淮安她才捡回一条命。
甄娴玉拍了拍额头,几个丫鬟说的这些,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不过从她们的话里也能听出当初的凶险。
她没想到自己就只是看了一场雪,差点把自己看没了。
可惜她早不知道,不然无论是一包安瑞克,还是一粒布洛芬,她根本不会吃那么多苦头,还在鬼门关走一遭。
不过她也从丫鬟们的口中得知了,自己在迷迷糊糊的时候,竟然真的强硬地灌了傅淮安一碗药。
甄娴玉:咸鱼震惊.jpg
她居然错怪傅淮安了。
紫画不去说书去真的是屈才了,她把那个画面讲的栩栩如生,直听的甄娴玉控制不住脚趾抠地。
紫画:“少夫人,只见您轻飘飘地伸出手,摸了世子的腰一把!世子就忽然浑身一颤,然后就身娇体软地被您给推倒了!”
紫画:“然后您就一把捏住了世子的下巴,狞笑了一声,说道:‘乖,喝干净!’”
紫画:“然后世子就眼泪汪汪地被您给灌了一嘴。”
甄娴玉:“……”
这都是什么虎狼之词?救命!
紫画:“不过,少夫人,我们一直都很好奇,为什么世子被您摸了一把就不能动了?”
甄娴玉双眼失神,有种哀莫大于心死之感,“大概……你们世子,比较敏感怕摸?”
刚说完她一抬头,就看到站在门口的傅淮安。
甄娴玉:“……”
她已经死了,有事请烧纸。
好在傅淮安并没有说什么,甚至他都没有进门,只是看了她一眼就走了。
甄娴玉悄悄地松了口气。
不顾丫鬟们的劝阻,她强硬地洗了一个澡。
换了干净地衣服,等到周围闻不到那股隐隐的汗味之后,她才松了口气。
也不知道退烧的过程中她出了多少的汗。
整个人好像都馊了。
洗完她甚至觉得自己好像轻了十斤。
她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发现**多了一张纸。
她看了一眼,不太认识繁体字。
猜到可能是傅淮安落下的,于是让人给他送回去。
傅淮安觉得她应该已经记下了,过段时间,见她一直没什么反应,便故意试探她,“你随我来京城的时日也不短了,要不要给岳父去封信报个平安?”
之前那男人拼着重伤也要来找她,肯定是有事情要交给她来做。
他唯一能想到的便是那人打算在太子府偷的那份名单。
他故意做了一份假的落在她的面前。
因为他有些急着想借她的手传出去,才等不及刻意制造这个机会,让她与府外通信。
见她诧异地看过来,傅淮安冲她微微一笑,“怎么这般看我?”
甄娴玉知道他是在试探她,她用指尖刮了刮捏在手心的杯子,“多谢夫君关心,不过不必了。”
傅淮安专注地看着她,“为何?我还以为,离家久了,你会想家。”
“因为……”甄娴玉眨了眨眼,理直气壮地继续道:“我不识字啊!”
她在那把玩着手里的杯子,笑容里没有一点不自然,“我在乡下长大的,没有机会读书,夫君你是不是忘啦?”
傅淮安:“……”
他想过无数个可能,却唯独没料到她居然会用这个理由打发他。
失策了。
但她一个细作,拿到东西不赶紧交给她主子,这合理吗?
傅淮安朝她看过去,只见她眼睛亮晶晶的,头顶还有一缕发丝翘了起来,随着她的动作一晃一晃。
傅淮安鬼使神差地伸出了手,不过就在要触碰到她的发丝的时候,他忽然回过神,猛地攥拳收了回去。
……
甄娴玉发烧这段时间,整个朝堂都因为八皇子遇刺一事而震动了。
前些日子八皇子得了风寒之后,因为需要静养,便主动提出去庄子上。
因为那边有温泉,对他的情况更好些。
但谁都没想到竟然会有刺客那么嚣张,视皇权于无物,公然挑衅朝廷。
那日若不是八皇子的暗卫拼死地护他,怕是人都要炸成灰了。
但哪怕如此,他还是被炸了个外酥里嫩。
太医院所有太医全部出诊,才勉强将他的一条命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但他人却因为伤得太重,能不能醒,全看天意。
一直虔诚修道的明诚帝大怒,要求太子即刻彻查此事,一定要将那个刺客抓出来,不然便是他的失职。
八皇子不仅是皇子,还是继后所出,是除太子之外唯二的嫡子。
他的身份尊贵无比,说句不好听的,若是太子出了差错,在身份上最有名正言顺能荣登大宝的便是他了。
而且他也是明诚帝最宠爱的儿子。
如今八皇子生死不知,这简直就是公然踩着皇帝的脸面挑衅。
八皇子一向为人和善,温和守礼,兄友弟恭,孝顺懂事,从不与人为难,也不肆意妄为。
明诚帝实在是想不到能有什么人这么恨他,致他于死地。
他唯一怀疑的,只有太子。
毕竟这些年,太子的年纪逐渐大了,手心的势力也一天比一天更强。
但因为他还没死,太子就只能是太子。
他这个做父皇的对小八宠爱有加,太子觉得受到了威胁,所以对弟弟动手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明诚帝本就因为自己逐渐衰老,而名声极佳的太子却正处于壮年而忌惮。
他将这事交给太子来处理,寻伤了八皇子的凶手jsg只是其一,想要借此敲打叱责太子一番才是重点。
太子自然知道此事,与属臣说起的时候眉心都是皱着的。
听着其他人争吵的内容,傅淮安的思绪忍不住有些飘忽。
猜什么的都有,唯独没有一个想到甄娴玉身上的。
哪怕八皇子出事的时候,甄娴玉就住在旁边的庄子上。
大概是听了那个洗脑包,觉得甄娴玉体弱残疾,所以这么多天过去,连问都没人问一下。
傅淮安试探了一下同僚,结果就被打断了,“哎,知道你心疼你夫人,放心吧,没有人为难她的!你夫人怎么可能是刺客?你放一百个心,我们都不会误会找她麻烦。”
傅淮安:“……”
可是我夫人真就是刺客。
你们这些被假象蒙蔽了双眼的凡人。
不过傅淮安虽然这么想,但他并没有打算说出真相。
因为甄娴玉再怎么厉害,也不过只是一个棋子,一旦暴露,就会被抛弃。
想要从他们这种专门培训出来的人口中挖出东西,基本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们的骨头比命还硬。
他想要不动声色地钓出藏在她身后的大鱼,所以此时她还不能出问题。
他却全然不知甄娴玉自打醒过来起,就一直等着他问起那天的事情,说辞都准备了好几个版本。
结果,连府上的丫鬟小厮,都听说了八皇子遇刺导致现在京城戒严的事,人人风声鹤唳,只盼望着早日能将真凶捉拿归案。
偏偏傅淮安却像是没这回事似的。
倒是把甄娴玉给急得不行。
她攒了一肚子的锅打算甩给男主,结果傅淮安就是不问她。
好气!
她决定,如果过两天傅淮安再不问,她就主动去说这件事。
但还没等她找到机会开口,傅淮安就突然忙了起来。
再然后便是宫里太后过寿,举办宫宴,所有有品级的命妇,都要入宫庆贺。
一直到入宫那天,甄娴玉都没见到傅淮安的人影。
她叹了口气,只好先按照宫里的要求进宫拜寿。
寿宴还未开始,太后只召见了几个比较亲近的人,其他的官眷都在席位上候着。
甄娴玉随便找了一个位置,无聊的等寿宴开始。
忽然有一个宫婢端着酒壶,从她旁边路过的时候脚下一崴,一壶酒眼看着就要洒在她的身上了。
那宫婢脸一白,立刻就跪下,“夫人饶命,都怪奴婢没拿稳弄脏了您的衣裳。现在寿宴还没开始,您随奴婢下去换一下吧?”
众所周知,这种剧情一般都有问题。
要么是引路的宫婢有问题,故意把人带到违禁的地方去。
要么就是刻意暗算,然后再把事情闹大。
一般女主遇到这种事都会遇贵人逢凶化吉,或者自身机敏转危为安。
但女配就只有一个凄惨的下场。
好在甄娴玉作为一个炮灰女配,心里非常有数,一早就做好了准备。
她站起身,抖了一下。
只见那酒水顺着衣摆落在了地上,而原本应该被打湿的地方光洁如新。
宫婢顿时瞪大了眼,眼里充满了震惊之色。
甄娴玉一脸淡定,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了一个和善的笑容,“我猜到可能会遇到换衣服的情况了,所以我特意让人重新做了一件诰命服……防水的。”
宫婢脸上的表情已经一片空白,她偷偷地瞟了一眼甄娴玉,还想说什么。
结果就看到甄娴玉突然掀开了最上面的一层,语气带着几分炫耀,“而且我在里面还套了三层,哪怕出了什么问题,这个裙摆处有扣,可拆卸,解下来就行。”
宫婢:“……”
主子要见的是傅世子从哪个乡下扒拉出来的奇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