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后宫当社交悍匪

第26章

听说华妃来访的时候, 静妃心里是拒绝的。

她当初主动对其示好的时候,华妃百般敷衍,如今要叫她笑脸相迎就太过卑微了。

但她的拒绝也并没有什么用。

派出去说“娘娘已经歇下”的宫人还没有到门口, 秦玉逢就带着人破门而入。

明明做着这样失礼的举动,对方却看起来那么坦然。

静妃觉得自己当真是要害喜了,有些控制不住脾气地冷笑了一声。

秦玉逢立于殿中,见静妃的表情很有几分“当初对我爱答不理,如今的我你高攀不起”的味道。

倒真有两分童真可爱。

她笑着说:“本宫今晨想起自己先前单给陆充媛送了黑枸杞, 没给你送,顿觉愧疚,这不, 亲自带着补品上门来瞧瞧你。”

静妃:“难为你还记得我。”

“当然记得,其实我早有想来探望的意思。”秦玉逢面不改色地说着, “但这不是因为你是在我宫里崴脚, 之后又被发现怀有身孕, 我怕我上门会叫大家觉得我想害你。”

静妃:“……”

这个时候倒有自知之明了。

人都带着礼物进了门, 静妃也不好再把人赶出去, 只好命人看茶。

秦玉逢热情地与她介绍了自己带来的养生好物。

最后说:“当然, 静妃你如今怀有身孕, 补品与药物的使用,哪怕是不入口的, 也应当小心谨慎,所以我最推荐的, 还是多喝热水。”

静妃:“……好的, 多谢妹妹关心。”

总觉得这个人在阴阳怪气, 但又不知道这话有什么问题。

秦玉逢看静妃气色还不错,应该扛得住扎心, 便说:“听闻静妃从前也有过身孕,这次的感受与上次可有相似之处。”

静妃脸上的笑容完全消失,表情有一瞬间宛如厉鬼。

她低下头,仿佛很是伤心地说:“上回是我心疲体弱,孕中多有不适,最后才没能保住孩儿,这次的时候正好,除却口味与平时略有差异,并无不适。”

“御医也劝本宫常出去走走,舒缓心情,强健体魄。”

钓鱼的意思非常明显。

换成皇后的话,还真可能上钩了。

毕竟静妃上一个孩子大概率是因为皇后没的,静妃要是真有了孩子,大概率是借着这个孩子与皇后对着干。

若是静妃在陆充媛之前先生下长子,就更难受了。

秦玉逢:“静妃娘娘与陆充媛怀上龙子的时间十分相近。”

对于没那么喜欢的妃子,皇帝会在某一个时间段里挨个宠幸。

在新妃入宫前,皇帝就进行了一波轮流打卡。

按照侍寝记录和她们汇报的怀孕天数来看,确实是前后脚。

静妃听到她讲陆充媛,神色并无异样:“是啊,真巧,说不定会在同一天生产呢。”

秦玉逢险些战术后仰。

听这话的意思,是陆充媛真生了,孩子会抱过来说是她生的?

什么当代刘娥。

皇帝该不会觉得这样对静妃是个补偿吧?

有人考虑过陆充媛的想法吗?

啊,等等,皇帝该不会觉得给陆充媛一个充媛的位置,就算是补偿了吧?

秦玉逢觉得自己真相了。

皇帝对后宫嫔妃的处理方式,真是……

有一种充斥着皇权傲慢的温柔。

从静妃宫里出来,秦玉逢又顺道去了陆充媛的宫里。

尽管曾经亲密地拉过陆充媛的手,她对陆充媛的印象还处在罗雨旋第一次拜见皇后的时候,那一声明目张胆的嗤笑。

从各处递到她这里的消息来看,对方的作风是上倚靠皇后,下欺凌弱小,擅长见风使舵与给点阳光就灿烂。

是非常典型的小人形象。

但要说纯粹无脑,秦玉逢是不相信的。

因为不喜欢陆充媛的很多,但跟她有仇的还真没有。

说不定,对方只是在扮演一个“很容易被掌控”的角色。

陆充媛宫中。

秦玉逢依然是没等人回禀,就带着人进了内室。

看到气氛莫名的陆充媛与贾文林,她不由得在心中感叹:这跑得快,就是容易看到意外之喜啊。

贾文林是曾经打算配合皇后害她的那位贾老太医的孙子,年初太医院选拔的时候没有通过考核,皇帝开恩科后才进入的太医院。

她觉得对方的医术不至于过不了考核,还找人调查过。

调查的结果是他由于未知原因交了白卷。

屋中众人:“参见华妃娘娘。”

陆充媛靠着枕头坐在**,发现华妃正在看贾文林,连忙作势要下床:“华妃娘娘怎么突然来了?”

“不必多礼,你身子重,好生歇着才是。”秦玉逢走过去将她按回床,随意找了个借口,“本宫方才去看望了静妃,想着不能厚此薄彼,便又来看看你。”

陆充媛:“……多谢娘娘关心,我很好。”

“这小贾太医的医术如何?他上次见我的时候,还是跟在孙大人身后的跟班,这才没过多久,竟是能负责妃嫔的身孕了。”

陆充媛低下头:“贾太医是皇后娘娘安排的,自然是医术高明。大人照顾我也是尽心尽力,开的安胎药极为有效果。”

秦玉逢:“安胎药很有效?缓解了你什么不适症状么?”

“……”

大约是没有见过她这么较真的人,陆充媛无语了一会儿,才说:“臣妾是头一次怀孕,害喜反应略大些,并无大碍。”

“这样啊,是本宫无知了。”

秦玉逢旁若无人地对着陆充媛一顿嘘寒问暖,才单方面依依不舍地离开。

看着天色还早,她带着人慢慢朝纤云宫走。

今天跟着她的是壁水。

相较于星璇,她的性格更跳脱,话也多。

秦玉逢出门搞事的时候喜欢带她,觉得这样能给自己提供更多的思路。

壁水见四周并无其他宫人,便问道:“娘娘,您觉不觉得,这小贾太医与陆充媛有旧?”

“何以见得?”

“咱们进去的时候,陆充媛正盯着小贾太医看,像是要哭了一样,但是他却低着头不敢看她。”

这就是有故事啊!

秦玉逢笑了笑:“说不定是陆充媛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问他能不能治好,他无能为力才不敢与她对视呢。”

“您这么说,倒也很像。”

壁水还是坚持自己的看法:“但是,陆充媛那眼神,更像是看负心汉啊。”

“看负心汉?”

“是啊,我大娘被我大伯卖掉的时候,她看大伯就是类似的眼神。”

秦玉逢对这个答案有些意外:“全然没有恨意,只有失望吗?”

壁水:“是吧。”

壁水的爹娘在她出生没多久后死了,她寄住在大伯家里。

可是大伯家也很难活下去。

在最困难的时候,大伯将她和大娘一起卖给了人伢子。

那时的她才不到三岁,但时至今日都记得分开时,大娘看大伯的表情。

那是一种对方无法救自己,只能接受现实的失望。

秦玉逢:“你大娘……”

壁水:“大娘年纪正好,很快就被卖出去了,倒是我,被转手好多次,才最后被老爷买走。”

“……”

沉默的人变成秦玉逢。

“娘娘不必觉得难过,能活下来就已经很好了。而且正是有这样的过去,我才会更加珍惜现在的生活。”

壁水的安慰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好在秦玉逢明白自己难过也没用,很快就从对世道的窒息中恢复过来,说:“等回宫,你带一份香料配方去太医院问贾太医,用这样的香会不会于胎儿有损。”

“在配方的下边,附一句话。”

太医不得与官宦私交过甚,即使贾家与陆家真有接触,也定然会进行遮掩。

不如直接从当事人入手。

诈他一诈。

秦玉逢并不想对这件事有过多的揣测。

但“太医和后妃有旧”这件事,实在是让她产生了一些幻视。

好在贾文林入宫时间晚,与陆充媛接触也是在对方怀孕之后,不然她真的很难不怀疑皇帝绿了。

贾文林回到太医院,陆充媛的脉案才编到一半,就听说华妃派人来找他。

想到过往跟对方的几次的接触,他就有些头皮发麻。

但容不得他拒绝。

壁水伶俐地给他见礼:“娘娘最近新得了一副香料的配方,很是喜欢,打算用来熏衣,但因着要接触静妃娘娘与陆充媛,她担心有什么问题,特意命奴婢来问问贾太医。”

他接过配方,仔细阅读。

待看到最后一行字,险些打翻了自己的书案。

“君与陆氏,可有青梅竹马之交?”

华妃竟知道此事!

不愧是秦家,连多年前的旧事都能打探出来。

纤云宫的宫女仿若不知,关心地问:“是有什么问题么?”

贾文林口中苦涩蔓延,缓缓摇头:“此香若只是熏衣,于胎儿无碍的,但对使用者来说,或许会难以入眠。”

“啊,这么说来,娘娘最近几日确实歇息得很晚。”壁水煞有其事地说,“贾太医若是不忙,不妨随我去纤云宫,替娘娘看看。”

“娘娘凤体重要,这就去吧。”

纤云宫。

秦玉逢看着一进来就跪在地上的贾文林,就知道自己的猜测不假。

便笑道:“你既然在第一次考核的时候交了白卷,又何苦来此呢?”

贾文林抬头看了她一眼,又将头深深低下:“祖父回家修养,本是天年如此,却心中郁郁,又时常将臣找到跟前,说为医者,当医病救人,积福积德,不可自私自利……”

他猜到祖父可能为了自己,做了有违医德的事情。

因此才被“回家修养”。

选择入太医院,一是不想让祖父太难过,给对方一个盼头。

二是想知道祖父到底做错了什么,尽量弥补。

“如此看来,你倒是跟你那祖父不同,是个良善的。”秦玉逢点了点头,“那你第一次又是为了什么交白卷呢?”

本来以为能从她嘴里听到祖父是怎么得罪她的贾文林:“……”

秦玉逢:“你要知道,这关头,陆充媛只要有一点问题,别人就能生吃了她。本宫只是想满足自己的好奇心,暂时没想着让她死。”

长叹一口气。

贾文林终于将整件事和盘托出。

对这个世界的人来说,家族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概念。

所以尽管他从爷爷辈就在宫里当太医,家里在京城也有房子,幼年也有相当一部分时光是在祖地度过的。

他的老家和陆家同在一乡。

少有人知道,贾老太医是陆家推荐入宫当太医的。

而在贾老太医入宫当太医之后,陆家也一直有意与贾家亲近,他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与陆家的女儿,也就是陆充媛相识。

十几岁的时候,也确实有过慕艾之心。

那时他的祖父还是太医丞,以他的身份,配陆家非嫡支的女儿也算是门当户对。

但那时与陆家有姻亲的严家将女儿嫁给了皇子,并且让陆家将貌美又身体好的女儿留一留。

这桩亲事便搁置了。

“臣早死了这份心,潜心钻研医术,希望能将贾家的医术发扬光大。”

贾文林说这句话的时候,特意直起身,抬起头,以示自己绝无心虚。

然后他又恭敬低头:“然而陆充媛果真入宫为妃,臣深觉自己入宫为官不妥,便交了那份白卷。”

“可是本宫听说,直至考核前一月,你还在挑灯夜读。”

秦玉逢并不相信他这句话。

“陆充媛入宫为贵人,是去年中秋的事情,你为何在考核要开始的时候,才突然做这个决定呢?”

贾文林苦笑:“娘娘聪明过人,臣想要瞒过您当真是痴心妄想。”

遂坦白了真正原因。

原来是陆充媛听说他要参加这一届的太医选拔,特意托人送了一封信给他。

在信中,她回忆了两人青梅竹马的过去,又表达了如今身处深宫的无奈与恐惧。

没有一句话是在要求他做什么。

但处处在暗示他入宫之后替她做事。

贾文林并不是恋爱脑,知道以自己的身份,与陆充媛接触密切只会带来大祸,所以打算直接不入宫。

谁知道他祖父会为了他的前程去上皇后的贼船。

他又因为祖父上过皇后的贼船,在入宫之后被皇后安排去照顾陆充媛的身孕。

秦玉逢听完,唏嘘一句:“这就是命啊。”

他听完,也想叹气。

然后就被对方的下一句话吓得不敢出气。

“你那脉案,是会单独给皇上送一份么?”

秦玉逢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这小子肯定跟皇帝坦白过,那脉案是编给皇后看的。

“别害怕。本宫只是觉得欣慰,没别的意思。”

欣慰于他不是恋爱脑大冤种,还知道对后妃怀有感情是灭九族的事情。

贾文林对她的话有些莫名其妙。

但华妃本就是一位难以捉摸的人物,他很快将这个疑惑放到脑后。

转而为她的下一句话震惊。

“你祖父欲使我因时疫而离宫,本宫只是让他离宫,已是看在他年纪大的份上了。”

“臣……谢娘娘仁慈。”

贾文林将头用力地磕到地上,等对方冷淡地说“你下去吧”,才缓缓从地上爬起来,朝外走去。

夜里,秦玉逢看到陆充媛真正的脉案,笑了笑:“你们瞧,做人善良一点,总有回报的。”

贾文林不会因为女人而替人做事。

但会为了家人妥协。

温慧几人对脉案研究了一番,给出了一个不容乐观的结果。

“陆充媛先前怕是喝过不少避子汤,又喝过许多坐胎药,两相作用,使得她的身体看似无碍,实则内亏严重,一旦怀上龙胎,便是以自己的命养腹中胎儿的命。”

两种效用相反的药同时喝上大半年,还能好好地活到现在,该说陆充媛不愧是“貌美又身体好”么?

秦玉逢:“你们说,这个孩子能生下来吗?”

答案是很难,但并非不可能。

温慧:“无论是否生下,陆充媛之后都再无可能生育。”

她:“这样挺好的。”

没有人会再因为这种事情去折腾一个本该健康的身体。

既然确定了胎儿的状况,秦玉逢也很容易确定,皇帝的打算确实和她最开始的猜测相同。

皇帝不可能让皇后手中握有一个孩子。

也并不是很想让这个孩子不明不白地没了,所以默许,甚至是支持静妃的操作。

没有人在意孩子和孩子母亲的想法。

秦玉逢想。

又不免想到,如果自己怀了孩子,是否也会面临类似的情况。

有人不希望自己的孩子降生。

有人希望将他作为筹码,作为奇货可居的奇货,作为借口。

若她因为孩子而处于生死关头,会有无数的人说要保龙子。

啊,真是恐怖。

秦玉逢心情烦闷,让人推开窗户透气。

月光从窗外投进来,铺满一地霜华,叫夏夜多了分冷清。

“月色入户,而无与为乐者。”她喃喃地说。

“所以这跟我应该没睡有何干系?”

被喊起来的顾充仪披着一身月华,恹恹地看着瞧着吵醒自己的某人。

“这句话的下句是‘怀民亦未寝’啊!所以你肯定也没睡!”

顾充仪:“……我字长歌,不是怀民。”

“所以你要跟我一起去散步吗?”

她低头看自己被拉住的袖子,又看了看一脸可怜的某人:“在装小孩这方面,你该是静妃的前辈。”

某人不以为耻,反而变本加厉:“去吧去吧。”

“……待我给你拿件披风。”

将所有人留在宫殿里,两人单独走在灵玉轩的庭院里。

仿若这样,就不是顾充仪与华妃,而是顾秀与秦玉逢。

顾秀思及秦玉逢今日的行程,猜到对方是发现了什么内幕,也对她为什么心情不好有了猜测,说:“身不由己,对我们来说是常态。”

秦玉逢:“你取了这样的名,又有长歌为字,为何还到宫中来呢?”

顾秀在顾家有着非同一般的地位。

这是她们过去默契不提的事情,但今日,她偏偏想提了。

顾秀:“汉皋郡顾氏,在前朝曾有人官至三公,也曾是威赫的望族。”

这个前朝并非是先帝的前朝,而是大顺朝之前的朝廷。

在前朝当过官并不是值得忌讳的事情。

世家同时往好几个诸侯那里派人才也是常有的。

顾氏的问题在于他们家是前朝的皇党,即使宗室衰颓,也在积极地寻找救国之法。

嫡支为此死了很多人。

后来有一任家主觉得宗室实在是没救了,为了保存家族,干脆躲去汉皋郡避世。

“自那时至今日已有百年之久,许多人不记得这个姓氏了。”

但世家就是世家。

人才不绝,家族就依然如树一样根固而叶茂。

顾家传到顾秀祖父那一代,主家支持了旁支入朝为官,对方正是娴婕妤顾晴岚的祖父,如今官至户部尚书。

“我少有才名,闻于帝耳,先帝便赐我入王府。”顾秀面上带了两分嘲讽,“世家女再如何出色,也只是增加联姻时的分量。”

即使对家族贡献再大,他们也不会忘记她们在这方面的价值。

秦玉逢家里的情况比顾秀要好一点。

她爹娘拿她没办法,长兄宠她,在婚姻这件事上,她本该拥有完全的自主权。

但先帝曾多次当众说要让她当太子妃,即使这件事被搁置了,也注定了她入宫的结局。

除非她真的心肠硬到弃家族于不顾,放弃秦大娘子的身份,以另外的面目生活。

但那样的话,秦家依然会有女儿替她入宫。

何必叫别人替她受这份罪?

将这件事抛于脑后,秦玉逢好奇地问:“那你们家,还想过光复前朝吗?”

她记得,当时谈起前朝时,顾秀仿佛很想看皇帝因世家而焦头烂额。

“你瞎说的时候能不能看看自己身处何地?”顾秀瞪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道,“当然没有,如今天下好不容易太平了,没人想回到当初。我只是觉得陛下锐气不足,当再逼上一逼。”

钟氏称帝之前,天下整整乱了一百五十年。

饿殍遍地,尸骨堆山。

并非是夸张描述。

直至今上登基,才算是恢复了元气。

“唉,我看阿秀胸有丘壑,常寻我谈论国家大事,还以为你是有心助我夺权,与我共治天下呢。”

秦玉逢捂着胸口,仿佛很是失落。

顾秀闻言,竟有些期待,小声地问:“你真想夺权吗?”

“不想。”秦玉逢摇头,“夺权容易,治天下难啊。”

没瞧见皇帝登基三年了,墨成还不放心他处理要务,拒绝他推行新政吗?

况且秦家除了她哥,没人会支持她当女帝。

就算她真上台了,保不准其他世家也觉得自己能行,到时候能打得不成样子。

大顺建国未满三十年,可经不起这种折腾。

所以三舅舅的方案就很好。

投资一个道行没那么深的皇帝,让对方代替自己推行政策,也代替自己面对压力。

人选上,唐觉一共看好两个人——皇帝和梁王。

但是秦玉逢懒得另嫁,也觉得皇帝没什么太大的毛病,就跟对方敲定前者。

等唐觉从蜀中回来,一些事情就能安排上日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