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日子终于好过起来
宝儿拉着萧轼的手,哭道,“若不是我舅舅,我早被你们磋磨死了……”
萧轼忙搂着他,拍着他的背,低声哄着。
面色冷静,可心里却是滔天巨浪。
宝儿竟然记得他刚穿越过来的事?
还母亲舅舅地叫着……
一听太子如此呵斥,周婉儿再也无法辩驳。
挑拨不成,她又有何法啊?
可慕长生却说道,“朕虽然与周家三人接触不多,但也知道,他们是绝对无法在京城兴风作浪的,必定是有人从中相助。刑部、大理寺、御史台,此事便交于尔等,务必要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说完,一手牵着哭得泪流满面的宝儿,一手牵着萧轼,走了。
群臣忙跪拜相送,“恭送皇上,恭送皇后,恭送太子!”
萧轼心中冷哼一声。
果然不是西风压倒东风,就是东风压倒西风。
当初他们根基不稳,这些文武百官,是如何欺负他和慕长生的?
如今,又恭敬成这般模样,还恭送……
呸!
等回了寝殿,萧轼搂着宝儿,一边给他擦着眼泪,一边试探地问道,“宝儿还记得小时候的事?”
宝儿将脸紧紧贴在他胸口,哭道,“我不记得,我只记得羊护着我,他们打完,羊护着我,他们骂我,羊护着我,我肚子饿得痛,羊把最好的留给我吃,羊带我捉鱼,羊去哪里都带着我……”
萧轼心中暗叹一口气。
他还是小看了宝儿。
也许宝儿心里清楚得很呢!
纠结了许久,只得又安慰自己。
算了!只要宝儿不与他生分,随宝儿如何想他。
到了晚上就寝,雨歇云散之后,萧轼握着慕长生的手,感慨道,“你竟然找了这么多证人来……”
慕长生举着他的手放到嘴边亲了亲,又说道,“我就是要让这天下都知道,我的皇后容不得他人污蔑。”
这话说得萧轼心口一暖,又笑着摇了摇头,问道,“其他人还好说,那个绸缎商人你是如何找到的?”
慕长生叹了一口气,“这些细节,我自然无法做到面面俱到,我是派了丁四丁五去办的这事,也不知道他们如何找到那绸缎商人的。”
“丁四丁五?”萧轼有些诧异,这段时间不见这俩人,他还以为因为王公公的事,慕长生将他们也疏远了呢!
“嗯!”慕长生点头说道,“他们两人不仅身手顶尖,能力更是卓绝,这样的人才,我自然舍不得。虽说他们是王公公的人,但跟了我们这么久,有无数回机会可以杀你我,却没有动手,这足可以说明一切了。”
好吧!萧轼心中叹息一声。
慕长生能知人善用,甚好!
而丁四丁五确实能干!
转天,萧轼在御花园接见了从青城来的诸位父老乡亲。
内帑虽然仍不富裕,可他仍吩咐御膳房好好准备。
倒不要如何奢华,但好酒好菜还是要有的。
等胡大人领着一干人等进了御花园,自然又是一阵叩拜。
萧轼忙起身去搀扶。
第一个扶的便是石婆婆。
石婆婆是桃花村第一个对他友好的人,不仅心善,见识也不似一般愚昧无知的乡下妇人,曾多次开导他。
被皇后如此相待,石婆婆自然惶恐不安,头也不敢抬,身子也抖得厉害。
萧轼笑着将她拉到座位上坐下,说道,“石婆婆无须拘谨,想当初,我姐姐一直受您照顾,还有……”
他停顿了一会儿,又说道,“我姐姐过世时,也是您开导我,旁人污蔑皇上,也是您出言为皇上作证。”
石婆婆虽然在桃花村时大方得体,可到底是乡下婆子,到了京城,到了宫里,就拘谨得不行。
见她一副惴惴不安的模样,萧轼不再为难她,又与胡大人说起了话。
胡大人可是他的第一个贵人啊!
好在,胡大人性子跟朱大人差不多,也是不卑不亢,落落大方地将他们分别后的这一年多发生的事交待得个清清楚楚。
但说起云州的水稻高产,说起水闸,说起水泥工坊,就渐渐激动起来。
“我等出发来京城前,已经育秧了,今年务必再次争取高产……那水泥工坊,可以说是日进斗金呢!我云州如今主要的官道都已修建了水泥路,河堤也用水泥加固……”
萧轼一听这些话,就觉得高兴。
如今,他自己也建了许多水泥工坊,也希望能如云州一般,日进斗金!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刚开始还拘谨的众人稍稍变得放松了些,也敢喝酒吃菜了。
唯有那朱主薄父子,仍一动不敢动。
萧轼对朱主薄印象还不错,与他说了几句话。
至于那个朱少爷,他就没理睬了。
这人,按他这个现代人的眼光看,也是个渣男。
虽然昨日三堂会审时帮了他,但仍改变不了是个渣男的本质。
宠妾灭妻……十足的渣男!
等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见众人仍不自在,萧轼轻笑一声,着内侍捧来银子饰物布匹等,一一打赏,又说道,“如今大康才恢复和平,国库内帑空虚,等以后日子好过了,再邀请诸位来京城玩……”
他赏赐的东西并不多,可对这些人来说,已是万分足够了。
即使拿了这些东西,他们也不敢花掉的,肯定是要拿回家,摆在供案上,时常拜一拜的。
他们这些人,除了胡大人,其他人,若不是因为这事,是十辈子也不可能有机会来京城,更不可能有机会见皇后皇上,还能得赏赐……
这是他们做梦都不敢想象的。
送走青城父老乡亲,吴了也带着宝儿从校场练完武回来。
宝儿小脸晒得通红,一进寝殿,就欢喜地央求萧轼看他将所学演示一番。
萧轼忍着笑,看他舞剑甩棍地折腾了许久,然后一顿夸赞,夸得宝儿心花怒放,晚膳又多吃了一碗。
吃饱喝足,沐浴更衣后,倒床就睡。
而吴了,又找萧轼说起了话。
“以前,我只知道这大户人家,这宫里的女人不能小看,昨日,我才知,这小地方来的女人也不可小觑。这周婉儿,可真是胆大包天。”
萧轼低头不语。
他不是很想提起周婉儿这人。
实在是有太多不愉快的经历了。
吴了没看他的表情,只自顾自地喝茶说话,“你道她为何要杀那朱家儿子?”
萧轼这才抬头,问道,“为何?”
吴了冷笑一声,“朱家也不是善茬,知道皇上登基了,也想借周婉儿的身份,富贵一番。可未曾想,周婉儿早厌倦了朱家儿子,想和离来京城投靠皇上。那朱家如何肯?无奈之下,她只得下毒谋害。可要来京城,她又无引路文书,只得找上旧相好,让那个绸缎商人带她来京城。快到京城时,她又怕跟人私通的事会被皇上知晓,便一不做二不休,将商人灌醉推下船,欲来个死无对证。”
原来如此!萧轼沉默许久,又忍不住感慨起来。
在某种意义上,周婉儿的经历与他倒是有些相似。
都想要和离,都想来北方。
可他是通过各种努力,试图让慕长生给休书或者和离书,让胡大人给引路文书。
而周婉儿,则是一路杀过来的。
毒杀亲夫,谋害奸夫……
所作所为真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啊!
端午节之后,三司那边对周婉儿污蔑萧皇后一案,也查得清清楚楚。
那几家帮周婉儿在京城散布谣言的官员,全被慕长生发配到岭南,终身不得回京。
此举着实过于严酷,吓得一众心怀叵测的官员再也不敢有小心思了。
京城和宫里也终于清净了。
萧轼的日子愈加顺心了。
到六月,南方水稻收割季节,云州传来好消息。
云州十几个县,个个水稻高产,均在八百斤左右一亩。
而其它未实施新育秧方式的江南各州,水稻产量仍只有可怜巴巴的每亩不到四百斤的产量。
自然,萧轼的皇庄,水稻产量还要更高,均产已超过每亩八百斤。
慕长生名下的那些产业,不止水稻丰收,盐矿、商铺、铁匠铺都是挣得盆满钵满。
内帑渐渐丰盈起来。
有了银子,萧轼第一件事便是扩大各产业的规模,再有多余的银子,便还给国库。
倒不是因为他大度圣母,实在是因为此时国库太过空虚,连六部官员的俸禄都要发不出来了。
慕长生为了银子发愁,他自然不能漠视不管吧!
而对他还钱之举,户部上下自然是震惊不已。
他们从未想过,皇后竟然会还钱。
毕竟,从来只有皇帝从户部借钱,却从未见过还钱。
何况,这银子还是先皇借的,跟当今的皇上皇后又有何关系?
可皇后竟然还了!
皇后竟然有银子还?
他们户部如今的国库可仍是空空如也啊!
尤其是得知,皇后的那些挣钱营生是他们曾经不屑一顾的后,更是悔不当初,为何不听皇后的建议?
为了国库,户部尚书厚着脸皮,去求皇后原谅,又向皇后取经,充实国库的法子。
既然人家来认错取经,萧轼自然愿意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