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话后遗症

第47章 白窗纱

说实话, 岑稚长这么大,被人威胁的次数还真不少。

但没哪个能狗过谢逢周。

上次在星期八的安全通道,他也是这样故意亲她, 差点被人发现。

岑稚隔着门板,听见唐秀和李可悦已经商量着去拿备用钥匙了。

谢逢周低头,额发抵住她的,眼里带笑,声线压成气音:“删不删?”

他问着,覆在她手背上的那只手略微收紧, 长指勾住门把, 作势要拧开。

岑稚仰头跟他对视几秒,细眉一抬, 然后带着他的手咔哒把门打开了。

——她还没对谁的威胁妥协过。

谢逢周一愣, 紧接着,岑稚踮起脚扯住他的大衣领, 强迫他弯下腰。

门板被人哐当推开,唐秀和李可悦冲进来:“岑岑你没事……”

……吧。

最后一个字消音。

岑稚亲完谢逢周,看见这人睁大的眼睛,她松开手,淡定地用手背蹭一下嘴角, 往后退了步:“没事。”

唐秀:“……”

李可悦:“……”

办公室里陷入死一样的寂静。

半晌,唐秀从地上捡起脱臼的下巴重新安上, 顺便捣了下石化的李可悦。

“你……”李可悦语言系统紊乱, 抬手在他俩中间来回比划,“你俩……”

“噢。”岑稚接过话茬, 用戴着钻戒的那只手主动牵住谢逢周, 从容道, “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先生。”

顿了顿,岑稚温和地补充,“比较黏人,过来找我要午安吻。”

天。

呐。

两人震惊地齐刷刷看向谢逢周。

被看的人抬起另一只手打招呼,脸上没什么表情:“早。”

“……”

“哦,抱歉。”谢逢周改口,黑发下的耳朵红得要命,“中午好。”

谢逢周走后,岑稚不出意料地被两把椅子围堵得严严实实。

她在拧开门把的时候就做好心理准备,所以面对唐秀和李可悦机关枪似的盘问,也能有条不紊地回答。

八卦了半个月的女主角原来就在自己身边,那种不可思议的程度就像隔壁搬来新邻居而你一直没关注,直到某天借酱油时惊悚发现那人是你爱豆。

唐秀一把抓住岑稚肩膀来回摇晃:“所以上次在安全通道也是你?!”

岑稚被晃得头晕:“嗯,是我。”

“完全看不出来。”李可悦一时半会儿还是没法接受,但不是岑稚和谢逢周结婚这件事,而是,“完全看不出来弟弟私底下那么好欺负,明明又拽又酷的……居然是只黏人小狗。”

岑稚挣脱唐秀的魔爪,搬着椅子远离她,闻言点头,脸不红心不跳地诋毁谢逢周人设:“他确实挺好欺负。”

喝醉之后。

其他同事陆陆续续回来,唐秀和李可悦还是有点分寸的,默契地帮岑稚掩住这个惊天大八卦,开始工作。

约好的饭没能吃成,岑稚准备去茶水间泡一桶面,有同事从外面给她取来一份外卖:“岑岑,你的饭。”

岑稚猜到是谁点的,道了声谢,接过来,是海记楼的芒果糯米饭和红咖喱牛腩,还有一杯茉莉奶绿。

李可悦被秀到了,手从电脑后边伸过去给岑稚比个拇指。岑稚忍不住笑了下,把吸管戳进奶茶杯,拿出手机想给谢逢周发微信,结果刚好看见聊天框顶端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

她等了会儿。

对面还没输完。

岑稚正要学他甩个问号过去,那边终于发过来。

谢逢周:【怎么突然公开?】

六个字。

岑稚看一眼时间,打了两分钟。

她本来就没想瞒着,一直没有告诉唐秀她们,是因为谢逢周在时话实说八卦小群里出现的频率太高了,她不想走到哪儿都被人时刻注视议论。

后来她想通了。

被议论是一时的。

而一天不公开,这人就折腾她一天。

他不光明正大地抗议,他也不发表意见,但他会暗戳戳地作。

岑稚有点摸透了谢逢周的脾气,默默在心里记录进公主饲养指南。

这话自然不能当着他面说出来,岑稚简单道:【因为咱俩合法。】

过了会儿。

谢逢周:【哦。】

岑稚不知道他现在什么表情,又把问题问了遍:【晚上一起吃饭?】

这次倒回的很快。

谢逢周:【嗯。】

茨恩岑:【那你来接我吧。】

谢逢周:【嗯。】

岑稚眨了下眼,感觉他这会儿好像特别乖,试探着打字。

【我把音频留着了?】

谢逢周:【嗯。】

小恶魔又扑棱着翅膀蠢蠢欲动,岑稚下拉底线:【叫姐姐。】

对面沉默了。

半分钟后,发来条语音。

很短,只有几秒。

还真叫了?

岑稚惊讶地点开,凑到耳边。

语音条里声音懒懒淡淡,就仨字。

“想得美。”

晚上的饭也没能吃成,多了个人。

岑稚提前把工作完成,在公司楼下等待的间隙,还去对面花店买了枝花。

谢逢周今天难得开了低调的座驾,岑稚对上车牌号,从副驾上去。

“你的花。”她系好安全带,将牛皮纸包装的玫瑰递过去,“第八十六朵。”

“谢了。”

谢逢周伸手去接,玫瑰又被收回去。他抬头,对上岑稚狡黠弯起的眼睛。

她说:“叫姐姐。”

这小孩还挺得寸进尺。

谢逢周懒得搭理她,一把将玫瑰从她手里抽出来,下巴往后扬了下。

岑稚不自觉地回头看向后座,正好对上女人的饶有兴致的目光。

“…………”岑稚缓慢道,“妈。”

靳楠应声,显然对她递花时那句话很感兴趣:“岑岑,你不是比逢周小吗?”

这种调戏人的话被长辈听个正着,岑稚默默蜷缩起脚趾,努力维持乖巧人设不倒:“嗯……确实小几个月。”

靳楠更感兴趣了,支着下巴:“那你怎么让他叫你姐姐?”

“……”岑稚不知道怎么解释,求救的眼神递向抹着方向盘听热闹的人。

余光里小姑娘耳根通红,谢逢周拨了下转向灯,懒洋洋地开口。

“妈。”

语带暗示。

这小子开始护短了,靳楠收起逗人的心思,极其自然地转移话题。

平日里晚饭都是两人在外面解决,现在靳楠来了,薛姨回御庭水湾做饭。岑稚去厨房帮忙端汤时问了两句,才知道靳楠隔几个月都会来这边住一天,查看下谢逢周最近生活怎么样。

谢逢周是谢家独生子,靳楠心疼他无可厚非,但岑稚总觉得不太对劲。

这种隐隐约约的不对劲在饭桌上表现的更为明显,两人不怎么聊天。

或者说,话题都是靳楠主动抛出去,谢逢周次次都会接,话不多。

但语气又挺松散。

就挺微妙的,亲密又疏离的感觉。

岑稚从小寄人篱下,对这种氛围变化比较敏锐,毕竟是他们母子之间的事情,她不好插嘴,低头认真扒饭。

一顿饭吃完,岑稚有意给两人留出单独相处的空间,帮薛姨收拾碗筷。

谢逢周见她戴着硅胶手套跟在薛姨后面进了厨房,还把门关上了,不用猜都知道她什么意思,有些好笑。

“最近怎么样?”

谢逢周搭着椅背,语气漫不经心:“您刚不是问一遍了?挺好的。”

靳楠视线落在他喉结那块红色疤痕上,想说什么,谢逢周有预感似的看她一眼:“这个您也问过很多遍。”

他淡淡笑了下,“早就不疼了。”

因为靳楠在,岑稚时隔一个月,不得不抱着被子和枕头再次搬进谢逢周的卧室,营造出两人同居的假象。

靳楠的客房就在斜对面,为了不让她怀疑,岑稚进去时没有敲门。

卧室里没人。

岑稚看了圈,不知道谢逢周去哪儿了,再往里走两步,发现洗浴间的磨砂玻璃门关着,隐约传来水声。

岑稚没多想,以为谢逢周在洗漱,把被子和枕头放在沙发上。

刚收拾完,淅沥水声停下,玻璃门被推开,里面的人带着水汽走出来。

岑稚瞥了眼,一顿。

谢逢周擦着头发,反手关上门,额发还湿着,往下滴着水。

上衣也没穿,就一条松垮的灰色运动长裤,裤腰间的抽绳没有系,松松地散着,两根带子垂下来。

肩上、胸膛上还挂着水珠,顺着他清薄而分明的肌理寸寸往下滑,腰腹像铺着几块匀称规整的鹅卵石。

……这是不充钱就能看的吗?

岑稚刷地把头转过来,装模作样地坐在沙发上开了局俄罗斯方块,耳朵听见衣柜打开的声响,过了会儿,拖鞋趿拉着地板的脚步声靠近,停在她跟前,头顶灯光被遮挡住。

他懒声道:“怎么不睡床?”

岑稚没抬头,生怕又看到什么不该看的:“没关系,我睡沙发就行。”

怎么说也是人家的卧室。

谢逢周也没发表什么意见,囫囵擦了两下头发,在她旁边坐下。

岑稚闻到清新的薄荷沐浴盐的味道,摞方块的思绪断了一拍。

有只手从旁边伸过来,像上次消消乐一样,帮她消掉一排方块。

岑稚惊奇地看他一眼:“你什么游戏都很擅长吗?”

谢逢周靠着沙发,嗯了一声,也没谦虚:“不都一个套路。”

有吗。

岑稚感觉她玩得这些游戏还都难得千奇百怪的,听他这样说,不由得起了求知欲:“什么套路?”

谢逢周不说话,挑着眉瞧她一会儿,坐直了些:“手机屏幕靠近点。”

“我教你。”

每次到这种学习知识的时间,岑稚就格外听话,闻言把新仇旧怨通通抛开,凑近谢逢周,手机也移过去。

她侧着身子按了两下屏幕,觉得这个坐姿不太舒服,正要调整一下。

腰被人单手环住,微微用力将她抱到自己那边,敞开的长腿中间。

空余位置有限,岑稚的后背隔着一层薄薄的棉质睡衣贴着男人宽阔硬朗的胸膛,呼吸起伏都感受明显。

她不适应地往前挪,谢逢周的手臂从后揽住她:“乱动什么。”

他语调散漫,“再挪坐地上了。”

声音近得几乎贴着她耳畔,清沉干净,蛊得她耳根发麻。

“……我不想玩了。”岑稚顿感不妙,要站起来,手机被人抽走。

“那你看我玩。”谢逢周懒散地把下巴放在她发顶,就着这个将她圈在怀里的姿势,重新开了局俄罗斯方块。

岑稚硬着头皮垂眼看向屏幕,呼吸间全是他身上刚洗过澡的清新好闻的薄荷味,还裹着温热潮湿的水意。

搅和地她有点心神不宁。

屋里安静得只剩下方块消除的背景音乐,谢逢周手指修长,关节处仿若雕刻,清瘦骨感,泛着冷白的光。

看他玩游戏都很赏心悦目。

岑稚刚刚专注进去,边观战边琢磨他摞方块的思路,手机黑屏了。

她愣了下,以为没电了,伸手想去拿,谢逢周避开,丢到旁边沙发上。

长发被人慢条斯理地拨开,温热的气息洒在她后颈,接着,吻落下来。

脊背像过了阵涓涓电流,岑稚还没有被人亲过那么私密又**的地方。

心跳一下子就乱了。

屋里打着空调,窗外落着雪,一冷一热间窗玻璃蒙上层雾气。

房间内空气密度缓慢上升,蒸腾着疏离又热烈的木质香尾调。

修长清瘦的指节有一下没一下地蹭着她侧腰位置,岑稚被他蹭得神经末梢发颤,转过头看他,身后的人顺势扣住她后脑勺,亲了上来。

手机落到地毯上,两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姿势,唇瓣厮磨间,岑稚不自觉地揽住了谢逢周的后颈。

……

岑稚意识到不对劲,赶紧抽出手,抽到一半让人按住,灼热的呼吸落在她耳畔,带着点喘息地低声笑:“摸错地方了,宝贝。”

——那你刚刚怎么不说?!

岑稚就算再迟钝,这会儿也反应过来,轰地一下从脸红到耳根,慌不择路地从谢逢周怀里挣扎出来。

砰。

洗漱间的门被关上。

里头雾气还没散干净,在瓷砖墙面和磨砂玻璃门上氤氲出朦胧水痕。

岑稚后背贴着潮湿的门板,心跳剧烈地像要冲出喉咙,越想越尴尬。

上次还只是远远瞟了一下下,这次居然直接上手了!

她怎么能摸谢逢周那儿!

她脑子有坑吧?!

触碰到的指尖后知后觉地开始发烫,岑稚掩耳盗铃地想揣进兜里,揣了两下,发现自己穿的睡衣,没兜。

咚咚。

门板被人不紧不慢地叩响。

“该睡觉了。”谢逢周的声音被玻璃门滤掉一层,有种干净的温柔。

说的话却不是人。

“出来,今天晚上不碰你。”

“……”

一句话击垮岑稚刚做好的心理建设,羞耻心瞬间达到顶峰。

洗浴间里隐约传来挠门的细微动静,谢逢周忍不住笑,又补一句。

“你睡床。”

话音刚落。

门从里面推开,岑稚目不斜视地径直绕开他走向沙发,扛起枕头上了床。

一点都不跟他客气。

短短几秒钟需要一晚上去治愈,岑稚木着脸,卷起被子躺下。

床沿轻微塌陷下一片。

有人跟着坐到床边。

脑子里立马响起一级警备,岑稚万分警惕地盯着他:“你做什么?”

“睡觉啊。”

谢逢周掀开被子进来,语气挺坦**,“我说让你睡床,又没说我要睡沙发。”

“……”

诡计多端的狗男人。

“那我去睡沙发。”岑稚还没爬起来,就被谢逢周摁住脑袋一把按下去。

“让你睡这儿你就睡这儿,大半夜别折腾了。”谢逢周捞过桌上的笔电,按着电源键开机,“想把咱妈招来?”

精准捏住岑稚的死穴。

岑稚默默躺回去,用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再咕噜两圈滚到床边,在中间空出一条泾渭分明的线。

谢逢周抽空扫了眼,有点好笑。

他懂得适可而止,这家伙愿意跟他睡一张**,已经算很大进步了。

折腾一天,岑稚本来就挺累,再加上耳边敲击键盘的轻微声响,规律如催眠曲,没一会儿困意席卷而来。

半梦半醒间,好像有人从身后隔着被子抱住她,清缓的呼吸落在她发顶。

小声说了句晚安。

岑稚第二天早上睡醒的时候,发现自己从床边边挪到了床中间。

她睡相很好很老实,一般睡觉前躺在哪儿,一觉醒来还在哪儿。

她揉揉眼睛,往旁边看了下。

谢逢周不在。

周六不用上班,靳楠有事要办,吃过早饭就离开了。走之前和岑稚道别,叮嘱她下星期来老宅过除夕。

岑稚答应,想起外婆。

准备找个时间和谢逢周说一下。

谢逢周早上吃饭的时候就不在,岑稚出门遛完五折回来,依旧没见他。

她洗个澡换身衣服,去三楼书房找要用的书。一排作文精选还整整齐齐摆在那儿,岑稚蹲在书架前看了会儿,视线移向旁边厚厚的文件夹。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文件夹里装的应该是谢逢周高中暗恋的那个女孩子的满分作文复印本。

……留了这么多年。

看不出这人还是个大情种。

岑稚收回目光,把自己想找的书拿出来,扶着膝盖站起身时,眼角余光不经意瞥到整面墙的落地窗外。

一整个早上见不到影子的人正站在别墅庭院外的路面上,背对着雕花栅栏门,跟前有个女生正和他说话。

距离有些远,岑稚看不清女生的脸。

又有新桃花了?

岑稚隔着窗玻璃撇了撇嘴角,面色从容淡定地抱著书走出书房。

没下两节台阶突然跑起来,一个滑步闪到次卧门前,拧开门把手冲进去,对著书桌开始翻墙倒柜地扒,很快扒拉出目标——去年被祝亥颜拉着去看某歌星演唱会时买的望远镜。

次卧和书房的窗户是两个朝向,岑稚一口气不歇地径直跑回书房落地窗前,举起望远镜,假眉三道地看风景。

然后一点点,不动声色挪到路面上。

望远镜将视野放大数倍,岑稚甚至能看见谢逢周后颈微微翘起的卫衣领。

他抄着兜,低头在听女生说话。

女生长得很漂亮,斗篷风大衣里是JK制服裙,白衬衫和蝴蝶领结,灰黑色百褶短裙,短袜配同色小皮鞋。

绑着鱼骨辫,明媚元气,风格看着很像某个选秀节目里的女团成员。

没见过。

岑稚架着望远镜仔细打量,在脑海搜索一番,确定毫无印象。

……谢逢周的初恋?

岑稚正琢磨着,镜框里的女生说完什么,表情有些期待地看着谢逢周。

被看的人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女生神色肉眼可见地失望下来,伸手轻轻拽了拽他的袖子,像在撒娇。

停了半分钟,谢逢周右手从兜里抽出来,低头按几下屏幕,手机递过去。

女生立刻拿出手机去扫。

岑稚只能辨认出屏幕上是个二维码,但她不确定是什么码。

难道是在要微信?

人姑娘撒个娇他就给了?

能不能有点定力啊!

脑子里弹幕刷刷刷占满屏,岑稚面无表情地盯着两人如何互动。

直到女生扫完码,又站在原地给谁发消息,过了好一会儿,女生收起手机,上了停在路边的那辆车。

岑稚的目光随着那辆车走远,直到拐弯消失在花树小道尽头,她把视线移回来,发现谢逢周不见了。

“诶?”岑稚奇怪地举着望远镜四下寻找一圈,连个衣角都没见着,自言自语地嘀咕,“不会跟人跑了吧?”

“谁跑了?”

“我……”岑稚下意识地要回答,刚开口就反应过来,一仰头。

入目是男人线条清晰的下颌骨。

谢逢周站在她身后,微微弯腰把下巴放在她发顶,跟着她看向窗外。

岑稚抬头,他就直起身,靠著书架慢悠悠又问了遍:“你说谁跑了?”

“……猫。”

岑稚立马将望远镜藏到背后,发现这样显得她很心虚,又拿出来,面不改色地道,“刚才院子里有一只猫跑了。”

谢逢周哦了声,也不知道信没信:“你拿望远镜做什么?”

“看风景。”岑稚说着又举起镜筒架到眼前,假模假样地欣赏窗外景色。

落地窗开了一半,挂钩勾住的雪白窗纱被风吹起,晃过岑稚的脸。

她站在晨光里,纤瘦身形被金色光线薄薄地拢着,发梢在风里轻扬。

谢逢周瞧她片刻,忽然拉过飘动晃**的白色窗纱,抬手盖到岑稚的头上。

镜框里的视线被网格化,岑稚一愣,放下望远镜转过脸要看他,下巴被人抬起。眼前的人俯下身,微微偏头错开鼻峰,隔着薄纱亲了她一下。

温软的触感停留一秒就离开。

岑稚捏着望远镜,心跳咚咚咚地,震得她胸口发烫:“……你在干嘛?”

落在她发顶的白纱一角被掀开,谢逢周从底下进来,近距离对视上她的目光,眼神干净而诚挚,轻声答。

“在吻我的新娘。”

作者有话说:

码字软件复制粘贴时自动重复了两段,已经删了并补充了一千字,放心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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