淘金人

三、月亮被赶出游戏圈

省电视台新闻联播称:

“月亮事件”是金银湖冶炼业有史以来首次砷中毒重大事件。到目前为止,因冶炼环保措施不力引起砷中毒死亡一人,重度中毒11人,轻度中毒52人,危害山林,农田面积1000余亩,直接经济损失200万余元,间接损失难以估计。

“月亮事件”引起彬州市委和侨县县委的高度重视,凡中毒人员一律住院检查治疗。

“月亮冶炼厂”已由公检法和工商局查封,近30吨含砷超标原料没收。事故主要责任人李月亮、李步青已羁押待审,事件尚在进一步调查之中。

李月亮被推上法庭,当了被告,县公检法三家偕同县工商局、物价局到金银湖凹鼓岭首先查封了

“月亮冶炼厂”近30吨含砷超标阳极泥。然后为损失户估价理赔。桔林赔款20万,山地赔款20万,水稻赔款30万,死者一次性赔偿30万,中毒住院者的所有医疗检查费由李月亮负责,另外处以罚款50万。为免于追究刑事责任,李月亮将自己积蓄的近300万全都赔进去了。辛辛苦苦十几年,又回到了起点,甚至比起点还差。现在不但没了钱,而且增加了难以承受的精神负担。尤其是李步青,心理上的伤口永远也无法愈合,他开始仇恨父亲想出用春花攻关套货的歪灾主意。后来你明知道这批货有毒,叫你不要焙烧了,要焙烧也不应该连续集中去焙烧。搞起民心沸腾,犯了众怒。赚钱赚钱,为了钱你什么下流事什么不道德的事你都干得出来。一家人见了月亮就骂“你把这个家彻底败了。林春花这个丧门星,这个狐狸精到一家,倒一家。当初叫步青不要挨她,你说要得,要得。事到如今,再也不准她进屋。”月亮象丧家犬一样灰溜溜地东躲西藏。那天早晨,他躲在冶炼厂的后面拔通了冯厂长的手机,诉说自己的遭遇和目前的处境。说你要负主要责任,不然,我向法院起诉你。冯老鬼说,你这人还要不要良心,货的含量不高找我算帐有道理。搞冶炼不加强环保措施你怪谁。我厂里的原料供不应求,那么多用户没一家出问题。我的货俏得很,要不是看春花的面子,我还不给你哩!

月亮本想敲冯总的杆,却被冯总几句话驳解得体无完肤。

月亮成了一只没头苍蝇,乱碰乱撞一阵后,鬼使神差逃往云南。他身上只有4万块钱了。他还想东山再起。但很快发现,自己不仅没有这个勇气,而且一看见废渣废料就怕,尤其怕见阳极泥。他也不想回家乡,如果找不到合适的生意做,用完这几万块钱随便找种死法结束算了。

在云南省一个边远县城的边远山区小镇——清溪镇上,有条小街,叫蘑菇街。街中一家米铺前,站着一个形容憔悴的女人,她惶惑地问了问米价后,只称5斤米,然后在隔壁的南什店里买了包盐,盐是一块钱一包,但她只九角钱了,店老板也给她拿了一包。等女人转了背,店老板叹了一声“唉,造孽呵,没钱造孽呵!”

李月亮把这一场面看个清清楚楚。

米铺的街对面是家小旅社。李月亮从省城到市府而后县城最后躲到了地处偏僻的清溪镇,住小旅社,5块钱一晚。旅社只住宿不管饭,月亮一日三餐都在南什店隔壁的小餐馆吃。他在这里已有半个月了,也没事做,吃了饭就陪南什店的老板他们打字牌,小赌,两块开和。这个女人每隔两天到这里称一次米。都是5斤一次,最少的只称一斤。听了南什店老板的这声叹息,李月亮初一一句,十五一句打听出这个女人的艰难处境。

清溪镇虽地处偏僻,但房子街道规划得很好。通了电还装了自来水。自来水是从山腰接来的山泉水——价格低,质量好——真正的自来水。私人住宅虽是独门独户一般两层,最多三层,但都是仿照城里的套房结构——层层有卫生间,有厨房。

这个女人叫林阿娣,她丈夫原是这清溪镇中心村的村长。趁清溪开发的机会,捞了20万在身边。山区农民有20万,是大款了。这么多钱他不知怎么用,试着吸毒很快上瘾。不上三年,把不义之财20万吸了个精大光。现在,丈夫除了要毒吃什么都不顾了。林阿娣上有婆婆,下有女儿,全家四张嘴要饭吃,还得想法救下丈夫的一口气,只好包下了这条街道的清洁,天不亮起床扫街,凌晨七点收工,每月才220块钱,其艰难困苦状况可想而知。

这个意外的情况被月亮知道后,他心里燃起一线希望。丈夫吸毒,她肯定知道毒品来源。

“要想富,走险路”,他早知道中国内地的毒品有相当一部分是从金三角过来经云南的一些边境小镇销往内地。他也打听到清溪是其中之一。清溪的海洛因是50元一克,到了县城是60-70元,到了昆明就是80元一克,到了内地则是翻倍的涨。这个利润相当可观。但自己不能盲目的搞,货从何处进,销往哪方,这条道很黑,黑道来钱快但搞不好会把命搞丢。她丈夫吃毒好几年了,各种情况应该熟悉,家庭正处困境,只要帮她一把,这条道也许能走通。

次日,林阿娣扫完街道带着女儿来买米时,李月亮上去搭讪。女儿饿极了,嚷着要面条吃。李月亮给她买了碗面条,林阿娣很是感激。林阿娣买米时,只有5斤米的钱,李月亮过来问她为何只买那么一点点米,未等她回答,替她找了50斤米的钱,又雇来一辆三轮车,叫送回去。林阿娣爱面子,表面推辞,但心里感激。互相攀谈了几句,林阿娣得知李月亮是湖南人,来这里已有个把月了,在这里做生意,想租间房子住下来。三轮车司机在催,两人分了手。

出于感激,第二天林阿娣就来了找李月亮。她把自己家里的情况对月亮说了,说要是不嫌弃的话,住到她家去,房租可以商量。月亮说每月给100元租金如何。林阿娣求之不得,这100元钱足够全家一个月的柴米油盐了。本来,住旅社月租100元也可通融,即便按5元一晚也只150元,既方便也自由。但月亮醉翁之意不在酒。

月亮提着几件换洗衣服进了林阿娣家。婆婆已听孙女说过吃面条和买米的事,也一脸的感激之情。阿娣的丈夫反正也是个废人,什么都无所谓了。但李月亮还是先见过了他,把自己的来意和他说了,提出先交一年的房租,给林阿娣当本钱做小生意,也不耽误扫街,这样家里收入更大些。林阿娣给李月亮在楼上收拾了一间房子,便住下来了。林阿娣的住宅是两层,屋内建筑设施不错,卫生间里还是抽水马桶。那是她丈夫管开发管工程时沾的光。

李月亮清早起床出去,晚了才回。一连几天都是如此。林阿娣搞不清他是做什么生意。

林阿娣从1200块钱中拿300块买了一部三轮车,做起了小菜生意,每天也能挣下10多块。

这个家庭渐渐有了起色。

这天,李月亮回来得早点,他还从场上买来一只猪脚,一条草鱼,半只剖开的鸡和10个皮蛋,递给正在灶门口准备做晚饭的林阿娣,说是住这么久了还没给你们买过东西。林阿娣接过东西的时刻,睁大眼睛向李月亮投来感激的一瞥。

38岁的林阿娣长得苗条、秀气,两只眼睛又大又亮。她搬过一条凳子叫月亮坐,说来这么久了,我还没请你吃过饭,今天你就别走了,在这吃晚饭,我下厨你打帮手。

李月亮巴不得林阿娣这么说。他说既然这样,我做几个湖南菜给你们尝尝。

李月亮将猪脚架在碳火上烧成一段黑木碳样的东西,用尖刀剐去黑碳。再放在温水里涮,涮,几家伙,一只白白净净的猪脚出来了,然后用刀剁成坨坨,先用开水烫一下捞出。放在砂锅里加油、加盐、加蒜子、加胡椒粉炒了十来分钟,再淋酱油,放上味精,起锅将炒好的脚放进高压锅焖,只焖了10把分钟,打开盖,香气直往外喷。

“李师父开过饭店吧!”林阿娣眼都看花了。

“我做过的事多呢,种地开车冶炼都搞过,炒菜也会点!”

“冶炼?冶炼是做什么?”林阿娣从没听说过有这么件事。

“冶炼就是炼金炼银呀!你没听说过?”说着,他从口袋里摸摸,摸出一对金耳环,捉住林阿娣一只手,将她的巴掌仰起来,将那对耳环放在阿娣手掌上。轻轻说道“给你的!今天做的。”说着,重重地捏了一下。

林阿娣是过来人,哪有不懂男人心思的。自丈夫吸毒后,林阿娣就很少有男女间的事,后来根本没了,她有一种饥渴感。她向李月亮飞了个媚眼问“听说炼金炼银赚大钱,是吗?”

“怎么不是,我们金银湖的人百把万不算老板,最大的老板几千万呢!”

“你也肯定赚了大钱!”

“我最多的时候也有几百万!”

“现在呢?”

“还过得下去吧!原是想来这里买冶炼的原料,但跑了个把月没发现好原料,倒是有种生意能赚大钱,但我没门路。”

“什么生意?”阿娣说。

“不敢说大声了,你过来!”

阿娣就把耳朵凑过去,月亮的嘴巴凑上轻声说“贩毒!我俩一起搞,敢不敢!”

“这要大本钱!”

“本钱我出,你敢不敢?”

说着用舌头撩了阿娣的耳朵一下,把个阿娣撩得火烧火燎。她又向月亮丢了个媚眼说“我敢,什么事都敢,只要你有钱。”

月亮心领神会,见时机成熟了,说,你不信,你跟我上楼给你看样东西。

林阿娣明知是看什么东西,但她装做不愿上楼,月亮抓住她一个指头轻轻地带她走。

月亮把门一关,拴上,三下五去二就把事做成了,两人都做得很投入,很认真,很满足。月亮满足之后,感到疲劳。阿娣叫他睡一会,她做好了饭再喊他,其它的事晚上慢慢说。

两个月后的一天早晨,李月亮和林阿娣正要出门,一个女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阿娣姐,恭喜呀,人财两旺,春风得意呀!

“那女人画了妆,只是眉毛画得太粗太黑,嘴画得太红太宽,嘴一张,像旧小说里描写的妖怪张着血盆大口。加上酥胸乍露,两只硕大的奶子象两只白兔时刻挣扎着要跳出衣襟,月亮一看,知道是哪路货。

“这位湖南大哥,不认识我,是吗?我可早知道你是金银湖的大老板。黄金不炼改了行,生意还不错吧,好!好!那些事不管,我手头紧,想借点钱用用!”

月亮和阿娣听出了风声。清溪镇上外来客多,身份相当复杂。仅就蘑菇街而言,月亮知道的毒贩毒就好几个,只差贩多贩少,但各自心照不宣,互不相扰,更不报案。可一旦有人报案,那一切都完了。况且,月亮和阿娣的生意做得大。别的毒贩每次都是带10来克且常常有人落网。月亮和阿娣装着贩卖蜂蜜的生意人,其实是让阿娣把毒品藏在**里。每次都是近100克,利润近3000,两个月下来赚了10把万。没想到,别人的眼瞒过去了,这个卖**女的眼睛却没瞒过去。月亮不想和她纠缠,问她要多少,她开口5000元,月亮说我们也是小本生意,3000吧,你写张借条。阿惠说“过两天就还,开什么借条呢?我要赖帐,写张借条也没用。”

李月亮和林阿娣明知道这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但不敢不给。他叫阿娣给了3000。阿惠接过钱谢字都不说便走了。

过了一个月,阿惠不仅没还,而且又借去3000,给两千还不肯接。

又过了两个月,阿惠要借一万,李月亮说什么也不肯了。阿惠便凶相毕露地说“借不借随你,到时吃了亏别怪我。”

“阿惠,你也别这么说,我们既然敢做就不怕什么?”李月亮嘴硬,但心虚。李月亮知道这女人是无底洞,这生意在这里无法做了。他己和阿娣商量过段时间准备离开这里。阿娣说不怕,只要抓不到证据就奈不何,每次买回货,放在抽水马桶盖上,遇有情况,丢进抽水马桶,一按开关,就没事了。李月亮被阿娣说动了心,仍然没有收手的意思。他妈的这个生意利润太大了,六个月轻轻松松赚了近50万。淘金,淘金,我淘了10多年,风风雨雨,好不容易积累了两百多万,一场官司赔光了。好在天无绝人之路,也好在我李月亮的脑瓜聪明,东方不亮西方亮。这回,老子要当个亿万富翁给你们看看。金银湖乡政府,你们这些狗Ⅹ的,金银湖的人你们这些狗Ⅹ的,让你们眼红去吧!老子这回赚的钱,你们看都看不懂。想到这里,他不仅不想收手,而且准备长期大干下去。

这一天,他们又买回100克白粉,林阿娣趁上厕所的机会塞进**,用月经套套起来。刚要上车去县城,发现车站戒严,搜查毒品,还配了女警,叫进屋去搜**。林阿娣和李月亮都不敢去了,绕个弯回了家。岂料四名警察两男两女紧随而至,李月亮警觉得很,想挡住警察好让阿娣进卫生间处理毒品。林阿娣的动作也快得吓人,瞬间她已打开卫生间,来不及解裤带,一把撕开裤裆,也来不及解月经套,从**里挖出那一坨丢进马桶。正要按阀门,一名男警破门而入,一掌削掉林阿娣的肩关节,女警随即抓起浮在马桶水面上的白粉。

月亮想上楼越窗逃跑,眼疾手快的另一男警铐住他一只脚。已到窗外的上身裁倒下去,铐住的那只脚咔嚓一声断了,待把他拖上来,月亮已痛昏过去。

月亮因贩毒罪将处以极刑的消息传到金银湖。金银湖的人连同他的妻儿子女都未给他寄予太多的同情,也未引起什么震惊。甚至有人说是预料之中。在金银湖,过继改姓改名的李月亮一直是个引人注目的人物。他聪明过人,生意场上从没亏过,赚过很多很多钱,但一直是弯腰低头做人。别人数落数起亏不怕,但他一亏便趴下。关键在于他的所作所为使自己丧尽人心。金银湖的人吃喝玩乐嫖赌逍遥的有;为搞货用巨款行贿用美女攻关的也有;吸毒的败类没有;贩毒的堕落更没有。你个冒Ⅹ煞的,什么缺德歪灾的事都干,不倒霉才怪呢?你早就该死,为什么现在才死?

远在云南省山区县看守所的月亮此时此刻则格外想亲人,几次托人拔电话,但月亮的儿女不愿去,老婆愿去又从未出过外面不敢去。在绝望的情况下,他试着叫看守拔通了日亮的手机。要日亮看在兄弟一场的份上,无论如何去看他最后一眼。

日亮和李步青是在接待室里看到月亮的。日亮和李步青看见铁栅栏那边的月亮腿伤未好,拄着拐杖。正因这,别的重犯在与亲人见面时,坐在固定的矮板凳上,将一只脚铐在水泥墩的铁链上,而他给了一条高凳,脚没铐。他的头剃光了,人像剐了似的瘦得难看。他见了日亮和儿子,只低低地说了句“你们来了!”

日亮说,本早该来看看你,但你家里的人都不愿来,我一个人也不好来,便拖到今天。

月亮说如果不是这条脚拖住,早决了。和上次那一批就决了。政府讲人道,要等治好我的腿才决,和那个女的一起决。

日亮说,你的日子也不多了,打电话叫我来有什么要交待的就尽管说。比如还有些什么帐没收要收,或别的什么?

月亮说,我还能说什么呢?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别人不欠我的,一直是我欠别人,钱也好,情也好。我现在明白了,人都是个命,别把钱看得太重,我就是把钱看得太重了。为了钱,什么手段都能使出来,我确实害过不少人。金银湖的,外地的,包括和我一起贩毒的这个女人,也是我害了她。监狱领导征求过我的意见,说是在云南执行,还是去侨县执行。我反复考虑还是选在这里。因为这里没有太多的人认识我、恨我。

日亮向来看不起月亮、厌恶,但现在非常同情月亮,他劝月亮别想那么多了。

“说实在的,你这个人很聪明,但你聪明过了头,变成了狡诈;你也胆大,但你胆大太过份,超越了界限;你时时、处处想出人头地,但你一直弯腰做人;你也赚过很多钱,但你在金银湖一直不值钱;也许你认为自己是顶继来的,处处怕被人欺侮,只要有了钱,人家就都会从你,服你,捧你。其实,不是这样。”

“老大,这些话你不要和我讲,人都是个命,走运的人,打牌,赌钱,偷老婆,甚至杀人放火,什么都可以干。抓不到也奈不何,但我每干一件事都要付出代价,遭受打击。我这几十年就是仰一跤,扑一跤,跌过来的。”李月亮道出他的命运和他的一套见解。

“这话又对又错。人生在世就那么几十年,什么生活都想享受,什么希奇古怪的事都想尝试。但任何事都要讲度,都要遵守游戏规则。这些游戏都要受限制,受约束。大到国家的法律法规,小到地方和家庭约定俗成的规矩都在限制范围。你犯了规,人家就会把你赶出游戏圈。所以那些沉迷打牌,输得精光,偷了老婆,还非得闹离婚的人是大大的傻瓜。你更是一个不讲游戏规则的人。因此被人们一次又一次地赶出游戏圈。”李日亮说。

月亮长长地叹了口气说“可惜,我再没法参加游戏了。但是,你的话也只说对了一半,我没遵守游戏规则被赶出游戏圈,我没怨言,但很多游戏规则我们是没法遵守的,甚至有些游戏是画好了圈圈等你去钻,我是来日不多了,你的路还长,你也许会碰到什么怪游戏。我总觉得冶炼这条路越来越难走了。”

日亮说,我不同意你的看法,是你把世界看歪了。

月亮还是坚持自己的看法说有些事我比你看得准。他又对李步青说,你能来看我我感激你,我伤你的心伤得太深了。但想来想去我们家接受林春花是个错误。谭光明原来说过林春花是个定时炸弹,果然,炸毁了我们家。她不会回到你身边了,回来,也别要了。但李步青说,谭松林和我们倒霉都不是林春花引起的,只要她回来,我还会和她过日子。月亮说,既然如此,随你吧!但千万要走正道。你还年轻,才30零岁,只要走正道,日后发财的机会总会有,记住,走正道。你会开车,只要你们日子过得下我上路也就放心了。还要切记,不要太贪钱,能过日子就行。月亮摇了摇头说,你自己拿主意吧,我没用了。说到这里,月亮哭起来说,日亮老大,我做过很多对你不起的事,但步青没。看在我过继给李家的份上,日后帮我管教管教步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