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脑壳的愿望
大脑壳的老婆甲菊跟湘乡的一个补鞋匠跑了,村里的几个女人传出实情后,凹鼓岭的女人再不敢挨他了。“细苟大脑壳”,名扬金银湖,没谁敢碰。他发誓赚了大钱再去找去那些专门要钱的女人。但他从一九八一年搞冶炼,先“走水”后“走渣”,一直走到一九八八年,一直没赚到这美梦成真的钱。
头一次他实在忍不住了,带着有限的两千多块钱,在萍南进了一家按摩院。接待大脑壳的是一个很苗条的女人,二十岁的样子,婊子打开了淡红色的彩灯,叫大脑壳躺在**想蕴酿气氛,大脑壳却迫不及待地抱住婊子要来说完事付款;婊子脱了个精光,本能地从袋子里拿出一个套套;大脑壳看了看女人手中的小套套,脱了衣服却不肯脱裤。婊子说来不来,不来,我穿衣服了;大脑壳不知这是催促和假意吓唬,赶紧脱裤;婊子一看,立刻惊住,三把两把穿起裤子要走,谁知大脑壳拉住她不放,说你讨价我没还价,怎么说不来就不来呢!价钱还可以商量一千八百你开口;婊子说,再高的价也不来。
大脑壳的全部家当才只两仟伍佰块钱,这是走渣的本钱。莫说1000,就是100,他都舍不得。他也有自知之明,也怪不得人家,看她那苗条的样子,自已也的确不敢乱来,只是把姑娘搂在怀里,按在**,隔着长裤乱戳一顿,把女人的裤裆戳得一塌糊涂。完事后,女的向大脑壳要小费,大脑壳说你裤都没脱,服务不周到,还要钱。女的说,至少也得给50。大脑壳说,你脱裤让我的老二亲那你那宝贝一下给50,亲两下100。但女的终于没敢脱,她知道男人的习惯,得寸进尺。就这样,大脑壳把遗憾留在萍南的一家按摩院。但他也发誓,一定要挣大钱,那怕出两千,出两万也要达到目的。
应该说比大脑壳倒霉的还相当少。他走水,走到了“水尾”,原先5元钱一桶的定影水,到他手上涨到200元一桶。原先的定影水都是真家伙,而后来,他买的都是经过稀释处理的。800元起本跑了一年,仍然是800多元钱。后来改为走渣,开始没经验,跟人合伙,学识货、炼货。他人高大,力足,背货、挑货他唱主角,生炉、守夜、提罐子也是他唱主角,但都欺他没技术,在关键时吃他。
第一个合伙的是他的表弟,在最后一道工序分金时,他和表弟一起把炼出的银块放进钢杯,倒入泉水,加硝酸,表弟用钢匙搅动着,分出的都是有棱有角的颗粒金。边加硝酸边搅,分出了大半杯金粉,表弟预计说,每个人净赚五千应该没问题。这时,没泉水了,大脑壳高高兴兴地提着铁桶去打水,打水回来继续加硝酸。分出结果,总共只赚了1000块钱。他把自己的怀疑告诉朋友说。朋友说谁叫你去打水?大脑壳才悟出,就是在他去提水那一刻,表弟把金粉舀出藏起来了。朋友说,跟我搭档吧!包你每回挣3000块以上。
于是,大脑壳与朋友搭档。大脑壳的朋友识货的经验很丰富,提炼的技术也很好,做事也勤快,大脑壳对朋友的印象比对表弟的好。煎一炉都能从炉底夹出一块大而厚实的银块。每夹出一块冷却之后,朋友都用手拈拈,看看成色,然后就是笑,说有家伙看。谁知临分金时,杯里的烟在冒,搅来觉去,几乎全变了水,末了,杯底只有一点毛毛金。原先估计有8000元的价值,结果1000元都没卖出。大脑壳和别人谈起这事是什么原因,那人问,你们用什么水分金?大脑壳说和往日一样用泉水。钢杯干不干净?大脑壳说那我就不清楚。那人说,金变成水从水里走了。大脑壳啊了一声。那人问水装在哪里?大脑壳说,好象用桶子和钵头装好放在屋角。那人说,只要水在,还可以回收上来。可等大脑壳赶到朋友家,朋友说,水已被他妈倒进了臭水沟。大脑壳再返回去对那人说时,那人说,分金的水沾不得盐,沾盐即变水。但是,水里的金仍有办法回收。大脑壳问怎么回收。那人说,水已经倒掉了,还说什么?这些搞冶炼的人都有这么毒一个。大脑壳,跟我走,你放心就是。
于是大脑壳又跟那人合伙。大脑壳也自认为有了防范的经验,不怕了。那人本钱不足,也只适合走渣,也是吃苦耐劳的角色。搞来的货也说能赚好多好多钱。每次煎银饼时,明明看见会有一个很大的银饼,但转眼就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了,怎么办?只好卖炉底,要价高了,别人不肯要,还价低了不肯卖,拖得大脑壳火起,说不要了,不要了。那人说,你不要了,我把本钱退给你。大脑壳还把那人看成异常慷慨的好人,其实,那人煎货时就是在最后一炉火上做了手脚,突然降温,银子带着金子都钻进了炉底。那人把炉底买下,重新提炼独自赚了。
后来,大脑壳又跟过好几个师傅,不是用这种手段,就是用那种方法“吃”他。
有时让大脑壳赚一点,有时让大脑壳只归拢本钱。经事多了,大脑壳也会识货了,也会炼货了,也会防伙计用这种方法那种方法吃自己了。到了1990年,他决定一个人“走渣”。但走渣碰上的又全是些奸猾的家伙。
第一次看好的渣,装好包,交了钱后,转眼让货主掉了包。
第二次,看见渣里有很多铅珠子和铅块,有铅珠子铅块的货含金量都很高,大脑壳本意想吊货主的胃口,当时不买,游了一圈后,想降价买走。不料货主看出他舍不得这批货,反而提价。提价也要,回到旅社,打开袋子仔细一看,那些铅块已少了许多。货主已捡出来了。
第三次,他吸取以往的经验,买了一些好渣兴高采烈坐在侨县汽车北站下车。被派出所的拦住,说他非法收购冶炼原料,把他的渣全部扣下了,好说歹说,就差没给派出所的下跪了,最后把身上仅有的500元交了罚款才换回辛辛苦苦买来的废渣。回到家里,碳也没了,铅也没了,罐子也没有了,只好借钱买。老妈说:“细苟,你没个发财的命,算了。”细苟不服:“讨米讨得久,总会碰上做大酒。”
一直到一九九0年。细苟买回两千块钱渣,炼出5000块钱金子,去掉所有开支还赚了3300元。大脑壳舒了口气,身上有6000块了,他妈的,这回非得要达到目的。
当晚,他赶到县城,己到一家按摩院门口,但听说陈大贵被骗,他没心事进去了,直扑萍南矿。事情结束后,带着身上的六千块钱直接赶到山西沙河,买了三千五佰元钱废渣,竟赚了六千五百块,积蓄终于突破一万。但找婊子的事渐渐觉得没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