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许喃,十八岁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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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 许喃的生日到了。
孟澄西提前一周快递来了礼物,是一双高跟鞋,金色的细带绑着脚踝, 璀璨夺目,跟高六厘米, 是许喃从没尝试过的高度。
孟澄西却说:“高跟鞋是女孩的致胜法宝, 相信我, 她能让你更女人。”
许喃躲在房间里试穿了一下, 想平稳的走几步都难。不过,她说:“我会学着穿的。”
久不见面的两个女生一直保持联系, 感情没淡, 聊了会, 孟澄西叹气:“真想去顷沪找你玩,但你生日那天是篮球赛的日子,我是啦啦队,必须到场。”
篮球赛吗……“校篮也参加吗?”
孟澄西边给偶像打榜边跟许喃闲聊,没听出许喃话里藏着的小心思, 却很巧合地答了许喃关心的事:“对啊, 是不同的学校打,校篮教练挺重视的, 李衡周末都在练球。”
许喃:“那一定很精彩。”
孟澄西:“放心, 到时给你拍照片,让你线上看。”
姐妹俩的聊天结束在敲门声中。许喃起身去开门, 见楚越举着手机讲电话,脸色凝重的进来。
许喃潜意识以为是许群究的电话, 还担心父母俩又要吵架, 却听楚越有礼有节道:“大嫂, 小喃乖巧懂事,长这么大没闯过祸,学校老师和同学从没说过她半句不是。怎么到了顷沪成了问题学生呢,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是学校的事情。许喃猜。
来回扯皮十几分钟,楚越挂断电话,绷着嘴角用审视的目光看向许喃。
许喃此时并没有在学校反抗时平静,正如楚越说的,她自小乖巧懂事,从未在她面前闯过祸。这是第一次,让她在亲戚面前,颜面扫地。楚越带着许喃住在娘家,处境本就尴尬,这件事,雪上加霜。
但楚越并没有责备她,无比平静地问她:“你跟谁学了咄咄逼人的坏脾气?”
许喃张嘴,试图解释。
楚越并不给她机会,自顾道:“别人不小心洒了墨水,也道歉了,又不是故意的。都是一个班的同学,未来要相处两年,要学着谦让和理解,遇到困难别人才愿意帮你。”
许喃插不上话,任由她说。
因为这件事,楚越连着一周都没有理许喃。
起初几天,许喃还认为自己没有做错,甚至埋怨楚越从没真正理解过自己。
但她又想到楚越对自己的付出,牺牲自己的事业和生活,倾注所有心血在她身上。
许喃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过于任性了。
周末,许喃把小考成绩单拿给楚越,楚越看后只是淡淡地说了句“知道了”,没多说任何,仿佛完全不在意般,无视了她。
大舅一家来陪老人吃饭,饭桌上,向来好面子的楚越也不炫耀了,安静地吃完,借口身体不舒服早早地回了房间。
许喃见她没吃太多,给她端了碗燕窝送到房间,没说两句话便被赶出来。
许喃站在走廊上,自责的情绪更浓烈,懊悔自己的冲动和无所顾忌。
“你站着做什么,找不到回房间的路了?”楚迟宴从爷爷的书房出来,见她脸色脸色不好,又想到饭桌上这对母女俩少得可怜又尴尬的互动,嘴角动了动,说:“你在学校和同学起冲突的事情不是我和我妈说的,虽然我很讨厌你,但不屑这样做。”
“我知道。”许喃没往他身上猜,也不怪谁,“向郁的事,谢谢。”
“……”楚迟宴陌生地睨她,着急撇清关系般,死不承认道:“什么向郁什么事啊,我不知道,你谢我做什么,莫名其妙。”
楚迟宴溜之大吉,到了许喃看不见的地方,才愤愤地冷哼出声:我像那种很好说话的人吗,跟谁示好呢。
一想到为了帮许喃挡去那些被向郁叫来堵她的混混,在学校里泄露了许喃是自己表姐的事就非常生气。
真是气死他了!什么表姐表弟,像是被人压一头似的。
又一天,许喃的生日。往年这天,楚越一早便会早起备好早餐,如果是上学日,便说放学后会和爸爸一起接她去庆祝生日;如果是休息日,则一整天都用来庆祝生日,去露营,去游乐场,去逛街购物看电影,总之充实又幸福。
但是今天一早,许喃起床,家里静悄悄的,管家说楚越和姥姥姥爷一大早就出门了。
许喃问去哪了,管家却说不出。她看着消息列表里时不时弹出来祝贺她生日快乐的短信,只觉酸楚孤单。
早饭,许喃一个人吃。
午饭,许喃一个人吃。
下午的时候,楚培风来了一趟,送了箱沃柑,听说楚越没在家不意外,见到许喃在家倒是有些意外,盯着她意味深长地笑了下,让许喃感到非常不舒服。
晚饭,许喃和楚培风同桌吃的。她本就胃口不好,跟他一桌更吃不下饭。
“今天没出去玩?”楚培风倒心情不错地和她攀谈。
许喃敷衍地回:“作业太多,没写完。”
楚培风扬扬眉:“我还以为你校园生活丰富多彩,应该精力过剩。”
许喃抬眼,以为他也知道自己刚转到班上便跟同学起冲突的事情。
一顿饭不欢而散,许喃早早地回房间,收到了许群究发来的红包,说生日礼物在路上,晚几天送到。
许喃回复完,接到李衡打来电话。
电话接通,许喃喂了声,语气闷闷的。
李衡听到,没有立即说话。他静了一瞬,开口:“心情不好?”
许喃下意识想说没有,但了解李衡敏锐的观察能力,几秒后,说:“可能有点感冒。”
“吃药了吗?”
“吃了。”许喃安静地等,等李衡跟自己说生日快乐。
但他问许喃今天做什么,晚饭吃的什么,又问她现在在做什么,始终不提生日。
许喃垂眼,以为这只是一通普通的电话,以为他也忘记了,兴致不高地说:“写练习册,还有两道大题就写完了。”
“留着晚上写可以吗?”李衡问:“现在出来带你去玩。”
许喃扯着纸巾擦掉糊在眼前的泪水,不确定地问:“什么?”
“私高附近有家和芝酒店,知道吗?我在这等你。”
许喃动作急,起身时腿磕碰了下,她吃痛,弯腰敷衍地揉两下,眼梢挂上笑,喜不自胜:“李衡,你来顷沪了啊!”
许喃下楼时没人注意,从家里出来拦了出租车赶过去。这里邻近学校,虽说是周末,但许喃总担心会碰到熟人,一路小心翼翼的。
但心里想见李衡的念头正盛,又想就算再被拍一次,就拍到吧,总不会比上一次更糟糕。
许喃的担心完全多余,从出租车上下来,李衡在酒店旁边的一家茶餐厅门口看到了李衡。
他穿件黑色冲锋衣,挺拔高大,侧脸英俊桀骜,一如记忆中的嚣张,又很有耐心地跟旁边几个小学生说话。
上午还在一千二百公里外的篮球赛上出尽风头的少年,此时真切地站在面前。
许喃努力让自己淡定,但满心满眼都是他,穿过非机动车车道时险些撞到一辆电动车。
李衡怕她真撞出什么问题来,几步过来停在她跟前,扯着她手臂:“撞哪了?”
“没事。”许喃扑到他怀里,头摇成拨浪鼓。距离上次拥抱过去两个月了,好久啊。
李衡闻言,适才放心,回拥着她,摸了摸她柔软的发,说:“做什么事都慢点,我又跑不了。”
“知道了。”
两人抱在一起,最后是许喃先松了手,往后退了步,站远些,脸颊微红,不好意思起来。
李衡没逗她,牵着她的手往餐厅里走,经过柜台时让服务员从冷柜里取了寄存的蛋糕。
“你什么时候到的?”两人面对面坐着,许喃盯着李衡拆蛋糕丝带的动作,问起。
蛋糕不大,样式却精致。李衡开始插蜡烛:“给你打电话时刚到没多久。原本想自己做一个蛋糕,但时间比较赶,明年让你吃上我自己做的。”
从北央到顷沪,高铁五个小时,飞机两个小时还要提前托运,开车走高速更慢,不论搭乘哪种交通工具,都很赶。
就为了给她过个生日,许喃咬咬唇,说不感动是假的,一整天的负面情绪因为他的出现瞬间清空,只剩满心欢喜。
“许个愿。”李衡点好数字蜡烛,一个“1”一个“8”,冲她示意。
许喃双手握住,放在胸前,刚要闭眼。李衡又说:“说出声。”
——“说出声我才能帮你实现。”
许喃想到他过去说的话,顺从:“我希望能和李衡在同一座城市上大学,希望每年生日都陪我一起过,还希望……”
最后一个愿望,许喃放在心里说,希望和李衡永远在一起。
李衡没说话,就这么定定地望着她。
天色渐沉,街灯次序亮起,映在玻璃上,照在许喃脸上。少女眼睫浓密上翘,嘴角扬着温暖又恬静的笑。
他只觉在两座城市奔波的疲惫一扫而空。
许喃睁眼,吹灭了摇曳的烛火,久不见他开口,小声:“我是不是许的有点多了?”
“小瞧我。”李衡神情松动,将一个购物袋从座位上拿到桌上,推过去,“许喃,十八岁生日快乐。”
你希望的都会实现。
是个薄荷绿的纸袋,有了上次的经验,许喃下意识猜:“还是裙子吗?”
李衡觑她:“不喜欢?”
许喃吐吐舌头:“喜欢。”她把纸袋拉过去,朝里面看了看,隔着个硬纸盒也看不到裙子什么样,但心里甜滋滋的,知道他审美肯定差不了。
两人吃了两块蛋糕,剩下的都分给旁边那桌捧场的小朋友。
李衡一边分一边提醒:“出门在外,不能随便吃陌生人给的东西知道吗?”
许喃瞧着几张稚嫩的脸庞上,吃也不是,放下也不舍得的纠结表情,忍俊不禁,想到他提醒自己出门在外要注意自身安全的事。
这么酷的一个人,偏偏柔软得过分,细心得要命。
从餐厅出来,许喃想带李衡逛逛自己的学校。李衡却说:“今天你生日,去你想去的地方。”
走出几步,许喃想到:“去游乐场可以吗?我想坐摩天轮。”
年前没有去成,今天想补上。
李衡没意见:“听你的。”
顷沪的观光巴士两层,许喃挑了二层最后一排的两个座位。
城市璀璨霓虹投在两人身上,却盖不住少年人蓬勃干净的青春气。
游乐场距离不远,摩天轮高131.4米,有52个轿厢。
队伍很长,排在他们前面的情侣腻歪地抱在一起,咬耳朵的声音轻飘飘传来:“听说恋人一起坐摩天轮,必定会经历分离,只有在摩天轮到达最高点时接吻,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一会儿你要记得吻我……”
许喃听见,不以为意,她和李衡还不是恋人,所以传说在他们身上不作数。
很快轮到他们。轿厢宽敞,两人一人坐在一边。
随着摩天轮缓缓转动,城市纵横交错的街道、如织惬意的行人、川流不息的车辆,逐渐变得遥远而渺小。
李衡盯着许喃多动症似的,朝外面东张西望的模样。
对他而言,这两个月过得漫长又枯燥,做什么都提不起劲来,做什么都能想到她,一起吃过餐厅,一起经过的街道,偌大的北央城哪哪都是她的记忆,可哪哪都找不到她的身影。
无尽的思念尽数化作此刻唯一的念头——想靠近她,再抱抱她。
“过来,我这边风景比较好看。”李衡往旁边坐坐,给她留出个位置,神情真诚。
“是吗?”许喃不疑有他,坐过去扶着李衡身后的栏杆朝外面望,轿厢行至半空,入眼俯瞰的都是同一片城市夜景,“没看出哪里不同啊。”
许喃疑惑地和他求证,两人挨得近,她偏头时撞上李衡望向自己的目光。
少年眼底有城市缩影,也有她,嘴角噙着浅浅的得逞的笑。他抬手捏了捏她的脸,调侃:“还是那么好骗。”
“……”
许喃适才反应自己上当,不服气地撇撇嘴:“以后再也不信你了。”
李衡手没有撤走,勾着她的后脑勺,深深地望着她:“许喃,十八岁是个大人了。”
许喃眼神明亮欣喜。是啊,十八岁是大人了。世界喧闹不止,而我们模样不变,以后的人生自己定义,无忧亦无惧。
十八岁,是个更自由的年纪。
“李衡,我今天很开心。”她按在坐垫上的手指微蜷,试探地提起:“刚刚排队时,我听到前面的女生提到一个摩天轮诅咒。”
许喃适时顿声,想让李衡追问,但李衡没有让她如愿。许喃停顿了会,没什么耐心地推他,催促道:“你不好奇吗?”
李衡勾唇笑了笑,拇指和食指在她耳垂上慢悠悠地搓了下,嗓音微沉,问:“想接吻吗?”
“就是传说——”许喃脱口要说那诅咒,后知后觉李衡接的话,愣住。
摩天轮行至最高点。
许喃轻咬了下唇,有丝期待又有些紧张,心跳不争气地乱了节奏,不是因为身处高空。
许久后,她鼻腔溢出细微的嗯声。
许喃不敢相信是自己应的,也不记得是李衡朝自己倾身,还是自己被他勾着后颈拉到身前。
唇瓣触碰在一起,许喃紧张得呼吸错乱。
数秒后,李衡离开。她以为结束时,李衡抵在她的额头,轻声哄她:“乖,张嘴。”
他湿软滚烫的舌尖探进来时,许喃惊慌地往后仰了下头。但李衡的手还扶在她的后颈处,轻而易举地阻拦了她的逃跑。
许喃被他揽着腰肢拥进怀里,少年人胸膛是硬的,唇是软的,许喃双臂压在李衡身前,不是抵触和抗拒,是对未知领域探索的不知所措。
李衡强势霸道的行事风格,在当下展现得淋漓尽致。许喃被吻得窒息,周身软得一塌糊涂,整个人像只被巨浪卷到大海中央的船,被强硬的外力推着起伏,从半眯的眼缝看清李衡冷峻凌厉的眉眼,才抓住几分现实。
“囡囡,喘气。”李衡嗓音沙哑,漆黑明亮的眸子直勾勾睨过来,勾得许喃心尖颤了颤。
迎接她的是更深入的侵略。
一直到轿厢转到最底,工作人员上前开门,李衡才舍得把人放开。
摩天轮转一圈30分钟,两人从最顶点开始,转了半圈,足足亲了15分钟。
许喃粉唇湿润,眼底水光迷离,脸红得能掐出血来。被牵着从轿厢出来,她目光闪躲,不敢跟他对视,不争气道:“我腿软。”
李衡知道她脸皮薄,暂时没逗她,手勾着她后背把人带到怀里,说:“靠着我走。”
两人贴着走出去数米,到了人少处,李衡才把人松开,语气关切地问:“是不是晕高?要不要喝点水?”
许喃轻摇头,声音紧绷道:“晕你。”
见没大碍,李衡松口气,勾唇笑笑:“那没办法了,你得适应。”
许喃埋怨地瞪他。
李衡敛走不羁的笑,语气有一种得偿所愿后如释重负,却郑重深情:“许喃,你是我的。”
许喃敛走一切无关痛痒的情绪,认真地回望他,道:“你也是我的。”
两人在游乐场逛了会,吃了几样小吃。李衡见时间不早,主动提出:“送你回去。”
许喃不愿意:“我还想再去前面逛逛。”
“那再逛十五分钟。”
许喃盯着李衡,软着声质问:“李衡,你变了。以前你都不限制我玩多久,我今天过生日,为什么不能多玩一会。”
这话说得跟撒娇似的。李衡捏捏她的脸颊,说:“你家大人在,再晚该担心你了。”
这是事实,若是以前,楚越催她回家的电话早就打来了,只不过如今楚越为离婚的事情分身乏术,对许喃的管理松懈很多。
许喃没再闹,想到自己今晚要回家,李衡明早回北央,接下来逛得也不尽兴了。
“囡囡。”李衡突然喊她。
许喃回神,应了声。
李衡停下脚步,和她面对面:“我跟你道个歉。比赛那晚带你去酒店,是我考虑不周。虽然现在说有点得了便宜还卖乖,但我还是想告诉你,我不是胡来的人,也从没有看轻你。”
“没被你占到便宜。”许喃别开脸嘟囔。
李衡轻嗤:“你说得对。”
许喃生怕李衡接下来说出什么调戏她的话,抢先说:“这件事也不全是因为你,而且我也有不对的地方,没第一时间解释清楚,害你被李叔批评,对不起。”
“道个歉还要跟我抢是吗?”李衡揉揉她的发顶,说,“你任何时候跟我不用道歉,知道吗?”
十点前,李衡送许喃到家。
许喃迈过院门,回头看了眼李衡还站在路灯下,拿出手机给他发消息:“你也快回去吧。从北央坐了一路,又玩了这么久,累坏了吧,快回去休息。”
“瞧不起谁,再陪你一晚上都没问题。”
一晚上……做什么啊。许喃想到摩天轮上绵长又甜蜜的吻,两颊微微发热,她抬头摸了摸自己柔软的嘴角。
进到室内,楼上楼下安静,这个时间大家应该都睡了,只有一层亮着一盏夜灯。她收起手机,轻手轻脚地换鞋,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谁知没走几步,沙发处传来一道冷冽的男声:“回来得挺早。”
楚培风叠着腿坐在那,一身深灰色的绸质睡衣,举止间散着一股矜贵劲儿,细边镜框上反着微弱的亮光。
见他一如既往的冷漠,许喃紧张不安,担心他和楚越告状自己晚归。
可随着看到他对面茶几上的蛋糕,许喃心尖一松。
是给她准备的生日蛋糕吗?
直到许喃慢吞吞地走到他面前,楚培风都没有说。
他眼神冷淡,目光慢悠悠地从她红润清透的脸颊,看向她手里拎着的比她还宽的购物袋,想到什么可笑的事情,嘴角扯出个轻蔑而冷漠的笑。
许喃前一瞬的期待和温情,被楚培风接下来的话无情地粉碎:“和朋友过生日去了?你倒是会享受。知道为什么在这个家里只有我给你过生日吗?”
“……”许喃知道他没好话,不想知道。
许喃阖了阖眼,均匀地把心口堵着的气呼出来,吐字清晰地问:“舅舅,你公司出问题了吗?”
“什么?”楚培风没懂她这句话什么意思。
许喃不卑不亢,紧盯着他问:“否则为什么你的脾气这么差。”
“……”
没等楚培风反驳,许喃丢下一句“我困了,先回房间睡觉”,头也不回地往楼上走。
楚培风自嘲地笑出声,真是小看这丫头了。
他盯着桌上的蛋糕,脸色阴沉地捡起旁边的透明塑料刀,把上面显眼的“生日快乐”四个字涂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