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小将在七零

第60章 胡玮泽

次日早,儿子上学,喂了鸡,林三丫关上大门进杂物间,看堆竹筐里控了水的大鱼和兔肉,心里满满的喜欢。

拿来盐罐和花椒粉罐,手提起大鱼鱼尾,发现大鱼是剥成两半,她提起的是一半,把半条鱼放盆里,然后细细抹上料,心想自己现在的日子就是神仙过的日子。

天气一天比一天冷,自从传谣言的妇女们在公社公开检讨,每天上午还要去公社上思想改造课后,村里比较安静,村口树下聚集说闲话的老太太变少。

张彧之后每天上学,下午放学后就去山里挑一大担、一百多斤的柴回来,堆在靠墙靠厨房的柴棚下,这样安静的日子,他很满意。

只是又出八十元通过贺家买些东西后,荷包又快空,他的钱挣得容易,用得也快,那些野猪也不出来。

时间过去六天,星期六下午放学,张彧回家路上想着,明天进山把腌的兔肉和已经挂起来的鱼挂树屋上后,就进深山打野猪,还是搞野猪来钱快。

进院门,在院子里扎马步的张建设马上和他说:“三哥,叶大哥和贺大哥被人举报,有红小兵来查”。

叶昆的直觉是对的,张彧问张建设:“他们查出什么?”。

张建设腿晃了晃,站起来说:“没查出什么,红小兵走后,叶大哥把吴知青打了,两人打架,大队长拉开他们,叶大哥骂吴知青举报他们,吴知青说不是他举报,说叶大哥冤枉人,大队长把他们劝停”。

九成是那个吴知青举报,不过想来是找不到直接证据,吴知青肯定不会承认是自己干的。

张彧看着张建设说:“继续,不要偷懒”,说着提书包进房间。

张建设重新扎马步,开始扎马步头两天,腿难受得要死,他想不干,可心里总有一种感觉,这次如果自己不坚持,不干了,三哥以后不会再管自己,想到这里,心里就特别难受。

只好放学后每天过来扎马步,晚饭也在三哥家吃,回家前三哥拿药油揉腿,现在有些习惯,扎完马步,腿没有那么难受了。

张彧放下书包,又拿着两头尖的扁担疾步进山,从山里出来的人又见他擦身过去,两下就不见影,和同伙感慨:“铁蛋走路这速度真是令人羡慕”,听说还悄悄和高人学到一身本事,把人打痛得不行,不留下伤痕。

“天生的没办法,谁让爹娘没把我们生好”。

“诶,也不全是天生的吧,听说铁蛋和什么隐居高人学本事,把人打痛不留伤痕,被打的那些女人有人想告他打人,但身上查不到伤”。

“听谁说的?”。

“听赵家那边人说的”。

“听你这么说,谁还敢去惹铁蛋”。

“好端端地,去惹他做什么,他又不是不讲理的人,你见过他乱打人了吗?”。

“那倒是没有”。

“……”。

傍晚,张彧挑一担柴从山里出来,前面一个老人背着小捆柴慢慢走出山,张彧越过他,眼睛余光一瞥,是牛棚里的老人,其实也不算老,看着就五十来岁。

张彧闷不吭声向前走,对牛棚里的人,他倒是没什么想法,也不觉得他们就是坏人,自古被贬的好官不知有多少,更何况牛棚里多是老师,他瞧着大队长暗地里对他们有几分照顾。

走远了,张彧回头看一眼,没见到人,这个位置不应该见不到人,他把柴担搁在路边,快步返向山里,在较远的地方就能看见老人坐地上,手摸着右脚脚踝处,柴捆横在后面。

张或走过去蹲下来,右手摸上老人的脚踝,是扭到脚,他左手按着老人的小腿,右手轻轻一动,说:“好了”,说完提起老人那小捆柴,径自出去。

“哎”,胡玮泽刚哎一个字,小伙子已经提着他的柴火走远,他慢慢站起来,动动右脚,不疼了,小伙子正骨的手法真是老练,提着他背的柴火,像提着几根茅草似的,年轻真好。

眼看天快要全暗下来,胡玮泽赶紧提脚走,出山后转向去牛棚的小路,离牛棚一小段距离,模糊见自己的柴捆立靠在路边土堆上,他背起柴捆回去。

心想这小伙子心地不错,叫铁蛋,前几天在大队干了件大事,还隐隐听说他的一些事。

张彧挑着柴回到家,在柴棚下放下,抽出扁担,柴捆堆到里面,他看看柴火的数量,差不多,挑一个星期的柴火,外人眼里自己柴火足够,以后明面上不用再挑回来。

吃饭的时候,看着扒饭的张建设,张彧问亲娘:“我走后,建设没有偷懒吧?”。

林三丫微微笑说:“没有,快天黑才停下”。

张建设不满说:“三哥,你不相信我”。

张彧严肃说:“是不太信,答应做不到的人是不能让人相信的,你如果常应人家,又做不到,时间一长,没人会信任你”。

张建设听了不是太懂,但三哥严肃的语气让他记下:答应别人的事一定要做到!要不然就不要答应。

张彧见张建设吃到半饱又停下,说:“跟你说过,在家里吃饭就吃到饱,我还缺不了你那几口饭,觉得不好意,长大后挣到钱,吃的粮食算成钱还我”。

张建设听了,埋头继续吃,在三哥吃晚饭他是不好意思,想回家吃,三哥又不让,说他家油水少,扎马步费力气,以后会长不高。

他和爹娘说在三哥家吃晚饭,让他们拿出粮食给三哥,爹娘只给每天二两玉米面,这点粮不够他吃的饭,更不用说肉菜,自己长大后不知能不能挣到钱还给三哥。

林三丫细声说:“建设你不用愁,跟你三哥好好学本事,几年后你就能自己打到猎物”。

张建设心里又振奋起来,觉得自己是可以的。

吃完饭,送走张建设,张彧洗澡,清洁干净,堂屋的炕烧着,炕桌上点着两根蜡烛,屋里光线明亮,母子俩一个做衣服,一个看书,一片安宁。

“扣扣”,轻轻敲门声响起,张彧拿上手电筒,套上大衣,出来开门,看门外的人他愣了愣。

胡玮泽和拿手电筒的张彧说:“小伙子,傍晚时多谢你的帮忙,我姓胡,叫胡玮泽”。

张彧:“举手之劳,进来吗?”。

胡玮泽忙说:“不,不用进去”,他伸手右手,手里是一个支钢笔,虽然看着是用过,但一看便知道是支好笔:“我厚脸皮想请你帮个忙,我们那儿有个人生病,身体很虚弱,这是我的钢笔,虽然用过,但还是很好用,我想跟你换点肉”。

来道谢,没有谢礼,还让人帮忙,胡玮泽脸上烧得慌。

张彧左手从右手拿过手电筒,右手接过钢笔说:“不止能换一点,这钢笔值钱,你确定要换吗?”。

胡玮泽点头:“确定”,这笔虽然很有意义,但也比不上好友的身体。

张彧答应:“行,你等会”,他把钢笔放口袋里,去后院从鸡圈里抓只野鸡,拧断脖子,回到大门口说:“外面黑,我送你过去,走吧”。

他这里离牛棚有点距离,经过知青点外面,经过几户人家,还要走一段路,他出来合上大门,回身锁上,带头先走,手电筒照着路。

胡玮泽走张彧后面,能看清脚下,心里感慨今晚自己是来对了,这小伙子的心地果然好。

经过知青点外面,经过几户人家,张彧向一家的墙角看一眼,把人送到牛棚,野鸡塞到胡玮泽手里说:“野鸡是刚拧死,这点抵不上钢笔的钱,之后的我再给送来”。

张彧说完转身就走,“哎”,胡玮泽小声哎一声,小伙子又走远了,只见手电筒的光灭了,一片漆黑。

张彧走出一段路,关上手电筒,轻脚转向另一条小路,绕到一个地方,手里出现一个大麻袋,把站在墙角的人套上,把人敲晕。

他提着人走远一些,打开手电筒,扒开麻袋看,这张脸正是吴知青。

张彧把麻袋脱下收起,踢他一脚离开。

回到家里,亲娘还在做衣服,张彧和她说:“明早我就进山,明天如果有人来问你,我昨晚有没有出去过,就说没有出去过,一直在做功课”。

林三丫脸上担扰:“你刚刚出去出什么事了?”。

张彧安抚她:“没事,傍晚牛棚里的一个人扭到脚,我帮人一把,刚才人家来道谢,天太黑,我送人回去,发现牛棚的人被人盯着,我把人打晕,你只要说我没出去过就行”,他的交待,亲娘绝对会执行。

儿子话没说清楚,他还去后院拿只鸡出去,不过林三丫没有再问,答应:“我知道了”,她决不会给儿子拖后腿。

次日星期天清早,张彧拿在房间里挂三天的腊鱼和兔肉进山,到树屋上。

他先查看挂上七天的腊肉,肉条风干变小,色泽金黄,闻一闻,隐隐有股不一样的肉香味,又看挂着的兔肉,也很不错。

张彧脸上笑意浓,把带来的腊鱼和腊兔肉挂起来,这一批肉挂起来,数量变多,他心里这才觉得差不多。

下树屋去查看两个陷阱,一个是空的,一个掉进两只狍子,都还活着,张彧收了狍子,重新布置陷阱,想了想,没有进深山猎野猪,去水谭边收拾狍子。

林三丫去上工没多久,就见大队长和支书向自己这边走过来,心里慌一下,想到儿子的话,稳住。

赵明兴和张华明走近林三丫,赵明兴开口:“林三丫,吴知青昨晚在知青点附近被人打晕,冻了几个小时,今早生病发烧,他跟我们报告,说是铁蛋打他的,铁蛋没在家,是进山了吧,我问你,昨晚铁蛋出去做什么?”。

铁蛋和叶昆贺知青关系好,该不会是因为举报的事,他为两人出气,把吴知青打了吧。

林三丫听了脸上出现惊讶,认真细声说:“大队长,铁蛋昨天一直在家里做功课,我就在旁边补衣服,铁蛋都没有出去过,天黑看不清楚,吴知青怕是认错人了吧”。

赵明兴和张华明看林三丫脸上的惊讶和认真,不像是说谎,两人相视一眼,也觉得吴知青是天黑认错人。

林三丫旁边的妇女说:“大队长,支书,三丫胆子小,没说过瞎话”。

听了三嫂子的话,林三丫脸上发热,低下头,她现在就是说瞎话。

旁边又有妇女附和:“对啊,我没见过三丫说谎,肯定是那个吴知青看错人了”。

赵明兴说:“行,我们了解了”。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