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海经(钱掌天下)

133:【掌掴登徒子】

.金陵孝康王府。西园里的一间厢房之中小轩窗前梳妆罢。师晴晴手托香腮依在桌上望着窗外园中的如画景致明媚的晨光照的----扬的长笛醉人的古琴……如今独乘舟夜风空寂寥耳边已没有爹娘的话语。那时候娘很年轻很美丽来家里做客的人爹的同僚也好风流文人也罢见了娘亲无一不夸赞娘亲美貌娘亲听了浅浅的笑比怒放牡丹花还好看。

想起这些师晴晴愁意满怀正觉孤苦无依之时忽地想起一人嘴角浮起一丝弯弯的浅笑。素手下压着一张宣纸拿起湖笔娟秀的蝇头小楷在纸上轻舞起来:此曲只因天上有人间那得几回闻。晴晴一笑倾天下单于不思王昭君。

那夜初逢极乐阁上她唱了一小曲那人却在她耳边念了一小诗鼻息的热气吹在耳朵上耳垂痒痒的心里也痒痒的。

师晴晴眼中『荡』起几分光彩又写了一:吴丝蜀桐张高秋空山凝云颓不流。江娥啼竹**愁晴晴星沙弹箜篌……

看不出他没个正经样对起对子『吟』起诗来也还像模像样。“人家弹的箜篌哪有那般好……”师晴晴心里嘀咕了一句。

春意愁人三月的柳絮飞出西园飞出王府却不知落到何处。

清明小雨城外的小路有些泥泞马车在路上缓缓徐行有些颠簸干爹说爹娘的坟在城外的梅花山上。冬日才见梅花开如今光枝多沧桑春天山花烂漫时如油细雨沥沥下。

“爹、娘女儿嫁了相公了……张郎待女儿很好。”晴晴在爹娘坟钱低声诉说着。

她将亵衣上缝了一个口袋里面装着“结婚证”。心中空乏之时便拿出来瞧瞧上面“张天凌”三个字笔力雄浑潦草的如同醉酒后的剑客一时间她也分辨不出究竟是用什么笔写的。

屋外浇花的花丁不经意间瞧见了厢房里的小姐她眼眸里如山泉的清澈玉面上淡淡的笑意满园艳丽的桃花顿时失了颜『色』。花丁失神的愣在那里可怜那壶下的蔷薇花。

沿着西园的鹅软石铺成笑道往南而行绕过几座假山跨过一条活水可见粉白的院墙上镂着一个拱门。门下而过便到了南园墙边的杏花开得正欢。

若说西园是一副深闺的清幽那南园便尽显王府的富华人工挖成的水潭上竟有一座小小的画舫光看四檐下的彩灯便可想象夜里在船上对月小酌醉出一两句诗文是何等惬意。水潭岸边亭台楼阁勾心斗角双臂尚不能合围的红漆巨柱在东边一抹朝阳的光晕下熠熠生辉。

南园孝康王书房之内小柜子静静立在书桌前。孝康王靠在阔背大椅上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都说一日之计在于晨他却似累极了一般声音竟有些嘶哑:“小柜子在星沙之时便有六弟的人前来收买你对么?”

小柜子心中猛地一阵巨跳直觉全身的血『液』都冲到脑子里面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孝康王仍是闭着眼睛道:“你看也未看便烧了那封信笺没令本王失望本王没看错人。韩远山不会白死本王已派人在绍兴给他立了衣冠冢。紫金十三卫既跟了本王本王也决计不会叫人失望。”孝康王猛地拍了下书桌额上的青筋暴起震得连桌上的歙砚都跳了一跳。

小柜子虽没站在桌上却也为之一震小心翼翼的道:“老爷息怒。”

孝康王缓缓睁开眼睛道:“罗萧安顿好了么?”

小柜子道:“如今是太子侍读。”

孝康王原本癫怒的脸『色』已然平静下来此时竟有了一丝笑意道:“王鸣究竟不敢拂了本王的面子。罗萧这等读书人王朝内有得是你可知我为何偏偏选中了他?”

小柜子道:“小的不敢揣测王爷的心事。”

孝康王笑道:“有什么敢不敢的你尽管说便是。”

小柜子始才道:“莫非是因为张公子?”

孝康王看着墙上挂着的一副万里江山图道:“不错此人是天降星辰是福星还是妖星全看如何应用了。”

*

西湖书院在孤山脚下。阳春三月晴了几日天气也有些微热了吃过中饭张白叫齐三叫来马车在自家门口等着。未时前后林月如顺道过来喊上张白见张白已然雇好了马车暗道这人想的还算周到。两辆马车一前一后相比之下张白雇佣的车便显得简陋了点。钻过巷子便上了大道走了片刻及至西湖沿着西湖岸边走过了断桥当真是绿杨阴里白沙堤。白沙堤蜿蜒而去连着孤山。不过多时便到了西湖诗社。

所谓的西湖诗社也不过是孤山下头的一个较大的庭院倒是那招牌上的四个字显出与众不同的气概来此时朱门微开门可罗雀。

像这种诗社无非是诸多杭州才子才女消遣的地方当年举办了届赛事会捧出了江南四大才子可谓红极一时虽说这天下人才辈出但真正那种文采惊人的却没几个。而有些真有才学的或许不屑于赛诗会这种哗众取宠的做法。故而后来的赛诗会虽是热闹却再没出先可比当年四大才子的读书人赛诗会渐渐便也没落了西湖诗社也开始走下坡路。

张白看着这略显破旧的西湖诗社不禁有些失望。林月如瞧在眼里也有些难为情这西湖诗社可谓是她闲暇之时的唯一消打时光的地方林府虽不缺钱但是林员外却没给她多少零用银纵使她想出钱修葺一番也是有心无力爱莫能助。

叫那车夫等在外头林月如对张白微微一笑道:“张公子请跟我来吧。”

跟在林月如后面瞧见她不经意之间『露』出的雪白的粉脖张白心中阵阵悸动差点给门槛绊得摔了一跤。

往前连冲几步这才稳住身形只差一点儿就撞到林月如背上。林月如听到身后几声重重的脚步声转身一看只见一张男子的脸庞跟自己差了寸许险些相触。心下一慌急忙往后退了一步哪知又是一道门槛绑着她脚后跟林月如盈盈娇躯眼看就要往后跌倒。

张白本想伸手扶住她然而刹那之间心中生出一个念头当下缩手不动。

后脑磕着石板地非死即伤可不是闹着好玩的林月如大骇之下本能抓住张白的手使劲一拉这才勉强稳住。小脸吓得通红左手拍着胸口兀自惊魂未定娇气直喘。

张白抬起右手似笑非笑的道:“呃……这个……男女授受不亲林小姐也晓得张某是有了家室的人且我那老婆比西施还漂亮。”

本来若是张白主动扶起林月如还得费一番口舌说明自己不是有意轻薄乃是为了救人迫不得已。可如今是林月如主动拉了张白像一般人碰了美女玉手也该躲到屋角偷乐了偏偏张白还跟吃了亏一样义正严词的自证清白。

林月如羞也不是怒也不是当真是苦笑不得这人见自己就要跌倒竟无动于衷自己情急之下下意识的拉了他糙手他还说那些风凉话。林月如心中愤愤不平急欲抽出小手却觉张白握着不放。

林月如心中五味杂陈憋红着脸道:“你既嫌我怎地不肯放手?”

张白见四下无人适合调戏笑道:“我本想放但听林小姐的口气分明是不想张某放开我这人随波逐流向来迁就别人习惯了便顺你意思罢。”

林月如仔细揣摩张白这句话想起自己说的那句“你既嫌弃怎的不放手?”的确有些歧义也没他法子啐道:“我想放了你怎地还不松手。”

张白捏了捏她掌心道:“不错但眼下张某不想放了你看如何是好?”

林月如显是没料到张白如此大胆以往那些追求者哪个忌惮自己家世对自己皆是敬重的很出言不敢带半分半毫的冒犯。如今张白何止是嘴上调戏还动起手来了。林月如慌张失措怒意萌生道:“你这无耻登徒子!”扬起左手扇向张白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