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您哪位?

第63章 番外三

姚牧羊回到京城整整一周,才感觉到自己回来了。

也许是因为港城没有时差,也许是国际化大都市的工作节奏差不太多,又也许是因为池遂宁去得太勤,让她离开和归来都没有实感。

她新换了毛茸茸的发型,一边吹头发一边抱怨:“我就说应该去纽约的,这个Global计划一点也不global。”

池遂宁接过她手里的吹风机:“你去纽约也一样,风驰的纽约代表处还没撤。”

她巨大的叹气声被更大的风声掩盖:“池总地盘真大,难道天下就没有我的容身之处了吗?”

Tony池气定神闲加大了风量:“你哪里都可以容身,但想甩掉我,不太容易。”

姚牧羊抢过吹风机:“我的小卷卷都被你吹散了!”

上午时分, Oliver在茶水间堵她,一脸哀怨:“帮个忙,晚上约黄小姐出来一下。”

这出意难忘演了一年多还没演完,她一开始还从中调和,后来发现全是自讨没趣,于是兴致缺缺:“这回是求婚还是分手?你俩自己看着办吧,又不给我片酬,别给我加戏了。”

Oliver神情决绝:“这是最后一集,我发誓。”

“你发誓和骗人有区别吗?”

“你又不是我池塘里的鱼,当然有区别。”

姚牧羊睨他一眼:“你池塘里还有鱼?”

Oliver赶紧保证:“早就都放生了,清理干净准备养鲨鱼的。”

“这次真的杀青?”

“不杀青我杀了自己给你助兴。”

谁知黄微粒十分警惕,一眼看出姚牧羊是被上司威逼利诱出卖闺蜜。姚牧羊为了早点摆脱这对怨偶,只得搬出池遂宁,说池总要给她介绍大生意。

黄微粒热衷赚钱,来了个大早,拉着姚牧羊聊天。

“你怎么恋爱谈得这么不合常理?一夜**开局,异地恋助兴,真是艺高人胆大。”

“我这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全凭运气。不像你和Oliver,渣男海女,全是技巧。”

席还没开,黄微粒就自己先开了酒:“别提那个单词,我现在因为他,橄榄和肝脏都不吃了,根本去不了西餐厅。”

姚牧羊和她碰杯:“当断不断,不像你啊。”

“你知不知道天底下什么事最诱人,又最可怕?”

姚牧羊想了想,一本正经回答:“一个长得特别好看还总是说爱你的男人?”

黄微粒撇嘴:“此处禁止秀恩爱。是浪子回头,让人觉得你是世上最特别的人,可你心里明白,这事儿不可能。”

姚牧羊又仔细想了一想:“道理我都懂,不过这个浪子,说的是你还是Oliver?”

“我说了别再说那个单词!”

姚牧羊乖巧闭嘴,指了指门口。

两个身高腿长的男人一前一后进来,一位衣冠楚楚,另一位举重若轻,却更让人移不开眼,无论看多少次,还是觉得惊艳。漫不经心的目光飘过来,落在她身上,带了一点隐秘的笑意,让人心里一紧。

她忍不住为池遂宁抱屈,事务所里关于他的传说很多,竟然没有一个是关于他勾人摄魄的眉眼,反而称Oliver为公司门面。

池遂宁在她身边坐下,自然地把手搭在她椅背上,低头问:“谁惹你了?”

姚牧羊一脸不忿:“为什么我认识你以前,从来没人告诉我你长得比Oliver好看这么多?”

池遂宁唇边带笑:“可能,是为了给你个惊喜。”

趁他俩说悄悄话的工夫,Oliver和黄微粒已经吵了一架,这会儿齐齐转过头来。

黄微粒:“看不见这有人在吵架吗?”

Oliver:“说人坏话可以不要这么大声吗?”

姚牧羊为了息事宁人,敷衍着劝架:“吃饱了再吵,有利于发挥水平。”

黄微粒把包往背上一甩:“饭我不吃了,你们自便。”

Oliver拉开椅子坐下,翘起腿架在另一张椅子上,挡住她的去路,开始耍赖:“你坐下,我就三句话。”

黄微粒拿尖细的鞋跟踹了他一脚:“每句不能超过五十字!”

Oliver怕她反悔,腿根本不敢放下来,以别扭的姿势从怀里掏出一个戒指盒:“第一,我把房子卖了,换了这个,一分没剩。”

黄微粒倒吸一口气:“房子卖了,你疯了?!”

她颤颤巍巍打开那个知更鸟蛋蓝色的小盒子,瞧见里面指甲盖大的大钻石,差点背过气去:“你是不是有病?”

Oliver见她恼了,反而气定神闲,又从兜里掏出一个信封:“这是辞职信,你不答应我,我明天就提交HR。”

黄微粒寻摸出味来了:“严轶,你威胁我?”

Oliver双手一摊:“我过去攒的全部家当和未来的全部事业,再加上一个你,全都在这儿。我现在没退路了,要么吃你的软饭,要么回老家种地,你看着办吧。”

“你TM这是要赖上我啊,无耻!”

Oliver全盘接受:“我媳妇儿都没了,还要脸做什么?”

姚牧羊边看戏边点评,跟池遂宁耳语:“这招置之死地而后生真狠啊,那钻戒比我的都大。”

“明天有空吗?去拍卖会看看。”

这厢黄微粒给自己倒了一满杯红酒,仰头喝尽:“人性是改不了的,渣男没了钱也是穷渣男。”

Oliver又给她满上一杯,循循善诱:“我本来想把我的脸也划了,又怕你舍不得我的美貌。咱俩半斤八两,凑合过吧,别祸害其他人了。”

黄微粒喝得太猛,有点上头:“在房子面前,美貌算个屁?那可是东三环的两室一厅!你卖了跟我去住大红门?你愿意我还不愿意呢!”

Oliver搂过她脖子,低声劝慰:“没事宝贝儿,我卖给池遂宁了,售后回租,不影响生活质量。”

黄微粒一把甩开他的手,哭了起来:“老子学的也是会计,售后回租可TM不是这么记账的!”

然后转身拉住姚牧羊的手:“这段饭你把我骗来的,到时候随礼把我的两室一厅还给我啊,我以后还得给孩子上户口呢。”

姚牧羊坐着吃瓜巨额份子钱从天而降,不禁大呼上当:“我骗你?我看是你俩商量好了合伙诈骗!”

黄微粒叹口气:“我也觉得不合适,要不还是算了吧。”

姚牧羊拉住她:“别,我就当花钱消灾了,你俩赶紧锁死,别再深夜找我哭诉了。”

Oliver这才心满意足地放下腿,单膝跪地,给黄微粒戴上戒指,钻石比餐厅穹顶上的吊灯还璀璨。

黄微粒爱不释手,嘴上却埋怨:“不要买大品牌嘛,我有渠道,这个价钱能买到再大一克拉的。”

姚牧羊把菜单摊开在她面前:“两室一厅还嫌不够大?这顿你请。”

“我请就我请,不过池总,我回去报销招待费的时候总得跟领导有个交代……”

姚牧羊扯走了菜单:“我怎么就交了你这么个损友!”

Oliver全付身价都买了戒指,没有买单的能力,干脆退出了群聊,专心把辞职信撕得粉碎:“好险,我今年说不定就能升高级经理了,辞职亏大发了。”

场面虽然混乱,但求婚成功终归是喜事。

四人开了名酒,杯盏相碰,笑着庆贺。

黄微粒喝得比别人早,醉得也早,勾着姚牧羊的脖子:“你走了一年,我半夜想喝一瓶都找不到人,好多八卦没处说,呜呜呜我的酒友终于回来了。”

姚牧羊把她摆正:“别再找我喝酒了,我戒了。”

黄微粒看着她酒杯里的暗红色**:“请问你刚才喝的是啥?”

“喝完这杯La Romanee Conti,我就戒了。”说着摇摇晃晃把酒瓶里剩的都倒进了自己杯子。

池遂宁伸手稳住她的酒杯,嘴唇擦过她耳边:“这事我这么不知道?”

“我刚决定的。我还决定,你也戒了,先戒……六个月吧。”

池遂宁心底一颤:“难道……”

还没来得及说出自己的猜测,黄微粒就拍案而起,嗓门盖过了餐厅的音乐:“为什么?!”

这一桌又是求婚又是吵架,一晚上赚足了眼球和议论,姚牧羊赶紧拉她坐下,悄声道:“封山育林,优生优育。”

此话一出,满座皆惊。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Oliver:“姐,咱能昨晚这个项目再育林吗?”

然后是黄微粒:“我婚礼也就筹备一年,能不能等我办完单身Party?”

池遂宁扣住她的手,直接拉她往外走。

姚牧羊一步三回头:“去哪?”

他凑到她耳边:“家里还有一瓶年份更好的。”

说是去饮酒作乐,可从巷子里走出来,长街上晚风正好,正适合散散酒气。

沿着这条街一直向东六公里,就能到家。

两人携了手,指缝间一丝风也透不过去,一边是红墙,一边是长街,风声和汽车奔驰的声音裹挟在一起,就像那天在慈城海边。

那天两人沿着海水与沙滩的边界一路走,脚印转眼被冲刷干净,每一步都像一个新的起点。

长街和海岸线都好像没有边际,话题也没有禁忌。

他们谈及朋友,姚牧羊讲了和黄微粒认识的经过。

她们是大学室友,那时姚牧羊不爱说话,对谁都冷冷的,黄微粒是社交恐怖分子,也没能从她身上套出话来,同屋住了半年,都没有一起吃过饭。

“那你们是怎么破冰的?”

姚牧羊笑:“我把她打了一顿。”

黄微粒省吃俭用买了贵妇面霜,无端端少了一大块,便怀疑是姚牧羊偷用。她嘴巴向来快,阴阳怪气起来难听得很,姚牧羊忍了又忍,没有忍住,把她拽到走廊狠揍了一顿。她哭哭啼啼躲了姚牧羊几天,机缘巧合找到了罪魁祸首,又忽然对她亲热起来,连上厕所都要拽上她。

“她对人好的时候真的挺可爱的,我这些年总共就她这么一个朋友。我以前可文静呢,怼人的本事都是跟她学的。”

听了这话,池遂宁不肯再走,停在大剧院的水池边。

他抬起二人紧扣的手:“我不是你的朋友吗?”

姚牧羊噗嗤笑了:“这醋你也要吃?你和她怎么能一样?”

池遂宁抿了唇,原本上挑的眉眼落下来,映着池里的水光,委屈又蛮不讲理:“怎么不一样?”

姚牧羊最见不得他这副样子,持重的人一旦娇气起来,顶得人满心都想垂怜。

她伸手覆住他的眼睛,踮起脚来,在他唇边留下一个罗曼尼康帝味的吻。

“你不一样,你是我的爱人。”

作者有话说:

我又来啦!

突然有点想写一个冷门CP的故事,如果我写的话,会在标题里注明,宝宝们谨慎订阅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