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九月的北城气温清凉, 每天最高温度也就二十度多一点。
温暖被推出来的时候，一眼便看到了红着眼眶的顾青寒，他听到了产房门推开的声音, 直接就把怀里的孩子交给了身旁的陈妈，然后朝她走来。
顾青寒也不在意别人是怎么看的，上前就握住了温暖微凉的手掌，皱了下眉：“怎么这么冷？”
他握着温暖的手，就感觉回到了他们刚来到北城的第一个冬天，她的手，她的脚都是冰冰凉凉的。
可是他已经很久没有感觉到温暖的手会凉成这个样子。
顾青寒看着温暖那苍白的脸色，再次担忧问道：“媳妇儿？你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还没等温暖说话, 推着病床车的李云华便回答：“没事，那是因为产房里面比这外边冷, 等会休息一下就会好的, 要是休息十分钟过后情况还没改善, 你去找我。”
顾青寒闻言，看向了李云华, 朝她点了点头：“谢谢李医生。”
温暖看顾青寒还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便抬起了手, 抚摸上他的手臂, 笑道：“我现在好多了。”
卸下了肚子那所有的重量后, 温暖就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
不过下一秒, 病床车不知道被谁动了一下，温暖立马就皱起了眉头，难受地“嘶”了一声。
顾青寒把这一切看在了眼里, 直接伸出手覆在她苍白的脸上，眼睛更红了, 哽咽道：“以后都不生了，你就是再想要都不生了。”
说完，又拉起了温暖的手在她手背上亲了一下。
温暖的眼睛也湿润了，看着顾青寒那心疼的眼神，哽咽了一声。
终于可怜兮兮地对他说了一句：“青寒，好疼，疼死我了。”
说话的腔调带着几分哭腔和撒娇。
不知道有多少回，她都想让顾清兰把这男人带进去产房，好让他看看自己遭的罪。
可是当时产房里头除了她，还有别的产妇，都是没有分开的。
男人是不允许进入产房。
可是这一刻，温暖知道她的男人是值得可靠的。
自己也无须隐瞒自己的真实感受，她也没想到两个孩子居然会这么重，折腾死人了。
再也不稀罕什么小宝宝了。
顾青寒倾身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声音沙哑：“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以后都不会让你再受这样的罪了。”
经过这一次，他怕了。
他不想再经历这样的场景，更不想让温暖再走一趟鬼门关。
乐乐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跑过来了，看着病**的温暖，也知道她此刻不舒服。
便伸出了小手在温暖的额头上摸了摸，说：“妈妈，你的头好凉，我把我的外套给你穿。”
说着，还真跑过去那边的凳子回去拿自己的棉袄。
因为北城的早晚温差大，虽然才九月份，但是夜晚温度大概就只有十度左右。
他们一行人出门的时候都是穿上了棉袄，小家伙便拿着自己那件小小的棉袄快速地走了过来，踮起了脚尖想要放到温暖的身上。
无奈还没够高，衣服只盖了一半。
温暖笑了笑：“谢谢乐乐。”
顾青寒怕乐乐会不小心弄到了温暖，在她把衣服放下去的时候，已经接住了。
对乐乐说：“乐乐让妈妈休息一下，妈妈现在还很虚弱。”
温暖拉了拉顾青寒的手臂，笑道：“把衣服给我吧，乐乐的一番好意。”
顾青寒见状，便把乐乐那件小小的衣服轻轻地铺到了温暖的身上。
赵老爷子看顾青寒和温暖还在闲聊个不停，终于忍不住开口道：“顾副团长，快让小暖回去病床吧，产妇得注重点保暖。”
李云华便看着顾青寒和温暖笑了笑：“小暖现在还很虚弱，等她休息好了，你们再慢慢聊。”
接着赵钦园又递给了顾青寒一张药单纸，提醒道：“让人先回去熬点下奶的汤送过来，不然两个孩子没有口粮可要闹腾了。”
顾青寒看了一眼，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谢谢赵老，我先把小暖送过去普通病房，一会儿再回去熬汤。”
顾清兰看她大哥和大嫂难分难舍的，连忙推着温暖，带他们一行人去病房。
*
去到病房的时候，温暖大概是太累了，直接就睡了过去。
顾青寒看妻子即便睡着也眉头紧皱着，便小心翼翼地把温暖抱了起来，然后放到了那个普通床位上。
即便他的动作已经放得很轻，但是放下去**的时候，温暖还是微微瘪了下眉头，似乎是疼。
不知道是不是大部分人都挑好了时间在秋天清凉的季节生孩子坐月子，所以几个病房都住满了人，平时这军区医院的产妇并不算多。
所以顾青寒就加了钱，给温暖包了一个双人间，还能多一张床可以让陪护的人将就两晚。
顾青寒看温暖睡了，两个新生儿现在也没开始闹腾。
便对陈妈说：“陈妈，我和两位嫂子在这边先看着，你回去熬点下奶的汤拿过来，这是赵医生写的清单，你照着上面熬就行了。”
桂花嫂子看陈妈还抱着孩子，便走过去，压低了声音道：“不用陈妈来回跑了，我已经吩咐我娘熬了鲫鱼木瓜汤，等会我回去拿就行了。”
然后桂花嫂子又说：“我想顺便带乐乐回去睡午觉。孩子这么小，跟着熬可不行。”
乐乐虽然看着两个皱巴巴的小宝宝还不是那么接受，不过这会儿小宝宝睡了，也感到挺新奇的，想要留在这边。
顾青寒看了看乐乐，确实等会孩子一醒，就很难顾及到她了，还不如让她回去家属院跟柱子玩一下好了。
顾青寒便对孩子说：“乐乐，你回去跟柱子弟弟玩，妈妈过两天应该就可以回家。”
乐乐嘟囔起小嘴巴，声音有点不乐意：“我想留在这里跟小宝宝玩。”
顾青寒蹲了身去，耐心道：“小宝宝还不会跟你玩，等我们回家了，你就可以跟他们玩了。”
“那……”乐乐有点纠结了。
顾清兰刚刚给温暖挂上了吊液，便走过来摸了摸乐乐的脑袋，笑道：“等姑姑下班了，就回去带你过来看小宝宝，我们骑自行车过来好不好？”
自从温暖怀孕之后，就把自行车借给了顾清兰，方便她来回家属院和医院。
小家伙一听，便飞快地点了点头，接着伸出了一个小尾指，“姑姑你要跟我拉勾勾。”
顾清兰跟她拉了拉勾，笑道：“行，一言为定！”
乐乐朝她做了一个鬼脸，“骗人的是汪汪狗。”
桂花嫂子带着乐乐回去了家属院，顾青寒看这里还有菊香嫂子和陈妈在看管着孩子，温暖又在睡着，便找了个卫生间，打算简单地洗漱一番，换上干净的衣服。
*
温暖是被孩子的哭声吵醒的，不过这一觉也睡了一个多小时。
桂花嫂子也从家属院拿了下奶的汤过来，看温暖醒了，便让她先喝一点汤，等会再吃点饭。
温暖的产程就小半天了，这会儿确实又饿又渴的，幸好先睡了一觉。
等她喝过汤，吃了点东西之后，整个人精神了不少，恰好陈妈和菊香嫂子正打算给孩子冲奶粉。
温暖想到了李云华的叮嘱，要让孩子帮忙刺激吸丨吮才能更好地下奶，便揉了揉眼睛，说：“陈妈，菊香嫂子，把孩子给我吧。”
邓菊香抱着孩子，便对温暖说：“一个一个来吧，你现在伤口还疼，不着急。”
陈妈看温暖终于醒来了，便把孩子抱了过去，道：“刚刚是孩子吵醒你了吧？你吃饱了没有？”
陈妈看了眼桂花嫂子带过来的汤和饭，不知道是温暖胃口还没恢复，还是口味不合，都只吃了一点点。
温暖点了点头，温声道：“吃饱了，现在还不是很有胃口，你把孩子给我吧。”
温暖没有起床，就这样躺着，陈妈便辅助她，让她侧起身子，方便喂奶。
虽然乐乐戒奶也有两年多了，不过温暖还是比较熟手的，这会儿小宝宝已经吸上了。
温暖看了看病房一圈，然后问：“青寒呢？”
顾青寒从京市回来，肯定还有很多事情还没来得及处理的，该不会是被上级领导给叫去训话了吧？
毕竟这次顾青寒过去京市，就是徐师长特意安排的，但是京市那边的任务很明显就是还没全部完成。
陈妈用温水洗了一条新买晾晒过的毛巾，给温暖擦了擦颈后发出来的汗，笑道：“青寒说去换个衣服，怕你起来的时候还是看到他邋遢的样子，怕你嫌弃他。”
菊香嫂子也打趣道：“你家顾副团长是真够讲究的，我家老赵不知道说他多少回了，还是忘记要洗脚才上炕，可把我给气死，要是家里地儿大点，我都不爱跟他睡一张炕。”
陈妈也嫌弃地摇摇头，“我们家那个老赵头啊，去了空军大院就好点，一回家就显出原形了，也是不爱洗脚。”
“青寒真是我见过最讲卫生的男人了，还是咱们小暖调丨教得好！”
最主要还是顾青寒愿意听温暖的话，要是别的男人，大男人主义的大有人在，就是愿意听媳妇儿的话，有些也是装模作样，左耳进右耳出。
嘴巴答应得好好的，转个身就给忘得一干二净的。
温暖笑了笑，但即便是笑，也扯痛了缝针的位置，于是又不想说话了。
就在这时，顾青寒和赵老爷子和李云华一起进来了，说是给温暖检查。
顾青寒看温暖又皱起了眉头，便上前去摸了摸她的额头，问：“怎么了？是不是又不舒服了？李医生，麻烦您过来帮我媳妇儿看一下。”
温暖皱眉：“我没事，就是伤口疼。”
她就是想躺回去的时候，不小心拉扯到伤口位置，哪里有他说的严重！
但是看到顾青寒重新收拾了一下，又是以前那个俊小伙了，虽然是瘦了很多，但还是挺赏心悦目的。
要是两个儿子以后能像顾青寒，应该也会挺帅。
李云华上前来，说要给她检查了一下腹部，可是在按压腹部的时候，温暖又痛呼起来了，“疼疼疼……”
赵老爷子看顾青寒要上前，忙伸出手阻止，说：“这是帮助她子宫收缩，你先别着急。”
顾青寒哪里不急，还是上前去抓住了温暖的手，看向了李云华，想催促她赶紧……
不过下一秒被温暖瞪了一眼，他也没说话了。
等李云华收回手的时候，温暖可怜巴巴地看着天花板，眼睛水汪汪的，不想再说任何话了。
李云华和赵老爷子都伸手摸了摸温暖的脑袋，朝顾青寒打趣道：“要是这个样子给你爷爷看到了，指不定比你还紧张呢。”
温暖疼完之后笑了笑，问一旁的顾青寒：“有没有给爷爷打电话？”
她是没办法去给陆司令打电话的了，只能靠这男人去跟爷爷报个喜讯。
爷爷估计也在记挂她，就是这年代通讯太难，更别说还是在这个特殊时期，爷爷估计都忙成一个陀螺一样的吧。
顾青寒便说：“明天回去团里一趟再去打，你快休息一下吧，我去抱抱孩子。”
孩子可能是听到温暖的叫喊声了，比刚才哭得还要严重。
顾青寒便走过去菊香嫂子那边，把弟弟给抱了过来，直到这时候，他才认真地打量两个孩子。
菊香嫂子看顾青寒认真打量孩子，便笑道：“一看这以后就是俊小伙，长得多像你！”
顾青寒皱了皱眉，看着襁褓中的小子，感觉不到有哪里跟他是长得像的。
李云华和赵老爷子凑过去哥哥那边，也笑道：“鼻子像小顾，又高又挺的，要是眼睛能像小暖就好了，那得多漂亮。”
哥哥刚刚不知道是不是吸到了一点初乳，刚刚哭闹了几声，现在又安静了下来，紧闭着眼睛，似睡非睡的样子，很乖巧。
顾青寒听着他们的话，有点儿不太相信，便把孩子抱回去病房边，让温暖一起看，“媳妇儿，有觉得像我吗？”
随即，顾青寒想起了乐乐在看到小宝宝的第一眼后，说的那句话：“他们好丑。”
顾青寒回忆了一下乐乐小时候，印象最深的还是他们一同来北城的那段时间，乐乐那会儿七八个月大，身上和脸上都是胖嘟嘟的，而且粉雕玉琢，白白嫩嫩的，很是可爱。
可是现在这两个小家伙，不仅皱巴巴的，还红彤彤的，现在脸上好像还开始掉皮，额头上还有一些没有褪干净的胎毛……
他忍不住拧起眉，吐出了几个字：“确实好丑。”
为什么会这么丑？
明明他跟温暖，还有乐乐都挺好看的，尤其是他们的姐姐乐乐，谁看了不说可爱？
怎么这两个小子就丑成这个样子了？
温暖看了眼顾青寒怀里那孩子，也皱了下眉，虽然丑是丑了点，不过新生儿都差不多是一个样，等出了月子，就会一天一变的了。
她看了看顾青寒，没好气地把弟弟接了过来，说：“下次不准当他们的面说！”
顾青寒无辜地刮了刮鼻子，“他们也听不懂。”
温暖哼了一声，皱起眉瞪他：“人家生了儿子不知道多高兴，你倒好，嫌弃起来了，你检讨一下自己！”
顾青寒似乎是没有一定要生儿子或者是生闺女的念头。
以前怀孕的时候问他想要儿子还是女儿，结果顾青寒只是回答了一句：“这是想就能想到的吗？”
气得她忍不住胖揍了这个钢铁直男一顿。
顾青寒看着温暖好像是有点儿生气了，便拉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然后在温暖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接着轻轻说了一句：“儿子当然好。”
“这样，乐乐还是我们唯一的闺女。”
“以后我跟两小子，就可以保护你跟乐乐了。”
温暖听着顾青寒的话，嘀咕了一句：“嘴贫。”
“我要给他吸一下奶，你走开吧。”温暖刚刚只给哥哥喂了一下，估计还没有下奶，哥哥现在又闹腾起来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他爸埋汰他们兄弟俩！
顾青寒没有走，反而给她拉了拉帘布，笑了笑：“喂吧，我守着你们。”
温暖虽然睡了一觉，但是体力还是没有恢复过来。
这会儿顾青寒这么一说，也懒得跟他争辩了，让弟弟也吸一吸，争取早点下奶。
顾青寒伸出手摩挲着她的鬓角，上面的碎发被汗水濡湿又风干。
好一会，他又忍不住俯身亲了她一下，说：“辛苦你了暖暖，有你们几个就足够了。”
温暖嫌他吵，闭了闭眼睛，然后说：“你这么有空，不如早点给孩子起名字吧。”
接着她又忍不住提醒道：“别像乐乐小时候那样子，好几个月才把户口给上了。”
乐乐的名字还是来到北城才起的，这一回可不能再这样子了。
顾青寒看了眼拼命往温暖怀里钻的小家伙，皱了皱眉，好一会才说：“媳妇儿你起名字比我起好听多了，不如等你出院了，你慢慢再起吧。”
温暖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把怀里的孩子搂了搂，皱着眉：“不行，乐乐的名字是我起的，两个儿子的名字应该轮到你了。”
乐乐一个小娃娃的名字也想了她那么久，要是两个小家伙，那真的够她忙的了。
这一次，她可不揽这活儿上身了。
一旁的陈妈抱着哭哭啼啼的哥哥走了过来，随后道：“是该早点起名字了，趁着这两个月还没下雪，先把户口给上了，不然就要等到了明年。”
温暖看顾青寒欲言又止，提醒他：“好好想，可不能随便起。”
这个年代太多那些国庆，爱国之类的名字了。
这些名字太普遍了，在家属院喊一声国庆，起码有十个八个孩子站出来认领。
*
顾青寒哭笑不得，一直到下午五点多，两个孩子补充了一点奶粉之后，终于睡过去了。
顾青寒便让桂花嫂子和菊香嫂子先回去休息一晚上，明天再过来帮忙。
温暖也小憩了半会，他才拿着一张纸，装模作样地走过去，说：“我记得我以前给乐乐起得名字叫幸福，那两个弟弟就叫平安和吉祥好了。”
温暖：“……”
就连陈妈听到了顾青寒的话后，也忍不住扑哧了一声，笑了出来。
说：“这也太土了，清寒你再想一想吧，不然姐姐叫顾挽月，两个弟弟叫平安吉祥，他们以后得怎么想啊？”
顾青寒还一本正经地解释：“我觉得还行，普通一点好养活。”
周建设还给孩子起小名叫柱子呢，这样比起来，平安吉祥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小名还行，大名不怎么样。”陈妈摇了摇头。
温暖看着顾青寒，哭笑不得道：“你看，连陈妈也觉得不好，你重新再想吧，别随便来！”
还拿出纸来写，居然就起了这么个名字。
顾青寒投去一个求饶的眼神，说：“太难了，媳妇儿还是你来吧。”
“那……不如让爷爷起？”温暖朝他笑了笑，接着说：“你不是明儿一早给爷爷打电话吗？顺便让爷爷抽点时间给孩子起个名字？”
“不过爷爷也不知道有没有空，你们那个任务进行得怎么样？”温暖又问。
顾青寒闻言便说：“可能还有很多善后的工作，虽然人是抓到了，但是还得审查一下那些人到底偷取了多少情报，还有没有上线下线。不过还是先告诉爷爷吧，就是晚一点起名字也没关系，平安和吉祥就当这两个小子的小名好了。”
顾青寒想起了京市还有一大堆的摊子，确实还有很多事情要忙。
陆司令虽然不用跟着他们出任务，但是每天跟上级，还有属下开的会议也排得满满的，有时候他都可以眯一两个小时，陆司令却还得开各种的会议，看各种的资料。
温暖瞥他：“你就是不想起。”
顾青寒心虚地摸了摸鼻子，笑了笑：“那我明天给爷爷打电话。”
想到了这里，温暖朝顾青寒招了招手，示意男人坐过来。
“青寒，有件事跟你商量一下。”
顾青寒拿起了一个苹果，一边削皮，一边坐了下去床边的椅子，说：“媳妇儿，家里的大小事情，你决定就好，我无条件支持你。”
家里的大小事情，其实都是温暖在做主。
不过温暖还是很尊重他的意见，每次都会先问一下他的意见。
温暖看了看顾青寒，突然有点难以启齿。
但是想到了爷爷对他们这么好，每隔几个月就会给他们寄物资寄钱的，老人家的心意真的是满满的。
顾青寒看着温暖那欲言又止的表情，把削好的苹果递给她，问：“是不是有什么很难决定的事？”
温暖咬了一小口苹果，点头：“嗯。”
顾青寒挑眉：“比起名字还难？”
他笑了笑，似乎看穿了温暖的想法，直接道：“媳妇儿，如果是关于孩子的，你可以全权做主；要是家里的其他事情，你根本不需要过问我。”
温暖有点儿纠结，这件事关乎顾青寒的“尊严”问题，虽然她并不觉得，但是在这个年代还是很多男人不可能会接受的。
在顾青寒那期许的目光下，温暖组织了一下语言，问：“你说，要不要让其中一个孩子跟爷爷姓？让他姓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