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八）
“这就是琳的内心世界吗？”
重新降临这个地方的带土，并非是第一次见到，在上一次被琳打伤之前，也有用写轮眼的瞳力，来到这个地方。
灰蒙蒙的雾气中，若隐若现一扇巨大的门户，从门户中散发出洁白的光芒。
带土此时再次站在这扇门前，心情的复杂可想而知。
但是他没有多想，因为想要拯救琳，必须要从这里入手。
写轮眼是映射心灵的眼睛，可以反映一个人真实的内心世界。
没有任何犹豫，带土脸上也看不到丝毫的慌乱，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走了进去。
琳，这一次，我一定要……
“你真的是个笨蛋呢，带土。就算你进入到这里来，也改变不了任何的事实。”
带土走进白色没有边际的房间里面，琳就站在远处，保持着一定的疏离感，眼中流露出复杂难明的色彩。
同时，她现在的身体也不是正常的，右半边是完好的正常身体，但是左半边的眼睛却是赤红色，背后长出了一只丑陋无比的肉翅。
这个形象带土曾经看到过，是在琳变成这个样子之前。
那是在上次进入夜姬据点之后，碰到的那个男孩怪物，也是这个形象。
丑陋恶心的翅膀，气息也是如同一辙的邪恶。
“因为我答应要把你救出来，这是男子汉的承诺，怎么可以轻易放弃。”带土用坚定的语气说道。
“哈哈，你还真是什么都不了解呢，我可是杀死了无数的木叶忍者，亲眼看到自己吃掉了同类，这样的我，你觉得谁会……”
琳听到带土这句话，几乎要笑出了眼泪，痛苦、悲伤、自嘲还有无奈全部在眼中呈现。
哪知道，带土一个箭步冲过来，狠狠的一拳打在琳的脸上。
琳没有反抗的倒在了地上，捂着被打到的脸庞，仍然是没有任何情绪波动，无所谓的从地上站起来，冷冷的看着带土。
带土此时垂下脑袋，让人看不到他的脸，狠狠喘了口气，咬着牙说道：“我所认识的琳，可不是你这样自暴自弃的家伙。我说的没有错吧，冒牌货。”肯定的语气。
“说我是冒牌货，是你没有认清现实吧，带土。我就是真正的琳。”
“不是！你只是披着琳的外表，内心非常懦弱的胆小鬼！”
“随你怎么说吧，反正我已经一无所有了。说什么都随你便，不过刚才没有杀死我，你们真的做了一个非常愚蠢的决定。认不清自我的是你们。”琳用嘲笑的语气说道。
“那你又认清了自己什么？”带土冲上来，抓住琳的衣领，大声质问起来。
“我是吃人的怪物——”
又是一记拳头打过来，琳没有防备的倒地，剩下来的话，就被带土的拳头终结了。
但琳没有生气，只是像一具任人打骂的人偶站在那里，孤零零的气息和整个世界格格不入起来。
“不对！你是琳，你是木叶的忍者野原琳，是黄色闪光的弟子，才不是什么吃人的怪物！”带土否定了琳的话。
“哦，曾经似乎有过这样的经历。”琳死气沉沉的说着话。
“你到底要装睡到什么时候？”带土问道。
“我一直都很清醒。”
“清醒到胡言乱语的地步吗？”带土明显用讥讽的语气反问。
“才没有这样的事。”
“还说没有。你所有的行为都是充满了谎言。难道你是在享受变成怪物的优越感？”带土睁着眼睛，直视琳。
琳的喉咙滚动了一下，什么话都没有说出口。
带土又继续说道：“为什么不说话？不断找借口掩饰自己的真面目，这就是你所说的没有在胡言乱语吗？看清楚一点，冒牌货，想要扮琳的话，你再怎么认真饰演，也只是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
琳的眼睛波动了一下，下意识的偏转过头，想要回避带土凌厉的视线。
“看着我，冒牌货，你现在还敢说自己是真正的琳吗？你这个怪物！”带土将最后两个字咬得很重。
似乎被‘怪物’两个刺激到了，琳声音有点激动，嗓子嘶哑，带着自暴自弃的笑声：“没错，我就是怪物怎么样？你这个笨蛋又能做什么？你什么都不了解，你什么都不知道，不要在这里大言不惭的说什么大道理了，你这样子做，只会让我觉得恶心。”
“你果然是个无可救药的怪物！”带土这样下着结论。
“没错，我承认了又怎么了？”
“那就证明给我看吧，怪物。”带土不带丝毫情感的视线投射过来。
“什么？”琳一愣。
“你不是说自己是怪物吗？”带土抹起了自己的袖子，将手臂伸到琳的面前，语气淡漠的说道：
“把我吃掉吧，你之前不是说过，要我和你融为一体吗？现在的我不会反抗，吃掉我吧！怪物！”
琳的脸庞僵硬下来，似乎想到了什么极为难堪的回忆，脸色发青跪在地上，在那里干呕起来，明明什么都没有，但是那种恶心感却一直存留在内心，永远的成为她心中的梦魇，时刻折磨着她。
“怎么了？怪物也有害怕的时候吗？这我可是第一次看到哦。”带土慢慢走过来，笑声讥讽。
“不要……”
琳双手抱在胸前，头部甩着，一边向后退。
“为什么不吃掉我？你不很喜欢人类这种食物吗？现在反而犹豫，你不但假冒了琳，连怪物的身份都无法扮演下去了吗”
带土步步紧逼过来。
“不要过来……求求你了，带土……不要再逼我了……我已经……”
琳此时的异色瞳中，流出胆怯的泪水，恳求着带土不要再逼迫她。
但是带土没有理会这些，而是继续冷漠着脸，朝前走着。
“不要……不要过来……不要……”
恶心感再次涌遍全身，琳无力的坐倒在地上，声音颤抖，抿着嘴唇，摇晃着脑袋，苍白的脸庞上泪水纵横。
“冒牌货，我再问你一遍，你到底是谁？假扮琳到底有什么目的？”带土停下了脚步。
我是谁？
琳流着泪水的脸庞一呆，被这个问题难住了。
我是谁？
我是木叶忍者琳？
还是吃人的怪物？
对了，我到底是谁？
琳的脸上浮现挣扎、迷茫的表情，陷入一种死循环的思考之中，无法看清自己的真面目。
“那我告诉你真正的答案吧，冒牌货，你是木叶的叛忍，也是吃人的怪物！”
带土用不容置疑，斩钉截铁的语气对着琳说道。
和棺定论。
我、我是吃人的怪物？
琳没由来的一阵心颤，脊骨像是冻僵了一般，本能的排斥这样的称呼。
“是啊，不然你为什么没有排斥吃人的行为？”带土明知故问的说道。
我……真的是吃人的怪物？琳看着自己苍白的双手，左半边的赤色眼睛闪烁着诡异的邪光，心中呢喃自语起来。
“那么，吃掉我吧。既然你是吃人的怪物，吃掉我是理所当然的吧。”
带土这样说道，把自己的胳膊送到琳的面前。
这句话似乎触动了琳的本能愿望，凝滞的眼神恢复了些许神采，靠近带土的胳膊，慢慢张大了口，想要一口咬下的时候。
不对！
看着近在咫尺的‘食物’，琳没有感到丝毫的兴奋与快乐，反而数不清的恶寒涌上心头，后退了一步，双手再次抱住自己，仿佛觉得这里十分寒冷一样。
“怎么了？怪物？这都无法下口吗？”带土疑惑问道。
“不是！你休想骗我！我才不是什么怪物！”琳用警惕的眼神看着带土，仿佛在看着仇人一般。
“你说你不是怪物？”带土依然在用疑惑的语气说话。
“是！”
“那你为什么没有反抗？”带土问。
“反抗什么？”
“反抗你体内的怪物啊，杀死木叶忍者的时候你没有阻拦，吃人的时候你也没有阻拦，为什么你会认为自己不是怪物？”
琳想到这里，痛苦的抱着脑袋，身体不自禁的恐惧颤抖起来。
脸孔扭曲的样子，令人不寒而栗。
“我有阻止的……我有阻止的……”琳机械般的重复着这句话，饱含悲痛之色。
“结果呢？”
“失败了……我试着阻止……不可能的……做不到的……我阻止不了……它就像梦魇一样缠着我，在我耳边呢喃，催眠我的神经……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我不要听……我不要听……”
“阻止不了，那就代表你和怪物同流合污了。”
“没有这回事，我没有……”反驳的话语也说得没有那么理直气壮了。
“说到底，你是在享受成为怪物的过程吧。”带土这样说道。
“怎么可能会享受……带土，你怎么可以这样子说话？我怎么会享受怪物……”
“那就奇怪了，明明之前还那么兴奋的向我展示你怪物的姿态，现在又不喜欢那样的东西了，你还真是敢说呢，冒牌货。”带土说道。
“我才不是冒牌货，我是琳！带土，你清醒一点，我是真的琳！不要再胡言乱语下去了，带土。”
琳焦急的握住带土的手掌，带着恳求的语气。
“我一直都很清醒，是你没有看清状况而已，冒牌货。”
“你再这样说，我真的要生气了，带土！”琳摆出严肃的脸孔。
“冒——牌——货！”
带土直视着琳的眼睛，用嬉笑不正经的语气一字一句说道。
回应他的是琳的拳头。
就算是温柔的女孩子，如果一直被人说成是冒牌货，也会是发暴脾气的吧。
更何况现在的琳，和‘温柔’绝对是挂不上钩的。
带土倒在了地上，手掌摸着嘴边的鲜血，咳了咳嗓子，苦笑着说道：“琳，你是想把我一拳打死吗？用这么大的力气？就算在这里是意识，也很疼的好不好？”
琳睁大了眼睛：“带土，你……”
似乎明白了什么，眼圈微红。
“不要这么露出这么样的小女人姿态嘛，我应该说过了，这一次我一定会把你带回来的。欢迎你回来，琳。”
带土站起来，像个没事人一样，露出平时那副傻兮兮的笑脸，对着琳竖起了右手的大拇指。
“你这个笨蛋……”
琳的眼圈微红，露出不知是苦涩还是无奈的笑意。
“我虽然不明白你所承受的痛苦，但是我已经有了和你共同承担这份沉痛的准备。水门老师不也是说过，同伴之间要相互信任。琳，我相信你。”
“真的……真的……你真的是个笨蛋呢，带土……”
琳再也忍不住的晶莹泪水夺眶而出，流出感动的泪水。
这种温暖的感觉好久没有过了。
明明这个年纪谈论以前还有点过早，但这种恍如隔世做人的感觉，对琳来说，如同破茧成蝶，重获新生命一样。
带土将自己的肩膀借给琳依靠，眼中尽显柔和之色。
咚！
有什么要复苏了——
靠在带土肩膀上哭泣的琳，猛地抬起了头，右半边的眼睛染成了血色，散发出邪异的瞳光。
泪痕残留在脸上。
于哭泣中诞生的妖魔，再次苏醒了！
（PS：等我吃过晚饭再回来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