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你的名字是兜（二）
对上这个小男孩的眼眸，还有这张稚嫩的脸，夜姬冷艳的脸孔，稍微皱眉起来。
在哪里见过？
不，自己的将近二十年人生中，确实没有这号人物。
再说，自己的年龄和这个小男孩差距太大了。
是另一个人生中的记忆吗？
那就是剧情人物了。
而且能让她感到熟悉，看来不只是炮灰这么简单。
“你是这个镇子的幸存者吗？”夜姬斟酌了片刻，淡淡问道。
那个小男孩只是木然的坐在那里，似乎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既不摇头，也不点头，神色凝滞。
“有趣。名字呢？不会跟我说连名字都没有吧？”夜姬这么笑着问道。
果然，这个小男孩还是一如既往的坐在那里，只不过这次眉头痛苦的皱了一下，眼神里充满恐惧，似乎混乱的记忆里出现了一幕幕可怕的场景。
第三次忍界大战，银发，孤儿，失去记忆，还有这张略微熟悉却显稚嫩的脸……
这个孩子是……
夜姬眼里的笑意更深了。
这可真是意外之喜呢，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
“看来你是因为撞击到头部失忆了，真是可怜的小鬼。这次算你运气好，遇到了我。”
这么说着，夜姬一边施展医疗忍术，绿色的光源，对着小男孩身上的伤口位置一照，伤口快速愈合，反正也只是皮外伤而已，还不需要用到巫女灵力的程度。
“怎么样了，现在好多了吧？”
大约几分钟后，身上的伤势大多处理处理完毕，用绷带将伤口缠住，头部破裂的血口也用白色绷带缠住，夜姬微笑的问了一句。
“嗯。”男孩轻轻点了点头，眼中没有太多的情绪波动，脸上也是面无表情的脸孔，看样子对于自己现在的状况正处于迷茫之中。
这种样子的小鬼，夜姬见得实在是太多了。
每个国家都有，这种战争年代却是最常出现的。
如果不是因为其特殊的地方，也只好任他自生自灭了。
就如刚才所想，对于无家可归的流浪狗，死亡才是最好的归宿。
苟延残喘的人生，是没有必要与尊严的。
“能站起来吗？”夜姬站起身，对着男孩笑问了一声。
男孩双手撑在地上，咬了咬牙，眉头再次有点痛苦的皱了起来，看上去十分勉强，但是坚持的从地上站起来，身体摇摇晃晃，勉力平稳身体。
抬起头，对上夜姬温和的笑脸，只是这样平淡的盯视着，眼睛里有着许多未解的迷惑似的。
“还记得父母是谁吗？”夜姬问道。
男孩摇了摇头。
“要跟着我吗？”夜姬顿了顿，声音清淡的开口。
男孩略微歪了歪头，稚子的年龄与思想，让他无法做出更多的思考。
说到底，只是一个暂时派不上用场的小鬼。即使当成忍者培养，以他这孱弱的身体，可能也需要静养一段时间，才能学习忍者的才能吧。
对此，夜姬才抱有一定的期待感。
“现在是战争年代，像你这样的小鬼，一个人是无法生存下去的。人类是竭尽本能，抛弃自尊，舍弃人理，也会强迫自己苟活下去的丑陋生物。就算是小孩子也没有区别。你的故乡，你的亲人，甚至你的朋友，在此刻之后的岁月里，全部化为灰烬。这样的人生很迷茫吧？”
夜姬适时的抚摸了下男孩的脑袋，轻轻的揉了揉有些驳乱的头发，对着他亲切的一笑。
“故乡……亲人……朋友……”嗓音很稚嫩，透着显而易见的疑惑。
“没错。你现在一无所有，也没有任何的羁绊牵连。对这个世界来说，你是可有可无的。我救你的原因，是因为你有利用的价值，而这个价值，会让我对你另眼相看。记住，无聊的废物没有利用的价值。在这个充满谎言与背叛的世界里，每个人都可以用价值来衡量。而你的价值让我很满意，仅此而已。”
转眼看了下远处化为废墟，被火光吞没的城镇，眼中映照出灼热的火色。
“对世界来说，你是可有可无的附赠品。但对我来说，你的身上却有着值得我付出心血的价值。过去的一切，就像这个毁灭的城镇，随火焰而逝吧。浴火重生之后，才是新人生的开始。”
在微风吹拂的草地上，夜姬漫步朝着远方行走，然后扭过头轻笑道：
“跟上来吧，我来赐予你在这个乱世生存下去的力量。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忠诚的部下了，没名字的小鬼，以后叫你兜吧。”
说罢，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注视着夜姬远去的背影，不能自控的身体追随上去。
不是因为使命，也不是因为尊敬，而是只想要生存下去，唯一可以选择的道路。
“是的，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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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一个月的时间倏然而过，让人不知不觉间，时间的流速并未因为任何人而停止下来。
捡到了未来在忍界中掀起腥风血雨的兜，那个在原本世界线里面，曾经于各国担当过完美间谍的忍者。
其间谍的潜入能力，可以说是天生就具有的才能吧。
以至于最后连自己是谁都记不起来了，失去意义的人生，剩下的只有无尽空虚。
至于打乱所谓的世界线，夜姬从来没有在意过这样的事情。
不如说这样，更能够让她看清一些不为人知的事实。
这个世界的真理，她一直在寻求着。
在人类穷尽一生无法触及的领域里，是否真的有无所不能的神存在。
比起这个问题，这个忍界最后走向什么样的未来，都跟她毫无关系。
作为她寻求答案的踏脚石就足够了，除此之外，这个忍界在她眼里，存在本身并无意义。
这么一想，夜姬觉得自己也挺悲哀的。
知道的越多，越是知晓自身的无力。
或许像个傻瓜一样在世界里面生存着，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吧。
草之国的临时据点里面。
除了必要的实验外，她就利用空余时间初步教习了兜一些基础的查克拉知识。
和铃乃那种天生就具有恐怖血继限界天赋的忍者不同，兜这种没有血迹，也没有秘术传承，只是普通家庭出身的孩子，一切都要看个人的悟性以及努力程度。
当然，常人的身体，也有和查克拉适应性非常契合的例子，她自己就是，还有兜也是。
尽管无法和铃乃那种先天就有忍者才能的特殊存在相比，但相较于一些的凡人，才能也是出类拔萃的。
其实在夜姬看来，这个世界的人类，都可以说是拥有‘血继限界’的人才。
查克拉散播在所有人类的身体里面，已经改变了人类原有的基因。哪怕不能成为忍者，人类的身体里面也有微量的查克拉。
这些微量的查克拉，是可以进行遗传的。
一代一代的遗传，总有一代会出现可以成为忍者的后人。
只是相较于写轮眼、木遁等等特殊的血继限界，查克拉这种随处可见的血继限界，反而不算是血继限界了。
因为查克拉太过于常见了，以至于很多人都忽略了它本身的含义。
在进行人体实验的时候，夜姬就考虑到了这个问题。
血继限界是借用基因遗传的方式获得，可以传给后代。
普通查克拉也有这一点的功能，也在改变人类固有的基因。
婴儿刚生下来就从母体内继承了查克拉的‘传承’。
因此，夜姬才会认为查克拉本身也是‘血继限界’的一种。也如之上所说，因为太过常见，反而让很多人忽略了查克拉本身的意义。
如果是这样，那实在是太有趣了。
看来她接下来研究的东西，不只是‘术’的形成，而是查克拉本身。
“兜，休息一下吧，太早透支查克拉，会影响身体的机能发育。”
看到兜辛苦的提炼查克拉，正在学习最基础的医疗忍术，给一条快要死去的鱼进行治疗，已经累得满头大汗，还在咬牙苦撑着。
看得出来，他修炼的很是辛苦。
“是的，大人。”
空白的过去没有影响他的日常生活。
正如夜姬所言，新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小孩子是健忘的。
那些空白的记忆，封存起来就好了。
兜的脸上辛苦笑了笑，擦了擦脸颊的热汗，散去了手上微薄的查克拉。
以一个月的时间，成为忍者还太过早下达宣判了。
对于兜这样的人才，无论是提炼查克拉的速度，还是对于查克拉的控制能力，从小的时候就足见一般了。
正常人和正常人的才能，也是有很大区别的。
作为‘凡人’之中的顶点，兜的天赋自然不会太低。
是个天生的医疗忍者。
身体虽说虚弱，但是肌体很灵活，只要营养补充上来，那些隐藏的天赋，就会一个个展现出来。
即使是这个年龄，一个月前还是一个一无所知的小鬼，现在已经能够使用基础的医疗忍术，在夜姬看来很是稚嫩，治疗效果连微小的动物都救不活，更不要说人了。
但以一个月的时间来说，提炼查克拉，精细查克拉的操作，学习医疗忍术，已经是很惊人的才干了。
前途无量。
现在还无法看出什么，可夜姬已有一点肯定——兜的医疗天赋，远在她之上。
不，甚至是天生拥有庞大生命力的铃乃，在医疗的领域上，可能也不如兜这个孩子。
铃乃的医疗忍术之所以厉害，是基于自身强大的血继限界。
如果抛弃血继限界的加成，其医疗水平，可以说是中规中矩，水分很大。
所以说，血继限界是划分天才与凡人最悬殊的天赋。
但是呢，这也不是绝对。
时代如何演变，世界上也不会缺少不依靠血脉，同样可以天赋卓然的天才。
就像山林再如何空寂，那些居于其中的凡鸟，也可以歌唱出清越脆耳的乐声。
兜就是这样的人。
有了展现天赋的平台之后，这颗耀眼的金子，在遍地黄沙之中，也是如此的亮眼醒目。
若是一直精于医疗忍术的学习，十年……不，可能五年，兜就可以超越她这个‘老师’。
不过呢，在兜的身上，夜姬看到了很多的东西。
医疗忍术说到底是辅助忍术，兜除了医疗天赋之外，其余的忍者才能，也是出类拔萃的。这样的人才，若是全身心投入医疗忍者领域，未免太可惜了。
体术、幻术与忍术，同样也不能够落下。
这是一个忍、体、幻全能型的天才忍者。
唯一的缺点，就是查克拉量可能无法和‘怪物们’比较，实力会有所限制。
不过这不是问题，提升查克拉量的方法有很多，例如一些封印术、咒印术等等，可以大幅度增长查克拉。
“兜，在这里还生活的习惯吗？”
夜姬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放下了手里的《巫女灵力与咒力运用大全》这本书，对着放松下来的兜笑问道。
“是的，大人，我在这里的生活很美好。”熟悉之后，兜也不是怕生的孩子，很自然露出亲和的笑容来，笑的很纯真。
“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
“嗯，我会成为大人手中有利用价值的工具。”兜无法理解这句话本身的意思，但不妨碍他由衷发自内心的笑容。
“真是个聪明的好孩子。”夜姬走过来，亲切的摸了摸兜的头发，身上自然而然散发出温柔的气息。
经过一个月的食疗调养，兜的脸色和之前的苍白不同，白里透着健康的红润，身体的各项防御，也在趋于正常。
饱受战乱的孩子，只有这一点最是麻烦。
会因为营养跟不上，身体被疾病缠绕，最终死在旮沓肮脏的角落里。
正因为这样，兜的心中对夜姬这位‘老师’充满了感激与喜悦。
而这也是夜姬希望的吧。
小孩子很容易染上大人想要染上的颜色。
工具要从小的时候开始培养，才能够将风险压制到最低。
因为工具的保质期，是有时间限制的。
到头了，扔掉重新再找就好了。
这个忍界从不缺乏成为她手中工具的小鬼。
兜是最为优秀的几个工具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