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89章
童珊珊先是一愣, 半秒钟后就意识到齐香菱没有跟钱凤说太详细的事情,便赶紧道:“没有的,妈妈你放心, 香菱还是个大姑娘, 真的,香菱是个大姑娘, 妈妈你冷静一点听我说, 香菱没事的!”
“真的没事吗?珊珊你跟香菱关系好,你别骗我,你千万别骗我!要是香菱真的……我……我就去杀了这一屋子的畜生!”钱凤已经快要哭出来了。
齐德华跟两个儿子不知道在人群的什么位置,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时不时一样在愤怒。
童珊珊用力道:“妈妈,香菱没事,她真的没事, 你们整个齐家都在这个村子上, 童建国跟吴大芬不敢对她这样的, 妈妈你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童家人丁单薄,他们不敢的!而且, 香菱读书识字, 如果当初吴大芬真的敢说这种话, 香菱第一时间就会跑去跟你们求助了。”
钱凤深吸一口气,情绪慢慢冷静了下来:“你说得对,我们家香菱不是傻子, 她聪明着呢,要是真的出了这种事, 她会第一个告诉我的。”
“是的, 所以香菱没事。”童珊珊道:“妈妈, 要不然, 我陪你先回去吧,反正这里乱糟糟的,也没什么好看的。”
“不,我不回去,我要看完,这事儿……还是会牵扯到我们家香菱身上的。”钱凤又深吸一口气,握紧童珊珊的手继续听院子里头的动静。
这话倒是没有说错,在这种乡下地方,虽然齐香菱已经离婚挺长时间了,但都是一个村子上的人,只要童建国的丑事儿传开了,别人也会顺带着调侃一句他前妻怎么怎么了。
童珊珊有一种预感,齐香菱原本平静的生活会被这件事打乱。
事实上,她也不知道童建国到底是怎么了,他虽然一直是个坏人,但以前真的非常擅长伪装,而且,他是非常爱面子的人。
按照童建国的性格,就算他再怎么想使坏,也不应该在新婚之夜就闹得沸沸扬扬,还让新娘子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了。
童珊珊挺想去里头看看情况的,但实在挤不进去,也只得作罢。
院子里的陈二本沉默了好一会儿,大概是这些话太过惊悚的关系,陈二本也不知道应该做什么样的反应了。
关桃子的哭声隐隐约约飘出来,良久,一个苍老的女性声音在院子外头响了起来:“吴大芬,你自己也是个女人家,你怎么这么狠毒啊!人家好好一个大闺女,也是家里这么多年粮食养大的,你怎么这么会害人啊!”
这话像是开启了一个阀门,紧接着,无数的骂声响了起来,所有人都在痛骂吴大芬。
有人说她丧尽天良,有人说她应该被抓起来坐大牢,也有人说她祸害了童家一家人……
吴大芬倒一直是个不服输的人,原本,关桃子指责她的时候,她都没说话,听见这么多人骂她,她倒是来劲儿了,她隔着墙痛骂道:“我没说过这种话!是那个小sao蹄子勾引我们家童丰收的!你们也不看看她的样子,张嘴问我们要了那么多彩礼,她能是个好人吗?你们居然信她的话?还有,我儿子没有问题,是她自己有问题!她还敢赖我儿子呢!”
一个婶子骂道:“你儿子要是没问题,前头那个媳妇儿会跟他离婚?还想骗谁呢?”
吴大芬回道:“前头那个更不是个好东西!仗着家里条件好一点,天天在我们家作威作福,死懒还吃得多,她是被我们赶出去的,可不是她自己要离婚的!”
听到这句话,钱凤气得拳头都捏起来了,但顾着齐香菱的面子,所以没有说话。
但其他人可不管这么多,有个男人嘲讽地说道:“吴大芬,这事儿可是瞒不了人的,大不了,我们明天就去问问你前头那个媳妇儿,看看人家是怎么说的。总不能一个媳妇儿说童建国是太监,两个也是这么说的吧?”
人群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钱凤难过得低下头,童珊珊更加用力握住她的手,想要给她传过去一丝力量。
吴大芬气得骂了一大串脏话,都是村里的小姑娘不敢听的那种脏话。
沉默了许久的陈二本终于开腔了,他爆喝一声:“吴大芬你给我闭嘴!”
陈二本在这个大队还是非常有威信的,何况暴怒之下,他的声音充满了气势,院子里的吴大芬瞬间就没了声音。
陈二本继续说话道:“闺女啊,我知道你受苦了,这件事,我们大队管到底了!不光大队会管,公社也会管!你把刀子放下,先去叔家里,让婶子给你做点吃的,好好睡一觉,明天早上,叔送你回家。你放心,你一定是安全的!咱们的民兵队长也在这儿呢,大家都会保护你的!”
民兵队长大声道:“是啊,妹子,你年纪轻轻的,一定要想开点,我们送你回家就好了。”
“我怎么回家?我这是嫁过一次的人了,我回家要怎么办?我回家也没法再嫁人了……呜呜呜呜呜呜……我才二十几岁,我做错了什么他们要这样骗我?我这辈子都完了啊!”关桃子哭得绝望极了。
“什么嫁过一次了?你跟童建国又没有领结婚证,叔找公社给你开个证明,证明你没有结过婚,以后该嫁人还是照样可以嫁人的。”陈二本的声音微微在发抖,他应该是非常生气的,但常年的群众工作让他明白,这种时候得首先安抚关桃子的情绪,不能让她这个受害者做了傻事。
关桃子要是真的失手伤了童建国,那才是真的毁了。
关桃子还是在哭:“叔,你之前不在,我跟童建国……在下彩礼那天,就去大队领过证了!他当时跟我说,领证结婚表示对我的在乎,我当时以为他是真心实意对我呢,就跟他去领了证。我现在,我现在……呜呜呜呜呜呜呜……叔啊,我活不下去了!”
众人一片哗然,一个婶子大声骂道:“这童建国怎么这么缺良心啊!”
“不缺良心怎么会全家人骗人家一个大闺女呢?还想着人家大闺女给童丰收再生一个娃娃,你说说,这多丧尽天良啊!”
陈二本的声音再一次传了出来:“闺女啊,你听叔说,肯定有办法的,叔去帮你找公社,公社一起帮你想办法!”
“什么办法?我不要离婚,我不要离婚,我什么都没做过我为什么就……就成了离婚的女人啊!苍天啊!我不想活了!我要带着童建国一家人去死!呜呜呜呜呜呜……”关桃子的声音听起来比之前激动了。
里头传来了吴大芬的尖叫声:“你松手啊!你别伤到建国!”
陈二本也紧张地喊道:“闺女!千万别!千万别!”
这个时候,童珊珊突然开口道:“我记得法律上好像有一个叫做无效婚姻,只要法院判了无效婚姻,就算没有结过婚。”
她说话的声音不算太大,但站在她前头的村民都听见了。
一个大嗓门男青年立刻喊道:“里头的新娘子,刚才这里有人说可以去找法院,说有个无效婚姻!判了就能算没结过婚!”
这一嗓子吼完,院子里果然又安静了一会儿。
陈二本反应很快,他立刻道:“对对对,我也听过这个东西!叔帮你,公社也帮你,咱们都帮你去找法院,弄那个无效婚姻!这样一来,你就不算结过婚了,以后该干啥干啥!”
“真的……真的吗?”关桃子疑惑地问道。
童珊珊大声道:“真的,你可以去问法院的。”
吴大芬听到童珊珊的声音,立刻破口大骂:“童珊珊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小jian人!你居然敢帮着外人?待会儿老娘非打死你不可!”
童珊珊还没怼回去呢,就听见齐德华的声音在前头一点的地方响了起来:“你敢打我们齐家的儿媳妇儿,你试试看呢?我齐德华第一个揍死你!”
一个齐家的堂亲也喊道:“就是,我们一个齐家都揍死你!”
童家人丁单薄,吴大芬一听到外头的齐家人都在帮腔,立刻就不说话了。
陈二本抓紧时间劝关桃子放下刀子,但关桃子就算知道了无效婚姻这件事,也还是不愿意松开手里的刀子。
时间已经耗了很久了,这样下去,关桃子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很容易误伤童建国。
陈二本当机立断,跟民兵队长和村里的退伍军人一起打配合,转移了关桃子的注意力,然后夺下了她手里的刀子。
当然了,童珊珊他们是没有看到事情的经过的,只是事后听站在院子前头的人绘声绘色地描述,那是多么惊险的场面。
童建国的脖子被刀锋蹭了一下,破了一道小口子,可以忽略不计,关桃子的手倒是被扭伤了,不过休养一下也是可以养得好的。
刀子夺下来了,接下去的处理也很麻烦。
陈二本站在院子里想了一会儿,大声道:“你们先把童建国一家人都关到牛棚去,这事儿不是简单的事情,我得上报到公社,看看公社要怎么处理。”
民兵队长立刻带着几个民兵抓住了童建国一家三口,吴大芬一直在拼命挣扎和痛骂,最后,民兵队长直接拿了东西把她的嘴巴给堵上了。
童建国跟童丰收从头到尾一声不吭,童建国甚至在夺刀子受伤的时候也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整个人无声无息仿佛要消失了一样。
很快,人群散开了一条道,童珊珊跟钱凤站在最外头看到民兵们押着那一家三口走了出来。
吴大芬虽然被堵住了嘴巴,但依旧在拼命扭动自己的身体,还想用脚去踢身边的民兵,显然非常不老实。
童建国面无表情,看上去安静过了头,在路过童珊珊她们面前的时候,童珊珊甚至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一抹笑意。
童珊珊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这个童建国看起来确实不太正常了。
至于童丰收,他穿着一件旧棉袄,一直灰溜溜地低着头,整个脑袋都快埋到胸口去了。
但饶是如此,他这么一路走出来的时候,还是有人在不停地骂他。
“不要脸的老东西!”
“呸!”
“都快入土的人了,还惦记人家年轻闺女!臭不要脸!”
……
大家越骂,童丰收的脑袋就越低,差点连路都走不稳了。
等民兵们把这一家三口都带走以后,陈二本才陪着关桃子走了出来。
她来的时候带了几个大包袱,这会儿也全都被民兵队长扛出来了。
几个年纪大一点的婶婆就走过去,低声对她说:“闺女,别怕,咱们村不是那种地方,陈大队长会好好保护你的,你别担心,事情一定能办好的。”
关桃子表情木讷,一双眼睛肿的跟核桃一样,她也不说话,只是着急地在人群中看了看:“童珊珊……童珊珊在吗?”
“在的。”童珊珊赶紧大声道:“我在,关同志你找我?”
“是不是你说的……无效婚姻?我……我想问问这个。”关桃子想挤过来。
童珊珊赶紧自己挤了过去:“是的,是我说的,我也是在省城听别人说过,具体的我不太清楚,但你可以请陈大队长带你去公社问问。去了法院,问专业的人,人家肯定懂这个的。这事儿啊,大家都是证人,我觉得一定能办成的。”
“恩,那我……那我就试试……”关桃子又看向身后的陈二本。
陈二本笑容慈祥:“闺女,你放心,这事儿包在叔身上了,叔一定帮你讨回一个公道。”
“谢谢叔。”
“那走吧,都这么晚了,赶紧去叔家里,让你婶子给你做点吃的。”陈二本笑着说完道,就带着关桃子和民兵队长走了。
其他村民在童家门口观望了一会儿,也开始陆陆续续散开回家了。
童家的大门被一个民兵给锁了起来,有些人想往里头看看,也被民兵给赶了出来:“都回家睡觉,赶快回家睡觉。”
童珊珊扶着钱凤,跟齐德华等人一起往家走。
路上,每个人的心情都挺沉重的。
齐德华说:“要不,让香菱早上天一亮,跟珊珊一起去省城住个几天吧。反正最近也没什么工分要挣的,等过了风头,再让香菱回来,你们说怎么样?”
钱凤赶紧说:“我觉得挺好的,珊珊你同意吗?”
“我当然同意啊,我巴不得香菱去省城陪我们一段时间呢。”童珊珊赶紧笑着说道。
“那就这样,孩子他妈现在就去跟香菱说,然后赶紧给她收拾行李。老大,你再去装一袋子粮食,都要白米,别装粗粮,给香菱带去省城做口粮。老二你明天早上再起来早一点,从地里挖点菜给香菱装过去。省城那边吃什么都贵,咱们得给香菱备好粮食。”齐德华道。
“知道了。”几个人都点点头。
回到齐家,孩子们都睡得很香,但两个嫂子跟齐香菱都没睡着,等他们回来了,三个人都披着袄子跑了出来。
“外头发生什么事儿了啊?”
齐德华把煤油灯放在八仙桌上,然后沉声道:“都坐下来,大家听我说。”
之后,齐德华就很严肃地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道:“我跟孩子他妈都决定,让香菱暂时去省城那边避避风头,珊珊也同意了。”
齐香菱愣在那个地方,她低声说:“我又没有做错什么事,为什么要我避避风头?”
“我知道你没错,但村邻们是最喜欢议论这种事情的,你是个女儿家,我是怕你承受不住。”齐德华说:“你不是一直想去省城见见世面吗?不如就趁现在工分不多,过去玩一段时间。”
钱凤也道:“是啊,香菱,你听你爸爸的,我们也是心疼你。这种事情,自家人自然知道你没有做错事,可村里人一定会议论的。又是这种**的事情……这议论来议论去,该多难听啊……”
齐香菱站了起来,她低声道:“我不会走的,我没有做错任何事,要是我现在去了省城,大家反而会怀疑我被他们家强迫着做了什么吧?反正,我是不会走的,我要留在这个地方,如果有人议论我,我就大声骂回去!”
钱凤眼中有泪光闪过:“香菱啊,你真的可以吗?这事儿……不是小事情啊……以后不知道会怎么样,但这几天,他们一定会说很难听的话的……妈担心你啊……”
“妈妈,你别担心我,我不走。”齐香菱深吸一口气,道:“我已经想好了,反正我不走。”
齐德华沉默了一会儿,一拍桌子道:“行,你也是大人了,也是经历过事情的人,既然你自己做了决定,那之后,要是你再受不了,我们不会找人送你去省城的。你到时候要去,就要一个人坐长途车过去,你明白吗?”
齐香菱郑重点头:“我明白。”
“那好,散会,大家都去睡觉!明天早上珊珊跟小满要坐车,得起早呢。”齐德华站了起来。
童珊珊说:“爸爸,妈妈,我想了一下,要不我还是过两天再回去吧,家里出了这样的事情,我留在这里,如果需要什么帮助,我也能第一时间联系到齐信川。”
“拍电报的话,我们也可以拍的,你带着孩子,还是早点回去吧。”齐德华道。
“不是拍电报,县政府不是有电话吗?有急事我可以去借用电话打给齐信川,齐信川可以第一时间借车子开回来。”童珊珊说。
“那……那行,你就在家里多住两天吧。”齐德华说:“我们也是舍不得你跟小满的,你们多住两天,大家都开心。”
于是,童珊珊就暂时留了下来。
这件事在村里确实闹出了很大的风波,村里有一些好事者甚至找到齐家门口来,当着齐香菱的面问她童建国是不是太监。
齐香菱不说话,那些人也被童珊珊给赶了出去。
钱凤一脸担忧地看着她:“香菱,今天没出去干活就已经这样了,要是明天出去上工,你真的能受得了吗?”
齐香菱点点头:“我能。”
“那好吧。”钱凤叹了一口气。
齐香菱眼眶一红:“妈妈,我对不起你,当初是我非要嫁给童建国,才会弄成这样……是我对不起你。”
“嗨,都过去了,谁还没个看走眼的时候啊?你也吃了很多苦,以后别说这种话了。”钱凤摸了摸女儿的脸。
齐香菱吸吸鼻子,道:“童建国一家人都被关在牛棚了吗?”
“对啊,都关在那边了,我听民兵说了,昨天晚上他们可被冻得够呛!都是活该!”钱凤冷哼了一声。
齐香菱没说什么,等钱凤去山上捡柴火了,她忽然拉住童珊珊的袖子低声说:“三嫂,你能陪我去一趟牛棚吗?”
童珊珊反应快,她立刻说:“你要去见童建国?”
“对。”
“为什么?”
“我要问他几句话。”
“好,我陪你去。”童珊珊叮嘱齐小腾在家照顾好齐小满,都别出门,就陪着齐香菱找去了牛棚。
他们生产大队的牛棚在山脚下,屋棚面积倒是不小,就是四面透风,还有一股子很难闻的气味。
正常情况下,牛棚这边是没人看管的,但因为昨天晚上的事情特殊,陈二本还不知道要怎么处理童建国一家三口,为了防止他们逃走,所以就让民兵轮流看守这里。
那民兵也认识齐香菱跟童珊珊,知道她们是想跟童建国说话,就把她们领去了童建国的那间牛棚。
因为屋棚多,所以他们三个人一人一间,还分散开来了,离得挺远。
牛棚里头有一张破旧的竹床,童建国裹着一床脏被子睡在上头,几乎没什么呼吸。
齐香菱走过去,低声道:“童建国。”
童建国一个激灵从**翻身坐起:“你过来干什么?你来看我的热闹?”
“我来问你,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齐香菱的声音听上去非常愤怒,“你是那么会装模作样的人,如果你想藏起这个秘密,你能藏一辈子,你为什么突然把事情闹大,弄得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了?你自己丢人不要紧,都到这个时候了,你为什么要连累我?我上辈子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对我?”
童建国冷笑一声:“你做错了什么?我倒是要问问我做错了什么,我要变成这样?我他ma不是个男人就算了,我的亲爹亲妈,还逼着我,要我同意让我娶回来的媳妇儿跟我亲爹生个孩子!齐香菱,你说,我做错了什么?他们要这么对我?”
齐香菱愣了一下,说不出话来了。
童珊珊冷冷道:“你做错了什么,你得问你自己啊。”
童珊珊昨天晚上就在疑惑这件事,人家都说家丑不可外扬,何况是不能人道这种事,很多男人宁愿隐瞒一辈子,也不会愿意把这件事传出去的。
但童建国却在新婚之夜闹大这件事,一看就是故意的。
不过,童建国的解释跟童珊珊的预想也是差不多的。
按照童建国的性格,他是宁愿鱼死网破,也绝对不会隐瞒这件事,然后让童丰收跟关桃子生一个弟弟当做自己的儿子来养大的。
童建国漠然地看向童珊珊:“我什么都没有做错过。”
“你确定吗?”童珊珊冷冷道:“你很久之前就知道自己不能人道了,但你却一直在欺骗香菱,让她跟你结了婚。你害了香菱,还觉得自己很无辜吗?你现在经历的一切,都是你罪有应得。”
作者有话说:
有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