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0章
童珊珊觉得自己的心跳突然有一点点加速, 她不受控制地嘴角上扬,大眼睛里面的甜蜜快要满溢出来了。
她小声说:“我的想法对你这么重要啊?”
齐信川的耳根子越来越烫,他咳嗽了一声, 很不好意思地说道:“很重要。”
“那我也挺高兴的。”童珊珊只知道笑, 想继续问点什么又觉得不好意思,便不再说话了。
她没有感情经历, 所以隐隐约约意识到了什么, 又不知道应该怎样跟对方确认。
齐信川可能还不如她,至少童珊珊看过很多爱情小说,理论知识还是懂一点的,但齐信川在这方面完全是一张白纸,所以这会儿几乎慌了神,也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才好。
憋了半天, 他来了一句:“你高兴就好……”
之后, 齐信川也红着耳根不说话了。
两个人你看着我, 我看着你,就这么沉默了一会儿, 童珊珊伸出右手, 慢慢朝着齐信川的左脸伸了过去。
齐信川先是有些惊讶, 但很快就镇定下来,任由童珊珊的小手碰到了他的脸。
她轻轻碰了碰他的疤痕,这是一道英勇的勋章, 同时也是一段惨痛的回忆。
“当时……疼不疼?”童珊珊低声问道。
虽然不清楚他身上的伤疤严不严重,但只看脸上这一处, 童珊珊大概也能想象出当时的凶险状况。
而齐信川的运气已经非常好了, 这伤口再往上一点儿, 就会伤到眼睛了。
他的眼睛漆黑深邃, 看过来的时候总给人一种温和安定,要是真的受了伤,童珊珊觉得自己这会儿会非常难过的。
齐信川感受着童珊珊的小手传递过来的体温,然后轻轻道:“记不清楚了,当时出了很多事,疼不疼的,都没那么重要了,能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你说得没错,能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幸好你活下来了,要不然,我就没办法遇到你了。感谢老天爷,让你活下来了。”童珊珊非常真诚地说道。
齐信川又笑了起来,但怎么看都觉得那个笑容有点儿傻,他说:“是啊,幸好我活下来了,而且还带着小满回来了,要不然,咱们就没法结婚了。”
他觉得这些年来,出去参军和回家换婚,是他做过的最正确的两个决定。
童珊珊噗嗤一声,而后两手一拍道:“你不说小满,我都快忘了这一茬了!这都几点了?小满一个人在家里会不会害怕呀?”
“快九点了。”齐信川看了看手表说:“应该没事的,出门前他已经睡着了。我还跟隔壁郑姐说了一声,让她帮忙听一下我们家里的动静。小满那孩子只要睡着了就不会醒过来的,所以应该没事,你别担心。”
“不管担不担心,我们都快点回去吧,我可真是饿坏了!”童珊珊笑着说:“走吧走吧,也让我坐一回自行车,我还没有坐过呢。”
基地里有不少自行车,大家都可以骑着车在基地里头代步,童珊珊骑是骑过的,但确实没有坐过车后座。
齐信川便调转车头,等童珊珊在车后座坐好了之后,他就说:“你可要扶好了。”
“扶哪里呀?”童珊珊随口一说,两只手抓住了齐信川腰侧的衣服。
齐信川心思一动,回过头说:“这样抓着还是不保险。”
童珊珊眨了眨大眼睛,好像明白了什么,她笑着说:“我知道了,这样确实不太保险,那这样呢?”
说着,她的两只手直接环住了齐信川的腰。
还别说,虽然他是技术兵种,但身体倒是锻炼得非常好,这个腰搂上去就觉得劲瘦有力,就算隔着厚厚的衣服,童珊珊这样的异能者也能感觉到他的肌肉传递过来的力量。
齐信川的身体下意识的抖了一下,童珊珊在后头哈哈笑了起来:“齐信川,你可真逗,你抖什么呀?我是老虎?会吃人?”
齐信川没说话,但心里却觉得古话没有说错,他觉得童珊珊就挺有“吃人”的潜质的,当然了,只要是“吃”他,那他肯定是乐意的。
深呼吸几下,齐信川冷静了下来,他低声说:“这就出发啦。”
“好,出发吧,我们回家。”童珊珊欢快地说道,然后把齐信川搂得更紧了。
这是她第一次跟异性这样亲近,她虽然有一点点紧张,但心里更多的是开心。
寒冷的夜晚,路上空空****的,只间或行过一辆自行车或是零星几个路人,童珊珊这会儿也不觉得冷了,整个人从心口到嘴角都是暖呼呼的。
齐信川蹬上自行车,顶着夜晚的寒风,就这么顺顺当当把童珊珊带回了家。
到家已经九点多了,齐信川把车子停在家门口,然后低声说:“我去还自行车,你去跟郑姐说一声,我一会儿就回来了。”
“好。”童珊珊跳下自行车,还觉得有点儿舍不得。
刚才那一幕就像是电影画面一样,一直在她的心里存住了。
而且齐信川的腰抱起来特别舒服,就是时间有点儿短。
看来他们家也最好买一辆自行车,这样以后就能多一点接触了。
一边胡乱想着,她一边敲响了隔壁的家门。
郑荷花出来开了门,她应该已经洗漱过了,头发是披散下来的,脚上踩着一双布拖鞋,手里还端着一个茶缸子,看到童珊珊,她笑着说:“回来了呀?”
“回来了,谢谢荷花姐帮我们听着动静。”
“嗨,这不是应该的吗?你放心吧,你们家里一点动静都没有,小满应该睡得很熟。”
“那我就放心了。”
“对了,刘景福的妈妈怎么样了?到底什么病啊?听着挺严重的,还有人说是掉了一个孩子啊?刘副团都四十多了,要是丢了一个孩子,那可得伤心坏了。”
童珊珊说:“没有掉孩子,是急性盲肠炎,确实挺严重的,不过医生已经给她动手术了,要是手术成功,应该就没事了。”
“那就好,不过,这个盲肠炎,是哪儿的毛病啊?”郑荷花不太明白。
童珊珊给她大致解释了一下,郑荷花听懂了:“原来是这样啊,那还真是挺危险的。多亏你人机灵,隔着门都能发现不对劲。”
“也是凑巧了。”童珊珊见郑荷花打了一个哈欠,便赶紧说:“荷花姐快点去睡觉吧,我也回家吃点东西,我晚饭还没吃呢。”
“赶快回去吃饭吧。”郑荷花说:“明天早上你就别去买菜了,多睡一会儿。”
“好。”童珊珊回到家里。
客厅的灯是亮着的,不过屋子里面很安静。
她先去洗了手,然后打开副卧室的房门,站在门口朝里头看了一眼。
齐小满睡得非常熟,可以听到他发出的平缓的呼吸声。
童珊珊笑了一下,关上门走进了厨房。
煤球炉上热着饭菜,不过看样子是两人份的。
刚巧齐信川也回来了,她便笑着说:“你今天是几点钟回来的啊?”
“六点半左右。”
“那么早就回来了,你怎么不吃晚饭啊?”
齐信川说:“我听说你送人去医院了,所以想等你回来一起吃。”
童珊珊心口一暖,便笑着说:“那你也该饿坏了。”
“没事儿,你不也没吃吗?”齐信川端起煤球炉上的白铁锅,说:“走,吃饭去。”
一起生活这么多天了,他们俩还是头一回只有两个人一起吃饭。
平时,要么是齐小满跟他们一起吃,要么就是齐信川一个人吃宵夜,但童珊珊是不动筷子的。
这么面对面坐在餐桌前共同享用一顿很晚的晚饭,童珊珊的心里奇异地想到了一个成语:举案齐眉。
但她转瞬又摇了摇头,然后笑了起来:这成语这样用好像不太对。
齐信川看着她的表情变化,忍不住说:“怎么突然笑起来了?”
他喜欢这样观察童珊珊的表情,跟平时接触的人不太一样,童珊珊的眼神和表情总是特别鲜活,透着旺盛的生命力,非常吸引人。
童珊珊吃了一筷子蘑菇,说:“我想到了一个好玩儿的事情。”
“什么事情?”
“举案齐眉这个成语你知道吧?”
“我知道。”齐信川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他说:“还挺贴切的,我们俩不就有点这个意思吗?互相尊敬的夫妻?”
童珊珊把嘴里的蘑菇咽下去,然后很随意地说道:“说是夫妻,我们俩也没睡一个屋,还不算吧?”
齐信川的心里噗通一声,呼吸都停滞住了。
他说:“那你觉得……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算是……夫妻?”
童珊珊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她转了转眼珠子,说:“你认真的吗?”
“当然是认真的,我……我觉得童同志你特别好,既然我们已经成为了革命战友,那我想跟你做真正的革命战友。”齐信川放下筷子,他鼓起勇气认真道:“就是不知道童同志你是怎么想的……你条件这么好……跟我有点儿可惜了。”
童珊珊笑了:“我条件哪里好了?”
“你人长得好看,性格开朗,胆大心细,助人为乐,心地善良,你今天还救了刘景福的妈妈呢,你是个非常了不起的人。”齐信川的眼神很认真,可见他是真的这么想的。
童珊珊想了一下,说:“没想到我的优点居然这么多,那看来我的条件确实很好了。”
“是啊。”齐信川苦笑了一下。
“好在齐信川同志你的条件也不差,你年纪轻轻就有所作为,而且人很聪明,学问也比我大,人嘛,个子高,体格好,长得也合我心意……我想了想,如果跟你成为真正的革命战友,也不是不可以的……”
“真的吗?”齐信川激动坏了,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把坐着的木头凳子都给掀翻在地上了。
童珊珊笑着说:“你别激动,我话还没说完呢,你先坐下听我说完。”
齐信川赶紧把凳子扶起来然后端正坐好:“你说。”
“我没有谈过对象,你也没有。我们俩虽然已经结婚了,但我还是想谈个恋爱看看的。所以我想,我们就跟其他人一样,先处对象,要是处得和睦了,就顺其自然变成革命战友。你说,这样好不好?”
“好,我觉得很好。”齐信川的眼睛亮得惊人,他用力道:“就照你说得办,咱们今天就开始处对象。”
“好,今天就开始处对象。”童珊珊甜甜一笑,“那你是不是别再喊我童同志了啊?”
齐信川脸一红:“那我喊你……珊珊?”
“哎。”童珊珊脆生生的答应了一嗓子,又把齐信川给逗得脸红了起来。
她越发觉得这个人很有意思,便说了两个笑话给他听。
齐信川听完之后,说:“珊珊,你的言谈举止跟村里人完全不一样,当时你中学毕业,怎么没有继续读高中呢?你人这么聪明,肯定可以高中毕业的。”
“你不知道吗?我们读高中需要有人举荐的,我们家条件不好,在大队也没什么人缘,我爸妈才不会为了我这样的丫头片子去托人呢。”童珊珊说:“我能读到中学毕业已经很好了,人不能太贪心。”
按照书里的记载,后年就会恢复高考了,之后,齐信川这个高中毕业生会考上军校,从此走上康庄大道,有着更美好的未来。
不过,齐信川这么厉害,她也得想想自己的未来了,要是有机会的话,她将来考个中专也不错。
这个年代的中专生还是很厉害的,读出来以后也有正经工作,就不会跟齐信川差距太大了。
两个人高高兴兴得吃完晚饭,齐信川去洗碗,童珊珊抓紧时间去洗漱,洗好了就拿着搓洗干净的内衣和袜子走出来。
她习惯每天洗漱结束就把换下来的内衣搓洗干净然后晾晒在走廊的角落里。
她现在穿的内衣都是进城以后新做的,用的就是那块有大块污损的花布,因为布料面积不小,所以她做了五条**和三件带扣子的小背心,怎么样都能换洗的过来。
剩下的布料她还做了一套简单的睡衣出来,等天热的时候就可以穿上了。
已经很晚了,外头寒星点点,童珊珊晾好衣物搓着手跑进来,齐信川立刻递给她一个茶缸子:“快捂捂手。”
童珊珊笑着接过温暖的茶缸子,然后笑着说:“太晚了,我困得眼睛睁不开了,就不等你洗漱了。”
“你快点去睡觉。”齐信川说:“明天早上你多睡一会儿,我给小满准备早饭,然后送他去托儿所,你睡够了再起来。”
“这么好啊。”童珊珊扬着下巴冲他微笑。
“对你,当然得好一点。”齐信川伸手轻轻摸了一下她的脑袋,语气更加温柔,“快去睡吧,晚安。”
“晚安。”童珊珊蹦跳着回到卧室,然后窝在被窝里回味了好一会儿的摸头杀,直到倦极了才入睡。
第二天早上,齐信川果然没有惊动童珊珊,他给齐小满煮了一点儿面条,父子两个吃完了就赶快去了托儿所。
童珊珊一觉睡到八点多钟,迷迷糊糊间听到外头有人在喊门,她才睡醒惺忪地坐起来。
“有人在家吗?”外头的人还在喊。
童珊珊赶紧爬起来,穿好棉袄和裤子匆匆忙忙跑出去开了门。
“有人在家的……咦?您是哪位?找谁?”
门外站的是一个没见过的中年女性,童珊珊微微有些疑惑。
“我是刘景福的大姑,刘大漠的姐姐。”
“啊,刘同志,您好您好,那个……小福的妈妈怎么样了?”
“手术很成功,她早上也醒过来了。我回来给她收拾一些东西待会儿送去医院,顺便过来跟你说一声谢谢。”
“不用客气的,她平安无事就好。”童珊珊也松了一口气。
“一定要谢谢你的,要不是你,小福妈妈可就危险了,医生都说了,再晚送去半小时,人怕是就没了。”刘同志一脸唏嘘道:“亏得有你在,总之,这几天我们可能没什么时间,等小福妈妈出院了,我跟刘大漠会再过来一趟,好好感谢童同志。”
“不用不用,真的不用,我也没做什么。”
“你救了一个人的性命啊,这么重要的事情,要是不让我们好好感谢一下,我们又怎么能过意得去呢?好了,我得赶去医院了,咱们之后再好好说啊。”说完,刘同志就拎着一个大包跑开了。
童珊珊看着她跑走,慢慢悠悠伸了一个懒腰,回到屋里继续睡觉。
很快,童珊珊救了刘景福妈妈的事迹就在大院儿里传开了。
本来,大家对她的印象都是凶悍护孩子的乡下虎妞,现在因为她救了一个人命,大家便都夸奖她热心肠,说她虽然人看着虎,但其实心地特别善良。
这两天,不管童珊珊走到大院的哪个角落,都会有人主动跟她打招呼。
“童同志,你好呀。”
“童同志,你也来接娃娃呀?”
“童同志,你来打饭呀?那我让你先吧。”连早上去食堂都有人主动给她让位置。
童珊珊感受了一回名人的力量,加上这两天她跟齐信川开始处对象了,所以从早到晚都高高兴兴的,连齐小满都说:“妈妈,你一直在笑哎。”
“真的吗?”童珊珊摸了一下自己的嘴角,才发现自己确实一直在笑,“天啊,我居然没有注意到。”
以前在书里看过,说恋爱中的人智商会下降,童珊珊觉得自己已经有一点儿趋势了。
不过,这样的趋势也很不错,毕竟谈恋爱真的很让人开心啊。
昨天晚上,齐信川在说晚安的时候拉住她的小手了,他的大手那么坚定有力,体温也高,让童珊珊高兴得一晚上都在做梦。
梦里,她跟齐信川不光拉了手,还抱抱了……真是想起来都觉得有点儿害臊。
晚上六点,童珊珊照例做好晚饭,开了灯在客厅跟齐小满一起等齐信川回来。
这两天齐信川会尽量早一点回家,所以都跟他们一起吃晚饭。
果然,还没到六点半,齐信川就打开家门走了进来:“珊珊,小满,我回来了。”
“爸爸回来了!”齐小满欢呼着跑过去,把自己的画图本展示给他看,“爸爸,我今天又得了一朵小红花。”
托儿所不教读书识字,但老师们会带着孩子画画、唱歌、做游戏,表现优异的小朋友会得到老师用红笔画出来的小红花,这是一种荣誉的表现,每个小朋友都会希望得到更多的小红花。
童珊珊把饭菜端上餐桌,等齐信川带着齐小满洗了手走出来,她就宣布开饭了。
今天晚上吃的菜都没花钱,是童珊珊跟着郑荷花去外头采摘的。
已经到了三月末了,各种野菜长得非常茂盛,大家都在外头拼命采摘。
餐桌上摆着一大盘凉拌荠菜,一大碗苦菜汤,还有一盘香喷喷的香椿炒鸡蛋。
齐信川尝了一口凉拌荠菜就赞不绝口:“真好吃,调味儿真好。”
“跟荷花姐学的,我还炸了辣椒油,所以更香了。”童珊珊一脸感叹地说道:“春天可真好啊,这么多不要钱的东西可以随便吃。我跟荷花姐约好了,明天上午她带我去郊外挖笋子。”
“会不会太辛苦了?我们家的东西应该是够吃的。”齐信川温柔道:“要是太累,就别去了。”
“不辛苦,我挺喜欢去找野菜的,而且这些东西都很好吃啊。”童珊珊说:“你别担心这个了,要是累了我就不去了,家里什么条件,我还能不知道啊?”
而且,在她来的那个地方,是没办法随随便便去郊外的,现在可以安安全全去郊外挖笋子,对童珊珊来说已经是一种新奇的体验了。
齐信川笑着点点头,吃过饭之后,齐小满帮忙收拾碗盘,齐信川突然想到了什么,便从口袋里摸出一块干干净净的手帕,然后递给了童珊珊。
“这个手帕……这是我的手帕,刚来大院儿的时候借给文工团的李叶同志了!”童珊珊一拍脑门,这才想到了这件事。
这段时间,随着童珊珊的凶名在外,李叶压根就没有出现过在她的面前,所以手帕也一直没有还给她。
齐信川说:“今天李叶同志特地去了一趟营里,把这块手帕交给了我,说是拜托我还给你,还让我跟你道谢。”
“她去找你了?”童珊珊的眼珠子转了转,“文工团的人去找你们,这事儿正常吗?”
齐信川回过神来,他说:“偶尔他们还是会过去一趟的,不过去得少。”
“那就是不怎么去营里了……我问你,除了还手帕之外,她还跟你说什么了?”
齐信川老老实实交代:“也没说什么,就问我最近的身体怎么样了,旧伤还有没有疼过。”
“她还知道你的旧伤?”
“嗯,大家都知道我以前受过伤。”
“那你是怎么回答她的?”
“我说我挺好的,多谢她的关心,然后我就进去忙了,没再跟她说话。”齐信川说:“对了,她当时喊住我,要给我一包沪海市带过来的糖果,不过我没收。之后我打算回家的时候,一个小战士把糖果给我了,说是李叶同志留给我的。”
“那个糖果呢?在哪里?”童珊珊尽量笑眯眯地问道。
“放在营里了,我不打算收的,过阵子要是看见她,我就给她还回去。非亲非故的,怎么能收人家的东西呢?”
童珊珊说:“不用你去还,你那么忙,你哪有时间啊?你明天把那包糖带回来,我帮你还给李叶同志,反正我时间多。”
齐信川便点点头:“好,那我明天带回来。”
童珊珊也满意地点点头,这个男人的这一点特别好,只要是自己跟他说的话,他一般都会照办。
第二天上午,童珊珊跟着郑荷花去郊外挖笋子。
出来挖笋子的人还不少,但郑荷花很有经验,带着童珊珊一直往深处钻,找到了不少竹笋。
两个人挖了两大篮子,费了老大的力气拎回来,到家又开始剥皮、切块、焯水。
童珊珊留下了够今明两天吃的笋子,其余的就学着郑荷花的样子,全都晒成笋干,之后可以慢慢吃。
忙乎了大半天,总算把事情全都干完了,童珊珊这才得了空闲,坐在家门口一边晒太阳一边听收音机。
里头正在播样板戏,童珊珊还挺喜欢听这个的,她不光听,自己还会跟着唱,虽然自觉唱得很不错,但其实每个音都不在调上。
休息够了,她关上收音机,把齐小满接回家,就开始准备晚饭。
等齐信川回来了,她把韭菜炒竹笋和笋片炒肉丝端了上去。
这年月想要吃肉是非常不容易的,但齐信川总能弄到肉票回来,家里一周能吃上一两次肉,算是条件非常好的家庭了。
其他时候就吃鸡蛋和豆制品,豆制品价格不贵,就是每次都要去很早才能买到,因为大家都会抢着买。
看到桌子上的竹笋,齐小满可爱的小脸上露出了一个疑惑的表情:“妈妈,这是什么菜?小满没有见过。”
“这是竹笋,就是竹子的小时候。我们从地里把它挖出来,剥去外皮就是可以吃的部分。”童珊珊解释了一下,然后用干净筷子给齐小满夹了两片炒肉丝里面的竹笋。
这里面的竹笋吸收了猪油,会更好吃一点。
齐小满是第一次吃笋子,他先小口尝了一片,然后若有所思道:“挺好吃的。”
童珊珊笑了起来:“没关系,要是不喜欢吃就吃别的,不过笋子对身体好,稍微吃一点也行。”
艰苦的岁月,挑食这种毛病是要不得的,但童珊珊觉得不爱吃笋子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少吃一点就是了。
齐小满立刻说:“ 我喜欢吃的,就是太硬了,咬着好费力。”
“那就少吃一点,你还小,牙齿还不够结实,等你大了就能大口吃了。”童珊珊赶紧给他夹韭菜和猪肉丝,让他配着米饭吃。
至于齐信川,他是不挑食的,什么都吃,而且他对童珊珊做的饭菜特别捧场,不管她做什么出来都会认真称赞,并且吃得很用心。
吃过一顿愉快的晚饭,齐信川把一包糖果交给了她。
这糖果的包装看上去很不错,花花绿绿的袋子,一看就不便宜。
童珊珊收下糖果,说:“明天我就直接送去文工团,剩下的事情你别管了。”
“好。”齐信川倒是不笨,他说:“我今天琢磨了一下,你是不是有点生气了?因为她给我送糖的事情……但是我没有收,这是小战士帮忙收下的,跟我无关。”
童珊珊笑着说:“傻子,我不是生气,我是有一点点吃醋,因为我不喜欢别的女人专门去找我的对象,还给我对象送糖吃。我这个人啊,占有欲很强的。所以你一定要注意了,跟我处对象了以后,就得一心一意,也不许看别人。”
“你这么好看,我看其他人做什么?其他人哪有你好看?”齐信川一本正经地说道。
童珊珊大笑着用手指戳了一下他的脸颊,道:“真是厉害了,现在这么会哄人了。”
“这不是哄人,这都是实话。”
童珊珊哈哈大笑,然后拉着齐信川去厨房洗碗。
虽然他们俩都不知道应该怎么谈对象,但既然说了要谈,俩人也会有模有样的多接触多交流,童珊珊还会很主动地做一些肢体上的接触。
但齐信川要严肃保守一些,自从上次主动牵了童珊珊的手以后,到现在都没有出格的举动了。
好在两个人都喜欢这种慢慢来的感觉,毕竟来日方长嘛。
第二天上午,童珊珊从托儿所回来,先把做好的那套童装放在干净的布袋子里,然后装好那包糖果,便慢悠悠找去了文工团。
军区的文工团跟家属大院儿是挨在一起的,所以文工团的人经常在大院儿里活动,吃饭也必须来这边的大食堂,这样比较方便姑娘们跟其他人接触,也容易促成一些对象。
童珊珊到了文工团,先没去找李叶,而是先去找了委托她做衣服的邓芳同志。
邓芳同志已经不算年轻了,她原本也是文工团出了名的台柱子,但生了孩子后恢复得不太好,所以近些年表演的时候总是站在后排镶边,她自己家里条件不错,也不怎么想着强出头了。
见童珊珊送衣服过来,邓芳显得很高兴,她把那套童装拿出来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然后很惊喜地说道:“之前听郑姐说你是个新手,这么看起来,你做的衣服比郑姐还强些呢。这小衣服的领子、袖口都做了花样,你可真是太有心了。”
童珊珊说:“你们家是个女孩子,女孩子就应该穿得漂漂亮亮的嘛,反正都是同一块布,做点花样就是费点时间,也没什么特殊的。”
“这要是拿回去,我们家囡囡肯定会高兴坏了。真是谢谢你啊,我把钱给你,下次还能找你做衣服吗?”
童珊珊收下自己应得的报酬,道:“当然可以啊,只要我有时间就接活儿,你要是有熟人想做孩子的衣服,也可以介绍给我。”
“就这套小衣服,回头给囡囡穿上了,我估计不少人都会去找你做衣服了。你怎么这么厉害啊,这花边太好看了。”邓芳拿着小衣服,怎么看怎么欢喜。
童珊珊做衣服的手法没有郑荷花那么熟练细致,但她的优势在于创新。
她是从末世过来的,通过图片和影音画面,她见过繁荣时期的大量衣服鞋子,所以她的审美很好,也知道怎么给简单的衣服稍微做一点点花样出来。
她接这个活计的时候就想过了,只要这套小衣服做的好,一定会有其他妈妈找上门来的,到时候就不愁生意了。
聊完了小衣服的事情,童珊珊就问道:“对了,邓同志,请问你们这里的李叶同志在吗?”
“李叶?在啊,这个时间大家都在排练呢,你找她有事儿啊?”邓芳好奇地问道。
毕竟李叶是个未婚姑娘,跟童珊珊这种新来的已婚同志能有什么联系啊?
童珊珊笑着说:“是这么回事儿,我来大院儿的第一天,刚好碰到李叶同志,并且借了一块手帕给她用,她说洗干净了还给我。后来事情一多,时间一长,我就把手帕的事情给忘记了。这不,昨天,李叶同志特地拿着洗干净的手帕去了营里,找到我们家齐信川,让他把手帕还给我,还送给齐信川一包糖果作为感谢呢。我一看这个糖果很贵的样子,就赶紧拿过来了。只是拜托我们家齐信川帮我转交一个手帕罢了,哪里用的上这么贵重的谢礼呢?还有啊,我其实天天都在大院里的,离你们文工团这么近,李叶同志直接还给我更方便。真是麻烦了她,大老远的跑去营里,你叫我怎么好意思收她的糖果呢?”
这一番话说出来,邓芳的脸色立刻变了,她把童珊珊拉到角落里,然后压低声音说:“小童啊,李叶真的去营里找你们家小齐了?”
“是啊,齐信川都跟我说了,这糖果他不收,李叶同志硬塞给小战士转交,所以齐信川没办法,只能带回来让我解决了。”
“哎呀,幸好你们家小齐是个拎得清的!我看你老老实实的,是个直心眼儿,又是乡下过来的,所以跟你说句体己话。你啊,一定要注意咱们文工团的一些人。”
童珊珊装作很惊讶的样子:“这是怎么说的?我要注意什么啊?”
“就是注意……别让她们靠近小齐,回头把你的爱人给抢走了!”邓芳很严肃地说道:“你来咱们大院儿之前,不就有过一个吗?”
“啊,你是说黄团长家的事儿?”
“你也听说了啊?黄团长的爱人十八岁就跟他结婚了,这么多年,生了五个孩子,辛辛苦苦拉扯到现在,好不容易等到老黄升了团长,还没享上两天福就被一个二十一岁的姑娘给撬走了,你说说,这要是换了你,你不得气死啊?”
“我们家齐信川只是个副营,应该没事儿吧。”童珊珊故意说。
“怎么没事儿啊?小齐虽然是副营,但他是整个军区最年轻的副营,将来肯定也会是最年轻的团长。能找年轻的谁会找年纪大的啊?你啊,可一定要盯紧了,在你没来大院儿之前,我听说不少人都看上小齐了。就是小齐拖着一个孩子,姑娘们有些犹豫。可那孩子今年就四岁了,再有几年读了小学,也不用费神照顾了,到时候,小齐再升一级,可能真的会有人去抢了。”
“还有这么回事儿啊,那我可得多注意。”童珊珊低头看了一眼糖果,说:“那李叶同志给我家齐信川送糖果这事儿……怕不是故意的吧?”
“哎呀,你可真是傻乎乎的,她当然是故意的啊。就像你说的,文工团明明离你家更近,你天天都在家,想还手帕为啥不去你家还给你?偏偏跑去营里还?你还不明白啊?”邓芳还给童珊珊使了一个眼色,特别替她着急。
童珊珊表情大变:“这可不行,我得找李叶说清楚!她人在哪儿?在排练室啊?”
“在呢,你快去吧。”邓芳给童珊珊指了路。
“谢谢邓姐。”说完,童珊珊就风风火火杀去了排练室。
文工团最近在排练一个新的剧目,大家都很认真,几个条件最好的女孩子还在争取领舞的位置,李叶也是其中之一,所以她丝毫不敢松懈,每天认认真真练习。
她正在认真压腿呢,忽然听到大门口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孩儿声音:“李叶同志在吗?你出来一下!”
李叶回头一看,门口居然站着一个气冲冲的童珊珊,她登时一愣。
“你找我?”李叶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然后快步走到门口,有点儿不高兴地说道:“我很忙,有什么事情请你快点说。”
“你很忙?”童珊珊故意大声道:“你这么忙怎么还有时间去营里找我爱人?”
这话一出,整个排练室里鸦雀无声,那一群穿着练功服的女孩子都扭头看了过来。
李叶的脸瞬间就涨红了:“你在说什么呢?我又不是特地去找齐副营的,我是去还东西的……”
“手帕是我的东西,你为什么不直接还给我?非要绕个弯子还给我爱人?我离你不是更近一些?你都说了自己这么忙,怎么还有时间绕弯子去营里?这样不会浪费你的时间吗?”童珊珊冷哼一声,“还有这个糖果!非亲非故的,你跟我们家齐信川很熟吗?为什么要送一包这么贵的糖果给他?他说了不要,你还强行塞给小战士,硬是拿给了他!我们齐信川说了,他跟你不熟,不吃你的糖果,叫我把糖果还给你!”
说完,童珊珊把那包糖果拿了出来,气冲冲地塞到李叶的手里。
李叶的面色瞬间从通红变成了煞白,她看着那包糖果,整个人又开始颤抖起来了。
“这是齐副营叫你还给我的?”李叶用蚊子哼哼一般大的声音问道。
“对,这是他让我还给你的!”童珊珊大声说:“齐信川是已经结了婚的人,麻烦你以后不要再送东西给他了。作为他的家属,我不喜欢你这样做,你听明白了吗?”
如果放在之前,童珊珊可能不会这么在意这件事。
但现在她跟齐信川都开始处对象了,这是她的东西,怎么能让其他年轻姑娘盯上呢?
李叶又羞又委屈,她把糖果丢在地上,捂着脸开始哭了起来。
几个穿着练功服的年轻姑娘围了过来,其中一个浓眉大眼的姑娘朗声道:“这位同志,你说话也不用这么难听吧?现在把人弄哭了,你不用道个歉吗?”
童珊珊冷冷道:“谁哭谁有理?那我跟她一起哭,算是谁有道理?”
“你……”对方回答不出来。
童珊珊继续说:“还有,她明知道齐信川有家属了还故意接近他,我这个家属没让她道歉就不错了,你还想让我给她道歉?你想什么呢?”
“家属怎么了?要是齐副营真的看上李叶了,那也是人家的自我选择啊。你这么气冲冲地跑过来质问,是不是知道自己比不过李叶,所以才来欺负人啊?我跟你说,男人啊,真的要是变了心,可不是你这样就能解决的。”另一个细长眼睛、瓜子脸的姑娘轻声说道。
“这种乡下人当然比不过李叶了,不过你们可要小心一点,这个姓童的,是个野蛮人,闹不好就要去告你们的。”另外一个头发最长的姑娘也阴阳怪气地说道。
童珊珊乐了,她笑着点点头,道:“多谢这位同志的提醒,要不是你这么说,我都忘了我可以去找你们文工团的领导告状呢。反正我是个乡下来的野蛮人,我去告状合情合理。我倒是要问问你们领导,李叶同志去接近我的爱人,到底是对还是错!”
说完,童珊珊转身就走:“我去问问你们领导办公室在哪里。”
没走出去两步,她的衣服就被李叶给拽住了。
“童同志!千万别去!算我求你了!你放过我吧!我以后再也不会去找齐副营了,你放过我这一次,好不好?求你了!”李叶死死拉住她的衣服下摆,眼睛里透着一抹恐惧,眼泪珠子挂在眼眶里,下一秒就要掉下来了。
李叶正在跟人竞争领舞的位置,这种时候肯定不能出篓子,要不然,领舞就是别人的了。
作者有话说:
预收:《七零之攀高枝》,欢迎收藏。
文案:上辈子,夏青棠的人生高开低走,棚户区长大的她靠着肤白貌美嫁入高门大户,麻雀变凤凰。
可她没过上几天舒心日子,最后不光离了婚,还丢了工作,靠着给表妹一家做保姆才能有口饭吃。
人人都笑她没脑子,可旁人不知道,那高门大户也不是什么人间福地,婆婆欺凌、丈夫移情、小姑子处处针对。
一觉醒来,她回到了二十岁那年。夏青棠看着日历松了一口气:谢天谢地,她还没结婚!
几天后,夏青棠挽着新鲜出炉的爱人接待了前来提亲的一家人:“我已经跟他领过证了。”家属是个普通人,她很满意。
可提亲的男方一家子不满意!她父母也不满意!被赶出家门的夏青棠只能跟着刚领证的家属回家。可走到他们家门前一看,这三层小楼可不是普通人能住的地方啊!
夏青棠脑袋嗡的一声:坏了,难道她又攀上高枝了?!
(温馨日常+家长里短+事业奋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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