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送你一块人皮做礼物
离开长陵已有两日,月下眠仍旧惦记着那个没来得及顺走的水青小瓷瓶,以及熊孩子月下娅。
“好高兴,劳资终于摆脱了麻烦精!”
月下眠兴奋之下难免有些口不择言,明顺向他丢了两个大白眼,“要找人的也是您,嫌人烦的也是您,要把人丢在长陵的也是您,走了又惦记着的也是您……”怎么那么难伺候呢?
月下眠笑嘻嘻的扬起了小巴掌,明顺的后脑勺响起“啪”的一声,“小伙子你很不错嘛,都敢跟本王怼白眼了,虽然本王很看好你但是你的工钱没了,知道吗!”
“奴婢刚刚说的是您打算让公主殿下在长陵待多久?”明顺恬不知耻的说着早已编造好的谎言。
“待到她大婚日子定下来为止,你要去陪她吗?”
“不不不……奴婢生是殿下的人,死是殿下的鬼。”
“可以不要吗?本王有清欢一个就够了,真的不需要你,本王的王陵就那么丁点大的地儿实在放不下你。”皇家陵园很大,但由于占地面积和个人分配的问题,除了帝后合陵以外的其他人占地面积很有限。
“奴婢可以站着,只占一双脚掌大小的地方就可以了。好了殿下,该话题结束吧。”
月下眠再次笑嘻嘻的扬起小巴掌,明顺的后脑勺再次响起“啪”的一声,“小伙子你很棒棒嘛,都敢结束本王的话题了,虽然本王很看好你但是你一百年后工钱也没了,知道吗!”
公主殿下说的没错,这就是一个喜欢扣人工钱的小气鬼,说好的言论自由呢?!
“清欢呢?”月下眠忽然发觉少了一个人。
“不知道,刚才还在。”明顺瞄了右手边一眼,自己也说不清楚雪清欢什么时候消失的。
“停车等一会儿吧。”大概又去处理跟踪者了。
月下眠在车里躺下,翘起了二郎腿,伸手从软榻底下的一堆话本里摸出一本来,也不看书名,便打着哈欠翻开了。
停了约摸一刻钟的时间,雪清欢便回来了,手上拿着一块血淋淋的东西,明顺吓得像兔子似的跳开,离她远远的。
“殿下,属下发现了暹罗人。”雪清欢将手里的东西拿去给月下眠看。
“……”月下眠手抖了抖,将折扇合起来挑着那块东西放到眼前琢磨了琢磨,恍然说道,“这是人皮啊……也不知是郑晨凫还是婉提拉自作主张,他们竟也要插一脚……不过这个真的不用拿回来给我看的,你收好。”
月下眠将人皮还给雪清欢,鼻尖萦绕着浓浓的血腥味。
“暹罗人的皮,送给殿下。”雪清欢很大方的人皮放回了他的折扇上,亮晶晶的眼睛似乎在问他“你喜不喜欢”。
月下眠绿着脸说不出话来:“……”暹罗人的皮就不是人皮了吗?本王可不可以不要,好可怕啊!
“殿下不喜欢?”雪清欢有点小小的失望,第一次送礼就被嫌弃了。
不喜欢啊!
会腐烂,还会发出奇怪的味道,更重要
的是好吓人,本王真的没有收藏人皮的爱好!
然鹅,就算是吓死本王也不会拒绝的!
“喜欢!你看这纹理,你看这肤色,你看这厚薄程度,你看这刀功,无一不是精雕细琢,真真是巧夺天工啊!”月下眠小心翼翼的拎起人皮,强颜欢笑,他剜了明顺一眼,威胁他再不吭声助攻就把人皮贴他脸上。
“啊,对对对,这人皮裁得好,殿下一定很喜欢!”明顺躲在小白马身后猛点头。
“嗯,我很喜欢,谢谢清欢。”月下眠站起来按住雪清欢的肩膀,在她脸颊上“吧唧”亲了一口随后将人皮往明顺那边一扔,说道,“拿小兜兜收好,回去给本王裱起来,丢了本王就扒了你的皮裱起来!”
“呃……我的老母哦~”湿漉漉带着血腥味的人皮“啪叽”一声贴到脸上,明顺不争气的翻着白眼晕了过去。
雪清欢沉默了:“……”有那么可怕吗,手感很好啊。
数日后,外出“寻找神医治眼睛”的月下眠如同出行时一样悄悄摸回了京。
雪清欢去西郊松树林查看了一回,发现那里有大火灼烧过的痕迹,地面上留下许多夜行衣和兵器的碎片,四处都是脚印,几乎看不出原貌,庆王府埋尸的坑中也被翻开,里面空空如也。
她问了旁人才知道,庆王离开的那天晚上,西郊松林有数名江湖人打斗厮缠,似乎是为了地里的宝藏,后来不知怎地就起了火,那几名江湖人都被烧死了,有些人去那里寻宝,连根毛都没找着。
听雪清欢如是而言,月下眠冷笑道,“月下樘做事果然很有一套,埋了又挖出来烧了,谁知道是书生还是练家子,宝藏这手好啊,骗了多少人替他毁灭证据。”
雪清欢若有所思。
没过多久,皇帝陛下召月下眠进宫“叙旧”。
月下眠也对皇帝陛下讲着早已编造好的谎言,他在御前慷慨陈词,皇帝陛下看他的眼神中满是“编,接着编,朕看你个小兔崽子能编出什么花样来”的蔑视。
“小七,你眼睛治得如何了?”编,使劲编!
“回父皇,尚佳。”编得真假莫辨,本王自己都信了。
“那便好。错过琼林宴但也罢了,但作为春闱考官,新科进士都是你的门生,不可不接受拜见,你且回府准备吧。”皇帝陛下不耐烦挥挥手让他赶紧走,熊孩子真是碍眼!
“父皇,儿臣不是不愿意回府,实在是安亲王府早已今非昔比,白马公主在府中作威作福,儿臣等不堪忍受哇!”月下眠理直气壮的打着小报告,势必要将白马公主一举赶出王府,如果同时能让吴氏兄妹也一起回家那就更好了。
说起吴家表哥,月下眠又是一脸的纠结加不满,这世上文不成武不就的除了月下娅还有一个吴骠,他就是标准的无文化、无人品、无颜值的“三无产品”,没有什么本事却还特别喜欢勾搭大姑娘小媳妇,说是前来参加科举考试要录个功名,实则只参加了一场考试便不见了踪影……月下眠想不明白他是来做什
么的,这是除了皇帝陛下以外,唯一一个月下眠猜不透的人,甚至连他做事的动机也猜不到——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就是这么厉害!
白马公主曾三番五次想要将吴氏兄妹赶回老家去,却被吴骠和吴淼淼以“我二人是安亲王殿下的表哥表妹”的理由给怼了回去。
白马公主玩不转延瑞人的亲戚关系,故认为吴淼淼说的很有道理,她若将吴氏兄妹赶出府去,必将成为天下人的笑柄,他们吴家是安亲王的母族,像白马公主这样不睦亲友的媳妇他们是绝对不会接受的。
殊不知已被驱逐出族谱的吴氏根本管不着安亲王府的家事,吴氏兄妹也算不得月下眠正经的表哥表妹,但安亲王府的人乐于看到白马公主被吴氏兄妹骗的团团转,狗咬狗总比反过来对付自己人的好!
“白马公主……”皇帝陛下似乎已经忘记了还有这么一个人,他皱着眉头思考了许久才对月下眠说道,“你先回去,此事朕自有主张。”你能有什么主张,还不是想骗本王先回家待着,省的来烦你!
“是,儿臣告退。”月下眠表示不开心,不开心礼数就不周全,他很随便的抬了抬手告诉皇帝陛下“我走了”,拉着雪清欢欲离开奏疏殿。
“站住!你跟朕说话就是这种态度吗?”好想打死这只没大没小没规没矩的小兔崽子,这是求人办事的态度吗!
然而并没有人理他,月下眠的手已经摸到了鎏金雕花的殿门,皇帝陛下顿时暴躁,对准他的后脑勺“咻”的就把朱砂笔扔了过去,雪清欢抬手稳稳的捏住,将甩出来的朱砂强行扭转到一旁的盘龙柱上,金色的龙身溅上了几滴血一样的朱砂。
福全颠颠儿地跑过去从雪清欢手里把朱砂笔接过来还到了皇帝陛下手里,皇帝陛下失望的将它架在了笔格上,心道朕还想换只新笔,一个两个的不配合,不开心!
朱砂笔一扔一捡的工夫月下眠已经带着雪清欢走远了,皇帝陛下一巴掌掀翻了龙案……上的镇纸,怒道,“你看看他,这是和朕说话应该有的态度吗!朕是他的父皇,有他这样和父皇说话的吗!”
福全点头哈腰:“不应该不应该,没有没有。”
“逆子!真是逆子啊!福全你说是不是!”
“是是是……”您位高权重,您说的都是对的。
“逆子!让他走!朕再也不想见到这个逆子了!”皇帝陛下的台词持之以恒的不肯换一换。
“陛下,您去年这样说过很多次了。”福全不怕死的上前说道。
“福全。”
“奴婢在。”
“扣你工钱信不信?”皇帝陛下的老巴掌挥上去,福全的后脑勺响起来“啪”的一声。
“陛下,您四十年前就这样说过了,奴婢的工钱已经扣到五百年后的了。”福全委屈的皱着老脸,皱成了一朵雏菊。
“……”皇帝陛下默了默,愤愤地说道,“皇陵没你的地儿了!”
“……”这种话奴婢已经听了四十多年了,您高兴就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