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七章 小瞎子和豪门少爷(二十一)
墨迟和云初在大院待到了星期天晚上,墨老爹才让刘猛将他们送回了学校。
回到学校的两人重新投入了紧张的学习中,自从墨迟在中考上一战成名之后,老师在课堂上总爱特别的关注他,时不时地就要抽他起来回答问题,更是在一天下午下课后,给他调了位置。
从此,教室角落里少了一张桌子,窗边第三排云初旁边,多了一个同桌。
墨迟对老师的这个决定欢喜得不行,好几天,脸上都带着淡淡的笑容,任谁都知道他心情很好。
另一边,自从墨老爹知道了云初眼睛的事后,亲自去重光见了闫医生,后面两人陆陆续续又见了几次,云母也跟着,在得知自己的儿子还有希望重见光明的时候,这个吃了半辈子苦的女人靠在墨老爹怀中泣不成声。
中间的一个周末,墨迟接到了闫医生的电话,对方让他带着云初再去一次医院,在看见老人身后的医疗团队时,墨迟知道,自己没有找错人。
经过一个月的诊断和商讨之后,云初的手术被定在了暑假,由于国内的医疗设施还有一定的欠缺,墨老爹在考虑一番后,动用了手中的关系网,联系上了国外一家知名医院。
时间从春到夏,转眼间,又到了一年一度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时候,李华早就在距离高考还剩半个月的时候搬出了寝室,听说他家里人为了他能够好好高考,特意给他在学校外面租了一套房子,母亲请了假亲自来照顾他。所以寝室就只剩下了云初一个人。
墨迟在知道这件事后,第二天就拖着自己的行李箱出现在了云初的寝室门口,面对着少年的疑惑和不解,墨迟笑得如一只偷了腥的猫,语气却是正经得不得了:“我爸和阿姨让我好好照顾你,我想了想,没什么比贴身照顾更好的了。”
云初:“……”
他不知道该怎么拒绝厚颜无耳止的少年,对方已经自顾自地进了门,将带来的被褥铺好,牙缸牙刷和云初的并排放在了阳台上,柜子里也整整齐齐地挂上了自己的衣服。
不多时,李华在这件寝室留下的痕迹就被墨迟强势霸道的抹去。
重新换了一个室友,对于云初的生活来说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他和李华仅仅是关系比较好一点的舍友,对方虽然会关心他,但是从来不会过多的插手他的生活,更多的时候,只是礼貌性地问上一句,在他拒绝后就不会再多问,但是墨迟不同。
这个人每天都会早他十分钟起床,替他找出当天要穿的衣服鞋子,然后打好洗脸水,挤好牙膏,轻手轻脚地做好这一切后才会走到床边轻轻地把他叫醒。
这种无微不至地照顾一开始曾一度让云初觉得不适应,甚至有些毛骨悚然,他接受不了这样的照顾,说了墨迟好几次,可是对方依旧我行我素,实在被说得急了,也只会蹲在他的跟前,像一只被训了求抚摸的大狗,用一种委屈巴巴的声音说:“可是我就是想照顾你啊……”
云初对这样的墨迟招架不能,动物求生的本能直觉地让他想逃,他不知道原因,只知道如果再这样下去,什么东西就会失去控制,而他,经不起那个变故。
六月七号八号,既平凡又不平凡的两天,数不清的高三学子坐在安静无声的教室里,笔尖在印着文字的纸张上来回飞舞,沙沙作响,每个人都在用三年所学知识,来为这三年,交上一分完美的答卷。
两天后,在家长的紧张和期待中,高考结束。
因为考试的原因,云初和墨迟回大院呆了两天,等到高考结束后,两人才回了学校,回去之前,墨老爹将墨迟叫进了书房,将一份文件放在了他跟前。
墨迟抬头,看着办公桌后墨老爹的目光带着询问。
墨老爹不去看他,取出一根烟夹在指间没有点燃,只是道:“你先看看吧。”
文件没有什么特殊的,是国外那边发来的关于云初手术的安排,还有之前送过去的云初的病历。
墨迟仔仔细细地看完,目光落在文件最后一页最后一句话上时,突然就顿住了。
“存在不确定因素……是什么意思?”
“这是那边最新发过来的消息。”墨老爹将电脑调了一个方向对着墨迟,墨迟目光落在上面,亮着的屏幕上,是一张照片,墨迟一眼就看出来,那是云初的脑部CT,他不久前还仔仔细细地看过,照片是两张片子拼在一起的,其中血块的地方被人用红笔仔细地圈了出来。
墨迟定定地看了一会儿,而后猛然瞪大了眼睛,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家父亲:“怎么会……”
“我也很惊讶,可是无论比对了多少次,事实的确就是如此,云初脑部的血块,在一点一点的移动,哪怕移动得很细微……”
“医生说现在还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它移动得速度就会越来越快,到时候,压迫的,不仅是视觉神经……”
手中的文件边角被捏得起了皱,墨迟闭上眼睛重重地吐了一口气:“医生那边怎么说?”
“他们建议尽快做手术,但是即便这样,成功率……也不足百分之六十……”
“百分之六十……”墨迟呢喃着这个数字,只觉得喉咙里一片腥甜。
明明不就之前,一切都还好好的……
他大脑一片嗡鸣,就好像有人在他的大脑里用尖锐的指甲在玻璃上划拉一样,视线也逐渐变得模糊,墨迟甚至看不清墨老爹看向他的,带着担忧的目光。
“这件事,你云姨和云初还不知道……”一向杀伐果决的墨老爹语气里第一次有了迟疑,“我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们。”
墨迟低头,看着手中的文件,声音嘶哑:“没告诉他们是对的,云姨受不得ci激,云初……”
想到那个总是安安静静,看似清冷,实则比任何人都要温柔的少年,墨迟停顿了一瞬,将眼中的酸涩逼了回去,最后道:“我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