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追妻路

第一百二十九章 小狐狸与书生(四十五)

这天,没人知道两人在书房里聊了什么,府中的下人甚至不知道有这么一号人来过,然后又悄无声息地离开。

傍晚的时候,墨迟才让影卫将人送走,走之前,对方手中紧紧地握着一封红色火漆的信件,看着墨迟的眼里早就没有了初见的警惕和防范,反而满是感激。

男子双膝跪地,对着面前的男人大大的行了一礼,然后这才转身离去。

送走对方后,墨迟回了自己的房间,仲夏的傍晚夜风习习,墨蓝色的天空一轮圆月高挂,刚走到花园,墨迟就看见了坐在石桌旁的青年。

衣袖下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瞬,墨迟轻轻扬了扬唇角,抬脚上前。

鞋底踩在青石小路上发出的轻微声响引起了云初的注意,他直起身子转身,就看见了月光下看着他浅笑的男人。

漂亮的眼睛里浮现出了一抹惊喜,却又转瞬即逝。

云初看着他,从凳子上站了起来:“阿迟……”

墨迟上前,看见了他身上单薄的衣衫,有些心疼地将人揽进怀里:“怎么也不知道多穿一点,着凉了怎么办?”

男人声音里的淡淡的责备和心疼让云初倏地红了眼眶,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听见男人对他这么说话了。

“怎么了?”彷佛察觉到怀中人的异常,墨迟低声开口询问,双手轻轻搭上云初的肩,想看一看怀中人的表情,却没想到对方双手死死地环住了他的腰。

云初紧紧地抱着面前墨迟的腰,全然不顾他身上让自己难受的那种难闻的味道,不让他看自己。

“是不是谁惹我们云初不开心了?”墨迟怕自己用力过度弄伤了他,只能任由对方抱着自己,耐心的询问。

云初摇了摇头没说话,墨迟不知道他突然怎么就心情不好了,只能安抚地抱紧了怀中的人。

“阿迟……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青年好听的声音在静谧的夜空下低低地响起,墨迟身子陡然一怔,脸上的表情都有着片刻的僵硬,在云初的话音一落的时候,心脏那处传来了一阵蚀骨的疼痛,也不知道是因为药,还是因为云初的话。

“云初……”墨迟张了张嘴正想要开口说话,却又被云初打断,他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不安和难过,那么直接地,毫无保留地将他所有的真是情绪和想法,全都剖开放到了墨迟的面前。

“以前在茅草屋,你不管怎么忙,每天都会回来陪我一起吃饭,会给我带好吃的,会很温柔地和我说话,会每天晚上抱着我睡觉,醒来的时候也会笑着和我说早上好……你说喜欢我,会像对媳妇一样对我好,这些我都记得,”云初说到这里,抽了抽鼻子,继续道,“你还说要带我去更好的地方生活,可是……可是我现在一点也不觉得好,自从你当了状元之后,你就变了……”

云初说到这里就再也没有说下去,他想到这两个月以来自己的生活,心里委屈又难受,他想以前的阿迟,想茅草屋,不想要现在大大却空**无比的房子。

墨迟听着他低低的抽噎声,只感觉那声音像一把把锋利的小刀一样割在自己的身上,让他疼到难以附加。

云初的话宛如惊雷一般炸开在墨迟的耳边,他才明白,自己犯了一个怎样的错误!

上一世的自己,因为想保护云初,所以故意疏离他,忽视他,让云初失落难过,他当时的时候心里还对前世自己的行为表示不耻,在系统说要好好护好这一世的云初时,他还没忍住和系统呛了两声,可是现在,他又在做什么?

他在走前世的老路,再一次的,让云初难过了。

“云初……对不起,对不起……”一直以来都冷静沉着,将所有事情的动向都牢牢掌控的男人第一次失去了所有言语,翻来覆去的只会道歉。

他又一次,打着为云初好的名义,狠狠地伤害到了对方,如果不是云初说出来,他是不是,直到最后都不会明白?

云初听着墨迟的道歉,心里难过得要命,他不想看见这样的男人,可是,他也说不出口“没关系,我不怪你”这句话。

云初从他怀里抬起头,看着月光下男人自责和痛苦的神情,神情可怜兮兮的,眼里带着乞求,他说:“阿迟,我们不做状元了好不好?我们回茅草屋好不好?”

墨迟看着他哭红的眼眶,沙哑了声音,抬起手用拇指揩去了他眼角的泪水:“好。”

怀中的青年破涕为笑。

这一晚上,云初躺在墨迟怀中,双手紧紧地抓着男人的大手,生怕对方会跑掉一般,一双漂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墨迟。

墨迟被他这副样子逗笑了,轻轻摸了摸他依旧微红的眼眶:“怎么这样盯着我看?”

云初摇了摇头:“阿迟……明天我醒了,还能看到你吗?”

墨迟知道他在说什么,他轻轻垂下了眼眸,烛光下云初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却能听见他的声音温柔如水。

墨迟拉着他的手将他放在胸膛的位置,让他感受着自己胸腔里的那颗心脏的跳动,道:“云初,再等等好不好,最多不过半月,半月之后,我们就回家,回我们的茅草屋,好吗?”

怀中的人在他的话说完之后许久都没有再说话,就在墨迟以为对方又是不是又生气了的时候,他听见了怀中人的回答:“你说的……半月,不许骗我……”

“不骗你。”墨迟紧了紧怀中的人。

云初感受着男人施加在自己身上的力道,轻轻眨了眨眼睛,阿迟说让他再等等,他听话,他等,可是……他真的希望,他的阿迟,不会让他失望……

两人昨夜才刚谈过,第二天一早醒来,身边又是一副被褥冰冷的模样,但是云初却没有之前那般难过了,一个人在**又躺了一会儿,然后这才磨蹭着起来,开始如往常一般无二的生活,然后,等着墨迟口中说的半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