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彼此的愉悦
李浪决定去雪域高原旁的小镇,在那个小镇上他最爱的女子化为了灰烬,在那个小镇上他最要好的兄弟被烈火焚身。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就要决定在那个小镇上孤独终老一生。
但是他去了,颜国怎么办呢?狼轩死去的消息他已经封锁了,不能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个消息,否者定会引起大乱的。
远的不说,单单云国的云霄天就会趁此机会,要一举拿下颜国。
蓝衣和孩子被云霄天留在云国,就相当于是人质,云霄天可以用她们母女威胁轻风,而如果轻风想要轻举妄动,恐怕也会顾忌她们母女。
至于云霄天对香雅的心思,如果是真的便罢,如果是假的,那只能说云霄天的野心很大。
如今三国鼎立——云国、颜国和夜国。
如果云霄天有吞并天下的野心,那么他把香雅留在自己身边,无疑会成为自己和狼轩最大的顾忌——恐怕就是云霄天要颜国,他们也会拱手相让的。
到那时——李浪不敢想下去了。
听说云霄天早就启程去了小镇,此时倒是无碍。
将国家大事儿交代给几个老臣,李浪就踏上了去小镇的征程。
孟巧珍病的稀里糊涂,一半是因为路途颠簸,一半是因为悲伤过度。
同来的车夫兼保镖叫段亮,此时可是忙乎坏了。
孟巧君痴傻,孟巧珍一病不起。
想起临走时李浪交代的话,段亮差点跪在地上求老天爷了。
香雅身上的巫术已解,但是却被鬼姬附身,她有时清醒,有时又会被鬼姬抢占了意识。
狼轩很担心,一会一问:“你是阿雅吗?”
“狼大官人,奴家来伺候您呢。”娇声娇气的嗲声让狼轩差点要远离她。
“鬼姬,你能不能滚远点。”狼轩怒吼。
“滚远点啊,好啊。”鬼姬说着,就要远去。
看着那张精致小巧的脸庞——香雅,鬼姬离开就等于是香雅离开,狼轩强压了怒气:“等等,是我说错了,你回来。”
“是吗?那人家要罚你。”
鬼姬的一双勾魂眼虽然隐在面纱后面,但那刻意娇媚的嗓音几乎要让狼轩呕吐了,他忍住要吐的冲动:“你想怎么罚?”
“恩……”鬼姬思考着,人来人往的大街,她很快就有了主意,“你就倒着走路吧。”
倒着走路,这倒也难不倒狼轩。他一仰身,双手撑在地上,将头和脚掉了个儿。
“咯咯。”鬼姬笑着蹲下身,“看不出来哦,你倒是个痴情种子。”
狼轩气的脸色铁青,却无可奈何:“鬼姬,总有一天我会剐了你的!”
他说的咬牙切齿,毫不掩饰心底里的恨意。
“好啊,我等着。”鬼姬笑着,“可是在那之前我是不是应该伤害一下你的香雅,多受几次伤,找几个男人……”
她的话还未说完,狼轩已经跳起来卡住了她的脖子,手背上青筋跳动,恶狠狠道:“你敢!”
“我怎么不敢啊。”鬼姬挑衅,“你能威胁我,我就不能威胁你吗?你听好了,只要你一语不从,我就伤害她,反正容易的很。”
她说着,竟是从小摊上拿起一把匕首,拔出鞘,程亮程亮的刃放在香雅柔嫩白皙的手指上:“我现在就割,你以为你拦得住吗?”
狼轩的脸色苍白,薄薄的唇紧紧的抿着,鬼姬没心没肺,她说得到做得到。如果硬要拦下,他是可以的,但他不能保证伤不到阿雅的身体——这让他为难极了!
许久,狼轩才轻启嘴唇:“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才对了,这才乖嘛!”鬼姬媚笑着,“现在,倒着跟着我走。”
众人纷纷侧目。
身材修长的男子倒立行走,英俊潇洒的面容因为倒立而微微充血。
身材妙曼的女子黑纱遮面,走的妖娆横生,惹人眼球!
街道上的行人像是看热闹般的,纷纷让出一条路来,随着狼轩一同往前走,不时发出喝彩!
“好!”
更有甚者,以为他们在卖艺,竟然掷出一枚枚铜板,有的铜板不老实,落进狼轩的衣衫里,砸的他生疼。
“你闹够了没?”狼轩怒极,暗哑的声音像是一座随时要爆发的火山,“阿雅,阿雅,你出来!出来呀!”
香雅的身体中有两股意识——一股是鬼姬,一股是香雅自己的。每到晚上的时候,香雅就据理力争,不让鬼姬的意识占上风——她可不想鬼姬深更半夜的时候引诱自己的相公。所以每当夜幕降临的时候,香雅的意识就盖过鬼姬,呈现在狼轩面前。
但是人是需要休息的,香雅晚上累极了,白天就需要休息,休息的时候意识就弱,鬼姬的意识就会占上风,呈现在狼轩面前。
鬼姬娇笑着:“狼大官人,别喊了,你的小情人正睡觉呢,你不会想打搅了她的好梦吧?”
狼轩自是不愿,但是他也是实在忍受不了鬼姬这样的女人。
鬼姬见人越来越多,瞬间又有了主意:“我要你当众脱衣服。”
“你!”狼轩的眼睛中迸射出蓝光,出招直袭鬼姬的眼睛。
鬼姬轻松的躲开:“狼大官人,你打不过我的,你要知道我可是有着三千年的功力。脱不脱?不脱的话我就割开她的手腕。”
她手里的匕首一动,娇嫩的肌肤立刻开了一道口子,血漫出来。
鲜红的颜色刺着狼轩的神经和视线,他几乎要把牙咬碎了:“好,我脱。”
人群中立刻发出一阵哄笑,交头接耳,都催着自己的婆娘或者自己的女儿回家,不许看!
大姑娘小媳妇都想看,却都不敢看。
丈夫岂容自己的妻子色迷迷的看别的男人,喝道:“看什么看,回家!”
还未出阁的大姑娘自然也是羞于看的,被自己的父母半拉半扯的就离开了。
剩下来的要么是寡妇,要么是老太太,老头子。
狼轩脸色铁青,胸中的怒气犹如波涛汹涌的大海般奔流不息,他的双手紧紧的攥着,听得见骨节发出的硌擦擦的声音,他抬手,全身的怒气都聚到那只手上,一旁两人环抱的大树应声而断。
“啊……”
还在围观的人立刻发出一声声惊叫和惨叫,急忙四散开去,躲避倒下来的大树。
狼轩不躲不避,任那粗壮的树干砸在自己肩膀上,半个膀子像是裂开了般的剧痛无比,血很快渗透了他月白色的衣衫。
“鬼姬,今日你如此的羞辱我,改日定当加倍奉还!”
“嘻嘻……”鬼姬却并不怕,“欢迎随时奉还,你奉还给我不就是奉还给你的小情人嘛,你忍心伤害她吗?忍心吗?”
鬼姬说着走到他的面前,在巨大的树叶遮蔽下,两个人像是在无人的茂密森林中。
鬼姬将自己衣衫的最上面一个扣子扭开,露出左肩上的狼头印记:“看到了吗?福香雅,你的爱人,你忍心伤害她吗?”
“我……”狼轩的喉头上下滚动,眼睛在触到狼头印记时变得柔软起来,他反复的告诉自己站在面前的是鬼姬,是鬼姬!不是阿雅!
“来,亲亲它吧!”鬼姬踮起脚尖,将狼头印记送到狼轩的唇边,“她是你的,是你一个人的,亲亲它吧!”
狼轩的整个
人,整个神经都被狼头印记牵动着,他俯下身,就在唇要碰到的时候,猛然惊醒,后退一步,脚伴在树干上,身子朝后跌去。
“硌擦擦”
树枝被压断。
鬼姬也压了下来:“你知道吗?曾经我跟魔君也是这么相爱的,他可以为我去死,我也可以为他去死,但是那样的爱都抵不过一句谎言,都抵不过他看到的情景,他要把我处于极刑,你知道什么是极刑吗?”
香雅的身体温暖柔软,身上熟悉的味道吸引着他。
鬼姬的话语娇媚勾魂,舌尖在他面上舔食着。
狼轩的身体是有反应的,但他的心里抗拒着鬼姬的接近,他不知道该顺从那个。
“极刑就是先用刮骨刀把人身上的肉一片一片的割下来,不会马上死,会痛死,浑身的血都流干流尽,然后才会死。这还不算,肉割完后,还要把人的四肢和头颅割下来,然后一点一点的碾成碎末,丢在地上,被万人践踏!”
鬼姬的话就像是一句句的咒语,勾魂的嗓音中没有半丝感情,有的只有恨,无声无息的恨意流转,将周围的树叶带的沙沙作响。
狼轩的恨意也被勾起来,曾经的魔君又何尝不是这么对待他的呢?他清楚的记得刮骨刀滑过额头的感觉,鲜血淋了满脸。
“狼孩”这两个字就相当于是他一生的耻辱,魔君亲手把这两个字刻在了他的额头上。
魔宫中有十八般酷刑,每一种酷刑的刑具上都有他狼轩的鲜血。
他活着,就是为了杀掉魔君——一雪前耻!
“所以我恨他,我一定要杀了他。”鬼姬恶狠狠道,“我知道你也恨他,所以让我们联手,杀了他!”
这也是香雅另外的目的!她知道自己太过善良的,善良的有些软弱,更何况爹娘和福康的下落只有魔君才知道,她更是不可能跟狼轩联手一块杀了魔君。但是鬼姬可以,她是那么恨魔君,她是那么的强大!
“好,我们联手!”共同的敌人,共同的恨让狼轩毫不犹豫的说出了这样的话。
“那我们就先融合一次吧!”鬼姬的嗓音邪魅,身子越发的靠近狼轩,手指就要触到他的腰带。
黑纱被鬼姬撩了上去,勾魂眼柔美娇艳,直视着狼轩,像是看到了他心底最深处的渴望:“别强忍着了,我知道你想要的!”
“你不是她!”狼轩无力的抵抗着,这对他是无声的折磨——身体是阿雅的,可是意识不是阿雅的。
他反复的告诉自己,却还是让鬼姬的手指钻进了自己的衣服里。
“不!”突然而来的快意让他的意识清醒起来,他猛然推开鬼姬,束好自己的衣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你不是她。我从不背叛人,就像我从不允许别人背叛我一样!”
鬼姬有些怔愣,继而放肆的大笑:“哈哈……这是什么逻辑!”
“鬼姬,你,你这个狐狸精,你又**我相公。”一个微弱的声音传来,像是刚睡醒,还带着浓浓的意犹未尽!
狼轩惊喜道:“阿雅,你醒了!”
香雅慢慢的将鬼姬压下去,这才回道:“狼轩,你刚才跟她做什么了?”
天地良心,他什么也没做。
“什么也没有啊。”
“是吗?”香雅的眼睛在他面上徘徊,试图瞧出蛛丝马迹来,她的手指在狼轩面上滑动,“口水?她的口水?你,你居然跟她……气死我了!”
狼轩用手擦了下面颊:“没有,真的什么也没有。”
他猛然想到了什么:“什么她的,那是你的,阿雅,我一直跟你在一起。”
“是吗?”香雅反问,然后她发现了更不对劲的地方,“这是什么地方?这树怎么倒了?”
“我们走吧。”狼轩抱住香雅的腰身,纵身跃了出去。
“啊,你的袖子上全是血,你胳膊怎么了?”方才被树枝盖着,光线很暗,还没有发觉,到了阳光下,才发现狼轩整个左臂已经被血染透了,“受伤了,对不对?”
香雅紧张的想要看看他的伤口:“怎么弄的?是不是鬼姬?是不是她难为你了,该死的,以后我不睡觉了。”
“没事,真的没事!”狼轩捉住她的手,“你忘了,我的伤口最近愈合的越来越快了。”
“还说没事儿,你看看,那么多血。”香雅已经上下其手把他的衣服给扯开了,肩膀上血糊糊的,但却已经找不到伤口了,香雅仍是不放心:“去看大夫。”
大街上的人目光如炬,指指点点,香雅也没工夫听他们说什么,她的一颗心都挂在了狼轩身上。
李浪日夜兼程的赶路,到小镇的时候天色是全黑的,段亮在镇子外迎接他。
“李大人,你可来了,孟姑娘恐怕是不好了,大夫说熬不过明天了。”
“啊?!”李浪身心俱疲,强撑着道,“咱们去看看。”
客栈中,孟巧君傻兮兮的窝在**睡的正香,孟巧珍往日秀美娇艳的脸庞满是病容,蜡黄的脸色让人不敢直视。
李浪给她诊脉,好长时间才道:“这是郁结于胸啊,需得让她开怀,这病才有的治啊。我开付方子,你去抓药。”
刷刷几笔,李浪写好了方子交给段亮,然后又问道:“狼轩和……狼轩的骨灰在什么地方呢?”
“就在西边的小河沟里,李大人要去吗?”段亮问道。
“恩。你抓好了药就熬,然后喂给她喝。”李浪说着起身朝外走。
今天是个阴天,漆黑的夜色伸手不见五指,寒冷的风掀起他的衣袍,李浪迈开步子朝前走。
他蹲在一顿废墟前,脸上死寂般的表情像极了孟巧珍初见这片废墟时的绝望。
这种绝望是从心底里发出的,哀莫大于心死!
他抓起一把灰在手中慢慢的摩挲着:“香雅,这是你吗?我都还没有……你就……”
他的喉头哽咽,一句话都说不完整。
灰软软的在他指缝间穿梭,李浪抽了下鼻子:“香雅,你知道吗?我真后悔,当初你救我的时候,我为什么不拉住你的手?如果当时我拉住了,我们会在一起的,对吗?”
在得知福香雅就是当初救他的小女孩,就是他魂牵梦绕很多年的梦中情人时,李浪不止一次的那么想过。
可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他索性坐下来,坐在废墟中,他觉得就像是香雅还在身边一样。李浪拿出笛子放在唇边。
优雅的低吟响起,如泣如诉,是那首《凤求凰》。
夜色凄迷,越来越沉,越来越凉,仿佛也沉浸在李浪的孤寂中。
一曲未终,天空中便起了风,风吹起地上的灰尘迷了他的眼睛。
他也不管,只是缓缓闭了眼睛,沉浸在笛声中,沉浸在他为自己编织的美好中,沉浸在他自己的哀伤里,沉浸在这一局没有开始也没有结局的暗恋中!
一曲终了,风越来越大,好像是要下一场暴雪。
是的,冬天已经很冷了!
李浪感到彻骨的寒意,他拿出一个小小的荷包,将灰撮进去,把荷包收紧,捂在了自己的胸口。
他多么想就这样子陪着她走完一生一世啊!
腿脚麻木的可怕,李浪慢慢的适应着无力的双腿,朝前迈出了第一步——前方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去做。
他要替狼轩管理好颜国,要是有合适的人,他会把颜国给他。
还有孟巧珍,狼轩死了,她们姐妹俩也算是他的责任了。
孤独的夜,孤独的人。
蹒跚的步伐,像是风中漂浮的枯叶!
一个小小的酒馆中还亮着灯,打着瞌睡的小二,头一点一点的接近桌子,在磕上桌面的一刹那惊醒,看到了正走过的李浪。
那个人脸上平静的悲戚一下子吸引了他——他有预感这个人一定愿意喝酒。
“客官,天气冷,进来喝口酒暖暖身子吧?”
李浪顿足,冲着他笑了笑。
小二以为他要拒绝,李浪颔首:“好。”
小二欣喜若狂,急忙去准备了。
他果然没有看走眼,喝下三坛烈酒的李浪还未显出醉意。
“客官,没酒了,您还是回去吧。”小二迟疑着,“这店啊,明天就被人买走了,这是最后三坛酒了。”
“哦。”李浪清醒又迷糊,趔趄着站起身,丢了一锭银子过去,“恭喜你有了新生活!”
新生活,他的新生活在哪里呢?
客栈中,段亮正搓着手等待,他已经喂孟巧珍喝了药,但是喝了药的孟巧珍还是说胡话。
“轩哥,轩哥,你还是不愿意要我吗?”
“就算我死了,你也还是不要吗?”
“我那么爱你,那么爱你。”
“福香雅,都是你,都是你的错。”
醉醺醺的李浪踏入客栈,段亮几乎是跳到他的面前:“李大人,您快去看看吧,孟姑娘怕是真的不好了呢,说胡说,可不是要死了嘛。”
眼前的人面容瘦削,脸上满是焦虑之色,大概是好多天没有好好的休息了,眼睛里布满血丝。李浪拍着他的肩膀,笑道:“辛苦你了,快去歇息吧。孟姑娘那里有我呢。”
“哎。”段亮答应一声去了。说实话,他是有些撑不住了,回到房间,倒头便睡。
李浪打了个酒嗝,响亮的把柜台上睡意正浓的活计惊醒,他茫然的抬起头,见到李浪,放了心:“客官,您怎么才回来?”
李浪满含歉意的微笑:“抱歉啊,吵了你睡觉!”
“没事的,您总是这么客气。”小二走过来扶住他,“不像之前天来客栈住的那个人,凶巴巴的,都没有人愿意去服侍他。”
李浪微笑:“他很高,有些瘦,不爱笑,眼睛幽深幽深的像是一口井,是不是?”
“是啊,是啊,您认识他啊?”
李浪笑了笑:“还有个女子。身材娇小,眼睛很大很圆,总是很爱笑,对不对?”
“哎,客官,您怎么什么都知道啊?”
李浪的神色彻底的黯淡下去,如果之前他还存着一丝侥幸——认为那个女子不是香雅,而是狼轩出轨,但是现在他心底里空空的,竟是一点希望也没有了。
满腹的酸楚委屈悲痛快要把他击倒了,他笑笑:“谢谢你送我回来,你去忙吧。”
小二转身,迟疑了一下,回头道:“客官,看得出那你并不开心,你也并不想笑,既然这样,你就不要强颜欢笑了。”
他想了想,又追加了一句:“我知道你是好看,即使你不笑,也是好人的。”
“恩,谢谢你!”李浪敛了笑,不再掩饰他的悲伤。
那样的伤痛像是一条小河,缓缓流淌开去。
他推开房门,反手关上了门。
孟巧君去了自己房里。
孟巧珍正说着胡说,她用恨到极点的声音说着香雅的名字:“福香雅!”
李浪绊倒了一把椅子,走到床边,弯下腰,低声道:“你恨香雅吗?可是我爱香雅,我不恨狼轩,你也不要恨香雅了,好不好?”
**的女子无知无觉,又叫着:“轩哥,轩哥。”爱和痛同时出现在她的声音和她的意识中。
“轩哥,不要走,不要走。”
孟巧珍的手臂挥舞着,她成功了抓到了李浪的胳膊,抱紧,呢喃:“轩哥,你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香雅,我不会离开你的,永远都不会,我会陪你一辈子,陪你一辈子。”李浪摸着胸口的荷包,神色安详幸福。
“轩哥,你会娶我吗?会娶我吗?”
“我想娶你,可是我……”李浪用荷包摩挲着自己的脸,喝了酒的神情渐渐的有些模糊。
“轩哥,轩哥。”抱着他胳膊的孟巧珍收紧,李浪猝不及防倒在了她的身上。
女人的幽香立刻钻到了他的鼻孔中:“香雅,香雅。”
他忘情的大叫,感觉着女人的手臂环住了他的脖子。
他俯下身,亲吻着女人的面颊。
“轩哥,轩哥,我爱你!我爱你!”
两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一个病的糊涂了,一个喝的糊涂了,完全没想到给他们彼此温暖的并不是他们心底里的那个人。
可是此刻谁还管呢?
在听到狼轩和香雅死讯的时候,两个人的世界都崩溃了,坍塌了!
不知道谁先开的头,不知道谁先沉溺进去,不知道谁先解开了谁的衣带,不知道谁愉悦了谁。
两个人火热的身体触碰在一起,就像是沉寂了几千年的火山,终于爆发了,并且一发不可收拾。
两个人的渴望,两个人的狂欢,两个人的忘我,两个人彼此叫着心底里的那个男人,那个女人,却在另外一个人身上得到一直想要的!
“轩哥,我一直想把自己给你,一直想,一直想!”
“香雅,我一直想跟你在一起,一直想象着那该是怎样的情景,该是怎样的快乐,一直想,一直想!”
夜,沉沉的铺下来,笼罩着黑色的大地。
客房中的喘息声,压抑的叫嚣声都消失在夜幕中。
夜色褪去,第一声鸡叫宣告着黎明的到来。
李浪惊醒,惊骇的发现自己臂弯中的女子,他几乎要跳起来——昨晚他干了什么?
地上散落着他的衣衫,他的血液在一刹那凝固了,他恨不得要杀了自己,他到底干了什么啊?
他对香雅不忠,他最自己不忠,他最**的女子不忠,他更对不起狼轩。
李浪狠狠的扇了自己一个耳光,清脆的声音让他侧过头,望着同样惊骇的醒过来的女人。
“我……”
“你……”
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孟巧珍气呼呼的望着自己的手掌,如果不是大病后没有什么力气,她想要杀了他。
“你毁了我,你毁了我的清白,我要杀了你,我一要杀了你。”
孟巧珍赤脚从**跳下来的,到处找着能杀人的武器,她找到了——插花的大瓷瓶。
她举起来,朝着李浪狠狠的砸了过去。
鲜花散乱,水落的到处都是。
李浪的头上顶着一朵鲜花,水珠儿顺着他的发丝落下来,参杂着血迹——瓷瓶的脆片划到了他的脸颊。
锦被上也全是水和碎片。
孟巧珍仍不解恨,她像是一只发怒的母老虎,她又抓起一把椅子朝着李浪扔了过去,然后是鞋子,镇纸……
所有能找到的东西都被她扔了过去,可是**的那个人像是傻了,呆了,一动不动,连眼珠子都不曾转动一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