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无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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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上鲜嫩的粉色小薄袄，然后用毛绒绒的兔头围巾包得只露出圆圆的脸蛋，严冰语看着被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小家伙，非常满意地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我们先下去看小哥哥们踢球，然后等着爸爸处理完工作来接我们好不好？”严冰语抱起球一样的小宝贝，“今天是我们家小秋儿两岁生日诶，所以我们先去动物园看大象和长颈鹿，然后到摄影师叔叔那里拍美美的照片，最后再买一个好大好大的蛋糕好不好？”
小秋儿眨巴眨巴眼睛，“要像小熊的头那么大。”
“没问题！”严冰语关了灯，锁上门，对着小宝贝笑得灿烂，“还要放上小秋儿最喜欢的巧克力。”
也许是在脑海里想象了一下，小家伙的嘴角边出现疑似口水的亮晶晶的东西，严冰语拿出手绢给她擦一擦，“馋狗！”
因为恰好是周末，楼下的大草坪上聚集了不少踢球的小男生，套着各式各样的小毛衣，也不知是跑的还是被风吹的，一个个脸蛋都红扑扑。
严冰语抱着小秋儿坐在长椅上看着这群精气神十足的孩子们跑来跑去，一会儿进了个球，大家就齐齐欢呼了起来，好不活泼。
许是被感染了，小家伙也手舞足蹈地不安分起来，小胳膊一挥，恰好打在了严冰语鼻梁上。
“小狗肉！”严冰语一手捂着脸，一只手揪一揪小家伙的脸，“把你大伯的脸都要打肿了。”
小家伙也知道大伯不会对他狠，伸出胖乎乎的爪子在严冰语脸上摸了两下，“大伯不疼。”
“得了。”严冰语简直要笑没了眼睛，把她放到地上，“就在旁边玩儿，知道么？”
其实小孩子的娱乐很简单，自己转个圈儿都能开心半天，严冰语盯了孩子一会儿，也觉得有些无聊。本来说是早上就带孩子出去，不过因为秦陌的工作有些忙，所以便改成等秦陌处理完公事再过来接他和小秋儿一起吃午饭，下午开始活动。
算一算他同秦陌在一起已经大半年，如今小家伙越发的伶俐可爱，生活似乎有越来越安稳的感觉。秋末的阳光晒在脸上其实还是有点儿温度的，他微微眯上眼睛，觉得困了。昨夜两个人精力有些过剩，折腾了好久，谁知不良后果今天便立竿见影。
就这样吧，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如果可以平平安安，就这么过一辈子吧。难道他还有什么更高的要求吗？
“大伯……呜……”小家伙的哭声突然传来，严冰语倏地回过神来，站起身。
“呵，果然说小孩子没记性。不过半年时间，就已经忘记自己的妈是谁了。”来人松开了手里的孩子，那小不点满脸泪珠地扑到严冰语怀里，把头埋得深深的。
“你好。”严冰语抱紧孩子，对甄瑶点点头。
“我一点儿也不好。”甄瑶涂了深色的口红和眼影，却仍然遮不住相较从前变得明显的憔悴，只是一双眼睛里的尖利丝毫不减，“不过想在自己孩子的生日这天来看一看，却被孩子当成了坏人。更让我不痛快的是，我还在这里看到了某些不想看到的人。”
严冰语低下头，咬着嘴唇道：“也许是你来得太突然，她没来得及认出来。”
他把怀里的孩子摇一摇，“小秋儿，快好好看一看，是妈妈啊，是你每天叫着的妈妈啊，妈妈来看你了。”
甄瑶露出微微动容的表情，她蹲下来，期待着孩子的反应。
小秋儿极不情愿地把头从严冰语怀里挪开，飞快地朝着甄瑶看了一眼，又噘了嘴扑回去，“大伯，怕……”
“那个……她可能刚才被吓着了，过一会儿——”
“你闭嘴！”甄瑶站起来，愤怒大于伤心，“我只当没有她这个女儿。你们一家人都好得很，秦海云霸占了我母亲的地位，秦陌把我骗得团团转，就连这个小东西也来掺一脚！”
“小秋儿也只当没你这个妈妈。”冰冷的声音。
甄瑶转过身，秦陌面无表情地从她身边擦过，对着严冰语说：“稍微晚了一点儿，冷不冷？我们上车吧。”
“秦陌，你真是让我意外。”甄瑶忽然露出一种极其古怪的笑容，“没嫁给你前我一直都在想，到底多有魅力的人才能吸引那样高傲的你，不过事实证明，你其实喜欢捡别人穿过的烂鞋。”
“你最好适可而止，甄瑶。”秦陌牵了严冰语的手，目光冰冷，“你也知道我对于无关紧要的对象一直都不太有耐心，如果你再说这样让人不痛快的话，就不要怪我不念及当初的情分了。”
“情分？你居然和我说情分这两个字！”甄瑶掩嘴狂笑，“你倒是说说看我们有什么情分？”
“的确好像没什么情分，你连孩子都不管的人，我们之间还真是没什么情分。”
“秦陌！”严冰语低喝一句，又看向甄瑶，“我不管你们有多么深仇大恨，可当着这么多人当着孩子的面吵起来，难道就一点儿分寸也不懂吗？”
他抱了孩子挣脱秦陌，“要说什么上楼去说，在这里丢人现眼的，教小秋儿以后怎么办。”
“你嫌丢人显眼就不要做丢人现眼的事情啊。”甄瑶不甘示弱。
严冰语回转身，讽笑道：“如果你不愿上去那么我也没办法，吵架这种事又不是我乐意的。”
他说完直接朝回家的方向走去，一点儿犹豫也不留下，只剩下另两个人伫立在原地。
“他很有脾气嘛。”甄瑶咬牙切齿，“若是我这样，你早就没法忍耐了吧，是，我是无关紧要的人，他就是你的心头宝！”
秦陌不做声，只是一双眼睛毫无感情。
“你说话啊。我真没想到你居然还是和他在一起了，他就那么让你非他不可？你要知道，他可是和你父亲有过一段龌龊往事的人，他们在你年少的时候做过什么勾当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我告诉你这个消息只是为了让你更加清楚自己应该怎样，可照现在看来你好像一点儿也不介意呢。”甄瑶毫不吝惜直白的话语，“和自己的父亲共用一个男人，你居然不介意啊。你有没有想过，他之所以能忍受你父亲那样长的时间，究竟是什么原因？”
“你可以住口了！”秦陌呼吸急促起来，“我不管他从前如何，至少现在我们过得很好。”
“你们过得很好？哈哈，真好笑，你看他哪一点儿像过得好的样子？他刚才坐在这里，一脸寂寞和迷惘，我怎么一点儿都看不出来他过得好呢？”甄瑶走上去抱住秦陌，“陌，这半年来我过得一点儿也不好，当初我太过要强，可那也是因为我爱你啊。我们复合吧，小秋儿都认不出我来了呢，难道你能看着她一直到要嫁人的年纪都不知道自己的妈妈吗？哥他和你在一起并不快乐，你也放过他吧。”
“他不快乐，是，我又怎么看不出来。”秦陌喃喃念道，突然粗暴地捏住甄瑶的胳膊，“就算这样，我们也还是在一起了，就算他再怎么如你所说的不堪，我也不会喜欢上你！甄瑶你给我听着，我们一家人都不想再见到你，你不必再打什么歪主意在我身上。复合？我恨不得你离我越远越好！”
“你会后悔的。”甄瑶死死盯着秦陌，笑得狰狞，“你会后悔的，秦陌。不要总把话说得那么绝那么难听。”
秦陌一松手，她朝后趔趄了几步，眼泪却止不住流了下来。
“不是我的错，又不是我的错。为什么我却要承受你的厌恶和职责！”眼泪汹涌而至，“孩子也不认识我了，难道我就不是一个母亲吗？难道我就真的对自己的孩子没有一点儿感情吗？难道我就不受折磨不痛苦吗？”
秦陌无力地看了哭着的女人一眼，转过身，默默走了回去。
眼泪很快便被风干了，抬头看，窗户那里站着的男人看不清表情，只是在与她的视线相对后迅速离开。
冷笑，原来你也不是那么洒脱的一个人嘛。
秦陌开了门，男人正坐在沙发中间，给小家伙喂核桃。
“爸爸。”小家伙含着食物飞扑到秦陌怀里，对着他左摸摸右摸摸，似乎在确认自己的爸爸没有被那个可怕的女人弄伤。
“哥。”
“你们说完了？那我们就赶快出发吧，时间应该还是够的。”严冰语把手拍了拍，笑道，“降温了，我去帮你把外套拿来。”
“不用了。”秦陌把孩子放到一边，声音毫无起伏，“哥你过来。”
待到男人走近，他抓住男人的两只手，仔细端详了男人一会儿，突然就笑了，“好想吻你。”
“你——有小秋儿在呢。”严冰语皱住眉头。
“难道你就从来没想吻我吗？”秦陌凝神看着他。
严冰语有些愣住，这个问题他从未想过，也没有任何人问过。他有没有想要吻过某个人？
当然，是有的。
秦陌看着男人脸上变幻的表情，有些荒凉地笑了笑，托起对方的下巴直直地吻了过去。没关系，只要他主动，只要他主动就行了。
被突然吻住的男人睁大眼，他往后退了一步，却被对方一把拉紧在怀里，任凭那带着些许强势和不安的唇舌在自己口腔里肆虐。
严冰语心头一阵狂跳，他不知道那个女人同他说了些什么，但是秦陌这样反常的举动却绝不会是什么好事。
“唔……”
秦陌的手移到了他的脖子上，那双潮热的手掌，带着微微收紧的力道。
忽然吸进了新鲜空气。
秦陌推开他，阴郁而怀疑的眼神，“怎么没戴戒指？”
“啊？”严冰语有些茫然地摸一摸脖子，“哦，天气凉了，所以刚才把衬衫换成了毛衣，可能换衣服的时候忘记带了。你也知道的，毛衣要是被链子挂坏了就不好了。”
“嗯。”秦陌幽幽看了男人良久，然后伸出手帮他理一理乱掉的头发，温柔地笑道，“那现在去戴上吧，我们该出发了。”
他侧过身抱起仰着脖子看他们的小家伙，小家伙一双扑闪的眼睛不停地眨着，似乎有些不明白当前诡异的气氛。
“秦陌。”严冰语脱口而出，但喊完这个名字却又没了下文，他咽一口唾沫，“你给她把围巾系上吧，免得被风吹着了。”
他其实想说秦陌你有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可是如果秦陌真的问了，他又是否能回答得令人满意呢？
戒指果然放在了换衣服的**，对着镜子戴上，镜中人的脸色不太好，眉宇间似乎还有什么纠结着解不开。你就不能表情明媚一点儿吗？严冰语对着镜子笑了一笑，戒指反射的光芒亮得刺眼，他眯上眼睛，胃又隐隐痛起来。
“有没有想要找一份工作？”开车的秦陌突然发问。
小家伙正坐在严冰语腿上玩着自己的肥爪子，抬起花一般的小脸乐道：“想！”
“哟，这么小就想着要工作啦？”严冰语亲一亲小东西，“要等你快一点长大，长大了还要去上学，上了学才能工作，知道吗？到时候你爸爸和大伯就老了，等着小秋儿来养我们嘞。”
秦陌浮上一抹淡淡的微笑，“她是个精怪，你还和她讲道理。”
“我又不是说给她一个人听的。”严冰语嗔道，“反正到时候我就老了，也没工作，你们两个总得有一个养我。”
“你不想工作吗？”
“是，就现在这样挺好的，我也落个轻松自在。难道你嫌我？”
“怎么会。”秦陌腾出一只手来，抓住男人的，脸色忽就变了，“怎么手这么凉？不舒服吗？”
“不是的。”严冰语摇摇头。要他如何解释，他那因为精神压力而复发的胃病，天气一冷，症状就明显起来。
“我就这么不可靠吗？不能让你把自己完全打开吗？”秦陌自嘲地笑一笑，“我是不是太贪心了？”
“不是的。”
“既然不是那你就好好和我说。”
胃好像更痛了，严冰语深吸几口气，看着窗户发呆。为什么要来逼他呢？难道就现在这样不好吗？
“真的没关系的，就是着了点凉，老毛病犯了。”
“我们去医院。”
“不用！”严冰语动了怒气，可是却又强硬地压了下去，放轻声音，“又不是没去过医院的，前几个星期拿的药都还没吃完呢。今天日子特殊，去医院也用不了那么急的。”
秦陌深深看了他一眼，笑得十分勉强，“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们就依照原定计划。”
他把车子的音乐打开，于是整整一路两人再无话。
作者有话要说：取标题无能，直接无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