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诡计
吃完复杂的大闸蟹后已经快要晚上七点钟,简雾收拾了一下背包就动身准备回宿舍。
裴阚寻把碗扔到洗碗机里，起身跟着她一起走。
简雾多少都已经有点习惯这个步骤了。
在这租来的房子里做了快一周的饭，每天傍晚都是如此。
虽然这房子里装修规整家具齐全,甚至卧室里的床单被褥都干干净净的什么也不缺,比学校多人宿舍要强得多，但裴阚寻却从不留宿。
每天都是这个节奏,简雾真的好奇宿舍有什么东西这么吸引大神。
如果换成她,肯定不会放着这么大的房子不住去挤宿舍的。
宁州的天空黑得晚,七点多了也还是亮着的,只有月亮悄悄地冒出来一个尖尖角。
整体有点点昏暗,像是罩了一层暮色,把每个人周身的线条都勾勒的更加柔和。
简雾和裴阚寻一前一后，保持着距离向学校走去。
乍一望过去，第一感觉绝对是：这两个人不认识。
对于天天一起吃晚餐的两个人,这般模样是生疏了点，但这就是简雾所认为的安全距离。
没办法,谁让大神太吸引过路学生的眼球了呢。
走到了宁大西门口,按照惯例是要回头说声‘再见’,然后分道扬镳的。
今天也不例外,简雾准备好了措辞，刚准备回头和裴阚寻告别，不远处从学校里走出来的两道人影却让她的动作一顿。
关礼,宋宴。
这不都是裴阚寻的室友么？
简雾倒吸一口凉气，甭说回头和裴阚寻告别了，纤长的脖颈整个僵硬住——只能做出低头向前走的动作,丝毫不敢左顾右盼。
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有这种‘做贼心虚’的感觉,但女孩儿只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地。
她加快脚步,匆匆和关礼擦肩而过进了校门，从头至尾一个多余的眸光都没有。
裴阚寻瞧着她鹌鹑似的样子，黑眸不自觉地暗了暗。
“寻哥？”出来觅食的关礼和宋宴这才瞧见他，顿时有些惊喜：“你去哪儿了才回学校？吃了么？”
问到最后三个字的时候声音低调了些，因为他们很有眼力见的瞧得出来，裴阚寻周身的气压有些低。
虽然是一贯的面无表情，但比起平日里的呆滞更多了几分躁意。
是很明显有些不开心的模样。
“吃了。”裴阚寻并没有把低落的情绪发泄到其他人的身上，微微点了点头，言简意赅：“我先回宿舍。”
“哦……好。”
三人分开后，宋宴看着裴阚寻清瘦的背影，若有所思。
“喂。”关礼纳闷，怼了他一下：“干嘛呢？”
“没干嘛，就是……”宋宴嘀咕着：“你觉不觉得寻哥最近情绪波动挺大的？”
“啊？这你也能看得出来？”关礼挠了挠头：“寻哥不一直都是没表情么？”
“没表情和没表情也不一样。”宋宴笑笑：“他最近不开心的频率似乎有点高。”
“同样的，开心的频率也有点高。”
“靠，别打哑谜。”关礼不明所以，怒道：“有话直接说行不行啊？”
“你个傻子。”宋宴翻了个白眼，叹息道：“我是想说，寻哥是不是有情况？”
“啊？这还用问，肯定有情况啊。”关礼绷不住笑了，对于男女之事这方面，他算是比较有发言权的：“寻哥不是有他的念奴娇姑娘？”
“书法社那个？怪不得他这种万年不报社团的人去报了个书法社呢。”宋宴微笑着耸了耸肩：“寻哥想要追女生的时候，好像和普通男生也没什么区别。”
会不安会焦躁，会一惊一乍的大喜大忧。
也会做出一些近乎于毛头小子的幼稚行为。
“不过寻哥还没追到手么？那姑娘确实漂亮……”关礼若有所思地眯了眯眼：“我看着有点眼熟。”
“你看哪个美女不眼熟？”宋宴失笑，扒拉着他的肩膀：“赶紧走吧，随便混口饭吃还得回去做程序。”
名校计算机系的学生就这样，还没毕业就成程序猿了。
“干嘛无视我。”关礼嘟囔：“我是真的觉得有些眼熟……”
只是乱花渐欲迷人眼，见到的美女太多，也就忘了是什么时间觉得眼熟的了。
周末通常是不用负责裴阚寻的晚饭的，但简雾依旧是给他发信息报备了一下，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才收拾东西和乔霏一起坐车回社区。
“雾雾，我觉得你最近有些奇怪。”上车后，乔霏问她：“最近怎么都不和我们一起吃晚饭了？”
“呃，我不是去给学生补课么？”简雾愣了一下，急中生智的拉裴灿出来当挡箭牌：“学生家长让在她家里吃。”
“哇塞，这么好？”乔霏眨了眨眼：“是你说那个待遇不错的家里么？你还得给她补多久啊？”
“嗯嗯，是她家，补多久…那孩子基础太差了，再怎么补也没什么用。”简雾叹了口气：“下个月我就准备辞了，李教授那边的事儿蛮多的。”
“那老头就会指使你干活。”乔霏有些愤愤不平。
“别这么说，李教授也是为了我好。”简雾笑笑，干净乖巧的眉眼间有些浅浅的忧愁。
就是他的看重也不知道是不是偃苗助长。
她尚且未到研究生的级别，李教授却已经让她做一些那个级别的研究课题。
简雾倒不是不自信，她就是觉得……自己还真的没到那么厉害的地步，李教授是对自己看好的学生过于自信了。
她也只能尽量的，不让老师失望。
这周回到家，意外惊喜是简曲江也从南安回来了，他去山脉遗址蹉跎了一周多，整个人瘦了五六斤，造的灰头土脸还报废了一副眼镜。
简雾进门时，瞧见的就是莫小英一边抱怨一边把父亲的脏衣服都扔进洗衣机里的场景。
吵吵闹闹的，属于‘家庭’味道的烟火气十足。
“爸。”简雾‘蹬蹬’跑进书房，欣喜的语调却在看到简曲江拿着桌上的镇纸打量时截然而止。
呃，那是大上周一气之下拿回来的来着。
“小布。”简曲江抬眸看她，招了招手。
简雾像被逗的狗一样过去了。
“这是你买的么？你妈妈不会买这种东西。”简曲江在提到莫小英时唇角笑意温柔：“她只会把她看不惯的文房四宝都藏起来。”
……
够了够了。
简雾莫名被秀了一脸，哭笑不得：“是我买的啊。”
“干嘛买这么贵的镇纸？”简曲江是识货的，扫一眼就能看出来：“紫檀木的，大几千吧。”
简雾支支吾吾的没想好怎么回应。
“说什么呢？”简曲江没听清她蚊蝇似的嘟囔，一头雾水：“别人送你的？”
“呃……嗯。”
“小布。”简曲江有些无奈地看着她，教训道：“好好说话。”
“爸，您就别问了。”简雾是个不怎么说谎的孩子，但此刻面对镇纸来源也只好胡诌：“这是书法社的镇纸，上次展览我多写了几幅字，社长奖励给我的。”
“我还不小心磕坏了一块呢。”她走过去摸了摸镇纸边缘，轻轻叹息。
当时气急了不觉得，现在辛辛苦苦赚钱还钱，才深觉如此肆意妄为的弄坏了东西是真的怪可惜的。
“那没事，正好给我用。”简曲江搞清楚镇纸来源后就喜气洋洋了，当场兴致大发就要题字一副。
“爸，您还是先休息吧。”简雾连忙拦住她，瞄了一眼阳台的洗衣机那里，忍着笑低声道：“妈妈要是见到您一回来就迫不及待的写字，肯定要生气。”
“嗯，对，你说的是。”简曲江接受了建议，严肃道：“你妈可不喜欢这墨汁子味儿。”
“我身上这套睡衣，还是她新找出来给我换上的。”
说来说去的，又在秀恩爱。
简雾翻了个白眼，默默向外走。
“小布。”简曲江叫了她一声：“等明天一起写。”
“看看你最近进步如何。”
于是整个周末两天，除了晚上去给裴灿补课的时间外，简雾都窝在简曲江的书房和他一起写字。
狭窄的屋子里布满了父女两个的字帖，漫天飞花似的，墨汁紊乱，还弄到了身上不少。
莫小英不堪忍受这俩‘奇葩’，连翻了好几个白眼就忙不迭的去打牌，把屋子留给他们祸害。
简雾趁着简曲江午睡的时候用毛笔轻蘸了墨汁为他画胡子，直到把自家老爸化成了花猫才停手。
恶作剧总是让人心情愉悦的。
小姑娘赶在老父亲醒来之前洗了手，背着包悄悄离开。
周一的下午阳光正盛，简雾在车站等车的时候纤细的影子被拉的长长的，脑子里不着边际的胡思乱想——
这个周末除了练书法以外也跟着莫小英学了一个新式的汤，等晚上买食材给裴阚寻炖炖吧。
不知道味道好不好，他会怎么评价。
想到这里，简雾秀气的眉头忽然一皱。
本来混沌的思绪里忽然拨云见月一般，她忽然发现了一件事情。
这段时间以来，无论她做什么菜……
裴阚寻的评价永远都是‘好吃’。
简雾隐约觉得有些奇怪，但又说不上来具体是哪里不对劲。
瞬间的奇妙情绪就像燕过水无痕，伴随着公交车驶来，就被撞散似的不复存在了。
在学校的日子波澜不惊的过。
周三傍晚，简雾在图书馆找古典文学资料的时候，接到了裴灿的电话，她连忙跑到安全通道里去接。
“姐姐，今晚请个假，不补课了哦。”女孩儿声音甜甜软软的，像是裹了一层蜜：“今天是我生日哦，要出去玩。”
“哦，好的。”简雾一怔，连忙说：“生日快乐。”
“谢谢姐姐。”裴灿听起来很开心，咯咯直笑：“姐姐也来我的生日聚会好不好？很希望姐姐来呢。”
“啊，这……”对于她的邀请简雾完全始料未及，尴尬的回绝：“灿灿，我和你的朋友都不熟，还是不去了吧，礼物明天送给你好吗？”
“不要嘛，生日就是想和自己喜欢的人待在一起啊。”裴灿撒娇道：“我是真的觉得和姐姐很有缘分，就来嘛。”
许是因为知道裴灿有先心病的缘故，简雾对这个小姑娘总是很心软，此刻面对着她轻声软语的撒娇，更是无法拒绝。
踌躇片刻，还是答应了下来。
裴灿欢天喜地的就给她发聚餐位置了。
是在宁州的北山会所，看定位离的挺远，基本马上就得坐地铁出发。
简雾加快速度找了最后几本书，拿回宿舍的路上给裴阚寻发了几条信息过去。
[小布：不好意思，我晚上有点事情过不去了，你晚饭自己解决好不好？]
[小布：转账50元。]
简雾这是第一次跟裴阚寻‘请假’，内心还是有些忐忑的。
她估摸着五十块钱怎么也够解决一顿饭的了，就给他转账过去当晚餐额度。
只是发过去半天，裴阚寻既没收钱也没回信。
自从加上好友后，这还是他第一次超过十分钟不回信息。
简雾回到宿舍把书放下，才意识到他还没回消息，不由得就更忐忑了。
呃，大神不会是生气了吧？
就因为自己不过去做饭？也没有这么粘人的啊……
简雾咬了咬唇，又试探的发了个‘？’过去。
[小布：学长，你是没看手机么？]
然后等了一会儿，还是没回应。
简雾彻底泄气了。
她几乎可以笃定，大神是在跟她闹脾气。
可是，为什么呢？
孟欢欢从冰箱里拿出一根巧克力冰淇淋，一边咬着一边玩手机，走到桌边坐下后，一抬头就看见简雾拿着手机怔怔的杵着，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
“喂喂喂，宝贝。”她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想什么呢？”
简雾回神，顿了片刻后严肃道：“思考人生。”
“……别在这理发店。”
简雾被逗笑了，只是笑了一瞬间，还是很苦恼的蹙起眉。
“欢欢，人怎么这么难懂啊。”她郁闷的嘟囔：“有朋友莫名其妙不理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啊？还有人会不理你这么可爱的？离谱。”孟欢欢皱了皱眉：“你具体说说。
“呃，就是…我一个朋友欠人钱了，答应每天晚上给他做饭当补偿。”简雾尽可能简略的描绘了一下自己和裴阚寻之间的纠葛，闷声道：“有一天晚上我…我朋友有事没去成，就给那人发了五十块钱让他自己解决。”
“然后他就不理人了。”
“嗯，我朋友也挺不理解的。”简雾欲盖祢彰的补上一句。
“嗯，我说你最近怎么不在宿舍吃晚饭呢。”孟欢欢无情戳穿，闷笑道：“哦哦，是你朋友不是你。”
“……”
“不过，雾雾，你这朋友确实是有点不会办事哦。”孟欢欢叹气：“既然都是朋友了，怎么能把钱算的那么斤斤计较。”
简雾一怔，若有所思的听着。
“你朋友…哦不对，是你朋友的朋友，既然都决定用饭抵钱，那你还发钱过去算的清清楚楚，显然是浪费了人家的一片苦心啊。”孟欢欢严肃道：“你朋友的朋友有可能会很伤心的。”
啊，真的么？
听到这番分析，简雾莫名有种心中一刺的感觉。
一直以来她都觉得自己和裴阚寻并非算是‘朋友’，只是近来的关系很诡异罢了。
所以她才会不自觉的想和她算的清清楚楚。
只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被孟欢欢这么一分析，她好像真的是做了一件错误的，而且很蠢的事情。
裴阚寻难道差自己这五十块钱？
他要自己不要想着奖学金的事情，给他做饭就好，实际上……是已经把自己当朋友了么？
简雾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心里堪称惊涛骇浪。
她纤细的手指扣着桌子边缘，发出一阵‘滋啦’的响声，不自觉的纠结咬唇。
“呃，雾雾，我也是瞎说的，你别想那么多。”孟欢欢见她神色不好，连忙安慰：“或许你那朋友只是忙，没看到信息也是有可能的。”
到了这个地步，也不用强行伪装‘无中生有’了。
“嗯。”简雾勉强笑笑，水眸看向孟欢欢：“谢谢哦。”
她们家欢欢真是个贴心的。
那就，等明天找机会跟裴阚寻当面说声抱歉吧，还显得比较有诚意。
简雾倒车又坐地铁前去赴约裴灿所说的北山会所，很像是公馆的一个会所。
她踩着球鞋走进去的时候，心下不免有些疑惑——这儿看起来不像是高中生能消费起的场所，怎么生日聚会在这里办？
少女一身雾霾蓝的及膝连衣裙，肩背和腰肢单薄纤细，露出来的两条细细小腿笔直的白皙光洁。
像一株扶春杨柳，瘦弱的让人怜爱，却和周身的环境格格不入。
会所里的服务生也很久没见到简雾这般打扮的如此‘随便’的顾客了，走过去好奇地问：“女士，你是来？”
简雾美眸扫了一圈周围环境，轻轻‘嗯’了一声。
然后拿出裴灿给她发的包厢号码递给服务生看，后者连连点头，引着她过去。
简雾推开门，立刻有种触碰到魑魅魍魉的开关。
封闭的包厢里音乐震耳欲聋，里面十几个少年少女都穿着奇奇怪怪的‘制服’——像是什么动画片里的装扮。
头发也是五颜六色的，不知道是染的还是戴的假发，总之十几个人都这般打扮，视觉上给人的冲击感就像走进了什么张牙舞爪的魔窟里。
简雾整个人都呆了，回过神后第一念头就是想跑。
“姐姐！”奈何裴灿已经看到了她，穿着jk制服裙带着金色假发的女孩儿跑过来，欢喜地拉扯她：“你终于来啦，等了你好久哦，正好一起切蛋糕。”
小姑娘娇滴滴的声音让简雾稍感安慰，刚想说些什么，裴灿身边的人就已经围上来了，叽叽喳喳的你一言我一语——
“灿灿，这个姐姐是谁啊？她怎么没穿c服？”
“是你找来的coser么？好漂亮哦。”
“这个小姐姐看着好眼熟啊！”
“是啊是啊，是不是前段时间咱们宁州火的那个大学生，古风小姐姐啊？”
……
听到这句，简雾心里‘咯噔’一声。
她知道自己那个视频在网上挺火的，在宁州本地更是尤其火，但没想到居然会被这么一群‘小朋友’认出来。
一时就，挺尴尬的。
尤其裴灿见她愣住没否认，眯着眼睛笑起来：“是啊，姐姐很漂亮很可爱吧。”
“高材生，书法也写得很好呢！”
她帮着承认了之后，周围更是一顿尖叫——
“哦哦哦真的好漂亮！”
“这算是网红吗？网红竟在我们身边？”
“灿灿你是怎么认识的啊？”
“小姐姐怎么没穿汉服呜呜呜呜，今天是cos场啊……”
在小朋友夸张的簇拥声中，简雾悲哀地发现自己真的是有点跟不上潮流了。
尤其是他们说的什么‘c服’，‘coser’还有‘cos’，她都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本打算给裴灿送过礼物之后就走的，现在莫名其妙成了聚会的焦点，搞得简雾想走也也走不了。
一群人堵在门口的进退两难间，不知道谁嚷了一句‘切蛋糕’了，简雾就被裴灿挽着推到了人群中间，杵在那分外华丽的七层大蛋糕前。
“呃，灿灿。”她连忙拿出礼物，双手递给裴灿：“送你的。”
“好啊好啊。”裴灿连忙接过来抱着，弯起眼睛：“谢谢姐姐。”
旁边围观的奇装异服党见状连忙说：“一起拍个照再切蛋糕啊。”
“对啊对啊，灿灿，让我们和仙女姐姐合个照好不好？”
“仙女姐姐，好不好好不好嘛？”
这群虽然打扮的奇奇怪怪，但说起话来声音脆嫩，一听就是十六七岁学生的要求还真是让人不忍心拒绝。
而且，就是拍个照而已。
简雾接受了这个要求，有些拮据的被裴灿拉着站在她旁边——也算是中间c位了。
看着相机闪光灯，配合的弯起眼睛笑了笑。
于是远在宁州大学食堂觅食的某大神，拿起手机难得无聊的刷了刷朋友圈，就瞧见自家堂妹五分钟前发的一条朋友圈。
[裴灿：过生日好开心哦（图片）]
姹紫嫣红的照片里，站在中间的女生对比起周身的奇奇怪怪，寡淡的就像一根面条。
纤瘦温婉，微微笑起来的时候唇角梨涡若隐若现，是裴阚寻再熟悉不过的模样。
奇了怪了，简雾怎么会去参加裴灿的生日宴？
怎么看都是八杆子打不着的两个人啊。
裴阚寻皱了皱眉，在手机通讯录里艰难地翻到根本不怎么联系的裴灿，一个电话拨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
灿灿：几年没给我打过电话的表哥突然来电，好吓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