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毒

第221章 火药

第221章 火药

来来去去到厨房搬了五箱醋,每一次我都听到那“沙沙沙”的声音在响,可是当我仔仔细细去查看的时候,那声音又神秘的消失了。

“张医生,我听见厨房里……”

他打断我:“管它干啥!我这不是在想办法?”

我知道了,厨房里真有东西,张志强也知道这一点,他在从容不迫的做着应对。

“今晚我们就住在一楼的大厅里。你去搬棉被下来,等等,先把你刚才搬的醋,全都倒在大厅的地上。”

“你要做什么?”

“别总是问别人要自己知道找答案。”于教授在我身后说,“老张是医生,你按照他的思路来想想,答案就出来了。”

我想了想,问张医生:“你咋不直接用酒精或者消毒水?”

“你去给我买啊?买那么多东西进来人家不会怀疑你?人家会以为你在里面泡尸体啊!再说,这里的医院小得吓人,连B超机器都没有,人家有没有那么多酒精或者消毒水卖给你都说不定。”张医生说,“所以只能就地取材,再说,醋是好东西,比酒精都好。”

“你俩想一处去了?”于教授笑着说,“挺好的嘛,还算有默契,以后再磨合磨合,一定是一对好搭档。”

说起搭档,我就想起了楚江,他怎么还没出现呢?他要是醒来,也会回大石头旅馆来,这里还有他的随身物品,还有他的车呢。他不会不来的。

我把酸臭熏天的醋倒在大厅的地板上,按照张医生说的,用拖把来来回回的拖地板,然后从厨房里拿了一个炭炉出来放了一大盆醋在炭炉上,不一会儿,醋烧沸了,冒着袅袅娜娜的热气。

整间屋子顿时就充满了刺鼻的酸味,呼吸之间,醋意太浓,感觉空气都是粘稠化不开的。

“醋劲儿太大了,受不了。这才是真的把醋坛子打翻了。”

我掩着鼻子走出去,于教授问:“小陈,你吃醋吗?”

“还行,吃面的时候吃一点。”

于教授笑得合不拢嘴:“我不是说这个醋。”

“于教授你真幽默,我可没有吃醋的权利。”我苦笑着,我还没有遇上争风吃醋的,因为我压根儿就没和别人抢过女人。

一想到女人,我就想起明珠。

我在这儿和于教授张医生做着防范白月门的工作,压根儿就不想去无人村,这对明珠来说,我还算不算她的男人?

我只不过是灵魂出窍和她在一起,不算。

但是灵魂都答应了的事,还不算?

两个声音在我的脑子里吵架,我知道我在犹豫。

“要是这里有雄黄就好了。”张医生说,“雄黄也能熏走不少脏东西,那味儿没几个昆虫能受得住。我们既要敬畏神灵的存在,又要讲究科学的方式求得生存,唉!不容易啊。”

“雄黄?”我猛地想起,我和楚江去找胖磊的时候,见到他在做护身符的那个院子里,堆码着许多口袋,其中一些口袋上就写着雄黄。当时我想可能是进山的旅客比较多,胖磊做护身符的时候会悄悄放雄黄进去,雄黄能驱虫的。他会忽悠人家是他护身符的功劳。我让张医生等等,我赶紧去看看。

去了那个院子,我就闻到了一股香火气。

院子里那个神坛上,插着三炷香,香火缭绕,地上有一堆烧过的纸灰,还有几张火纸没有燃尽,闪烁着微小的火苗。

这谁来过?我们三个一直在院子里,没有见到谁从大门进来。难道石磊回来了?

我满心疑惑,提起一袋雄黄,过去将那边的情况给张医生说了。

“雄黄是好东西!陈一道,你去旅馆的四只角将雄黄点燃,有多少烧多少,反正这些东西也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烧着不心疼。”张医生说,“如果雄黄多,那就沿着墙角撒一路过去。”

他咋不问是谁烧香呢!这才应该是他担心的重点。那香明显是刚点燃的,短时间我们三个人都没离开过这里,也没有见到人进来过。那不说明这里出现了不明人物吗?

“刚才我是开玩笑的。醋可以多放都没事,雄黄不能放多了,高温下雄黄加热到一定程度,可以氧化为三氧化二砷……”

“那是啥东西?”

“你没有学过化学?那是砒霜。”

“你的意思是多了反而把我们毒死了?”

“那是当然。”他顿了顿,“你刚才说啥?那边有人烧香?”

“是啊。刚点燃的香。你去看看。”

张医生这才警觉起来,他看了看门口,这会儿门口站着于教授,他又在那里向外张望着,他这是在等谁呢?吃了午饭之后,他在门口去看了很多次了。

我带着张志强去看那燃烧的三炷香,那三炷香燃得挺好的,齐头并进的。

“这是在烧啥香?”张医生纳闷的围着神坛走了一圈,他说,“神坛上没有神位,烧的纸钱也没有盖印,哪能随便这样烧香的?”

“你的意思是这人烧着玩儿的?”

“可不?烧散钱的。”

烧散钱,就是没有什么大事烧钱,就像农村的路边,偶尔有人烧散钱,可能是烧钱的人做了噩梦要对着天地说破,可能是经过这段路的时候遇到过什么灵异的事情,要打发一些要钱的孤魂野鬼。

总之,烧散钱很随意的,就是这钱烧给谁,是没有特殊指定的。不像逢年过节或者忌日,烧给死者的钱,那都是要打上盖印的——将火纸用百元大钞印了,再用白纸包起来,白纸上写着死者的名字,以及烧钱人的名字,这就是有名有姓的“寄钱”方式,阴间的邮差会给死者送去。

“烧散钱,干嘛要在这里来烧?”我也很纳闷,外面哪儿不能烧散钱,偏偏要跑到这里来烧散钱。

关键是这个烧散钱的人到底是谁?

“别管了,我刚才看了,这里虽然只有一个大门可以进出,但是围墙不是很高,要想翻墙进来,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张医生说,“可能是有人在这里做了啥亏心事或者遇到啥灵异事,所以悄悄咪咪的进来,又偷偷摸摸的走了。”

那也只能这么解释了。

“那什么,你再提一口袋雄黄过去,我先走了,还得给于教授做一只草鞋。”

苦力活都让我干了,没办法,谁让我年轻力壮。

我在那一堆口袋里找雄黄的口袋,翻来翻去,弄破了一个口袋,里面漏出黑色的粉末。

我想这是胖磊用来冬天取暖的煤炭,可我闻到了一股特殊的气味。

那是火药的气味。

我一惊,这一堆口袋,难道都是火药?

胖磊用这么多火药干啥?火药的旁边还是神坛,神坛经常在烧香烧纸,离火源这么近,他是不想活了吗?

神坛距离堆码口袋的地方,不足三米。

这要是一点火星过来,火药引爆引发大火的话,整个大石头旅馆就完蛋了。

我忽地觉得后心发凉,这不明不白的香烛和纸钱,恐怕不是为了烧散钱那么单纯。

为了不惊动对方,我想暂时把这件事情压下来,先不要告诉于教授和张医生,我悄悄的观察一下,对方要是为了引爆这些火药,那么他大可以直接将火扔进口袋堆里,为啥要在这里燃纸钱?

可我还是不放心离开,想了想,我把燃烧着的香烛撤了,从旁边的水龙头接来水,将地上的火星子浇灭。

提着一口袋的雄黄去见张医生,他正在给于教授做草鞋。

他不经意的看了我一眼,说:“雄黄可以熏熏,醋一直要熬着。今晚你要听我的话,我让你做啥你就做啥,不然的话,你今晚一定会有危险的。”

“我觉得我们都有危险。”我想起后面那可怕的火药和三炷香,这难道是有人蓄意要害死我们?我不放心的说,“要不,我们离开这里,到别处去住。”

“都说了,于教授要等人。和对方约好了要在这里见面,今晚要是错过了,那以后就见不到。”张医生固执的说,“再说,你也不是在等人吗?”

“嗯,我等我朋友。”

“那不就对了?再大的困难,再多的烦恼,只要有等待,就等于有了盼头。”

我笑笑,我觉得张医生和于教授一样,说话很有内涵,引人深思。

整个下午,张医生一直在做草鞋,于教授一会儿看书,一会儿到门口去看看。

而我,就不停地被他们两个使唤来使唤去的。

一会儿张医生要我熏房间,一会儿要我去帮他穿一下线;一会儿于教授要喝水,一会儿他要我帮他搬一个凳子。

我简直成了伺候他们的小跟班了。

我之前不是还想着,我好好折腾折腾他们两个,这啥时候翻转的?

人家两个才是大爷,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就我在这个院落里走来走去。

“天色不早了,再去搬一袋雄黄,哦不,搬几袋煤炭来,将这个院子生一大堆炭火。”张医生说,“看这天色,于教授约的人就要到了。陈一道,你生好火之后,就去做点吃的,我们一边吃东西一边喝小酒,一边等人,于教授要等的人来了之后,我们继续喝酒,醉了就睡觉……”

“不是零点的时候有人来找我么?”

“你说那个卖酸辣粉的女人?”张医生神秘的一笑,“人家来找你,自然会弄出响动的,你安心睡你的就行。”

“那我去取煤炭。”

煤炭就堆在神坛隔壁的房子里,我经过对方雄黄和火药的地方,忍不住的往里看了一眼。

一个黑色的人影在我眼前一闪而过!

“是谁在那里!”

我飞奔过去,那个人影在我眼前一晃就不见了。

我没有去追,因为我看见,那个神坛上,居然又燃起了三炷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