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迷情

第86章 什么是法制

第86章什么是法制

“七月七日,我们就要结婚。我们没有明天了。”我说。我不敢抬头。“对不起。静美。”

苏静美看了我一会,没再说话,她离开了医院。

我回到病房。琳子坐在老爷子的床前,一声不吭,默默地流泪。

我站在她身边,默默地看着她,我的心很痛。

“苏市长――为什么会在这里?”琳子泪流满面,她抬起头来质问我,“为什么?你们――”

“对不起,琳子。”我打断了她。“我和她,断了,散了,没有明天了。”

眼泪滑落眼眶,让我感到难堪,我也不想这样,但是,没有办法。我真的无法控制悲伤。

回到房间里,我和琳子都很沉默。

我们在沉默中吃过饭,洗过澡,沉默地对坐。琳子的神情很平淡,没有喜悦,也没有哀愁。

我想说点什么,解释点什么。可是我觉得不用说,不用解释。我和苏静美,已经分手了。我甚至感觉,还没有开始,我们就已经分手――这种感觉,让我泪眼矇眬。我没有心情说,也没有心情解释。当然,或许在某一天,我会和盘托出,详详细细地把事情本原跟琳子解释清楚。又或许,我会从此沉默不再提起,让这段经历永远沉没脑海埋葬心底。也许吧。

我们度过了最沉默的一晚。

七月六日。

醒得很早。虽然我也知道自己不需要去见谁,没有人在等我。可是好象已经习惯了――仅仅只有五天,爱就已经成为习惯。

我靠在床头,似睡非睡,莫明其妙,我觉得很闷很慌,心里堵得厉害。

苏静美――走了吗?应该走了吧。也许,我应该去送一送她?还是――算了吧。

我想。

琳子也起来了,而且破天荒地没有做早餐。她坐在沙发上,不声不响地看着我。

还是沉默,令人窒息。

“一休哥。”很久以后,琳子终于说话。“你不出去吗?今天?”

“不了。”我说。“没有事要办,没有人等我。”

“哦。”她说。

依然是沉默,依然令人窒息。

然后,有敲门的声音。

门开了。苏静美来了,就站在门口。淡妆不施,娥眉不扫,素面朝天,纤尘不染。她的神情很平静。

“一会儿。”她说。“我只要――一小会,好吗?”她在请求琳子。

我一跃而起。

“好的,一小会儿。”我一边狂穿衣服一边喃喃自语。

“一休哥。”琳子看着我跟在苏静美的后边出去,喊了一声。

“就一小会。”我回头跟她说。“你放心,明天,我们结婚,不会变的。”

“怎么还没回?你来做什么?”上了苏静美的车,我急匆匆地问。我的心情很矛盾,好象盼望见到她,又害怕见到她。“你怎么知道这里的?”我又说。

“每次你回的时候,我都跟着你。只是不让你知道而已。”苏静美施施然地说。“你很笨,不是吗?”

我很恼火。

“然后――我会在这里看着你进去,关灯,睡觉。我在想――”她看着我,眼神之乱让我也差点跟着崩溃,“我的爱人,我的爱,就在这里。我在想,这样,你就还在我的身边,没有离开过。”

“你疯了吗静美?”感觉受不了啦,“现实一点,理智一点,好吗?”我冲她喊。“我明天就要结婚了,我们都――放手吧!”我很沮丧,想哭。

“谁不现实?!谁不理智?!沈宜修,你真能在这里过一辈子?”苏静美也冲我喊,她的声音比我更大。“我爱你,我知道你,我懂你――不可能的,你不可能永远守在这里,你不应该平凡不应该沉沦你知道吗?”

我火了。“你怎么知道我会沉沦会堕落?”我高声说。“选择平凡,不代表死亡!”不行,声音太大,象在吵架。我定定神,降低音量,又说:“政府那边的工作我会辞了,不是我的。我会继续去写东西,养活我们自己――”

“养我呢?可以吗?”苏静美突然打断我,“如果我需要你养活,怎么办?”

她的话让我瞠目结舌,我觉得她真的疯了。

“对不起,静美。太重了,我承受不了。”我字斟句酌,希望把自己的意思表达得清晰完整,“我是一个平凡人,普普通通。而你是一位市长,年轻美丽,前程远大,上天赋予你不平凡。我们的生活理想存在意义完全不同。在游戏里,我们可以结婚能够相爱,但是现实中没有秋叶,没有横刀――”

“现实就是你爱我,你爱秋叶,你爱苏静美!”她打断我的话,“我也爱你,我爱沈宜修!这就是现实――”

“够了静美,你醒一醒。”我再次打断她。“就算爱了,又能怎么样?结婚不能解决所有问题,爱也不能。你知道吗?如果我们的爱情需要让你付出让你牺牲,我宁可放弃,宁可――”

“不要――”苏静美捂着耳朵尖叫起来,歇斯底里,吓了我一跳,“我可以什么都不要――”她看着我,眼光疲惫,玉容惨淡,“沈宜修,你到底想怎么样?你要什么?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她的样子太累了,看上去很紧张很辛苦,让我很心疼。

我叹口气,把她的手放下来。是的,爱让她疯狂,让她幼稚,苏静美已经乱了。但是我不能乱――我感觉爱让我平静,让我成熟。“静美,不要这样――让我的记忆里永远是你的完美。”我捧起她的脸,盯着她的眼睛,直到她稍稍安静。

我平心静气地告诉她:“昨天晚上,我又梦到你离开,我哭了,很伤心。请你相信我――我爱你,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爱你,就象你爱着我一样。但是相爱不能相守的人,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不只是我们两个。”我的声音如此平和,连自己都感到惊讶。“我现在什么都不要,只要你放手,离开,回到你的位置上去。”

我不由分说,再不同她争辩。我把苏静美从驾驶位上抱出来,放到车后座。我坐在前面想了两分钟,然后发起车来,虽然手有点颤抖,但是驾驶依然稳定。

在银城酒店外边,我们的车被一辆挂着警牌的白色本田拦下来。

是刘子卫。他下了车,急匆匆地站到我的车窗边。

“兄弟下来,到边上跟你聊几句――等你好久了,电话也不开机。”他一边跟我说话一边探头往车里瞧,看见苏静美,刘子卫讨好地笑了笑。

苏静美把脸别到一边上,也不理他。我向她打声招呼,开门下车,跟着刘子卫上了他前边的本田。刘子卫今天的造型很怪,戴着副特大太阳镜,把脸遮了一半多,还东张西望地,样子鬼鬼祟祟不象个好人。

坐定下来,我以为他要开口说话了,谁知这家伙发起车来狂奔过两条街才又停下。

“干什么啊你?搞这么复杂?”我看着他,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飞机。“想说什么你快点,转圈干嘛?”我想到苏静美还在她的车上等,她现在情绪不稳定,我有点不放心。

“可不敢跟她那车停一块儿,目标太大。”刘子卫喃喃地说,好象有点心惊胆战的意思。

我感到莫明其妙。刘子卫是谁啊?碧海市委常委,主管政法口的市委副书记,碧海公检法口全归他统辖着,这块地儿,他怕谁啊?

“你有麻烦了兄弟!胆也忒大了点吧?还知道要命不?”他喘匀口气,开始忽悠我了。

我审视着他,不知道他想忽悠点什么,不过看他表情,装得还挺象。“刘哥你说什么哪?听不懂。”我说。

“我知道你不懂,懂的话你就不敢啦!”刘子卫又往周围瞟,好象在做贼,又象是怕人跟踪窃听一样,他把声音压得很低。“知道你跟谁在一块吗?”

“知道。”我说。而且我也应该知道他想说点什么了。

“你知道个屁!”刘子卫骂我,“我说呢――人家好好的一个书记千金不去泡,非得跟苏--呃,跟她在一起,找死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