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42章
◎皆因陆相的背叛◎
郦山行宫里, 姜嬛将自己裹在披风里,斜靠在软塌上,听到脚步声, 她突然睁开眼睛,“陆相来了。”
陆庭筠抚平袍角处的折痕, 恭敬下跪行礼,“臣见过太后娘娘。”
姜太后对陆庭筠伸出了手,陆庭筠起身上前,让姜嬛将手搭在自己的手臂上。
姜嬛却突然一把抓住他的前襟, 紧紧地抱着他, “陆相,本宫觉得好冷。他们都死了, 陆相说下一个是不是就轮到本宫了?”
夜里清冷,孤枕难眠,刘氏兄弟死了, 再无人替她暖榻, 长夜冷寂,寂寞难熬。
而这一切皆因陆庭筠的背叛。
陆庭筠掰开姜嬛的手腕,避开她的触碰,往后退了一步,恭敬地道:“太后娘娘若是觉得冷,臣从猎场猎得几件狐皮,臣让人做成狐裘,给太后娘娘送来。”
姜嬛不动声色地扫了眼寝宫内那镂空雕花的木质屏风。自陆庭筠走进寝宫大门, 崔莺便也被瑾言请了来。
就藏身于那道雕花屏风后。
只不过崔莺一进宫便被瑾言控制, 只要她一出声, 瑾言便会立刻掐断了她的脖子。
“要知道本宫最信任的人便是陆相, 如今骊山行宫却被荣王的人控制,陆相可有什么应对之策?”
姜嬛突然被陆庭筠推开,眼中闪过几分阴狠杀意,分明方才在行宫外,他对崔莺体贴入微,对自己却避之不及,要说他和崔莺之间没有私情,姜嬛可不信,原来陆庭筠便是从一开始,就在戏耍她,说什么他对崔莺从无妄念,全都是骗她的假话。
“皇上和太后不睦已久,无论谁当皇帝,太后依然还是太后,无人能撼动您的地位。臣会拼死护您周全。”
姜嬛嗤笑了一声,“这便是陆相对本宫的衷心吗?这便是陆相的对策?”
她气得随手砸碎了几案之上的琉璃瓶,“本宫如今便是砧板上的鱼肉,连命都握在荣王的手里。就连本宫身边之人也被残忍杀害,陆相便是如此这般护着本宫吗?”
陆庭筠紧抿着唇,似笑非笑。
“陆相还是忠于本宫的,对吗?”姜嬛知他素爱整洁,替他抚平前襟被弄皱的折痕,又端起桌上的那盘糕点,“这些是炎儿最爱吃的点心,本宫是炎儿的祖母,实在不忍心下手,不如便由陆相替本宫代劳了吧!”
正在这时,魏炎被人带来进来,奶声奶气地给姜嬛问安,见到陆庭筠,端正地行了礼,“炎儿给老师请安,对了,老师可有见到母后?自昨夜起,母后便没有回宫,炎儿很担心母后,炎儿想母后了。”
崔莺拼命地想要发出声音,却被瑾言摁住了穴道,又被她死死地捂住了嘴,“别出声,不然我现在就杀了你。”
陆庭筠从盘中拿了一块点心,心中有些犹豫,迟迟未将点心拿给魏炎。
姜嬛催促道:“陆相,将这些点心拿给炎儿吧!”
魏炎那黑葡糖般明亮的眼睛直放光,“老师,这些点心是给炎儿的吗?”
崔莺看到魏炎接过陆庭筠手里的点心,放在嘴边,她拼命地摇头,拼命地挣扎,弄出了动静,眼泪顺着脸颊流下。
魏炎看向屏风,一阵风吹开了窗子,寝宫内的白色幔帐随风飞舞,吹得那道木质屏风轻轻晃动,他看着那道雕刻着莲花的屏风微微愣神。
而后接过点心放进嘴里,细细品尝,他正想再拿一块,却被陆庭筠按住了手,“这点心太过甜腻,吃多了仔细牙疼。”
魏炎则歪着头望向陆庭筠,摇了摇头,“我想给母后留着。母后还没尝过呢!对啦,母后什么时候回来啊?他们说狩猎场危险,不让我到处乱跑,皇祖母说母后也去了狩猎场,那母后会不会遇到危险啊?”
崔莺的眼睛酸胀,泪如雨下。
突然,魏炎疼得捂住了肚子,从嘴角流出了血迹,“肚子好疼……”他疼得倒在了地上,弓着身体,面向崔莺的方向,虚弱地张了张嘴,“母后,炎儿好疼……”
崔莺痛苦地蹲下身子,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姜嬛看了眼倒在地上的魏炎,冷笑了一声:“陆相果然从不曾叫本宫失望过,还是这般心狠手辣,冷漠到不近人情!陆相知晓皇后将炎儿当成亲生儿子对待,炎儿敬你为师长,你竟忍心亲手喂他吃下有毒的点心,看来陆相不仅对本宫冷漠无情,对皇后亦是如此,你本可以选择不杀他,只要你愿意帮本宫杀了荣王。可你为了报仇,竟然罔顾魏炎的性命,若皇后知晓此事,她会原谅你吗?”
血沿着魏炎的嘴角流下,姜嬛蹲身用手去探魏炎的鼻息,觉得那血腥气难闻,皱了皱眉头。
姜嬛满意地笑了,“皇后知道陆相的计划吗?她知晓是陆相暗中策划了这一切吗?陆相的计划是如此的完美,就连皇帝和本宫都遭了暗算,栽在了你的手里,但你应当知道背叛本宫会有怎样的下场!”
陆庭筠竟敢背叛她,那些她经历过的痛苦,定叫陆庭筠也尝一尝何为刻骨铭心,又何为痛彻心扉。
这仅仅只是个开始,她定要让他尝尝被人恨之入骨是何种滋味,尤其是被自己心爱之人恨着。
崔莺眼睁睁地看着魏炎倒在冰冷的地板上,她的心一阵阵地绞痛,关于陆庭筠的计划,她也已经猜到了一些,至于她想不明白的事,因为姜太后说的话,她全都已经知晓了。
原来是陆庭筠暗中谋划,是他勾结了荣王,他在荣王谋反一事中到底充当着怎样的角色,是出谋划策,里应外合?只怕就连荣王谋反也是他暗中鼓动的。
而他早就知晓荣王想要当上皇帝,必不会放过这唯一的皇位继承人,不会放过魏炎。
她还天真地想着,只要拉拢陆庭筠,让他为自己所用,便能助炎儿登基称帝,作为交换,她会给他想要的,辅政大臣,甚至朝野上下无人匹敌的高位,如今看来,都是她太过天真了,陆庭筠这样的人,心思城府极深,不折手段,又怎会为她所用。
陆庭筠从一开始想要的便是倾覆大熠江山,要的是整个大熠皇室给陆家陪葬。
可炎儿是无辜的啊!
她竟想要拉拢这样的人,竟想要他辅佐炎儿当太子,是她的愚蠢无知害死了魏炎。
荣王并无根基,也没有多少兵权,性情残暴,不得人心,若是没有他在暗中相帮,荣王又怎敢造反。
当年陆家满门被灭,也是皇帝下令,太后授意,陆庭筠的最终目地就是为了颠覆江山,颠覆皇权。
他根本就不在乎荣王继位了,会带来更多的血腥和杀戮,更不会在乎魏炎的生死。
尽管魏炎将他奉为良师,敬他如父。
就连昨晚陆庭筠出现在黑熊岭,救她于危难,也不过是他和荣王演的一出戏。
他其实是为了打消她的疑虑,他真正的目的是为了对付齐国公。
皇帝遇刺,齐国公本应带兵救援,可齐国公那边却久久没了动静,说不定齐国公早就已经遇险了。
陆庭筠此前便在查齐渊的真正死因,也并非是为了帮她,他真正的目的其实是为了离间皇上和齐国公。
瑾言不知何时已经悄然离去,崔莺神色崩溃,痛苦绝望地跌坐在地上。
至于后面太后和陆庭筠说了什么,她一句话也没有听清。
空****的大殿轻悄悄的,刺骨的寒风吹得殿中幔帐呼呼作响,她浑浑噩噩地跪在地上,将魏炎紧紧地抱在怀中。
就像那晚,延明宫进了毒蛇,魏炎不敢入睡,她紧紧地搂着他,轻哼歌谣哄他入睡。只是此刻他双眼紧闭,嘴唇乌紫,已经没了生气。
魏炎的身体很轻,像是一片没什么重量的羽毛,崔莺抱着他出了太后寝殿,跌跪在了地上,肝肠寸断,痛不欲生,眼泪大颗地坠落在地上,“炎儿,都是母后不好,母后答应过你的,要一辈子陪在炎儿身边的,要永远护你平安的长大,炎儿,是母后蠢笨,你骂母后吧,你打母后吧!求你别不理母后,炎儿,求你再睁开眼睛看母后一眼,好不好?”
她握住魏炎的手腕,一拳又一拳地捶打在自己的胸口,心疼得快要撕裂开。
郦山的夜晚比京城要冷得多,夜间气温骤降,此刻冷雨竟然夹杂着雪珠子落下,寒风乱卷飞雪,直往人脖颈里钻,冷得彻骨,崔莺却觉得那股冷意从心底往外蔓延。
她抱着魏炎坐在殿外的石阶上,太后寝宫的门被砰地一声关上了。
她静静地坐着,脸颊上的泪干了又湿,湿了又干,任凭冷风吹散了她的发髻,冷雨将她的衣裳淋得湿透,那森冷的寒意直往骨头缝里钻,她却浑然感觉不冷意。
她好像回到了在姜家的那个雪夜,她跪在门外,漫天大雪似要将她掩盖,身体已经冷得近乎麻木,她却一动也不动,早已没了求生的意志。
她将脸贴在魏炎的脸颊上,想用自己的体温温暖他,不停地在他耳畔呼唤着他的名字,想要将他唤醒。
直到她头顶上出现了一把伞,替她遮挡漫天浸透骨髓的冷雨。
陆庭筠身上的黑色披风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他解下披风,将崔莺包裹其中,“娘娘回去吧,这里太冷了,娘娘的身子弱,不能在此吹风受寒的。”
她冷笑着将自己的手从他掌心抽离,陆庭筠一怔,理解她的伤心难过,便又劝道:“臣送娘娘回去吧,荣王的人虎视眈眈,娘娘独自在此,怕是会有危险。”
“不劳陆大人费心,陆大人请回吧!本宫想再多陪陪炎儿。”
“炎儿是皇子,荣王是不会让炎儿活的。”既然没有那盘点心,荣王也不会放过魏炎,荣王残暴,魏炎落在荣王手里只会更痛苦。
崔莺越来越虚弱,冻得脸色惨白若雪,大口的喘息,她本就身体虚弱,若是再任由她坐在雪地里,只怕会病倒。
她抱着魏炎爬跪在太后的寝宫前,用那嘶哑嗓音高声地恳求,“太后娘娘,炎儿是您的孙儿啊,求太后娘娘赐炎儿解药,求太后娘娘赐药……”
她以额触地,一下又一下地重重地磕在地上,直到她的额上红肿不堪,那沉闷的声音,像是用钝刀子割着肉,陆庭筠觉得心脏钝痛难忍,陆庭筠心疼得一把将她抱在怀里,“臣送娘娘回去吧!”
“大人,您救救炎儿吧!”
陆庭筠微微一怔,张了张嘴,将想说的话咽了进去,“臣送娘娘回去吧!”
不知方才是否她生出了错觉,她将魏炎抱在怀里,仿佛听到了他的心跳声。
冷雨砸在身上,她的衣裳已经湿透了,却感觉不到一丝冷意,许是心已经冷到极致,身体也已经麻木了。
“娘娘的身体本就虚弱,如今寒气入侵,只怕会有伤根本。臣看着娘娘这样,心都要疼死了。”
崔莺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本宫不过是寒气入侵,炎儿却没了性命啊……”
陆庭筠紧握着崔莺的双肩,“娘娘,你听臣的话,先回去吧,雨雪太大,娘娘会熬不住的。”
崔莺看着陆庭筠,红红的眼尾,眼中泪光盈盈,“不用你管,本宫想再多陪炎儿一会。”
陆庭筠实在不忍心眼睁睁地看着崔莺跪在冰冷的雪地里,她看上去很不好,脸色苍白,就连唇上也无半分血色,担心她会病倒,担心她寒气入侵,会伤了身体。
他只得打晕了她,将她抱回了皇后的寝宫。
再将魏炎交给陆伯。
*
待崔莺醒过来时,已经是第二天天亮了。她便问玉璧,“炎儿呢?”
“已经被带回京城了。”
崔莺抱膝坐在**,泪水一涌而出,她喃喃地道:“也对,炎儿是皇子,是要被带回京城葬在皇陵中的。”
玉璧拿出帕子直抹泪,好端端的,大殿下竟然中了毒,而娘娘也晕倒了。
“娘娘再睡一会吧,娘娘昨晚吹了风,淋了雨,染了风寒,连嗓子都哑了。奴婢去给娘娘煎药,对了,这是陆大人派人送过来的,都是治风寒的药,还有一些温补的药材。陆大人说娘娘有体感症,受寒了会腹痛的。”
崔莺突然觉得小腹像是针刺一样疼,那股湿热的感觉,要命的疼痛,她来了葵水。
但这次疼痛远胜以往的每一次疼痛。
但至少这种死去活来的疼,能让她记住,魏炎死在了她面前。
“陆大人一直等在殿外,说想要见娘娘一面。”
崔莺躺在**,转过身去,“本宫身体乏的很,让陆大人改日再来吧。”
玉璧知晓崔莺心里难过,便不再多说什么,“那娘娘喝了药再睡吧。”
“好,你放着吧!待会本宫会起来喝药。”
玉璧便推门出去了,外头风雪正紧,玉璧就拢紧了身上的衣裙,仍是冷不防被几粒雪珠子趁机钻进了脖颈中,冷得直哆嗦,见陆庭筠仍站在门外,并未挪动分毫,他身上还有伤,脸色也有些苍白,尤其是腿上的那道箭伤,他曲着腿,便是走路时也有些微跛。
白玉冠高束在发顶,鬓边的发丝被吹散在脸颊两侧,一身月白绣云纹锦袍,肩上落满了白雪,一只手负在身后,立在风雪里,周身带着从的雪里走出的冷意,却矜贵优雅。
见玉璧推门出来,他低头轻咳一声,“娘娘可用了臣的药。风寒症可好些了?娘娘身体本就虚弱,昨夜又在雪里跪了这许久,风寒入体,怕是会有伤根本,需用热水每日浸泡玉足一刻钟,沐浴时,尽量在热水里多泡一会。”
玉璧打断了陆庭筠的话,“大人这些话为何不亲口对娘娘说呢?”
“罢了,这个时候,她必不愿见我,这几日,我就不惹娘娘心烦了。”
荣王如愿等到了继位的诏书,自是欢天喜地,他日日饮酒作乐,美人左拥右抱,王美人的琴音乃是一绝,李美人的舞姿优美,后宫的这些嫔妃个个都是顶尖的美人,还会才艺,荣王干脆住进了皇帝住在了荣华宫,提前体验了当皇帝的生活,夜夜传唤不同的嫔妃侍寝。
姜嬛履行了承诺,第三日便送来了诏书,荣王有了诏书,姜太后承诺在生辰那日宣布让荣王继位的好消息。
可唯一让荣王觉得头痛的是,至今没有找到魏颐,也没有关于魏颐的任何消息。
荣王手下出钱让当地的村民下河去打捞魏颐的尸体,却连一块骸骨也没找到。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好在已经过去了十多日,荣王已经牢牢控制了骊山行宫,封锁了行宫的东南西北四处城门,迫不及待想要当皇帝。
京城那边传信,王将军已经准备妥当,将京城守卫部分换成了随荣王入京的青州守军,只等太后宣布他继位的消息,找到魏颐并杀了他,他便启程回京,坐上他梦寐以求的那把龙椅。
崔莺这几日大多都浑浑噩噩地睡着,突然被门外的哭声吵醒了,玉璧进殿通传,说是王美人和李美人求见。
两位美人在大雪天只穿了一件小衣,冻得双臂通红,小脸冻得惨白,嘴唇乌紫。
她们身上那些淤青和红肿更是吓人。
崔莺赶紧让玉璧为她们找来自己的衣裳穿上,将她们扶进了帐中。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美人和李美人扑通一声跪在崔莺的面前,啼哭不止,“皇后娘娘,快救救我们吧,每晚荣王都要召我们侍寝,今夜更是荒唐,既然同时召了我们姐妹一同伺候,我们实在不堪忍受,不顾一切地跑了出来。”
王静怡心直口快,“那荣王简直就是禽兽,我和李美人身上的这些伤都是被他弄的,还有这里。”
王静怡抬了抬裙摆,露出了受伤的脚踝,白净的脚踝没有穿鞋袜,被磨得血肉模糊。
崔莺大惊失色,“这是怎么弄伤的?竟这般严重。”
李婉儿则将脚往裙摆里缩,只是抽抽噎噎。
“用铁链绑着,铁链不停的晃动,反复擦伤所致,”王静怡连说话都哽咽了,神色痛苦不堪。
崔莺气得握紧了拳,“荣王简直就是个变态。”
李婉儿终于忍不住了,终于鼓起了勇气说道:“皇上虽说喜怒无常,时常传唤我侍寝,却从未碰过我,虽说我进宫时日不长,但却已经是皇上的嫔妃,一女怎可侍二夫,荣王如此折辱妾,妾不如死了算了。”
王静怡气愤地说道:“禽兽不如的是荣王,又不是你的错,荣王都没死,你怎可轻易便死了。”
崔莺心痛地拉着王静怡和李婉儿的手,“王美人说的对,这不是你的错,不可轻易求死,想想你们的家人。”
李婉儿扑进皇后的怀里,“娘娘说的对,便是再难我也要活下去,若我死了,我娘只怕也活不下去了。”
王静怡也抱着崔莺和李婉儿,哭泣不止。
“我们知道娘娘也很难,那荣王做梦都想要得到皇后娘娘。我们来是想提醒娘娘,小心荣王,他一定不会罢休的,希望娘娘不要像我们一样,落在荣王的手里,受尽折磨。娘娘一定要为自己争出一条活路。”
指尖紧紧地抓着掌心,那疼痛提醒着她,她不能再痛苦消沉下去,炎儿虽然不在了,但她身边的人还等着她救人。
她明白自己没被送到荣王的**,是因为陆庭筠的在暗中护着她。
而对于这些随行的后宫女子可就没有这般好运了,骊山行宫落到荣王的手上,她们的处境也会像李美人和王美人那般,被荣王折磨。
而正在这时,荣王的手下来寻两位美人去荣华宫。
两位美人直接吓哭了。
崔莺抓住她们的手,暗暗用力,“你们别怕,我定会想办法将你们救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