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姬

第一百零六章:放飞的风筝

黑暗的世界,如此的漫长,磨着心,那般的深痛。

我独自走在无声的宫廊边,回去的路,太长太长。

肩头好无力,脚跳好蹒跚,长长的叹息,在梁上绕着,抬头看那天色,原来还是一片沉黑。

有人告诉过我,雪落完之后,黑夜之后,还会有晴天。

我抬头,那晴天远得让我触礁手不及。

眉上拢新愁,旧愁压心底,我重重地叹息,将新愁旧愁都呼出来。

以后的路,如果这么沉重,怎么走下去啊。

早上很早就醒来,穿好衣服出门,宫女便问:“帝姬这般早,要到何处去?”

我一呆,我这才想起,不再是自已的朝廷,不用再上朝了。

以往我都嫌上早朝不好,要很早很早起来,而且还很伤脑子,每天都要绞尽脑汁地想着粮草,打仗之事。

如今什么也不用了,我倒回去又躺上暖暖的床铺,却是久久睡不着。

睁着眼睛,看着天色的白,一点一点将窗口染白了。

不用再上朝了,不再属于天商的了。

我真的好无能,父亲,你可以理解我的不得已吗?我们什么都没有,粮草一直空缺,国库也是一直空缺,还有兵力更是让司马聪带走了近三分之一。

幸好父亲走得比我早,那是幸福的。 有时候活着地人,比死去的人更要痛苦。

南宫,别等我了,我不想让宝宝看不到这个世界。

他与我的心,是相连在一起的。

我告诉他,什么时候是天亮,什么是黑夜。 什么是颜色,什么是味道。

我一个人的时候。 都是他陪着我,他可乖了。

默然地流着泪,可是,我还是好寂寞,还是觉得自已好无用,如今我跟你说什么孩子呢?你走吧,你不必等我。 我是一个不坚贞的女人,我选择了嫁他。

你可以把我想成贪生怕死,把我想成贪图荣华富贵。

拉过被子捂着,要哭,也要在没有人的地方,如今大辽一进驻进来,我地空间,更小了。

连宫女。 都是他大辽的人。

还有人守在门口,顾名思义就是守卫,其实就是监制着。

我坐起来,擦着脸无聊地剪着纸做风筝,三条尾巴地风筝画了很多笑脸,但愿这些东西。 能够找回表哥。

糊了好多啊,然后抱了出去。

宫女问我去哪里,我说去放风筝。

在御花园宽大的草坪之上,叫她们一个个放飞了。

脚的风筝飘飘扬扬地飞上去,一个个笑脸很美,我看着,努力地让自已笑。

“帝姬,你看,飞走了。 ”

我抬头一手挡着光线看,但看一个风筝挣拖了线。 飞得很高。

我糊的风筝。 可以飞这么高,真好。 它飞出了手掌手,断了线没了主,可是它飞得更高了,风往哪里吹,它就往哪里飞,它不哭,它上面的笑容,是那么的灿烂。

我也要如此的坚强啊,我笑着,努力努力地学着那风筝笑。

去接过一个宫女手中地线,扬头看那三条尾巴在风中摆动。

“飞吧。 ”我放了开来,再叫那些宫女将线给挣断了,看它们飞得很远很远。

有多远,就飞多远,有多高,就飞多高。

当风筝遇上飞,怎么样,也有它们的感动。

我仰头看着,直到它们了无踪影了才收回眼光,恋恋不舍啊。

如果我是风筝,那多好,我跟着风走,也不必让内心痛疼着。

人和物最大的区别,就是人是有感情的,而物却没有。

可是有时候,人宁愿就是物,什么感情,什么想法也不要有。

我笑笑,人怎么又是呢?没有痛,怎么知道什么叫做快乐,人是万物之灵,如果连这点也不能接受,那么人凭什么去主宰它们。

我回头,却看到宫女们恭顺地退在远远的一边。

那个大辽的王就站在树下,也仰头看着风筝。

我收起笑,淡然地看着他,轻施礼就欲下去。

“顾青蕾。 ”他低下头看着我,他很高,看我的时候,是那种居高临下的感觉。

我轻应:“萧三王爷何事?”

“刚才你在笑。 ”

是地那又如可呢?我不答话,等着他说。

难道我不能笑吗?没有规定我的权势架空了,就连笑也没有了。

他忽然低声地说:“你的笑容很美,像灿烂的花儿一样。 ”我敛起神色,冷冷淡淡地,什么也没说。

刚才的笑,是放飞的一种快乐。

我闭着眼睛,就把自已想成是风筝,如此地自由自在,所以才会笑的。

“这风筝,很熟。 ”他若有所思地说。

“在萧三王爷出京城的时候,就应该看到这只风筝,其实这一只风筝,是表哥糊给我的。 ”我没有逃避,就是这样的,相信他也知道。

他冷冷地看着我:“你倒是记得。 ”

“发生过的事,有什么不记得呢?”那事,对我也很伤。

不过,如果人真的可以遗忘一切,那是很幸福的事。

他幽深的眼里,闪过恨,我还是很淡然,他来,他不仅是报仇,而且还是野心极大。

本来大辽就从来没有掩饰过他们的野心,父亲说他还是相国地时候,大辽地人就和他接触过,他没动于心,他不是忠君为主,他想自已做皇上而已。

凌冷的风,不再是刀子一般地冷,打在脸上,还是寒意三分。

我拉拢好披在肩上地衣服,低头道:“三王没有别的事吩咐,青蕾就先退下了。 ”

“本王很感激你表哥。 ”他忽然说着。

“他在哪里?”

“本王是不会亏待于自已的恩人的,反之,谁伤害了我,那就父债女偿。 ”

我笑笑,也不怕他的眼光比风还要冷。

“如果真的可以回头,我想,我不会救你的,一身的伤痕,从那时就注定了。 ”缘真的是天注定,就要去都王府问个清楚,还去买画,又看到了三条尾巴的风筝。

他说:“你倒是和你的父亲一样,都是冷狠。 ”我低头轻叹,幽幽的眼神看着他:“我败,就败在我真的不够狠。 上天说人应该存有慈善之心,我却不知道我存的这心,带来的是什么?”

本不该带的,如今,真的是一身伤痕。

他有些怔住,直直地看着我:“你善良?”

我只是笑笑,我算不上善良,我也是心狠的主,在我的手里,也害死过不少的人。

从他的面前轻然地走过,我们不是朋友,没和沟能的必要。

只是权势,要把我们推在一起。

他要得到他想要的,他成为北皇的皇上,成为我的夫君。

我对他,却没有半分的感情,恨太重了,我再也不想去负担。